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綁了!”


    隨後,秦耀再度被困,而這次,身上叮鈴當啷的掛滿了鐵鏈,嘴巴裏更是再度被臭氣熏天的破布塞了個嚴嚴實實,連口水都流不出來的那種!


    而自己渾身上下,連褲襠都是被軍士粗暴地摸了個遍。


    徐榮玩弄著魚腸劍,用自己的手指輕輕劃過,驚訝地發現,自己長年習武,於軍陣打磨出來的一手老繭,竟然都被瞬間劃破。


    怪不得能被他掙脫束縛!


    看著徐榮厚顏無恥地將魚腸劍收了起來,秦耀隻能憤怒地瞪大了眼睛。


    “我警告你,別再耍花樣了,不然的話,再有下次,我隻能抬著你的屍體回長安了!”


    秦耀氣憤地轉開了頭,不想再看到徐榮那張討人厭的嘴臉!


    而正當徐榮準備下令回營時,秦耀眼睛忽的一睜。


    而慢了一步的徐榮,在秦耀反應過來足足十秒鍾才渾身一寒,緊了緊手中的長槍,朝著四周嗬斥道:“誰!”


    唰唰唰!


    樹枝一陣搖晃,但此時並無風起。


    那就隻有一種情況了,有一個內力滔天的人,虎視著這片的一切。


    “出來,藏頭露尾的,算什麽好漢!”


    “嗬嗬!”


    一聲輕笑,從徐榮等人的上方傳來。


    徐榮牙齒打著哆嗦,硬抗著從上方傳來的如山嶽般的內力壓製,抬頭望去。


    隻一眼,徐榮目眥欲裂。


    隻見一人,淩空虛渡……也不是,隻是黑夜看得不真切,那人,踩在樹冠的一處枝丫上,保持著一種不科學的平衡。


    下一幕,此人腳尖一點,徐榮的視野裏已經是失去了他的身影。


    “啊!”一陣痛呼聲響起。


    徐榮連忙看向身後,隻見看守秦耀的十餘名軍士,喉間瞬間多出了一道血痕,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喊叫,當場絕命!


    下一刻,徐榮還沒看清是怎麽一回事,劍影一閃,在黑夜中爆發出奪目的光彩,為鐵鏈、牛皮筋緊緊束縛的秦耀瞬間脫困。


    “圍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徐榮麵色慌亂道。


    而剛剛的那道身影,宛如黑夜中的幽靈,眾人隻能看到一襲暗影飄過,隨後劍光閃爍間,第一批圍過來的軍士瞬間殞命。


    剩下的軍士不懼死亡,前仆後繼地殺了過去。


    秦耀於此人的保護之下,眼睜睜地看著這人大發神威,金鐵交加之聲不絕於耳,飛熊軍精鐵打造的武器在此人無雙的劍法之下,化作破銅爛鐵,斷裂成了兩截。


    裹挾著強橫內力的劍氣如瀑布般宣泄而出,將秦耀周圍十丈之內清空。


    劍氣縱橫間,無一活口!


    秦耀:!!!


    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麽變態,竟有如此雄渾的內力和這等可怕的劍招!


    “走!”


    聲音在耳畔響起,秦耀隻覺身體一輕,已經被那人夾在腋下,下一秒,整個人如騰雲駕霧,於林間樹枝上停頓、飛躍、穿梭……


    眨眼的功夫,此人憑借其卓絕的輕功身法,將徐榮眾人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秦耀頭昏目眩之餘,努力地抬頭看了對方一眼。


    可惜,此人黑布蒙麵,在黑夜中,隻能看到一雙如汪洋般深沉的眼眸,看身形也辨別不出他的身份。


    正當他打算用聖人重瞳一探究竟之時,此人已經甩手將他拋出。


    秦耀頓時被摔了個七葷八素。


    “師傅!”有一人早就在此等待。


    “嗯!”寶劍歸匣,救下了秦耀的黑衣人輕聲回應道。


    “前方是誰傳來的喧囂聲,這個人又是誰?”明顯是徒弟的人問到。


    黑衣人看了秦耀一眼:“前方是徐興平。”


    “徐榮?”徒弟震驚:“他不在長安呆著,來這邊作甚?”


    黑衣人搖頭:“不清楚,但我看他率領的竟然是董賊最精銳的飛熊軍,目標,竟然隻是一人,看來,這個文人打扮的男子,身份不低啊!我便出手將他救了下來!”


    徒弟沉吟道:“此番聽聞河東衛家舉辦什麽詩詞大會,看此人穿著,想來是去衛家一展才名之輩!”


    黑衣人不語。


    秦耀晃了晃腦袋,才勉強回過了神。


    連忙掙紮起身,朝著二人作揖道:“感謝恩公相救,不知二位是誰,耀改日必當厚禮相報!”


    黑衣人倨傲地擺了擺手:“順手為之,董賊行事,必是禍國殃民,萍水相逢,就不必過問姓名了。”


    “我們這裏有多餘的馬,留給你一匹,早些逃跑,今後不要瞎晃悠了,當今亂世,你們這些文人還是多想想報國之策才是做人之道,我們走吧!”


    說完,不等秦耀回答,師徒二人已經騎上馬兒離去了。


    秦耀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長歎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相遇,秦耀做人,最不好欠人情!


    看二人行色匆匆,更是帶著一人兩馬,不難猜測,恐是仗劍天涯,遊走於天下隻為報國安民的俠義之士!


    不再感慨,此地距離徐榮眾人不遠,自己還是早點溜之大吉地好。


    可被黑衣人這麽一救,月亮也已經落了山,秦耀是真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隻得騎上馬,憑著感覺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不知道是秦耀的運氣不好還是怎麽滴。


    當他看著正前方冉冉升起的太陽之時,無語地撓了撓腦袋,再看了看周遭的場景,分明是昨天來時的道路!


    歎了口氣,秦耀隻得轉道北上,也不知道典韋、蔡琰他們怎麽樣了。


    典韋受了那麽重的傷,吃下了大還丹,現在應該已經痊愈了吧!


    就是這傻大個,會不會恢複之後還來找自己啊!


    不行,得加快速度北上了!


    秦耀將自身的頂級馬術發揮到了極致,於山林間肆意縱橫。


    今天是周六,不用打卡,秦耀一路狂奔,也不知道奔襲了多少路程,隻是周邊山林覆蓋,讓他根本找不到一條準確通往汾水渡口的路,隻能是按照一路向北的方案不斷前行。


    可人扛得住,秦耀胯下並不算優良的馬兒卻扛不住了。


    連著奔襲了幾個時辰,又是走得顛簸不平的山路,這匹馬還不像自家的馬一樣釘了馬掌,再跑下去,這匹馬非得累死不可!


    找了個隱秘的地方,秦耀停下來整頓了。


    這一歇,才覺整個人餓得胃都一陣絞痛了。


    隻是昨晚入夜前喝的一碗稀粥,到現在早就變成屎尿了。


    連忙掏出幾個生土豆、番薯,給馬兒喂了一點,自己胡亂地啃咬了一番,才算是填飽了肚子。


    “再休息一會,咱再趕路!”秦耀拍了拍馬臉。


    但馬兒一點麵子都不給,朝他打了個響鼻,噴了他一臉口水。


    秦耀瞪了它一眼,要不是看在你馱著我逃命的份上,非殺了你吃馬肉不可!


    整頓完畢,力氣也恢複了一些,秦耀繼續趕路。


    可才跑了不足半個時辰,秦耀連忙拉住了韁繩。


    因為,前方,有密密麻麻的軍士沿著密林不斷地搜查。


    是飛熊軍!


    “該死的!”秦耀怒罵一聲,調轉馬頭換了個方向飛奔。


    “將軍!是秦耀!”


    “快追!”


    徐榮滿臉的憤怒,眼睛裏充滿了血絲。


    一波三折,煮熟的鴨子都能飛了!


    徐榮發誓,這次抓到秦耀,一定要打斷他的腿腳,看他還怎麽跑!


    秦耀憑借馬術,不斷地在密林中奔波,身後飛熊軍緊追不舍。


    借助地形,秦耀好不容易擺脫了這些人,可沒等一會,無處不在的飛熊軍像是插了翅膀一樣,又再度找到了他。


    無奈,再度逃跑。


    雙方,就在這一追一趕,東躲西藏的追擊之中,從周六早上,追到了周日晚上。


    秦耀也不知道跑出了多少路,也不知道到了哪個地方。


    他隻清楚,要再跑下去,胯下這匹已經是口吐白沫的馬兒就要被累死了,剛剛停下來,馬兒就是雙腿一軟,倒在地上喘起了粗氣。


    秦耀給了它喂了一口水,再用石頭搗碎了一個番薯喂給它。


    但馬兒的狀態極差,勉強吃了幾口流食,再難爬起。


    “苦了你了,若此番我倆能逃出生天,我給你最好的馬糧,最漂亮的母馬,兄弟,你要挺住啊!”


    馬兒像是聽懂了秦耀的話語,打了個響鼻。


    可想再站起來,已經是不可能了!


    秦耀內心無奈,放下幾顆紅薯:“我隻能先跑路了,兄弟,這些吃的你慢慢吃,能不能活下去,就各安天命吧!”


    不再猶豫,秦耀又換回了雙腿跑路。


    今夜星光閃閃,愛你的心……啊呸,又是什麽東西亂入。


    秦耀星夜趕路,兩條腿已經像是灌了鉛一般的沉重,原本白皙的小臉上,也盡是塵土,一身白袍在樹林穿梭間,已經是被刮成了破布條子。


    若非一路上不見城池,秦耀覺得,以自己如今的裝扮,假裝成一個乞丐也不過分了。


    眼皮沉重的已經快要闔上了,自那晚脫逃至今,秦耀已經是兩天兩夜沒合眼了,冷、困、饑、渴交加,秦耀都想直接躺倒在地,不跑了!


    可沒等他的負麵情緒上來,前方,火把搖曳,人聲鼎沸。


    是徐榮嗎?


    秦耀此時有些風聲鶴唳,拖起沉重的腳步換了個方向跑去。


    而秦耀的動作,也引來了前方人的注意。


    “老大,你看,那邊有個人!”


    “他奶奶的,該死的南匈奴,搞什麽幺蛾子,自家的左賢王死了,還要咱給他報仇,老大也是真高興,兄弟們,把前麵那人給老子抓過來,老子要看看大半夜不在家抱娘們睡覺,在這深山老林裏跑路的是個什麽東西!”


    “是!老大!”


    一行人,騎馬的騎馬,走路的走路,拿著一堆破銅爛鐵,嗚嗚喳喳地就追擊了過來。


    秦耀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隻知道都跑了這麽久了,絕不允許自己再被抓回去!


    絕不!


    還沒跑出多遠,秦耀瞪大了眼睛,看著前方旌旗招展,宛如城牆聳立的飛熊軍時,內心已經是絕望了。


    徐榮打馬走出陣營,臉上掛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但看到一身乞丐裝的秦耀時,還是難以遏製地流露出了一絲笑容。


    “跑啊,接著跑啊!”


    “徐榮……你大爺的!”秦耀欲哭無淚,隻能用中氣不足的聲音罵了一句。


    “嗬嗬,這片林子,東南西三個方向都被我們堵住了,秦耀,你這次是插翅難逃了,原本想著是三方合圍,讓你作困獸之鬥,你卻來自投羅網,我看這次還有誰能救你!”徐榮嘲諷道。


    他的手已經有點癢了,此番,麵對秦耀三番兩次的逃脫,他已經讓手下準備好了一根長棍,等再抓到秦耀,自己要親手打斷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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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前麵……前麵像是有官兵!”秦耀身後,裝備簡陋的部隊中,一個眼尖的人連滾帶爬地稟報道。


    為首的壯漢露出了一個訝異的神色:“嗯?這個地方可是我們白波軍的地盤,哪個官軍這麽不長眼,來這裏搞事情?走,上去瞧瞧!”


    四麵火把高舉,照亮了秦耀烏漆麻黑的小臉。


    而徐榮,也看到了圍堵在秦耀身後的一行人。


    “什麽人?”雙方同時開口問道。


    “他奶奶的,這個地方屬於白波穀,你說老子是什麽人?”率先靠近秦耀的壯漢叫囂道。


    徐榮眉頭一皺,不知不覺,自己竟是追殺秦耀來到了臨汾與襄陵的交會地界,對方,竟然就是縱橫在此的白波黃巾軍。


    “我乃當今相國麾下中郎將徐榮,還請好漢給個麵子,讓我將此人帶回去,來日,定當厚禮奉上!”


    “少給老子扯那有的沒的,你們是想抓這小子啊?行啊,拿出一千金來,老子就給你們!”


    “好漢,我乃大漢左將軍麾下秦耀,與你白波軍之間互通往來,還請好漢相救!”


    秦耀死馬當作活馬醫,憑借自己在張寧那邊的關係,以及如今劉備與白波軍之間友善互助的關係,落入白波軍手中,可能還能受到禮遇。


    假如落入徐榮手裏,以兩人這幾度的愛恨纏綿,自己是真沒啥活路可走了。


    徐榮:ヾ(*ΦωΦ)ツ小老弟,你把路走窄了啊!


    秦耀:<(`^′)>哼!


    但……人算不如天算。


    聽到秦耀自報家門之後,為首的壯漢瞪大了眼睛。


    “啥玩意?你就是他娘的秦耀?”


    秦耀愣住,點了點頭。


    “草(一種植物)!老子真是行大運了,本來還想著隨便搞搞給人家南匈奴一點麵子就行了,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小的們,給我綁咯,拿回去給那勞什子呼廚泉領功!”


    秦耀傻了。


    徐榮也傻了!


    完了!芭比Q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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