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成績不錯,九中其五,平時肯定經常練習,畢竟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好像這次的解元非他莫屬,射完箭竟然舉臂高呼。


    也難怪這人如此猖狂,適才孫鑛提起,這家夥的姐姐如今在宮中為徐淑妃,人家可是皇上的小舅子,猖狂一點到是可以理解。


    第一組人很快考試完,第二組便備箭策馬站在起點,孫鑛和穆炎都在這一組,其他人都在錦衣府護衛劃出的界限之外等待。


    每個人來回三次,每次射三箭,第一輪還好,十個人都過了,第二輪就有些拉胯,兩人因為馬驚了帶偏箭矢錯失最後一箭,直接連後麵的參賽資格都沒了,皆搖頭歎息,隻能下次再戰。


    參加武士的很多人都是軍護,或者世襲軍職,他們參加武試的目的就是為了升職,倒沒有捶足頓胸之類的。又有三人一箭沒中,三人隻中了一箭,都不合格。


    穆炎和孫鑛情況不錯,穆炎九中六,孫鑛九中四,都過了,另外一人名周顛,身上穿著粗布短褐,有些飄逸氣質,禦馬技術一流,最後一箭馬兒受了驚躍起,他竟然如磐石般穩坐馬身,穩穩射出,最後一人中了七箭,連咳嗽著的孫升都拍手叫好。


    等到賈玨考試的時候,孫鑛和穆炎來到他身邊,已經安置好馬匹,穆炎問:“靈明有幾分把握?平日間也不曾見你來武學上課,莫不是在家有名師教授?”


    “名師倒沒有,不過在家裏常練。”賈玨說的含糊,他是有練武,不過沒射過箭,所以他的第一輪打算試射。


    “那就好,射箭這玩意兒,一看天賦,二看功夫,看靈明的樣子相比是胸有成竹,但千萬別隻中三箭。”穆炎提醒說,眼中帶著玩味的神色。


    “這是為何?”賈玨不理解,三箭是守門員,過了應該像剛才的徐公子狂歡才對。


    孫鑛輕輕一笑,解釋說:“你也知道考試分三場,每一場都有及格分,但不是都及格了就是舉人,按照往年的慣例,是從過的人中取十之七分,若是你成績都不太好,很可能被擠到後麵去。”


    賈玨聽了道原來如此,劃定分數線,取較好的那一撮人,這種事他經曆的太多了,小升初、初升高,高升大學,其中更有好多次分班排名,稍有不慎,你就被蓋上差班或者慢班學生的名頭,回了家就要麵對家長的譴責,時不時再來一位快班的學生熟人,那日子就更不好過了,補習班瞬間就來了。


    “駕,駕。”賈玨驅馬到自己位子,左邊六人,右邊三人,不過第六個和第八個選手偷偷瞧他好幾眼,感覺圖謀不軌的樣子。


    他沒多想,就迎來開始的箭號,同時振雷般的鼓聲響起,節奏悠緩,深沉的聲音仿佛攜帶者戰場上的殺戮之氣,所有的馬匹都嘶鳴起來,一號選手壓製不住,直接落了馬,對著地下塵土就是幾拳,好像不怕疼似的。


    一次機會錯過,自然要重新來過,可是氣勢和信心大受挫折,成績不會太好。


    賈玨的馬十分聽話,似乎知道他不一般一樣,號箭一響便突出重圍,身後揚起無數灰塵,畢竟正是初冬,天幹物燥的。


    身後六號和八號也疾馳而來,其中一個趁著賈玨沒注意,從懷裏捏出一顆石子,雙指發力,射向賈玨的馬肚子。


    “架,架。”可是正巧賈玨加速,紅棕馬快跑起來,那顆石子驚現的掠過馬尾沒有打中。


    狗屎劇情!賈玨很不耐煩,想要把這兩個人抽飛,可是正考試呢,要是出了事,自己這一場就作廢了,再傷了人,估計更加沒辦法考試了。這是誰要跟自己過不去?


    舉目四望,正好看到丁汝夔手擼性感小胡子,一副奸計得逞的小人樣。之前攜氣而去,以為丁汝夔怕了,竟然是在這等他呢,這老小子,今天考試完了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第一場賈玨是試射,左右兩邊又有人打擾,他根本無法專心,到了箭靶處,他趕忙搭箭瞄準,大約七八米的距離,要射出三箭,否則便要開始第二輪,這三次機會就沒了。


    “哎呦。”突然六號選手突然落地尖叫,貌似馬受了驚,聲音極大,其實全都是演的。五號的馬也因此受驚,差點就把他掀飛,他的箭直接飛遠了,斜插在地上。五號心性不錯,立刻鎮定下來,把剩下的兩支箭射出,卻隻有一支射中,並未打中靶心。


    賈玨的馬同樣受到影響,不過對他影響不大,他對身體力量的掌控早就超越凡人,在馬兒加速的同時微調箭矢角度,利箭破空,直中靶心,感覺非常好。接著又連出兩箭,全都是命中。


    台上孫升見了落馬的六號,想讓人前去問問狀況,誰知賈玨射完箭後這家夥拍拍屁股站起來了,好像剛才疼的不是他。孫升皺了皺眉,揮手讓自己的人來,想要問問這家夥的登記底細。


    “這些人,騎術不精就不要來考試,浪費時間,還在這大呼小叫的影響別人,可惡。”丁汝夔突然站起來,準備讓人取消六號的比賽資格。


    “丁大人,算了,不過是個意外,念在學武不易的份上,給他個機會吧。”孫升隻是要問問情況,旁邊這位卻要直接趕人出場,他這麽一鬧,這剩下的考生必然也要受到影響。


    孫升一直在關注賈玨,從兒媳婦、女兒和孫子口中,他知道這是個武功極高的人,武試前兩場對他來說小菜一碟,重要的第三場兵策,決定能不能得到前三甲。


    “好,賈公子果然是元勳之後,弓馬一道已經入神了,三箭竟然都是靶心,近兩次鄉試似乎還沒有出過大滿貫,說不得今天要有了。”陸文昭在一旁叫好,好像賈玨是他親兄弟一樣,等到賈玨回到起點繼續第二輪,他從箭手那裏接過號箭親自釋放。


    鼓手隻在開始的時候擂鼓一遍鼓,陸文昭卻吩咐說:“愣著幹什麽,響起來,要是賈公子得了大滿貫,我給你們每人賞一百兩。”


    鼓手聽了,立刻“咚咚咚”賣力的敲起來,健碩的膀子上全是汗水。


    丁汝夔和孫升聽了,差點眼珠子落地,一百兩,加起來就是兩百兩,陸文昭的俸祿才多少,這馬屁拍的真是下血本。


    “敲起來,敲起來。”陸文昭見賈玨飛馳而來,像個逗比一樣鼓舞著鼓手。


    這一次一切順利,旁邊的兩個人似乎沒有再搗亂,到了靶場,賈玨正要射箭,突然身後一股涼意,尼瑪這六號的箭直接就空了,朝著他射來。等他射完一箭,感覺到箭矢飛來,身體微微一側躲過去。


    “來人,把這家夥抓起來。”陸文昭作為錦衣府千戶,警惕性還是有的,立刻讓自己的親隨去抓六號。


    “大人,大人饒命啊,學生隻是失誤了。”六號麵向令台上的陸文昭,遠遠的跪下道歉求饒,這一切都是計劃好了的,突然情況也在考慮之內,此時隻要咬緊自己失誤了,把任務交給八號就行了。


    陸文昭哼了一聲,臉色發冷,騙小孩呢,老子可是錦衣府千戶,什麽妖魔鬼怪沒在我手底下現過形,第一輪就發覺你不對,沒搭理你罷了。二話不說,讓飛魚服上去拿人,針對國公府,說不定還能釣條大魚呢。


    賈玨先是射完三箭,然後騎馬轉到六號旁邊,對陸文昭喊道:“陸大人,呈情了,還是交給我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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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賈公子請便,陸某有先斬後奏之權,您盡管問。”陸文昭轉身對孫升和丁汝夔說:“兩位大人,你們看先暫停一下,等賈公子處理完這個人再開始如何?”


    孫升當然是沒話說,雖然不喜歡陸文昭的處事,奈何賈玨是他夫人讓關注的,也正後看看他的為人處事,值不值得與榮府交好,這些年寧榮府的名聲和境況可不好。


    丁汝夔此時有些心虛,誰知道這家夥嘴嚴不嚴,說不得要棄車保帥了,就也沒吭聲。


    下了馬,賈玨圍著六號瞧了瞧,臉上嘴角下方一顆黑痣,若是方正臉必然是點睛之筆,可偏偏有一雙狐狸眼,鼻子又小,五行中失了金火,惡由膽生,必然做過不少偷雞摸狗的事情。


    “剛才你用石子丟我,以為我沒看見?”賈玨蹲下,直直的看著對方的眼睛,好像看透了六號的靈魂。


    “兄台,什麽石子?我真的是射歪了,不是故意的,給你賠罪了。”六號趕忙彎腰致歉。


    他剛抬起頭,眼前一黑,碩大的拳頭就飛來了,力氣很大,讓他眼前一黑,不過還好沒有暈,剛要求饒,肚子又挨了一拳,頓時感覺五髒翻騰。


    其他的考生也都看過來,穆炎、孫鑛和徐茂也都要過來,不過都在靶場外,他們距離的也不遠,當然看到了,此時還在叫好。


    “穆兄,你說這人能挨幾拳?我出五十兩,二十拳。”徐茂從懷裏掏出錢袋。


    “我看,十拳都未必。”穆炎搖搖頭,沒看到三拳下去就吐血了嗎?


    “不,一百兩,五拳。”孫鑛趕忙壓注,大姐這些天沒事兒就跟他聊賈玨,三哥還在為嫂子傷心呢。


    “叫你射歪了,叫你射歪了。”賈玨第三拳打胸,六號吐了血,趕忙縮成一團抵擋,他直接加大力氣,一拳打斷六號左臂,隻聽到一聲破天的哀嚎,從求饒變成救命。第五拳賈玨顯然又增加了力氣,旁邊陸文昭的親隨百戶還勸到莫打出人命。


    “我要是沒躲過去,這會兒說不定就到閻羅殿報道了,打他兩拳怎麽了,管你什麽目的呢。”賈玨第五拳掀起拳風,這一拳要是下去,六號絕對沒命。


    八號看著,幸好他沒出手,不然現在遭殃的肯定是自己,要找個機會溜啊,台上的丁大人絲毫沒有出手的跡象,這是要拋棄他們的節奏。


    “快,攔住。”陸文昭看情況不對,趕忙站起來喊道,打傷了沒事,出人命就壞了。


    陸文昭的親隨沒對賈玨出手,而是拉了六號一把,這一拳落空,賈玨本來就沒想要殺這個人,這一拳就是朝地上打的,給丁汝夔點震懾。


    “轟——”


    隻聽一聲震耳的嗡鳴,拳頭擊打在地上,如同隕石落地,所有人都感覺到地麵震動,好像地龍翻身一般。地麵龜裂出一個兩米方圓的坑洞,六號被掀飛,另外兩人嚇得慌張後退跌倒在地上。


    賈玨站起身來,此時他最想大吼一聲:還有誰?


    剛才出拳的時候是想要震懾丁汝夔,讓他安生點。出拳之後心中一陣舒暢,才意識到自己上次沒出手是錯誤的,讓人以為榮府考一個女人撐門麵,丁汝夔才敢在武舉上耍心思。


    要是上次直接把那些來的人打趴下,也就沒那麽多事了,就像飛豬居士的名頭,他一直不想讓賈府的人知道,也不想要讓人知道是他賈玨,礙於這個封建社會中的種種教條,以及他不想跟什麽名流士子結交,怕給賈府樹敵,就像賈寶玉那次文會一樣,事後必然要得罪人。


    現在他有些想通了,我一個天生神力的文武全才,整日裏在為了進步而努力,哪裏有空搭理你們這些庸才。


    陸文昭趕緊下場查看六號的死活,幸好還有氣,讓跌倒的兩個親隨送去救治。他對賈玨越發敬佩,神人呐,於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公子真是神人也,我瞧著不用比了,如今六箭皆中,剩下三箭定然也中,我和兩位大人做主給公子滿分就行,不如上台去喝杯茶,消消火。”


    台上的孫升和丁汝夔麵色各異,丁汝夔額頭上都是汗,孫升是震驚,嘴裏呢喃:“莫非是神人?聽說賈二公子天生一塊寶玉,莫非這三公子也有神異之處?”


    “陸大人謬讚,神人可當不起,我這不過是天生神力,有些異力罷了,治國安邦還是需要陸大人和孫大人這樣的良才方可。”賈玨聽了這話趕緊把包袱扔回去,也沒去台上,隻說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現在皇位上的這位,可沒有漢武之雄風,亦沒有太宗之胸懷。逾越規矩的事情,現在還做不得,等他金丹術第二轉練到大成,到時候法力已深,才能隨心所欲。


    “還是公子想的周到。”陸文昭拱手溜須,然後吩咐人:“擂鼓,第三輪準備。”


    “給錢,給錢,哈哈,一百兩。”孫鑛興奮的問徐茂要錢。


    徐茂十分不高興,把錢袋扔給孫康,罵道:“這誰家養的廢物,主子也是個蠢貨。”


    台上丁汝夔正在喝茶鎮定,突然打了兩個大大的噴嚏,茶碗落在地上“哢嚓”就碎了。陸文昭正好回到台上,看了他一眼,提醒說:“丁大人小心些,這都是官家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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