54、臨時標記


    諸仁良開車到巷口的時候, 正撞見裴衍大步流星抱著人出來。


    天寒地凍, 裴衍脫得隻剩下襯衫, 外套和衛衣都覆在那人身上, 裹得嚴嚴實實。


    哪怕後來他坐上後座, 諸仁良也沒看清那人的臉。


    因為裴衍緊緊將他摟在懷裏, 大手掌著他的腦袋藏進胸口, 遮掩起他的氣息, 也掩蓋住他的容貌。


    “是洛行雲嗎?”


    裴衍點點頭。


    “他怎麽了?”


    “他太難受了……”裴衍若有似無地隔著軍裝外套貼了貼洛行雲的臉頰, “我給他打了一管抑製劑,馬上就會好起來。”


    諸仁良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兩個小夥子,原本想說你們倆是不是搞早戀啊,後來看看裴衍的臉色也不太對勁,就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英俊少年依舊勉強維持著淡然自製, 但誰都能看出來,他不對勁。


    他的臉色是那麽蒼白, 嘴唇也慘無人色, 有些神經質地輕顫著。


    隻一雙漆黑眼睛病態地燃燒著,隔著衣服盯緊懷中人,手指攥得青白。


    明明是三九寒冬, 他卻好像很熱似得不停冒著汗, 頭發、單衫都被汗水洇濕了, 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爬起來。


    很好的一個男孩子,就這麽莫名其妙病了。


    可是又強迫自己不倒下。


    仿佛世界末日,天地倒懸, 隻剩下他。


    如果諸仁良是特殊性別者,他就能聞到車廂裏爆炸般的alpha信息素。


    裴衍身上蔓延開的、深海森林的信息素。


    洛行雲發情後,讓他最好不要過來,就是怕他也被感染以後發作。


    但他不可能不過來。


    他因為太過珍視而小心翼翼努力壓抑不敢靠近不敢褻瀆的人,被隨便幾個人糟蹋!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他就徹徹底底瘋了。


    甚至想就地就給他一個標記,永永遠遠免除後患。


    ——反正遲早都要屬於什麽人,那不如屬於他啊!!!!


    他很喜歡他,他會對他好,他會忠誠、體貼、溫柔,他會做一個好alpha。


    但是當他把他摁在牆上的時候,他在他懷裏,輕顫了一下。


    那輪明亮而炙熱的小太陽,那輪不論麵對怎樣的凶險都不曾退縮的小太陽,泄露了他心中難以抑製的恐懼。


    下午和王心卓的對話,驀然響起在腦海裏。


    他想有的選。


    不論是好的alpha,壞的alpha。


    他想自己選。


    而不是被信息素左右,因為結合熱來臨,倉促而就,無奈之舉。


    他明媚、炙熱、勇敢的小太陽,唯一想要的是——


    自由。


    他成全他。


    alpha緊攥著的手指上,青筋暴起,濕透了的黑發恍如竹林間淋過一場春雨,融合著青鬱信息素的雨水順著臉龐流到線條秀麗的下巴,啪嗒打在軍服外套上,蒼青色濃烈到暈開。


    這輛車上不僅僅隻有洛行雲一個人在承受結合熱。


    他也是。


    隻是洛行雲的結合熱被抑製劑壓了一壓,叫他人事不省。他那沉睡的眼睛看不見這世上還有個人,為了他卑微而隱秘的心願,忍受著幾乎下地獄般的折磨。


    諸仁良的電話響了。


    他接起來,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因為校方留的緊急聯係人是他,心理衛生中心發來警報,說他們學校的裴衍同學目前信息素水平瀕臨極限。


    諸仁良瞥了眼後視鏡背後:“是會失控嗎?”


    “不。”電話對麵的值班人員透著一絲驚恐,“他生命體征極度危險……他會死!”


    諸仁良猛踩油門一路闖紅燈,泊入最近的醫院。


    剛停下車,裴衍就打橫把洛行雲抱了出來。


    諸仁良連忙去前頭引路,一邊走一邊心急如焚地打量裴衍的神情。


    之前車裏太黑,諸仁良看不清他的情況究竟有多遭,但一進急救大廳,暴露在明亮的白熾燈下,他的病態就暴露無遺。


    短短十分鍾,他的兩隻眼睛已經完全充血了,一對漆黑瞳仁旁側俱是鮮紅,像是曾經在黑暗中泣血。


    諸仁良趕緊在走廊裏給裴衍媽媽打了個電話,童曉年回複她也接到心理衛生中心的警報,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諸仁良掛掉電話衝進急診室,隻見裴衍安安靜靜抱著懷裏的小同學,坐在醫生對麵。


    諸仁良忙道:“兩個人都發情了,大夫你趕緊給他們倆都拉去治一治!”


    醫生抬眼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耐心地表揚裴衍:“……你做的很好,他發作的很厲害,你給他打抑製劑是正確的選擇。”


    “所以加上他自己早上打的那一針,他今天統共已經打過兩針抑製劑,對不對?”


    裴衍啞著嗓子說:“對。”


    手還緊緊摟著洛行雲,手臂肌肉線條堅硬如鐵。


    “好的。”醫生耐心地靠近,拿出聽診器,“我現在要聽聽他的心跳,可以嗎?”


    裴衍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垂下了眼簾:“可以。”


    可是當醫生探手過去的時候,他抱著洛行雲微微往後一仰,嘴唇緊抿。


    “你給他看呀!”一旁地諸仁良急得不行。


    “噓——”醫生讓他一邊兒去,和顏悅色地跟裴衍解釋,“我是在救他,懂嗎?他高齡分化,體質非常差,還連打了兩管抑製劑,可能會有危險。”


    發情期的alpha占有欲和進攻性都無與倫比,san值清零的情況下,無法忍受別人以任何形式觸碰他的伴侶。偏偏現在已經下班了,急診室缺人手,沒有辦法強製分離。醫生抱著一線希望和這位小alpha商量,他覺得他很特殊,在爆a的情況下還保留著一絲理智,但也遠比普通alpha偏執。


    “你也不希望他就此病倒,對不對?”


    裴衍抬頭,眼中的血色愈發濃鬱了,懷抱無意識地緊了緊,喃喃低語:“他會……死掉嗎?”


    醫生愣了一下。


    沙啞的嗓音中帶了一絲哽咽:“你,能不能救救他?”


    “他還很小,隻有17歲。”


    “他以前……都沒過過什麽好日子的。”


    醫生紅了眼圈:“好的好的,他不會死的,你鬆手,好不好?”


    裴衍點點頭。


    卻鬆不開。


    手指痙攣,不聽使喚。


    “沒關係沒關係,我是beta,我再給你叫個女同事過來,我們一起幫你的忙。”


    得到了裴衍的默許,諸仁良趕緊去隔壁叫護士,護士和醫生兩個人圍過去,用力把他僵直的手指掰開。原以為會挨幾下,但那個瀕臨失控的alpha卻很溫順,甚至還啞著聲兒對他們說了聲謝謝。


    洛行雲終於被抬上了病床,醫生按住想要跟過去的裴衍,背地裏抓起了準備好的針筒:“小同學,你在發情期,你的情況比他嚴重多了。你也躺上去,我給你看看,你們倆就做鄰居,保證不把你們分開。”


    “你先看他。”裴衍扒著洛行雲的病床,目不轉睛,“先看他有沒有事。”


    在鶴望蘭家裏的那次結合熱,還有昨天晚上那次,洛行雲都是聞著他的信息素才好起來的。他不敢走遠哪怕一點點,而是調動渾身的信息素,環繞在他周身。


    護士和諸仁良都被這種情況嚇呆了。醫生知道發情期alpha的偏執無藥可醫,隻能盡可能快地為omega診療。


    結合上一次的就診記錄,診斷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超齡分化,內分泌紊亂,信息素水平超標。


    鑒於已經打過兩支抑製劑,不能再冒險打第三針,有可能對性腺和大腦皮層造成永久性損傷。


    醫生衝裴衍道:“你給他補一個臨時標記。”


    裴衍臉上出現了就醫以來第一次鮮活的表情。


    他微微睜大了眼睛,額角跳了跳:“什麽?”


    “他不能再多打抑製劑了,如果你的信息素還壓不下來,再考慮手術。”


    裴衍將目光投向病床上的少年:“你是說……我可以咬他?”


    “你是他的alpha吧?”醫生張了一眼omega的後頸,發現那處皮膚平整新潔,一點傷疤都沒有,不禁咂舌稱奇。


    ——他以為能引發這麽強烈的應激反應,起碼得是半標記的小夫妻。


    還沒有任何羈絆,就已經是現在這副樣子……


    不論是強烈的生理反應,還是極致的偏執,都太觸目驚心。


    這種情況,除了極其相愛以外,再沒有別的理由。


    不過按照流程,他還是問了一句:“你願意給他做標記的吧?”


    裴衍專心致誌盯著眼前的少年,沒有回答。


    醫生覺得這算是默認了,戴上手套,在omega後頸表麵塗抹上酒精,然後拉上藍色的隔簾,和護士一道背過身去。諸仁良覺得這實在是不符合校規,哭喪著一張臉,但被醫生一瞪,就不敢說話了。


    隔簾裏,衣襟摩挲。


    高大英俊的alpha走到床前,傾身,在昏睡的少年耳邊輕聲說:“這次,你沒的選了。”


    “但是……”


    “我願意。”


    顫抖著的大手,小心托起他的上半身。


    尖銳的獠牙,抵上白膩後頸。


    深海森林的信息素,溫柔地融入那片荒蕪的雪原。


    藍色隔簾上,兩道影子交纏不清的地方,有若有似無的黑影凝聚盤旋,仿佛在咬痕處生根發芽。


    凝神細看,既像是一株生機勃勃、自童話裏而來的豌豆藤。


    又像是一對極漂亮、極輝煌的羽翼。


    臨時標記完成。


    裴衍拉開簾子出來。


    醫生立刻抓起針筒,紮在他胸口。


    藥劑被注入身體,alpha身姿一軟,醫生和護士七手八腳把他抬上了手術台。


    諸仁良看得目瞪口呆。他原本接到心理衛生中心的電話,還挺緊張,但是醫生一直把注意力放到洛行雲身上,他下意識就覺得裴衍沒事:“他這是怎麽了?”


    “信息素狂飆引發的心動過速。”醫生嚴肅道,“非常危險,差點就死掉了。”


    “那你為什麽不早給他看?!”


    “他那個樣子,哪裏肯接受治療,隻能跟時間搶人。”醫生歎了口氣,又道,“幸虧做了個臨時標記,幫他釋放掉一部分alpha信息素,對兩個人都有好處。”


    兩個孩子都命大。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童曉年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裴衍正躺在急診室裏打點滴。


    黑軟的頭發還微微濕著,聽見高跟鞋踩地的腳步聲,睫毛輕顫,睜開了眼。


    童曉年撲到他身邊,摸了摸兒子的額頭,表情有點難以置信。


    她從來沒有見過裴衍真正失控,從來沒有。


    哪怕是真正的天生變態狂,都沒有他這個級別的a值,完全是高到離譜的身體機能。


    但同時,他的san值從沒有下過100。


    甚至還能遊刃有餘地在san值測驗中控分。


    現有的alpha測評機製,可以說完全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


    跟智商有關,但也得以於強悍的自製——她的阿衍,從來沒有讓信息素真正控製過自己。


    這是他有生以來最接近失控的一次。


    童曉年眼裏包著淚,哭哭啼啼地檢查他的身體狀況。


    “已經沒事了。”裴衍慵懶歪在枕頭上,完全看不出來之前曾有過那樣的不知所措。


    童曉年聞了聞裴衍身上陌生的新雪氣息:“是因為他?”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揪心地攥緊了白大褂的衣襟,“小朋友怎麽了?”


    裴衍的臉色驀地沉了下去,睫毛顫的越發厲害。


    良久,低低說了一句:“來結合熱,差點被欺負了。”


    童曉年神色黯了下去,怕刺激到他不敢再多問一句。她毫不懷疑兒子能保護他的小同學,但是這種事哪怕攤上一個普通alpha都很難控製好,更何況他才17歲啊!她都不敢想他是怎麽把發情期的小同學送到醫院的,那一路對他來說該有多難熬。


    她忍不住責怪道:“聽你們諸主任說,你把他送到,一直不肯接受治療。你既然還有理智尚存,不是全然失控,那為什麽不好好聽醫生的話呢?”


    “我怕他會需要我。”裴衍答得輕描淡寫。


    洛行雲晚分化,身體底子一直不太好。他早上打完一針抑製劑後,他就有留心他的生理體征。


    在巷子裏打完第二針還壓不下來那四散的白雪氣息,即使不用醫生說,他也知道抑製劑可能對洛行雲目前的情況沒有用。


    他那時候心髒很疼很疼,逼近生理極限,但他不敢倒下,甚至不敢表現出來,怕醫生不讓自己陪他。


    ——他們承諾過要彼此保護。


    洛行雲在他瀕臨失控的時候,朝他伸出了手,喚回了他最後一絲理智;他也無法在洛行雲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袖手旁觀。


    他需要他,是足以打敗一切的理由。


    童曉年淌著眼淚,嘴唇輕顫:“那你想沒想過,你要是有了三長兩短,你讓爸爸媽媽怎麽辦?我們也心疼你啊,你不能因為他,命都不要了啊。”


    裴衍望著她沒有說話。


    童曉年從他漆黑幽邃的眼神裏讀出了某種堅定,與淡淡的抱歉。


    “為什麽?”她沒法理解。


    裴衍和他的小同學,與她和她老公不一樣。她和裴先生青梅竹馬,攜手走過了漫長的時間,經曆過很多事,才有足夠的感情基礎去相愛。但是裴衍隻是某天突然在外麵染上了那個孩子的信息素,就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了。


    童曉年對兒子的信任出現了動搖,懷疑出於母親天性中的驕傲蒙蔽了她的雙眼。他可能真的進入了易感期需要隔離,這種偏執不應該出現在真正理性的人身上。


    “我知道我看起來很可疑,像是瘋了。但是我陪伴他的時間,和他陪伴我的時間,比你想象的要久得多得多。”


    童曉年被他的話繞糊塗了:“什麽意思?”


    “我不能告訴除了他以外的人。”


    “連媽媽都不可以?”童曉年生出一種兒大不由娘的失落。


    裴衍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隨後,他從褲兜裏取出了一個小塑封袋,遞給童曉年:“幫我去對比一下,跟那幾根頭發是不是屬於同一個人。”


    童曉年自然明白那幾根頭發是哪幾根頭發,瞪圓了眼睛:“你懷疑是他?”


    裴衍嗯了一聲。


    “是他說的?還是你猜的?”童曉年的口氣急切了起來。


    “我們沒有聊過這件事,隻是他給我的感覺,很像那個人。”


    童曉年臉上終於帶上了點兒笑意:“如果真是的話,那我們全家都應該好好謝謝他。”


    她兀自樂了一會兒,又想到了點尋常的人情世故,拍拍裴衍的手背:“阿衍,其實你真的喜歡他,他是不是當初那個人,也不打緊的。”她怕這驗出來萬一不是,影響兩人的感情,也叫那位小同學傷心。


    “是不打緊。”裴衍道,“但我想知道。”


    那位萍水相逢的恩人,他確實掛念多年,但洛行雲占據的,是截然不同的位置。


    可如果三生有幸,他們曾有過這樣的交集,他為他拚命,就更多了點相謝的意思。


    既然他這樣說,童曉年相信他會處理好,這事兒對她來說小事一樁:“三天後告訴你。”


    裴衍身體素質好,單純由發情未處理引起的心動過速,已經被臨時標記和胺碘酮緩解,渾身上下隻有紮針的地方貼了塊膠布,隻需要好好休息就能恢複。童曉年再三跟他確認他san值穩定,這才哭哭啼啼地推門出去。裴衍七天之內三次爆a,觀察期延長到一個月,她跟裴衍約法三章,如果再爆信息素就回家隔離去。


    不過她一關上門,就變了副神情,徑直走到值班醫生辦公室裏:“大夫,請問那個送來的omega小同學在哪個房間?”


    她非常想看看裴衍的小朋友!非常!想看!


    值班醫生告訴她就在裴衍隔壁:“他剛做完臨時標記,一直在昏睡,你不要吵他。”


    童曉年雙手合十,千恩萬謝:“我懂我懂!”


    隨即脫下高跟鞋踮著腳尖偷摸溜過裴衍門前,悄無聲息溜進了隔壁間。


    那位小omega就躺在進門的病床上,嚴嚴實實地裹在被子裏團成一團,很沒有安全感的樣子,隻露出一小撮栗色的細軟頭發。


    童曉年悄咪咪走進去,探頭探腦。


    正當她愁苦怎麽也看不見小同學正臉的時候,淺眠的小同學悠悠醒轉,在被窩裏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看著光影中的她。


    童曉年趕緊想要偷溜出去假裝自己從來沒來過。


    “醫生……”小同學嗓音沙啞地開口叫道。


    童曉年是從實驗室趕過來的,一瞧自己的白大褂,嗯,心理研究員也是醫生,隨手抓起床尾的記錄單:“晚上好,我是來看看你有沒有發燒……既然能睡著那就好你繼續睡,繼續睡。”


    “醫生。”眼看她忙著開溜,小同學忙把她叫住,“應該是一個alpha把我送過來的……他在哪裏?他還好嗎?”


    童曉年微微一訝。


    隨即溫柔笑道:“他很好,你不用擔心。”


    小同學皺著臉,明明自己虛的要命,還啞聲嘮叨著:“他個子很高,長得很帥,應該很惹眼……要是你看見他等在外麵的話,能不能給他安排張病床躺一躺。他今天走過長征,還在易感期……他坐在椅子上,肯定休息不好的……”


    “已經安排下了~”童曉年走到他身邊,幫他掖好,摸摸他的腦袋,“好好睡呀小寶貝。”


    洛行雲下意識地蹭了蹭她的手,重新蜷縮到了被窩裏。


    童曉年解下脖子上的愛馬仕絲巾,纏在他手腕上,幫他掩上門,這才想起來剛才好像沒有仔細打量小同學的長相。


    不過,即使睡得小臉皺皺的,也能看得出來,是個很溫柔的好孩子呢。


    童曉年正在心裏由衷地感慨,兒子挑兒媳的眼光貌似還不錯時,口袋裏手機一顫。


    她摸出來,一條微信。


    leviathan:好看嗎?


    童曉年:“……”


    千門萬戶曈曈日:好看,非常好看!帥極了!


    隔壁病房裏,alpha嘴角微挑,纖長手指在屏幕上點點按按。


    ——“他脖子上的蒼青色標記 ,更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推一下基友的abo文~《穿成omega後被宿敵標記了》by十權


    alpha校霸言邱一朝撞到了頭,竟然穿成了他死對頭紀星嵐的omega未婚妻。


    【結婚前】


    紀星嵐神情慵懶地靠在長沙發上。


    “退婚?不可能的。”


    男人邪邪一笑,將言邱掀翻在沙發上,猛地掀起他的襯衣。


    “你肚子裏有我的孩子,難道這都能忘了嗎?”


    言邱看著自己的小腹,頓時覺得天崩地裂!


    ……我透啊!


    這對狗男男!!


    【結婚後】


    孕期不能使用抑製劑,發熱期的言邱隻能任由紀星嵐反複折磨自己,無力地拽著床單流眼淚。


    整天和自己的死對頭不可描述,真是要死了!


    ——


    隻有紀星嵐自己清楚,他根本就沒有碰過什麽omega未婚妻。


    他一開始就是衝著言邱去的。


    幾個月後,言邱看著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氣得咬牙切齒,一巴掌抽在紀星嵐臉上。


    “滾!死騙子!!”


    “老子要和你離婚!!!”


    紀星嵐淡然一笑,從抽屜裏拿出一紙鑒定書。


    “抱歉親愛的,已經太晚了。現在你是真的懷上我的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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