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大勝後,圍困京師的韃靼迅速調整作戰計劃,收攏軍隊,對京城周邊的擄掠情況幾乎消失,俺答汗的寡敵計劃宣告失敗,趁著韃靼下一步計劃未定,賈玨帶著林妹妹等安全返回京城,沒讓這些姑娘嬤嬤們再受到一點驚嚇。


    林妹妹因為擔心,自從鎮子上遇到蠻子後晚上便睡不著覺,一直說賈玨、賈璉和薛蝌身上有血腥味,可他們明明都換了衣服洗了澡。


    通州城外那場戰役後,賈玨殺了大概有七八百人,林妹妹的表現更是明顯,見了賈玨便讓他離遠點,眉頭緊皺瞧著他。賈玨也沒有辦法,猜測可能是林妹妹天賦異稟,他知道林妹妹聞到的可不是什麽血腥味,而是他身上的血煞之氣。


    賈璉薛蝌等人也因此不受林妹妹待見,還讓賈璉很奇怪,問賈玨自己怎麽招惹到林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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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晚間修煉時,賈玨靜心誦念淨身神咒,身上縈繞的血煞之氣便被靈光洗澈一空,次日林妹妹再見他時,對他的態度才恢複如初。


    京城守衛森嚴,城門緊閉,荷甲持戈的士卒來回巡邏,形容肅穆,戰爭的陰霾如江南梅雨,籠罩在所有人頭頂。


    此時若無軍情,沒有聖旨軍令,無論平民百姓還是達官顯貴,都不能出入,好在通州衛指揮使感念賈玨的勇武,有因為通州捷報升了官,便主動為賈玨做了安排,讓一個傳令兵隨行,才順利進城。


    城內氣氛也很緊張,繁華的京城平時人流熙攘,此時卻隻有寥寥數人在街上匆忙走動,看到賈玨以及後麵的車馬,警惕的遠離。


    “終於回來了。”林妹妹掀開簾子,露出有些憔悴的玉顏。


    元宵已過,街上紅燈還在,隻是無人。這一來一去不多一個月多些,依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惆悵感。


    “姑娘莫傷感,馬上就要回府了,見到老太太可要高興些,別讓她擔心。”紫鵑是個貼心細致的,進林妹妹有些愁緒,此番行程詳細若是讓老太太知道,少不了要找賈玨和賈璉問話,冷臉肯定是有的。


    “我省的,還有你說?”林妹妹籠煙眉舒展,輕拍紫鵑笑笑,她這本愁情生來就有,常常泛起,不過總算是到了城裏,這裏是大明京都,北直隸最安全的地方,心裏大安。


    “薛兄,這一路上讓伯母和令妹受驚了,等你們安頓下來,到時候我請你喝酒,據說在太醫裏有個叫張士友的醫術高超,明日我便請他來給伯母瞧瞧。”賈玨見薛蝌情緒憂鬱,知道他在為薛母擔憂,救林如海的法子也不能見人就用,唐突在其次,就怕被人發現後當了人參果。


    此時好些病症都是不治之症,賈玨生前又不是醫生,中醫現在也是膚淺至極,治不了。


    這次讓薛蝌同行,實際上是坑了人家,人心如火,薛母因病心火不旺,又經曆驚嚇,死氣衝撞,自然要難受。她的病情近幾日似乎有加重的趨勢,有她本身病情的原因,也有受到驚嚇的緣故,於情於理,他都該出一份力。


    “多謝靈明,家母的病情的確堪憂,正需要一個好大夫,不過也請了許多,卻不見成效。”薛蝌聽了高興又搖頭,南京也有太醫署,他花了好些銀子請了個遍,也沒見有用的,藥倒是吃了一大籮。


    賈玨笑笑表示別客氣,有了共同打蠻子的經曆,雖然有他在沒有傷亡,也算是同生共死的戰友了,瞧著身後十個小廝身上氣勢改變,一個個有了攝人的冷厲,心中滿意,現在才稱得上是護從。


    至於薛母的病情,痰熱而已,但是因為不運動,身體太差,就顯得粘纏,中藥裏有很多大藥,南京那些充數的太醫水平一般,不確定結果,不敢用而已。


    剛走了兩條街,賈玨便被人叫住,旁邊停著一頂轎子,一個太監從裏麵下來。


    “公子不必下馬,與我快快同去才是。”太監見賈玨三人聽了是皇帝口諭,要下馬聽旨,忙說話阻止。


    通州衛指揮使因為賈玨升遷,在同樣升官的王謙叮囑下,提前一步回京受封調用的指揮使大讚賈玨,說他神將轉世,力能拔山,才有了通州捷報。


    正坤帝聽了煞是高興,忙讓人在此等候,早就聽說賈玨神勇,這次更是為他帶來驚喜,原本就有打算冊封賈元春為妃的想法,這次直接辦了,並要禦書房召見。


    在這個韃靼圍困的時候,正需要一場鼓舞士氣的戰役,如今有了,也需要一個能帶來希望的將軍,就是年紀小了些,不過轉眼一想,年紀小不可怕,可怕的是像丁汝夔這樣年紀大的廢物,也正好拉攏一波人心。


    他用賈玨,跟起用王子騰、仇鸞是一樣的心思,希望他們能夠做出功業,這樣才能跟心屬太上皇的親王貴胄形成對峙,降低他們在朝中的話語權。


    賈玨聽了自是高興應下,讓賈璉帶著林妹妹等先行回府。


    路上,賈玨正在跟這位傳達口諭的公公寒暄,突然聽到敲鑼打鼓的聲音,是喜樂。


    古代婚禮同樣壯觀,跟現代幾乎沒區別,看這男方的經濟水平,一是圖個喜慶,一個也學習學習,那些繁瑣的事兒,他肯定也要經曆一遍,賈玨喜歡做事情有準備,出糗就不好了。


    “是個好兆頭,聽這聲音,該是哪家大人辦喜事了,可惜今天不湊巧,不然咋家也要去湊個熱鬧。”青年公公掀開簾子,本想看看,不巧的是儀仗隊跟他們不順路,在隔壁街。


    “確實不巧。”賈玨眼力好,側頭看遠處的街口,紅綾尾隊正緩步走過,看了一眼,他也過了街口,看不到了。


    “公公,咱們快些走吧,見了聖上,我還要回家去給老太君問個好去。”賈玨催促道。


    “好,公子倒是個孝悌之人。”說著,太監催促抬轎子的人,幾人快步向前,路上,太監還告訴他一件大喜事,那就是元春已經冊封為妃了。


    賈玨向著孫府的方向看了看,出來了當然不能先回家,要先去看看孫鐶才好,感覺好久沒見了,還有他期待的回複。


    隻是一看孫府那邊,就感覺心裏有一股擔心,不由得又策馬加快。


    皇宮,禦書房。


    正坤帝正在看著一遝子奏折發愁,隨著戰事日久,京城的問題全都暴露出來,京衛力量已然是漿糊一樣,他經過思考後,擬定了一大批要懲治的官員,尤其是丁汝夔。


    原本想著讓他戴罪立功,現在看來,還是辦了的好,城外韃靼肆虐,竟毫無辦法,任韃靼士兵隨意在京畿馳騁取掠,據守不戰一場。


    昨日正坤帝剛被太上皇叫去問話,旁邊還有兩個親王,那臉真是掉了一地,好像在說“我選你好像選錯了”一般。想到這個,也不管嚴嵩等人,對一旁的掌印太監楊和文說:“這個丁汝夔,就是一個窩囊廢,你立刻讓錦衣府去,拿了他的印信,下獄查抄,三族同罪。”


    一旁的老太監是皇帝親信,服侍正坤帝許久,看了看皇帝的神情,勸解說:“陛下,此時戰事未定,三族之罪是否太重?”


    正坤帝聽了,抑製怒氣,現在還需要文武為他守城,的確不能太過,於是隻定丁汝夔的罪。


    “皇上,賈公子到了。”一個太監進來傳信。


    “快,叫他進來。”正坤帝欣喜,放下手中紙筆,終於來了個看著不讓人頭疼的,在戰事上,如今真是沒有一個得心應手的,有時想想,以文臣治武,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連日裏的失敗,愈加加重他這個想法,可是武勳裏,又沒有什麽人才。


    如今,大概有一個了,聽聞通州衛指揮使所報,這個小舅子是真的悍勇有神力,比賈寶玉那個名聲在外,敗絮其中的強了何止一星半點,加上之前武舉策略,當是名將之才。


    賈玨進入貴氣威嚴的禦書房,兩個太監十分規矩,侍立在垂簾兩側,皇帝正在低頭看著什麽,臉上古井無波,一旁老太監見他來了,忙提醒正坤帝。


    座上的皇帝樣貌倜儻,臉上帶著上位者的威嚴氣勢,讓賈玨頗有種大會堂見大哥的感覺,前世怎麽就沒這種待遇,一想,還是出身不好啊。


    投胎,真的是一門極高的藝術。城內的人鑼鼓結婚,高坐魚台,城外的人惶恐不可終日,有的還在逃命。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第一次見皇帝,賈玨也不知該怎麽對白,想到電視劇裏的樣子,就行了叩拜大禮。


    “你倒是機靈,平身吧。”正坤帝笑笑,放下手裏的折子,看著賈玨,的確是氣度不凡,還有一股出塵之氣。


    “謝皇上。”聽了正坤帝帶著些喜悅的聲音,賈玨才抬頭起來。


    “早就聽說賈政有兩個好兒子,一個攜玉而生,一個出生時有金光異象,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常人。”正坤帝眯了眯眼,在賈寶玉和賈玨出生時,他找過玄帝廟裏的雪崖道長,當時雪崖掐指一算,高深莫測的說這是玄天麾下輔神,因天宮煩悶,隨陛下下凡曆劫來的,此世命運多舛,用之也可,不用也行,不影響陛下曆劫歸去。


    聽了這話,正坤帝才放心,沒搭理賈家。


    “陛下所說金光我是不曾見過,這些年也與常人無異,就是飯量大,力氣大,不滿陛下,草民姨娘常說草民是個飯桶來著,那什麽金光,草民姨娘都不曾見過,可見隻是府裏人見草民出生後乖巧,編造的吉祥故事而已,陛下不必當真,隻當是個有趣的聽聽就好,再說我那二哥哥,若他非凡人,被家父揍的滿地找牙時,當不會連個說辭都想不來。”賈玨一通亂燉,說的正坤帝很是熨帖,尤其是聽到飯桶二字,更是繃不住笑了笑,有他這條玄天帝龍在,什麽都是浮雲。


    “不說這些了,叫你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吩咐你。”正坤帝正顏道。


    “請陛下吩咐,草民萬死不辭。”賈玨俯身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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