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五章：達成合作
三國：劉備帳下，朝九晚五 作者：槿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兄妹三人呆住了，怎麽都想不明白，這世間，居然會有人把這麽一個足以換下一座城，乃至一郡太守，甚至一州刺史的寶物給當場砸了個稀巴爛！</p>
“啊！”糜芳心痛地發出一聲宛如土撥鼠的叫聲。</p>
甚至顧不得手受傷，狼狽不堪地開始去撿掉落在地上的碎片！</p>
然而，杯子已經摔成碎片，盡管糜芳紮得滿手鮮血，依舊隻能捧著那堆碎片落淚。</p>
“為什麽！”糜芳紅著眼道。</p>
糜竺也是帶著仇恨的目光望著秦耀，完全沒有考慮摔碎的杯子是誰的。</p>
對於他們這種商人而言，損壞這樣的寶物，無異於在心上割了一道極深的傷口，還在上麵撒鹽！</p>
秦耀一笑，完全不去理會三兄妹憤怒、無助和疑惑的目光。</p>
而是在糜竺極度收縮的瞳孔中，再度拿起了另一個杯子。</p>
“不，不要，求求你！”糜竺低聲下氣道。</p>
秦耀把玩了一下，沒有摔的意思，這才讓三人鬆了一口氣。</p>
“子仲兄，這下子，隻剩一個杯子了，在下想問，子仲兄願意為這個杯子出價幾何？”</p>
糜竺內心百轉千回，以為是剛剛的報價讓秦耀不滿，才導致他怒起摔碎了一個杯子。</p>
此刻，望著秦耀戲謔的目光，糜竺抿了抿嘴：“漢明兄，願意轉讓這個杯子嗎？”</p>
糜竺先要確定秦耀是否願意出手。</p>
“自然！”秦耀點了點頭。</p>
糜竺伸出手：“在下願意出資五萬金，換漢明兄這個杯子！”</p>
見秦耀表情怔住，糜竺慌了，又伸出一隻手：“十萬，十萬金，漢明兄，這是我能出的最高價，而且我保證，將這件寶物請回去之後，一定世代供奉，不讓其珠玉蒙塵！”</p>
秦耀一笑，在三人膽戰心驚的目光中，將杯子隨意地放在了桌子上，接著向前一推。</p>
“送你了！”</p>
“謝過漢明兄……嗯？什麽？”糜竺原以為是秦耀同意了這樁交易，但反應過來，才像是聽明白了秦耀剛剛說的話。</p>
“送……送我了？”糜竺依舊一臉不信道。</p>
秦耀沒有正麵回答，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子仲兄該不會是以為我對你的報價不滿意，才摔了那個杯子吧？”</p>
“難道……不是嗎？”糜竺一時看不懂秦耀的用意。</p>
秦耀搖了搖頭：“我隻是想告訴子仲兄一個事實。”</p>
“煩請漢明明示！”糜竺似乎抓住了什麽，但又百思不得其解。</p>
“物，以稀為貴！”</p>
糜竺一怔，這個道理，他自然是懂得。</p>
隻見秦耀隨手一揮，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玻璃器皿擺放在了麵前，甚至一個玻璃碟因為沒了位置，掉落在地，成了繼五彩杯子之後的又一件犧牲品。</p>
“這……這這！”</p>
饒是糜竺三人見多識廣，這時大腦也瞬間宕機了。</p>
“我秦耀，不坑朋友，在你們看來，這所謂的琉璃杯價值千金，萬金，但於我而言，不過是一件隨手便能製造出的商品罷了！”</p>
隨手製造……</p>
三人目瞪口呆。</p>
秦耀點了點頭：“如此，子仲兄還覺得這些東西貴重嗎？”</p>
糜竺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麵前琳琅滿目的玻璃製品，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p>
“當然，對於不知道這些東西我可以大力製造的人而言，恐怕這裏的每一件東西，都會被他們奉若珍寶，就像子仲兄剛剛一樣，願意出資十萬金，買一件沒什麽大用的杯子回去供奉！”</p>
“我秦耀，想與你糜家做生意，但首先的一點是，誠信！”</p>
“這個東西，你們稱之為琉璃，我叫它玻璃，在我這裏，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打算坑子仲兄，所以告訴你這個事實，這個五彩杯子，雖然是第一批製造中的精品，但在今後，這樣的東西，不過是流水線上的產物罷了！”</p>
“能夠……批量製造！”糜竺瞪大了雙眼。</p>
秦耀點頭。</p>
三人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p>
秦耀看向糜芳：“子方，還覺得我晉陽無寶乎？”</p>
糜芳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哪還敢說那樣的話。</p>
糜貞一直在低頭思索，這時，才緩緩抬起了腦袋，明晃晃的大眼睛盯在秦耀身上。</p>
“漢明先生，你不想用這些在你看來極為普通的琉……玻璃製品，來換取我糜家的財富，這是對我們的開誠布公，但我想問，你的目的，隻是想單純地向我二哥炫耀嗎？還是……”</p>
秦耀望向糜貞，微微一笑，頓時惹得對方麵紅耳赤，移開了視線。</p>
“糜貞小姐蕙質蘭心，難不成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p>
糜貞的耳根子一下子就紅了。</p>
你不覺得你說的話有歧義嘛！</p>
糜竺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立刻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裝作沒看見的樣子。</p>
“還請……漢明先生直言，你既對我們兄妹三人開誠布公，我糜家也會以最大的誠意相待！”</p>
秦耀點頭，這才是他要的答案。</p>
“除了紙張生意之外，我打算將玻璃商品的銷售，也盡數交給你們打理！”</p>
糜竺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當真？”</p>
秦耀自然沒有騙他們的想法，肯定地說到：“當然，對比紙張這種消耗品，對於玻璃這種還是大家認知中的奢侈品而言，銷售模式上，需要作出一定的改變！”</p>
“願聞其詳！”糜竺直截了當地說道，相比能拿到玻璃製品的代理，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接受，甚至是讓他現在去吃……</p>
咳咳，不行，根本咽不下去！</p>
“既然天下世家，對所謂的琉璃情有獨鍾，我打算用拍賣的形式，好好地收割一波韭菜！”</p>
“什麽是拍賣，什麽是割韭菜？”</p>
糜貞眨巴著大眼睛，一臉求知地問道。</p>
秦耀就前世資本家收割市場的方式簡單明了的說了一遍，聽完之後，兄妹三人對他驚為天人！</p>
“漢明先生若從商，天下豈有我糜家立足之地！”糜竺由衷苦笑道。</p>
糜芳、糜貞深以為然。</p>
“如此一來的話，你們便能用極少的商品，換取極大的財富，但這樣一來的話，等到我們這邊的玻璃製品開始大麵積的推廣，甚至運用到民間的時候，恐怕你們糜家，就會被千夫所指了！”</p>
秦耀笑著說道。</p>
三人同時一怔。</p>
糜竺惴惴不安道：“一旦玻璃製品大麵積推廣，那被我們割了韭菜的家族，豈不是要仇視我糜家。”</p>
“嗬嗬，子仲兄，難不成是要打退堂鼓了？”</p>
糜竺想了想，堅決地搖了搖頭：“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作為商人，如果連賺錢都要畏畏縮縮地，那還做什麽商人，幹脆種地看天時得了！”</p>
雖說士農工商，但商人除了在社會地位上不如農、工之外，生活條件那可是好太多了，尤其是在這大亂將至的大世，哪有多少安安分分的農民可以守住自己的土地！</p>
“哈哈，子仲兄也不用過於擔心，你可以將拍賣所用的玻璃製品，好好地包裝一下！”</p>
又是一個新的名詞，糜竺連忙請教。</p>
秦耀解釋道：“你可以解釋為，這些琉璃器，都是你糜家花費大工夫從海外得來的，之後哪怕是市場上有玻璃器皿入內，你糜家有言在先，別人明麵上也不能拿你們怎麽辦！”</p>
“當然，這是明麵上，你糜家不至於被千夫所指，但……如今皇綱失統，你糜家靠著玻璃器大肆斂財，難免為有心之人所覬覦，該怎麽做，就是子仲兄你這個家主該考慮的問題了！”</p>
秦耀點到即止，拿起茶杯一臉輕鬆地抿了抿。</p>
糜竺有些不解，一旁的糜貞抓了抓他的手腕，眼神示意了一番。</p>
糜竺知道自家妹子有了想法，但現在不好說，隻得點頭默認。</p>
“除了玻璃器之外，其實，還有好多東西，子仲兄可有想法？”</p>
“還有？”</p>
此行，收獲了紙張和玻璃器的獨家代理權，糜竺已經喜出望外，沒想到秦耀還有其他的致富門路。</p>
“當然！”秦耀點頭，隨後再度伸出手，掌心，一撮白色的粉末很是不起眼。</p>
“嚐嚐！”秦耀示意道。</p>
糜竺不解，但還是撚了一點，放進了嘴巴裏，微微一抿，隨即眼睛一亮。</p>
“好細的鹽？”</p>
“是鹽？”</p>
糜芳一愣，也抓了一把塞進了嘴巴裏，頓時被齁得不行。</p>
“水，給我水！”</p>
接過糜貞遞來的水，糜芳才是將鹽化開喝了進去。</p>
“漢明兄，哪來的這麽細的鹽，你又作何打算？”糜竺期待道。</p>
“當然是我晉陽所產，將斑駁的粗鹽製造成了這麽細的鹽，怎麽樣，口感還可以吧？”</p>
糜竺點頭肯定道：“我估計皇室用的鹽，都沒有這般精細。”</p>
“子方兄，這細鹽如何？我晉陽可是無寶乎？”秦耀又看向糜芳，捉弄道。</p>
被鹽齁的不行的糜芳翻了個白眼：“不就是鹽嘛！也不是什麽稀奇的物件！”</p>
“但我所掌握之工藝，不但可以將尋常的粗鹽製作成這種宛如雪花的細鹽，製造速度上，更是能快上數倍，乃至數十倍，子方兄竟不以為意，惜哉，看來，是我自視甚高了！”</p>
“什麽？！”</p>
三兄妹同時驚呼。</p>
對於他們這種商賈大家而言，鹽雖寶貴，但也不是用不起，可讓他們震驚的，是秦耀說的他製鹽的手段。</p>
秦耀敢拿出不算什麽新鮮東西的細鹽，自然是有他的把握。</p>
鹽，無論對哪一個時代的人而言，都是極為重要的存在。</p>
沒有鹽，人會死！</p>
為了鹽，曆史上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戰爭，多少城市又因為鹽而興起。</p>
放在這個科技落後的漢代，製鹽的手段，還是很原始的，不隻是製鹽效率低，製出來的鹽，還很粗，有很多有毒成分！</p>
長期食用，或多或少都會得病。</p>
而且，哪怕是沒有深加工的粗鹽，依舊是平民難以企及的奢侈品，尋常人家，用點鹵水沾了沾味道就已經很不錯了，粗鹽根本用不起，至於細鹽，除了那些頂尖的大族之外，可是皇室專享的東西！</p>
產量低、製造工期長、製造成本高、運輸成本高、朝廷壟斷以及高額的鹽稅，讓鹽成了所有人眼中公認的奢侈品！</p>
還有一點，以放牧為生的那些遊牧民族，哪怕是天時不好，族群餓殍滿地的時候，都要用他們珍貴的牛羊馬來換取食鹽，就因為，食鹽是他們的命門，沒了食鹽，這些民族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堅持不下去了。</p>
秦耀製造出來的，是他前世食用的細鹽，哪怕是糜竺、糜芳、糜貞這種家纏萬貫的人，都不曾品嚐過的細鹽。</p>
秦耀不知道在當今這個物價飛漲的年代，食鹽這種重要物資賣多少錢，但他記得前世看過的一個帖子上，記述著製鹽手段已經突飛猛進的唐代鹽價。</p>
三石米，一斤鹽！</p>
放在秦耀前世，鹽價被死死控製在幾塊錢一斤的年代，是怎麽都想象不到古人想吃點帶鹽味的飯菜，是多麽的難能可貴！</p>
糜竺吞咽了一口口水，將秦耀說的東西慢慢消化。</p>
看著秦耀隨手撒在地上的鹽，一臉糾結。</p>
“漢明兄，販鹽，的確是個暴利的行當，但你也知道……販賣私鹽是犯法的。”糜竺無奈道。</p>
別看如今的朝廷被搞的烏煙瘴氣，但各地的販鹽，還是被當地長官牢牢把控，不是他們這些商人可以動手腳的。</p>
“哈哈，販賣向中原大地，的確是困難，但對鹽需求最多的，可是那些北方的遊牧民族啊！”</p>
糜竺眼睛一亮，但又一臉惋惜道：“這的確是一個好門路，可我糜家，地處徐州中原之地，向來與外族的交道打的不深，可能要辜負漢明先生的厚望了！”</p>
“子仲兄，不必沮喪，我主麾下，有二人，極擅與外族做生意，若你們能夠互助，想來，將鹽販賣於外族，亦非難事！”</p>
“哦？何人還有這本事？”糜竺驚訝道。</p>
“張世平，蘇雙！”秦耀回答道。</p>
糜竺微微駭然：“這兩位大馬商的名號，我糜家可是如雷貫耳，沒想到如今居然在玄德公帳下效力！”</p>
“先前他們為南匈奴脅迫，是我主出兵相助，奈何，因為我主與南匈奴決裂，導致他們的馬匹生意不好再進行下去，這不，我在給他們想其他的門路嘛！”</p>
“漢明高義，在下佩服，若能得這兩位相助，販鹽生意，的確可行！”糜竺拱手道。</p>
秦耀微笑道：“如此，子仲兄你們再多逗留幾日，與我回一趟沾縣，他二人不日便會抵達沾縣，你們會麵一下，也好詳談此事，販鹽一道，我意在不為得錢財，而是要以鹽換馬！”</p>
糜竺聞言，微微訝異，微微點頭道：“漢明先生的用意我明白了，如今玄德公盤踞並州，正是需要良馬組建騎兵的時候！”</p>
“子仲兄明白就好，所得馬匹，我主會盡數收下，這中間的差價，便從紙張生意和玻璃生意中扣除就行！”</p>
糜竺看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一眼，見他們給自己眼神肯定，連忙回答道：“何須如此，漢明兄此言，可當真見外了！”</p>
“你能將這些絕好的生意交由我糜家打理，我糜竺已經是感激不盡，販鹽換馬之事，不僅關乎玄德公未來大計，更是能以不戰而削弱外族之勢，我糜家雖為商賈，亦是義不容辭，我糜家願鼎力相助，不求得利！”</p>
秦耀看著認真的糜竺，也不強求，笑著點了點頭：“如此，在下便代我主謝過子仲兄了！”</p>
“既然這樣的話，我這邊還有一樁生意，不知道子仲兄可有興趣？”</p>
“還有！”兄妹三人已經麻木了。</p>
他們感覺這趟，來的太值了，原本隻是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麽好營生擴充一下他糜家的庫房，沒想來一來，秦耀的連番餡餅，已經是砸的他們暈頭轉向。</p>
麵前，已經放了一座金山，準備等他們隨時開產。</p>
但秦耀居然說這些，還不夠！</p>
說著，就見秦耀又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三本書。</p>
“這是……”糜竺接過，一摸質感，就知道這本書的材質是上等的紙張製造。</p>
既然是裝訂成冊了，肯定是書籍了。</p>
糜竺不明白秦耀的用意，接過看了看，發現是司馬遷的《史記》。</p>
這本書，糜竺也讀過，沒有什麽新鮮的東西，因此，更是一頭霧水了。</p>
除了用的字體比較美觀，讓糜竺內心感歎了一聲居然能這般工整，不知道抄完整本書需要花費多少時間之外，就再無其他的想法了。</p>
“漢明兄，恕在下愚鈍，不明白你的用意！”糜竺直言道。</p>
此時，糜芳和糜貞也把手中的書放在了案幾上，看他們的表情，也是同樣的意思。</p>
“子仲兄，你們不如交換著看一下！”秦耀示意道。</p>
三人一頭霧水，但還是按照秦耀的話做了。</p>
糜芳接連三本書都草草地翻了一遍，沒發現什麽異樣的。</p>
糜竺捧著第三本書，看著上麵的字跡，有些疑惑，但又有些想不明白。</p>
反倒是糜貞，書籍從手上滑落，震驚道：“為何，三本書籍的字跡一模一樣？”</p>
秦耀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p>
糜竺聞言，連忙將三本書放在一塊，仔細比對過後，駭然發現，小到字體間的空格，大到每一張紙張記述的字數，都是一模一樣。</p>
不敢相信這一事實的糜竺瞪大了眼睛，仔細地比對每一個字，驚訝地發現，哪怕是一個勾的角度都是相同的。</p>
“這……這這！”糜竺一把抓住了頭發，怎麽都想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p>
要說是同一人所書，能做到這樣隻字不差的，可能會有人做到，但誰會那麽無聊啊！</p>
“漢明先生，能否給我們一個解釋！”糜貞皺著好看的眉頭說道。</p>
秦耀不言，從身側取出懸掛在腰間的一塊白玉印章。</p>
這是張寧呆在沾縣，無聊時所刻，足足刻了上百個，才挑選出了最滿意的交給了秦耀。</p>
上麵隻有三個字“秦漢明”！</p>
秦耀沾了點印泥，在白紙上一按，往前一遞。</p>
三人一頭霧水，不明白他的用意。</p>
秦耀再度隨手按了好幾下。</p>
糜貞眼睛一亮：“我怎麽沒想到呢！”</p>
“小妹，你想到了什麽？”</p>
“大哥，二哥，你們想，如果我們能把整頁的字，都跟印章一樣雕刻下來，然後粘上墨水往紙上一按，那不就能批量製造出同一頁紙了嗎？”糜貞興奮道。</p>
腦海裏，秦耀的形象不斷地高大起來。</p>
印刷術，明明是每個人生活中都運用的到的技術，可卻無人發現，還能用於印書。</p>
如果早發現這種技術，哪還需要人費時費力地去抄書。</p>
不過……這種辦法，也得印在紙上才行，平日裏的公文什麽的，多還是用的竹簡。</p>
想到這裏，糜貞興奮的神色稍緩，看了秦耀一眼，內心不由想到，造紙、印刷，這兩種，是相輔相成的！</p>
沒有批量造紙的能耐，哪怕想到了這種技術又有什麽用！</p>
“糜貞小姐真是蕙質蘭心啊，想大漢天下，多少人學究天人，卻也發現不了這個已經運用到實際的技術，糜貞小姐一言，可謂是道破天機啊！”秦耀誇讚道。</p>
“沒……沒有啦，還是漢明先生你提醒了我！”糜貞羞怯道。</p>
“不過，糜貞小姐剛剛所言，其實隻能算是雕版印刷，太過死板，每一本書，都要花費很多的時間去雕刻印版，太過繁瑣！”</p>
“啊？那還有其他好的辦法嘛？”糜貞開口問道。</p>
“自然是有的，既然能刻畫出每一頁印刷所需的雕版，那為何，不拆分到每一個字呢？”</p>
“拆分到……每一個字？”糜貞喃喃道。</p>
秦耀點了點頭，指著書籍上空隙一樣的字體說到：“你們看，每一頁書中，重複用詞有很多，我們隻需要將所有的字，一個個的刻出來，然後按照順序排版，再塞進一個框架，粘上墨水一印，不就是一頁了？”</p>
</p>
“每一頁，都可通過不同的字塊的拚組，組成需要的文章。”</p>
“這個，我稱之為，活字印刷！”</p>
糜貞的雙眼中綻放出奪目的光彩，宛若漫天星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充滿了崇拜的神色。</p>
“漢明先生，真的是太聰明了！”糜貞由心道。</p>
“漢明先生此法，的確精妙，不過，若無大量紙張供應，想要實現大規模印刷書籍，還是很困難的！”糜竺開口道。</p>
秦耀認同地點了點頭：“我晉陽，已經開始印刷一些常用的書籍，子仲兄，我想借用你糜家的渠道，將這些常用的書籍，大肆地往外兜售，你看如何？”</p>
糜竺想了想，回答道：“這倒是沒什麽困難，大不了將我糜家的一些店鋪改造成書肆，不過，漢明兄，我得提醒你，書籍能夠創造的財富，是有限的啊！”</p>
知識就是財富，這一點是不錯的！</p>
但對於食不裹腹，為饑荒所擾的當代人而言，買吃的都沒錢，何談買書！</p>
書，都是世家大族來買，來看的！</p>
但以糜竺的看法，如今各處整頓軍備，反倒是盛世那些高談闊論，引經據典的那些活動，在日漸減少，因此，販賣紙質書是不錯，但收獲上而言，難以和前麵的幾種營生相比。</p>
不得不說，糜竺在秦耀的糖衣炮彈的攻勢下，也有些膨脹了。</p>
秦耀微微沉吟：“子仲兄，我賣書，不為了賺錢！”</p>
見糜竺不解，秦耀繼續道：“甚至，我打算將常見的書籍，放置在書架上，可以讓人免費閱讀，花費少量的金錢，還能借走！”</p>
“這……漢明兄，賣書雖得益不多，但也還算筆穩定的收入，可你這麽做，我就不明白其中有何利益可圖了！”糜竺直言道。</p>
秦耀咧嘴一笑：“賺錢，多的是門道，而我是想人人有書可讀，而不是隻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才能憑借腦海中的知識，玩弄普通人的腦子！”</p>
“我所圖，非利益而，而是，開民智！”</p>
轟隆隆！</p>
連著悶了好幾天的天空，突然響起悶雷，一道粗壯的閃電照亮了整個天際，把糜家三兄妹都是嚇了一激靈。</p>
秦耀負手而立，望著窗外開始落下的大雨，麵色平靜。</p>
嗬嗬，你也知道害怕嗎？</p>
秦耀不知道他的這一句話，讓一些宵小之輩演算天機演算到了吐血，都不曾明白，天道為何如此紊亂。</p>
糜竺也不太懂秦耀的意思，但在低聲詢問了糜芳和糜貞這兩位弟弟妹妹之後，糜竺欣然同意。</p>
“我糜家，願鼎力相助！”</p>
秦耀一笑，回過身來：“如此，便辛苦子仲兄了！”</p>
“哈哈，一家人，哪用得著說兩家話！”</p>
“嗯？”秦耀微微愣住，正好看到糜竺身旁俏臉如春，滿麵桃花的糜貞。</p>
嘴角，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p>
糜竺見秦耀沒有反駁，更是得意。</p>
“除此之外，我希望子仲兄今後通過通商所得的財富，大部分換作糧食可好？”</p>
糜竺看了秦耀一眼，明白了他的用意：“漢明此言，確為高瞻遠矚，時逢亂世，唯有糧食才是重中之重！”</p>
“如此，便簽下契約文書？”糜竺小心翼翼道。</p>
“自然！”</p>
草擬好了契約文書，糜竺看著上麵將來能給他糜家帶來不菲財富的各種營生，笑得合不攏嘴。</p>
糜貞扯了扯他的衣角：“大兄，錢財雖好，但若無擎天巨樹作為支撐，恐成水中月、鏡中花，將來，隻能為他人做嫁衣！”</p>
興奮的糜竺手一抖，看著認真的小妹，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p>
若借助秦耀的這些好買賣，糜家想富極天下，輕而易舉，但是，樹大招風，徐州牧陶謙倒還好，算是個仁人君子。</p>
倘若……徐州易主。</p>
糜竺身子顫了顫，眼中的興奮之色消散，換上了一絲擔憂。</p>
“哈哈，既然契約已經簽署好了，此番你們來此做客，可不能光飲些茶水，待我親自下廚，再以好酒相待！”</p>
“漢明先生……還會廚藝？”糜貞訝異道。</p>
“哈哈，略懂，略懂！”</p>
……</p>
眾人齊聚一桌，按照秦耀的習慣，沒有跟這個時代的人一樣分席而坐，而是拚了幾個案幾，圍坐一塊。</p>
看著不斷呈上來的，琳琅滿目的佳肴時。</p>
哪怕是糜家富甲天下，珍饈美食享之不盡，三兄妹都忍不住狠狠咽了一口口水。</p>
秦耀將最後一道湯端了上來，笑道：“壺關沒多少好東西，粗茶淡飯，讓幾位見笑了！”</p>
三兄妹瞪著眼睛，看著芳香撲鼻的一桌佳肴。</p>
你這凡爾賽也太過分了，這樣的菜式還算是粗茶淡飯，那我們糜家平日裏的，隻能算是吃糠咽菜了！</p>
典韋早就忍不住直流的口水了，趁眾人沒注意，直接扯了個雞腿大快朵頤了。</p>
“嗚嗚，好七，好七啊！”典韋露出了滿足的笑容。</p>
秦耀沒有訓斥他，典韋可是他過命的好兄弟，不管他做什麽，自己都會以最大的包容來對待。</p>
“不過，菜雖一般，但我這邊的好酒，保證你們沒見過！”</p>
好酒的糜芳從菜肴上移開，聞言，驕傲道：“漢明先生這些菜，倒是香的很，但若你說這世間還有我們沒見過的好酒，我隻能說你在吹牛了！”</p>
“是嗎？那我這酒，子方可曾見過？”</p>
說著，秦耀掏出了一個玻璃瓶中灌著的白酒。</p>
“這是……酒？”糜芳疑惑，看這顏色，確定不是白水？</p>
秦耀打開瓶蓋，頓時，一股濃鬱的酒香味讓眾人為之頭腦清明。</p>
糜芳抹了一把口水：“當真是酒，快與我嚐嚐！”</p>
秦耀給每個人倒了一杯，品嚐過後，每個人都漲紅了臉。</p>
開玩笑，起碼五六十度的白酒，哪是這些人能承受的。</p>
這一餐，主賓皆歡，吃的爽，喝的更爽。</p>
糜芳半斤白酒下肚，已經是搖搖晃晃了，毫無禮節地摟著秦耀的肩膀。</p>
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把在場的人雷的不輕。</p>
“妹夫啊……”</p>
“咿呀！”糜貞聞言，也不知是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整張臉都通紅了。</p>
“子方兄，何出此言呐！”秦耀故作矜持道。</p>
“嘿嘿，遲早的事！”糜芳借著酒勁大膽道。</p>
“這酒，可有名字？”</p>
秦耀想了想，笑道：“既是晉陽所產，以汾河水釀造而成，就稱呼它為……汾酒吧！”</p>
“汾酒……”糜芳念叨了一下：“的確是好酒！”</p>
“那這酒，可能售賣？”糜芳問道。</p>
秦耀失笑，不愧是商賈家族，喝醉了還想著能不能賺錢呢。</p>
“可以，但現在產量不足，而且，若要兜售的話，不可過量，不知子方可明白？”</p>
糜芳搖頭晃腦道：“對，這等美酒，隻能控製銷量，用拍賣的形式賣！”</p>
“到時候，喝過這酒的人，饞的不行，可又買不到，價格，不就隨便我們定了嘛！”糜芳大著舌頭道。</p>
今後，若有人知道，他們思之如狂，又不得盡興品嚐的汾酒，就因為糜芳的這一句話而被限量，不知道會不會要將他大卸八塊！</p>
秦耀微笑道：“若配以玻璃瓶身，道一聲仙家美酒，不知此酒可作價幾何？”</p>
酒醉的糜芳一下子被驚醒，看著秦耀，如望神祇。</p>
“高啊，當真是高！”</p>
是夜，眾人各懷心思，在美酒的加持下，美美入睡。</p>
（PS：怕大家不喜歡看這個，直接八千字大章解決）</p>
“啊！”糜芳心痛地發出一聲宛如土撥鼠的叫聲。</p>
甚至顧不得手受傷，狼狽不堪地開始去撿掉落在地上的碎片！</p>
然而，杯子已經摔成碎片，盡管糜芳紮得滿手鮮血，依舊隻能捧著那堆碎片落淚。</p>
“為什麽！”糜芳紅著眼道。</p>
糜竺也是帶著仇恨的目光望著秦耀，完全沒有考慮摔碎的杯子是誰的。</p>
對於他們這種商人而言，損壞這樣的寶物，無異於在心上割了一道極深的傷口，還在上麵撒鹽！</p>
秦耀一笑，完全不去理會三兄妹憤怒、無助和疑惑的目光。</p>
而是在糜竺極度收縮的瞳孔中，再度拿起了另一個杯子。</p>
“不，不要，求求你！”糜竺低聲下氣道。</p>
秦耀把玩了一下，沒有摔的意思，這才讓三人鬆了一口氣。</p>
“子仲兄，這下子，隻剩一個杯子了，在下想問，子仲兄願意為這個杯子出價幾何？”</p>
糜竺內心百轉千回，以為是剛剛的報價讓秦耀不滿，才導致他怒起摔碎了一個杯子。</p>
此刻，望著秦耀戲謔的目光，糜竺抿了抿嘴：“漢明兄，願意轉讓這個杯子嗎？”</p>
糜竺先要確定秦耀是否願意出手。</p>
“自然！”秦耀點了點頭。</p>
糜竺伸出手：“在下願意出資五萬金，換漢明兄這個杯子！”</p>
見秦耀表情怔住，糜竺慌了，又伸出一隻手：“十萬，十萬金，漢明兄，這是我能出的最高價，而且我保證，將這件寶物請回去之後，一定世代供奉，不讓其珠玉蒙塵！”</p>
秦耀一笑，在三人膽戰心驚的目光中，將杯子隨意地放在了桌子上，接著向前一推。</p>
“送你了！”</p>
“謝過漢明兄……嗯？什麽？”糜竺原以為是秦耀同意了這樁交易，但反應過來，才像是聽明白了秦耀剛剛說的話。</p>
“送……送我了？”糜竺依舊一臉不信道。</p>
秦耀沒有正麵回答，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子仲兄該不會是以為我對你的報價不滿意，才摔了那個杯子吧？”</p>
“難道……不是嗎？”糜竺一時看不懂秦耀的用意。</p>
秦耀搖了搖頭：“我隻是想告訴子仲兄一個事實。”</p>
“煩請漢明明示！”糜竺似乎抓住了什麽，但又百思不得其解。</p>
“物，以稀為貴！”</p>
糜竺一怔，這個道理，他自然是懂得。</p>
隻見秦耀隨手一揮，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玻璃器皿擺放在了麵前，甚至一個玻璃碟因為沒了位置，掉落在地，成了繼五彩杯子之後的又一件犧牲品。</p>
“這……這這！”</p>
饒是糜竺三人見多識廣，這時大腦也瞬間宕機了。</p>
“我秦耀，不坑朋友，在你們看來，這所謂的琉璃杯價值千金，萬金，但於我而言，不過是一件隨手便能製造出的商品罷了！”</p>
隨手製造……</p>
三人目瞪口呆。</p>
秦耀點了點頭：“如此，子仲兄還覺得這些東西貴重嗎？”</p>
糜竺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麵前琳琅滿目的玻璃製品，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p>
“當然，對於不知道這些東西我可以大力製造的人而言，恐怕這裏的每一件東西，都會被他們奉若珍寶，就像子仲兄剛剛一樣，願意出資十萬金，買一件沒什麽大用的杯子回去供奉！”</p>
“我秦耀，想與你糜家做生意，但首先的一點是，誠信！”</p>
“這個東西，你們稱之為琉璃，我叫它玻璃，在我這裏，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打算坑子仲兄，所以告訴你這個事實，這個五彩杯子，雖然是第一批製造中的精品，但在今後，這樣的東西，不過是流水線上的產物罷了！”</p>
“能夠……批量製造！”糜竺瞪大了雙眼。</p>
秦耀點頭。</p>
三人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p>
秦耀看向糜芳：“子方，還覺得我晉陽無寶乎？”</p>
糜芳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哪還敢說那樣的話。</p>
糜貞一直在低頭思索，這時，才緩緩抬起了腦袋，明晃晃的大眼睛盯在秦耀身上。</p>
“漢明先生，你不想用這些在你看來極為普通的琉……玻璃製品，來換取我糜家的財富，這是對我們的開誠布公，但我想問，你的目的，隻是想單純地向我二哥炫耀嗎？還是……”</p>
秦耀望向糜貞，微微一笑，頓時惹得對方麵紅耳赤，移開了視線。</p>
“糜貞小姐蕙質蘭心，難不成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p>
糜貞的耳根子一下子就紅了。</p>
你不覺得你說的話有歧義嘛！</p>
糜竺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立刻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裝作沒看見的樣子。</p>
“還請……漢明先生直言，你既對我們兄妹三人開誠布公，我糜家也會以最大的誠意相待！”</p>
秦耀點頭，這才是他要的答案。</p>
“除了紙張生意之外，我打算將玻璃商品的銷售，也盡數交給你們打理！”</p>
糜竺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當真？”</p>
秦耀自然沒有騙他們的想法，肯定地說到：“當然，對比紙張這種消耗品，對於玻璃這種還是大家認知中的奢侈品而言，銷售模式上，需要作出一定的改變！”</p>
“願聞其詳！”糜竺直截了當地說道，相比能拿到玻璃製品的代理，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接受，甚至是讓他現在去吃……</p>
咳咳，不行，根本咽不下去！</p>
“既然天下世家，對所謂的琉璃情有獨鍾，我打算用拍賣的形式，好好地收割一波韭菜！”</p>
“什麽是拍賣，什麽是割韭菜？”</p>
糜貞眨巴著大眼睛，一臉求知地問道。</p>
秦耀就前世資本家收割市場的方式簡單明了的說了一遍，聽完之後，兄妹三人對他驚為天人！</p>
“漢明先生若從商，天下豈有我糜家立足之地！”糜竺由衷苦笑道。</p>
糜芳、糜貞深以為然。</p>
“如此一來的話，你們便能用極少的商品，換取極大的財富，但這樣一來的話，等到我們這邊的玻璃製品開始大麵積的推廣，甚至運用到民間的時候，恐怕你們糜家，就會被千夫所指了！”</p>
秦耀笑著說道。</p>
三人同時一怔。</p>
糜竺惴惴不安道：“一旦玻璃製品大麵積推廣，那被我們割了韭菜的家族，豈不是要仇視我糜家。”</p>
“嗬嗬，子仲兄，難不成是要打退堂鼓了？”</p>
糜竺想了想，堅決地搖了搖頭：“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作為商人，如果連賺錢都要畏畏縮縮地，那還做什麽商人，幹脆種地看天時得了！”</p>
雖說士農工商，但商人除了在社會地位上不如農、工之外，生活條件那可是好太多了，尤其是在這大亂將至的大世，哪有多少安安分分的農民可以守住自己的土地！</p>
“哈哈，子仲兄也不用過於擔心，你可以將拍賣所用的玻璃製品，好好地包裝一下！”</p>
又是一個新的名詞，糜竺連忙請教。</p>
秦耀解釋道：“你可以解釋為，這些琉璃器，都是你糜家花費大工夫從海外得來的，之後哪怕是市場上有玻璃器皿入內，你糜家有言在先，別人明麵上也不能拿你們怎麽辦！”</p>
“當然，這是明麵上，你糜家不至於被千夫所指，但……如今皇綱失統，你糜家靠著玻璃器大肆斂財，難免為有心之人所覬覦，該怎麽做，就是子仲兄你這個家主該考慮的問題了！”</p>
秦耀點到即止，拿起茶杯一臉輕鬆地抿了抿。</p>
糜竺有些不解，一旁的糜貞抓了抓他的手腕，眼神示意了一番。</p>
糜竺知道自家妹子有了想法，但現在不好說，隻得點頭默認。</p>
“除了玻璃器之外，其實，還有好多東西，子仲兄可有想法？”</p>
“還有？”</p>
此行，收獲了紙張和玻璃器的獨家代理權，糜竺已經喜出望外，沒想到秦耀還有其他的致富門路。</p>
“當然！”秦耀點頭，隨後再度伸出手，掌心，一撮白色的粉末很是不起眼。</p>
“嚐嚐！”秦耀示意道。</p>
糜竺不解，但還是撚了一點，放進了嘴巴裏，微微一抿，隨即眼睛一亮。</p>
“好細的鹽？”</p>
“是鹽？”</p>
糜芳一愣，也抓了一把塞進了嘴巴裏，頓時被齁得不行。</p>
“水，給我水！”</p>
接過糜貞遞來的水，糜芳才是將鹽化開喝了進去。</p>
“漢明兄，哪來的這麽細的鹽，你又作何打算？”糜竺期待道。</p>
“當然是我晉陽所產，將斑駁的粗鹽製造成了這麽細的鹽，怎麽樣，口感還可以吧？”</p>
糜竺點頭肯定道：“我估計皇室用的鹽，都沒有這般精細。”</p>
“子方兄，這細鹽如何？我晉陽可是無寶乎？”秦耀又看向糜芳，捉弄道。</p>
被鹽齁的不行的糜芳翻了個白眼：“不就是鹽嘛！也不是什麽稀奇的物件！”</p>
“但我所掌握之工藝，不但可以將尋常的粗鹽製作成這種宛如雪花的細鹽，製造速度上，更是能快上數倍，乃至數十倍，子方兄竟不以為意，惜哉，看來，是我自視甚高了！”</p>
“什麽？！”</p>
三兄妹同時驚呼。</p>
對於他們這種商賈大家而言，鹽雖寶貴，但也不是用不起，可讓他們震驚的，是秦耀說的他製鹽的手段。</p>
秦耀敢拿出不算什麽新鮮東西的細鹽，自然是有他的把握。</p>
鹽，無論對哪一個時代的人而言，都是極為重要的存在。</p>
沒有鹽，人會死！</p>
為了鹽，曆史上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戰爭，多少城市又因為鹽而興起。</p>
放在這個科技落後的漢代，製鹽的手段，還是很原始的，不隻是製鹽效率低，製出來的鹽，還很粗，有很多有毒成分！</p>
長期食用，或多或少都會得病。</p>
而且，哪怕是沒有深加工的粗鹽，依舊是平民難以企及的奢侈品，尋常人家，用點鹵水沾了沾味道就已經很不錯了，粗鹽根本用不起，至於細鹽，除了那些頂尖的大族之外，可是皇室專享的東西！</p>
產量低、製造工期長、製造成本高、運輸成本高、朝廷壟斷以及高額的鹽稅，讓鹽成了所有人眼中公認的奢侈品！</p>
還有一點，以放牧為生的那些遊牧民族，哪怕是天時不好，族群餓殍滿地的時候，都要用他們珍貴的牛羊馬來換取食鹽，就因為，食鹽是他們的命門，沒了食鹽，這些民族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堅持不下去了。</p>
秦耀製造出來的，是他前世食用的細鹽，哪怕是糜竺、糜芳、糜貞這種家纏萬貫的人，都不曾品嚐過的細鹽。</p>
秦耀不知道在當今這個物價飛漲的年代，食鹽這種重要物資賣多少錢，但他記得前世看過的一個帖子上，記述著製鹽手段已經突飛猛進的唐代鹽價。</p>
三石米，一斤鹽！</p>
放在秦耀前世，鹽價被死死控製在幾塊錢一斤的年代，是怎麽都想象不到古人想吃點帶鹽味的飯菜，是多麽的難能可貴！</p>
糜竺吞咽了一口口水，將秦耀說的東西慢慢消化。</p>
看著秦耀隨手撒在地上的鹽，一臉糾結。</p>
“漢明兄，販鹽，的確是個暴利的行當，但你也知道……販賣私鹽是犯法的。”糜竺無奈道。</p>
別看如今的朝廷被搞的烏煙瘴氣，但各地的販鹽，還是被當地長官牢牢把控，不是他們這些商人可以動手腳的。</p>
“哈哈，販賣向中原大地，的確是困難，但對鹽需求最多的，可是那些北方的遊牧民族啊！”</p>
糜竺眼睛一亮，但又一臉惋惜道：“這的確是一個好門路，可我糜家，地處徐州中原之地，向來與外族的交道打的不深，可能要辜負漢明先生的厚望了！”</p>
“子仲兄，不必沮喪，我主麾下，有二人，極擅與外族做生意，若你們能夠互助，想來，將鹽販賣於外族，亦非難事！”</p>
“哦？何人還有這本事？”糜竺驚訝道。</p>
“張世平，蘇雙！”秦耀回答道。</p>
糜竺微微駭然：“這兩位大馬商的名號，我糜家可是如雷貫耳，沒想到如今居然在玄德公帳下效力！”</p>
“先前他們為南匈奴脅迫，是我主出兵相助，奈何，因為我主與南匈奴決裂，導致他們的馬匹生意不好再進行下去，這不，我在給他們想其他的門路嘛！”</p>
“漢明高義，在下佩服，若能得這兩位相助，販鹽生意，的確可行！”糜竺拱手道。</p>
秦耀微笑道：“如此，子仲兄你們再多逗留幾日，與我回一趟沾縣，他二人不日便會抵達沾縣，你們會麵一下，也好詳談此事，販鹽一道，我意在不為得錢財，而是要以鹽換馬！”</p>
糜竺聞言，微微訝異，微微點頭道：“漢明先生的用意我明白了，如今玄德公盤踞並州，正是需要良馬組建騎兵的時候！”</p>
“子仲兄明白就好，所得馬匹，我主會盡數收下，這中間的差價，便從紙張生意和玻璃生意中扣除就行！”</p>
糜竺看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一眼，見他們給自己眼神肯定，連忙回答道：“何須如此，漢明兄此言，可當真見外了！”</p>
“你能將這些絕好的生意交由我糜家打理，我糜竺已經是感激不盡，販鹽換馬之事，不僅關乎玄德公未來大計，更是能以不戰而削弱外族之勢，我糜家雖為商賈，亦是義不容辭，我糜家願鼎力相助，不求得利！”</p>
秦耀看著認真的糜竺，也不強求，笑著點了點頭：“如此，在下便代我主謝過子仲兄了！”</p>
“既然這樣的話，我這邊還有一樁生意，不知道子仲兄可有興趣？”</p>
“還有！”兄妹三人已經麻木了。</p>
他們感覺這趟，來的太值了，原本隻是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麽好營生擴充一下他糜家的庫房，沒想來一來，秦耀的連番餡餅，已經是砸的他們暈頭轉向。</p>
麵前，已經放了一座金山，準備等他們隨時開產。</p>
但秦耀居然說這些，還不夠！</p>
說著，就見秦耀又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三本書。</p>
“這是……”糜竺接過，一摸質感，就知道這本書的材質是上等的紙張製造。</p>
既然是裝訂成冊了，肯定是書籍了。</p>
糜竺不明白秦耀的用意，接過看了看，發現是司馬遷的《史記》。</p>
這本書，糜竺也讀過，沒有什麽新鮮的東西，因此，更是一頭霧水了。</p>
除了用的字體比較美觀，讓糜竺內心感歎了一聲居然能這般工整，不知道抄完整本書需要花費多少時間之外，就再無其他的想法了。</p>
“漢明兄，恕在下愚鈍，不明白你的用意！”糜竺直言道。</p>
此時，糜芳和糜貞也把手中的書放在了案幾上，看他們的表情，也是同樣的意思。</p>
“子仲兄，你們不如交換著看一下！”秦耀示意道。</p>
三人一頭霧水，但還是按照秦耀的話做了。</p>
糜芳接連三本書都草草地翻了一遍，沒發現什麽異樣的。</p>
糜竺捧著第三本書，看著上麵的字跡，有些疑惑，但又有些想不明白。</p>
反倒是糜貞，書籍從手上滑落，震驚道：“為何，三本書籍的字跡一模一樣？”</p>
秦耀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p>
糜竺聞言，連忙將三本書放在一塊，仔細比對過後，駭然發現，小到字體間的空格，大到每一張紙張記述的字數，都是一模一樣。</p>
不敢相信這一事實的糜竺瞪大了眼睛，仔細地比對每一個字，驚訝地發現，哪怕是一個勾的角度都是相同的。</p>
“這……這這！”糜竺一把抓住了頭發，怎麽都想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p>
要說是同一人所書，能做到這樣隻字不差的，可能會有人做到，但誰會那麽無聊啊！</p>
“漢明先生，能否給我們一個解釋！”糜貞皺著好看的眉頭說道。</p>
秦耀不言，從身側取出懸掛在腰間的一塊白玉印章。</p>
這是張寧呆在沾縣，無聊時所刻，足足刻了上百個，才挑選出了最滿意的交給了秦耀。</p>
上麵隻有三個字“秦漢明”！</p>
秦耀沾了點印泥，在白紙上一按，往前一遞。</p>
三人一頭霧水，不明白他的用意。</p>
秦耀再度隨手按了好幾下。</p>
糜貞眼睛一亮：“我怎麽沒想到呢！”</p>
“小妹，你想到了什麽？”</p>
“大哥，二哥，你們想，如果我們能把整頁的字，都跟印章一樣雕刻下來，然後粘上墨水往紙上一按，那不就能批量製造出同一頁紙了嗎？”糜貞興奮道。</p>
腦海裏，秦耀的形象不斷地高大起來。</p>
印刷術，明明是每個人生活中都運用的到的技術，可卻無人發現，還能用於印書。</p>
如果早發現這種技術，哪還需要人費時費力地去抄書。</p>
不過……這種辦法，也得印在紙上才行，平日裏的公文什麽的，多還是用的竹簡。</p>
想到這裏，糜貞興奮的神色稍緩，看了秦耀一眼，內心不由想到，造紙、印刷，這兩種，是相輔相成的！</p>
沒有批量造紙的能耐，哪怕想到了這種技術又有什麽用！</p>
“糜貞小姐真是蕙質蘭心啊，想大漢天下，多少人學究天人，卻也發現不了這個已經運用到實際的技術，糜貞小姐一言，可謂是道破天機啊！”秦耀誇讚道。</p>
“沒……沒有啦，還是漢明先生你提醒了我！”糜貞羞怯道。</p>
“不過，糜貞小姐剛剛所言，其實隻能算是雕版印刷，太過死板，每一本書，都要花費很多的時間去雕刻印版，太過繁瑣！”</p>
“啊？那還有其他好的辦法嘛？”糜貞開口問道。</p>
“自然是有的，既然能刻畫出每一頁印刷所需的雕版，那為何，不拆分到每一個字呢？”</p>
“拆分到……每一個字？”糜貞喃喃道。</p>
秦耀點了點頭，指著書籍上空隙一樣的字體說到：“你們看，每一頁書中，重複用詞有很多，我們隻需要將所有的字，一個個的刻出來，然後按照順序排版，再塞進一個框架，粘上墨水一印，不就是一頁了？”</p>
</p>
“每一頁，都可通過不同的字塊的拚組，組成需要的文章。”</p>
“這個，我稱之為，活字印刷！”</p>
糜貞的雙眼中綻放出奪目的光彩，宛若漫天星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充滿了崇拜的神色。</p>
“漢明先生，真的是太聰明了！”糜貞由心道。</p>
“漢明先生此法，的確精妙，不過，若無大量紙張供應，想要實現大規模印刷書籍，還是很困難的！”糜竺開口道。</p>
秦耀認同地點了點頭：“我晉陽，已經開始印刷一些常用的書籍，子仲兄，我想借用你糜家的渠道，將這些常用的書籍，大肆地往外兜售，你看如何？”</p>
糜竺想了想，回答道：“這倒是沒什麽困難，大不了將我糜家的一些店鋪改造成書肆，不過，漢明兄，我得提醒你，書籍能夠創造的財富，是有限的啊！”</p>
知識就是財富，這一點是不錯的！</p>
但對於食不裹腹，為饑荒所擾的當代人而言，買吃的都沒錢，何談買書！</p>
書，都是世家大族來買，來看的！</p>
但以糜竺的看法，如今各處整頓軍備，反倒是盛世那些高談闊論，引經據典的那些活動，在日漸減少，因此，販賣紙質書是不錯，但收獲上而言，難以和前麵的幾種營生相比。</p>
不得不說，糜竺在秦耀的糖衣炮彈的攻勢下，也有些膨脹了。</p>
秦耀微微沉吟：“子仲兄，我賣書，不為了賺錢！”</p>
見糜竺不解，秦耀繼續道：“甚至，我打算將常見的書籍，放置在書架上，可以讓人免費閱讀，花費少量的金錢，還能借走！”</p>
“這……漢明兄，賣書雖得益不多，但也還算筆穩定的收入，可你這麽做，我就不明白其中有何利益可圖了！”糜竺直言道。</p>
秦耀咧嘴一笑：“賺錢，多的是門道，而我是想人人有書可讀，而不是隻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才能憑借腦海中的知識，玩弄普通人的腦子！”</p>
“我所圖，非利益而，而是，開民智！”</p>
轟隆隆！</p>
連著悶了好幾天的天空，突然響起悶雷，一道粗壯的閃電照亮了整個天際，把糜家三兄妹都是嚇了一激靈。</p>
秦耀負手而立，望著窗外開始落下的大雨，麵色平靜。</p>
嗬嗬，你也知道害怕嗎？</p>
秦耀不知道他的這一句話，讓一些宵小之輩演算天機演算到了吐血，都不曾明白，天道為何如此紊亂。</p>
糜竺也不太懂秦耀的意思，但在低聲詢問了糜芳和糜貞這兩位弟弟妹妹之後，糜竺欣然同意。</p>
“我糜家，願鼎力相助！”</p>
秦耀一笑，回過身來：“如此，便辛苦子仲兄了！”</p>
“哈哈，一家人，哪用得著說兩家話！”</p>
“嗯？”秦耀微微愣住，正好看到糜竺身旁俏臉如春，滿麵桃花的糜貞。</p>
嘴角，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p>
糜竺見秦耀沒有反駁，更是得意。</p>
“除此之外，我希望子仲兄今後通過通商所得的財富，大部分換作糧食可好？”</p>
糜竺看了秦耀一眼，明白了他的用意：“漢明此言，確為高瞻遠矚，時逢亂世，唯有糧食才是重中之重！”</p>
“如此，便簽下契約文書？”糜竺小心翼翼道。</p>
“自然！”</p>
草擬好了契約文書，糜竺看著上麵將來能給他糜家帶來不菲財富的各種營生，笑得合不攏嘴。</p>
糜貞扯了扯他的衣角：“大兄，錢財雖好，但若無擎天巨樹作為支撐，恐成水中月、鏡中花，將來，隻能為他人做嫁衣！”</p>
興奮的糜竺手一抖，看著認真的小妹，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p>
若借助秦耀的這些好買賣，糜家想富極天下，輕而易舉，但是，樹大招風，徐州牧陶謙倒還好，算是個仁人君子。</p>
倘若……徐州易主。</p>
糜竺身子顫了顫，眼中的興奮之色消散，換上了一絲擔憂。</p>
“哈哈，既然契約已經簽署好了，此番你們來此做客，可不能光飲些茶水，待我親自下廚，再以好酒相待！”</p>
“漢明先生……還會廚藝？”糜貞訝異道。</p>
“哈哈，略懂，略懂！”</p>
……</p>
眾人齊聚一桌，按照秦耀的習慣，沒有跟這個時代的人一樣分席而坐，而是拚了幾個案幾，圍坐一塊。</p>
看著不斷呈上來的，琳琅滿目的佳肴時。</p>
哪怕是糜家富甲天下，珍饈美食享之不盡，三兄妹都忍不住狠狠咽了一口口水。</p>
秦耀將最後一道湯端了上來，笑道：“壺關沒多少好東西，粗茶淡飯，讓幾位見笑了！”</p>
三兄妹瞪著眼睛，看著芳香撲鼻的一桌佳肴。</p>
你這凡爾賽也太過分了，這樣的菜式還算是粗茶淡飯，那我們糜家平日裏的，隻能算是吃糠咽菜了！</p>
典韋早就忍不住直流的口水了，趁眾人沒注意，直接扯了個雞腿大快朵頤了。</p>
“嗚嗚，好七，好七啊！”典韋露出了滿足的笑容。</p>
秦耀沒有訓斥他，典韋可是他過命的好兄弟，不管他做什麽，自己都會以最大的包容來對待。</p>
“不過，菜雖一般，但我這邊的好酒，保證你們沒見過！”</p>
好酒的糜芳從菜肴上移開，聞言，驕傲道：“漢明先生這些菜，倒是香的很，但若你說這世間還有我們沒見過的好酒，我隻能說你在吹牛了！”</p>
“是嗎？那我這酒，子方可曾見過？”</p>
說著，秦耀掏出了一個玻璃瓶中灌著的白酒。</p>
“這是……酒？”糜芳疑惑，看這顏色，確定不是白水？</p>
秦耀打開瓶蓋，頓時，一股濃鬱的酒香味讓眾人為之頭腦清明。</p>
糜芳抹了一把口水：“當真是酒，快與我嚐嚐！”</p>
秦耀給每個人倒了一杯，品嚐過後，每個人都漲紅了臉。</p>
開玩笑，起碼五六十度的白酒，哪是這些人能承受的。</p>
這一餐，主賓皆歡，吃的爽，喝的更爽。</p>
糜芳半斤白酒下肚，已經是搖搖晃晃了，毫無禮節地摟著秦耀的肩膀。</p>
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把在場的人雷的不輕。</p>
“妹夫啊……”</p>
“咿呀！”糜貞聞言，也不知是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整張臉都通紅了。</p>
“子方兄，何出此言呐！”秦耀故作矜持道。</p>
“嘿嘿，遲早的事！”糜芳借著酒勁大膽道。</p>
“這酒，可有名字？”</p>
秦耀想了想，笑道：“既是晉陽所產，以汾河水釀造而成，就稱呼它為……汾酒吧！”</p>
“汾酒……”糜芳念叨了一下：“的確是好酒！”</p>
“那這酒，可能售賣？”糜芳問道。</p>
秦耀失笑，不愧是商賈家族，喝醉了還想著能不能賺錢呢。</p>
“可以，但現在產量不足，而且，若要兜售的話，不可過量，不知子方可明白？”</p>
糜芳搖頭晃腦道：“對，這等美酒，隻能控製銷量，用拍賣的形式賣！”</p>
“到時候，喝過這酒的人，饞的不行，可又買不到，價格，不就隨便我們定了嘛！”糜芳大著舌頭道。</p>
今後，若有人知道，他們思之如狂，又不得盡興品嚐的汾酒，就因為糜芳的這一句話而被限量，不知道會不會要將他大卸八塊！</p>
秦耀微笑道：“若配以玻璃瓶身，道一聲仙家美酒，不知此酒可作價幾何？”</p>
酒醉的糜芳一下子被驚醒，看著秦耀，如望神祇。</p>
“高啊，當真是高！”</p>
是夜，眾人各懷心思，在美酒的加持下，美美入睡。</p>
（PS：怕大家不喜歡看這個，直接八千字大章解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