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冷不丁白賺兩千兩,心裏十分高興,因為劍本來是馮紫英的,便出門邀請馮紫英去教司坊玩耍。聽說送來了新的美女,來自南邊犯事的官員,那扶風弱柳的樣子,教他食指大動。


    而賈玨卻比他更開心,他白天修行以太陽靈光煉神鑄氣,晚上則引太陰靈光存神修身。在他修行的時候,白露劍鏘然出鞘,懸於身前,散發著朦朦不過三指的白霧,隻感覺一股涼爽的氣息縈繞在心頭,這涼爽的感覺時而溫順柔和,時而涼意沁心,似秋中之夜。


    修行完畢,賈玨拿起劍來仔細端詳,這何止是撿了把寶劍,絕對是法寶之流,竟然有意修行,能夠鍛煉心神。


    若說以前所煉之精氣神乃是看得見抓得住的東西,那麽今日感覺中進步的,則是些虛無縹緲,隻有朦朧感知的靈思。


    “少爺,這兩千兩花的值。”寐雲在她的塌上坐起來,眼中精光閃閃,充滿興奮。


    “白天的時候是誰拿著鑰匙不肯放手,我都說了這劍是仙劍法寶,你還不信。”賈玨說著,發現自己練完了,白露劍依然半懸在空中。按說法寶應該有靈,他就對它說了一聲:“過來。”


    白露劍沒搭理他,隻是晃動了兩下,賈玨托腮沉思,可能是太低級了,於是便招了招手,白露劍依然晃了晃,便沒了下文。他歎口氣,看來這隻是非常低級的法寶,雖然有點靈氣,卻不高,隻會點頭哈腰這些動作,於是站起來要歸劍入鞘。


    “少爺,我終於練出你說的內力了。”閉眼打坐之後,寐雲從床上站起來,身上隻穿著單薄的褻衣,風光無限,她抱著白露劍就親了幾口,然後才告訴正在瞧著的賈玨。


    賈玨沒在意這句話,他隻是嫉妒的看著白露劍,疑惑地問:“你為什麽去親它,明明是我每天督促你練劍練功的,你感謝我,應該親我吧?”


    “啊——”寐雲聽了這話心中驚呼,大腦有點宕機,接著羞怯怯的走到賈玨旁邊,咬咬嫩嫩的嘴唇,最終才親了賈玨兩口。


    “我沒讓你親我,我是問你為什麽親它!!!”心裏有點抓狂,賈玨聲音大了幾分,不過剛才的感覺真好,潤潤的,涼涼的,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原來,在剛才賈玨感覺到涼爽的時候,從白露劍上傳出一股氣流進寐雲的身體,隻感覺通體舒暢。寐雲不知怎的就想到賈玨穿給她的太極功,於是便冥想起來,這次她感覺到了經脈穴位和下丹田,便按照太極功的脈絡圖練功,果然有一股舒服的氣流在身體流淌,雖然十分細微,但能感覺到氣流過後身體通暢。


    她知道,自己是練成了賈玨所說的內功。


    “那你按照金丹術修行看看。”賈玨聽了,頓覺欣喜,我道不孤啊,終於有人跟自己一起修煉,摸著石頭過河的感覺太難受,以後這種難受分給寐雲一半,想想就感覺輕省許多。


    可惜的是寐雲無法修行金丹術,練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按說寐雲隻一兩年就練出內力,比自己好幾年才練出那道玄光,應該資質更好,不應該練不出來才對。又讓寐雲試了幾次,最後卻依然失敗。


    “先睡吧,或許是你觀想金丹術的法門較短,記住以後每天必須好好跟著我修煉,別再偷懶。”賈玨叮囑道。


    長生不老對寐雲來說還太遙遠,不能總是跟她說,隻有不斷督促,讓她自己養成習慣,形成堅韌的性格才行,以後再教她求道之心,這樣才能有一顆修仙的心。


    寐雲應聲答應了,便走到賈玨的床上睡下,要給他暖床,大概是因為剛才的事情,怕惹他不高興。這種事,賈玨當然是十分高興的。


    “哎,我這少爺當的真是沒脾氣,暖床這種事還要看丫頭的心情。”賈玨抱怨說。


    “什麽嘛,明明是你說什麽害怕擦槍走火,讓我自己睡的。”寐雲撅嘴說著,臉色嫣紅,倒不是明白擦槍走火的含義,隻是說到這方麵害羞。


    一通玩鬧之後寐雲身上的祹裙已經衣不遮體,就在寐雲心神緊繃,想到前幾天周氏讓碧雲偷偷給她的一本書裏的內容,以為賈玨要更進一步的時候,賈玨竟然抱著她說了聲“別亂動”後便沒了動作,不久之後再看竟是睡著了。寐雲無奈,隻是忐忑地抱怨了一會兒,便也睡了。


    次日,天光正好,秋風習習,孫雲一大早就坐馬車帶著家仆來了,原來是要在這一日去玄真觀。


    若說玄真寺,賈玨一知半解,除了知道賈敬在那裏修行之外,沒什麽了解,沒去過。素日裏他既不跟那些名門子弟溜街打馬逛青樓,也不跟名流雅士結社吟詩作對賞風月,京城各處的好地方了解的也不多。無他,年紀還小,這不,現在就有孫雲跟他處哥們。


    隻不過孫雲不知道,賈玨是想要當他姑父來著。


    周瑞是掌管馬房的,聽說有位姓孫的小郎君帶著一幹人來找賈玨,忙命人去馬房準備好馬匹,套好馬車。果然,沒一會兒賈玨就來了。


    “三少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你看挑幾個人跟著好?”周瑞細心的詢問,若是單獨見了,自然稱呼一聲大侄子,現在公共場合,肯定要正式。


    “就李貴一個人就行了,人多了,也沒什麽用處。”賈玨敲定李貴,他和胡中的確懂事,從來沒有泄漏過他去文遠會館的事情,也沒有追根究底的問過問題。


    兩輛馬車前後相繼,賈玨在後邊,孫雲也跟著他,要他講蜀山劍俠接下裏的故事。《蜀山傳》本來隻有一個故事,但是為了賺錢,也為了藝術,他把故事分為四段來寫,這樣就能出四本書。


    想到馬上要見到孫鐶,十分開心,賈玨就講起接下來的故事。


    不覺間就到了地方,周靈明還納悶怎麽那麽快,原來並不是到了玄真觀,而是南城門。守城官兵身穿甲胄,手執淩厲的長槍,巍然不動,可見京營的軍隊素質不錯。


    一行人穿過城門,城外正有一大票人就在那裏等著,去上香祈福的可不止孫寰和孫雲,還有她的三個嫂嫂,分別是鍾氏,楊氏和薛氏。隨行的有一隊家奴,看身形大約是護院。


    “賈大哥,繼續講啊,正到精彩的地方呢。”一旁聽得如癡如醉的孫雲正沉浸在故事中,突然見賈玨不講了,趕緊督促到。


    “歇會兒。”賈玨把馬車簾子放下,問孫雲:“我看前麵有個身穿白袍的正在跟你姑姑說話,那是誰?”


    “哦,那是呂兌,因為精通音律,而我姑姑又喜歡彈琴,就經常到我家來找姑姑完。”孫雲看了眼說到。


    賈玨心裏不淡定了,這是情敵啊,這麽看來他的優勢就不大了,盡管有些才名,可耐不住人家趣味相投。日久生情,恐怕難舍難分啊。要想走到她的心裏,看來要另辟蹊徑。音律,沒玩過,現在學顯然太晚了。怎麽辦呢?


    馬車停下,二人下了車,孫雲禮貌的跟自家人打招呼,可見家教很好,看上去是個混世魔王般的,到了關鍵時候卻懂事有禮。說完就同五人介紹賈玨。


    “小弟賈玨,字靈明,家父工部侍中賈政,見過幾位夫人。”賈玨坦然的介紹自己,並不提榮國公,聰明至極,這些權臣之家,都是寒窗十載才有的富貴,速來瞧不上那些世勳,何況還是武勳,紈絝子弟更多。


    “賈公子不必多禮,既然來了,咱們便出發吧。”錢氏聽得“小弟”二字略微一愣,你跟我的兒子稱兄道弟,卻在這裏自稱小弟,要做什麽?畢竟年紀長些,眼睛餘光看了眼旁邊的小姑子,想到家仆所報,心下了然。


    客套完了,賈玨單獨跟孫鐶打了招呼,便一起出發。賈玨還是跟孫雲一輛車,好多打聽點東西。


    “我看這個呂兌長的相貌堂堂,不知可有婚約?我家裏正巧有個即將及笄姐姐,倒像是一對。”賈玨問。


    “這我哪裏知道?”孫雲對這些事不甚關心,他更喜歡聽故事、鬥蛐蛐,見賈玨問了,就掀開簾子問隨從。


    “回少爺,沒有呢,不過聽二太太常說呂公子跟大小姐青梅竹馬,當是一對。”一旁的隨從八卦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原來二太太楊氏是呂兌的表姐,開始的時候呂兌是來找她,呂兌的父親呂夲是翰林學士,原籍又不在這裏,平日裏隻有楊氏這一個親戚,又是親表姐,就常去孫府。聽說孫鐶也很喜歡琴瑟之物,便頻繁到孫府,有時候就在客房睡下。小廝說:“我是見過的,呂公子吹簫,大小姐撫琴,極是好聽。”


    突然間,小廝感覺到一股涼意不知道從哪裏來,下意識閉了嘴。


    玄真寺就在城外一座山上,距離不遠,不多時便到了。賈玨也下了車,順著蜿蜒曲徑到了觀前,這裏麵可是有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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