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間昏暗的房間內,隻能看清電腦屏幕在發著亮光,除此之外,就剩下一副灰蒙蒙的鏡片折射出的一道蒙蒙亮光。


    “我,李小明。”


    李小明坐在電腦屏幕麵前,細嫩如女人一樣的雙手在鍵盤上飛快的舞動著,然後在一款名叫雲天之道的雲筆記上敲打出一連串的字符。


    他現在有些迷茫,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麽。他荒度了二十五年,可能從生下來開始,就是生活在一片幻想之中。直到出現了網絡這玩意兒之後,他就開始沉迷,也因為網絡,他得罪了很多人,也傷害了很多人,最後因果報應,他失去了自己的全部。包括他在某小說網站的作者資格,包括他在某遊戲圈裏的第一遊戲主播的榮譽,甚至包括他對所有網絡新聞,遊戲圈的各種動態的評論資格,都被取消。


    現在的他,已經成為了一個廢人,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了。


    “結果到了二十五歲依然還是一事無成……”李小明輕笑,他笑自己的懦弱,更在嘲笑自己的過去。這二十五年來,他沒少受過侮辱,侮辱來自現實,即便他在網絡圈裏是紅人,可他的諸多網名一旦被曝光,這一係列的連鎖反應一旦引發。他就變成了現實中那個脾氣古怪,沒有人緣,討人厭,總之沒有人對他有一絲好感的人了。


    “活在豐滿卻又現實而且無比骨感的夢境之中,就這樣在網絡裏虛度了足足十幾個年頭,至於這個年頭的零頭到底是幾……唉……懶到不想去算清楚了。”


    李小明繼續打字傾訴著自己的苦水,這一刻,他不想知道電腦內連接的是一個怎樣的世界,也不管是否有人在傾聽自己內心的苦澀回憶。這一刻,他隻想要把自己的心中的苦水,一點一滴的吐出來。即便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差不多瘋掉的人,同時還是一個高血壓,糖尿病,加心髒病和動脈硬化的病人而已。


    “那你想改變嗎?”


    忽然,電腦屏幕上亮起一行字,這行字引得李小明一陣心跳,他將手中剛剛拿起的茶杯放下,對,是茶杯。因為李小明從來不喝酒,他不喜歡用酒精來麻醉自己,也不喜歡靠抽煙來讓自己得到什麽虛無的感覺,男人獨有的味道之類的。可他依然因為常年坐在一張椅子上,過著極為糜爛的網絡生活,而染上了一些極難治愈的疾病。


    放下茶杯後,李小明擦擦自己發灰的高度近視鏡片,然後看向電腦屏幕。


    “那好,請和我簽下這份契約,用你的一切煩惱,一切怨念,當然,怨念越強,煩惱越多,這份契約生效的時間就會越長。”一分契約,靜悄悄的從電腦屏幕旁邊的打印機中打印出來,出現在李小明的麵前。


    聽著音響裏傳來的陣陣溫柔女聲,李小明似乎又回到了曾今的那個自己,那時候他一人分飾著多個角色,卻始終還是自己的自己……


    這一刻,李小明的怨念開始積聚,他的煩惱開始加深,直到他頭痛欲裂,開始回憶起自己的一切——


    就在前一天的早晨,他還是微博界的第一評論員,將所有新聞,無論是好的壞的,都通通用自己那匪夷所思的想象加以修飾,然後將自己那古裏古怪卻又符合邏輯的想法發布在網絡上。


    就在前一天的上午,他還是奮筆疾書的網絡寫手,即便他每天隻寫4小時,日更6000字,可他依然能夠在某網絡文學平台裏立住腳跟,樹立一番獨屬於自己的文學風格。


    就在前一天的下午,他還是一個全能遊戲主播,任何遊戲,任何遊戲主播辦不到的,他都能辦到……他在閑暇時間甚至撩妹,玩文字遊戲,甚至磕炮,可以玩到深夜,玩到嗨!


    可如今,僅僅過了一夜,他就身敗名裂,陷入萬劫不複的地獄,永遠難以見到天日。因為他一人飾演了三個角色嗎?因為遊戲圈裏有人恨他到死,要他早死早超生,所以曝光了他開紅,搶寶,惡意pk並辱罵玩家的事情?還是因為他在微博評論圈裏一向的高調,被揭穿,他其實不過隻是一個帶著文化帽子的痞子而已?還是——他做了最不該做的事情,在小說即將完結的時候,讓小說裏多了無數個女主,最後惹起眾怒,聯網肉搜他?


    而導致最後他被網絡界聯合封殺,取締作者資格,取消評論員資格,甚至連遊戲主播的位置都保不了了?


    “這一切,到底究竟是怎麽回事啊?神啊!我到底做了什麽?”李小明抱著頭痛哭起來,甚至忘記了自己剛剛看到的那張契約——那張就擺在他麵前,白紙黑字的契約……


    悔恨的淚水恍若雨點一般落下,滴滴答答的打濕那張契約原稿。


    嘀!


    “契約人怨念積聚,怨念值滿,契約生效並提升至中檔契約!”


    嘀!


    “契約人煩惱匯聚,悔恨值滿,契約成長度加1,目前成長度為2,並自動提升至高檔契約!”


    嘀!


    “契約人人生落差極大,落差值滿1000點,人生打擊度滿1000點,契約成長度加1,目前成長度為3,並自動提升至最高檔契約!”


    ……


    此刻,一張契約漸漸化作一團光霧,流入李小明的胸口,漸漸沉入進去,消失不見。


    “契約人,李小明。目前狀態——生命值:2點,體力值:1點,敏捷值:0點,精力值:10點,力量值:0點,能力值:0點……”


    “這是什麽意思?好多個零,難道意思是說我很弱嗎?”李小明抬頭,想把眼淚收回去,可眼淚到了眼角,卻又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我,的確很弱啊!”李小明歎息一聲,如此說道。


    “隻是,無論如何,我都想查明是誰在害我!是誰!”李小明高聲怒吼起來。


    這會兒還是半夜,李小明的舉動當即引來樓上樓下的怒罵——“作死咧,李小明?……”


    “哈哈,我作死?小爺就是作死怎麽著?”李小明嗬嗬冷笑,努力的踩踏著地板,牆麵,將聲音傳遞出去。直到到處都是他的腳印為止。


    忽而,一道金光在李小明腦際閃過。


    嘀!


    “契約人李小明觸發任務,給鄰居留下深刻印象,首個任務完成,獎勵全屬性點6點,已分配在契約人身上,額外獎勵契約人10點自由屬性,可適度分配……”


    “握曹?”此刻,李小明感覺自己好像是撿到了寶貝了,這個寶貝好像是用來權衡他對周圍的人所造成的影響而決定他身體基礎屬性如何的。緩緩跳躍了一下,李小明發覺自己的身體素質比起以前可是好了不止一丁半點,以往他跳躍後回到原地,眼前就會因為貧血而突然一黑,甚至會有些氣喘。可現在他似乎大病初愈一般,一切都變的好了很多。


    “如果這樣持續下去,我能成為超人也說不定呢!”


    這一刻,李小明笑的有些癲狂,他打開電腦上的音樂播放器,緩緩點開他常聽的一首歌曲,倫桑的《龍翼》——


    “千裏獨往不見天堂,我揮爪撕一道夕光,等著什麽浴熱血高嘯著飛翔,如墜黑夜如失心髒,如深淵蠶食盡翅膀,也衝霄而上,龍翼背負的隻有信仰……”


    “我已經知道自己背負的是怎樣的人生信仰了!”李小明躺在床上,暗暗籌劃起來。


    “明天開始,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李小明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即便遇到再大的阻力,我也要殺回去!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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