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2章:我有一個夢想
三國:劉備帳下,朝九晚五 作者:槿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翌日,宜梁縣城外三十裏,旌旗招展,三萬大軍如螞蟻搬家一般,烏泱泱的一大片。</p>
關羽率軍拿下五原縣的這段時間,秦耀率領的陷陣營,還有典韋、劉霸的兩萬大軍,已經先一步到達了這裏,安營紮寨,埋鍋造飯。</p>
“怎麽樣,一切順利嗎?”</p>
從赤兔上跳了下來,關羽關心道。</p>
秦耀迎了上去,微笑道:“子韌他們那邊聲勢搞的大,拿下河陰輕而易舉,二哥你那邊也順利吧!”</p>
關羽哈哈大笑:“太順利了,九原縣、五原縣相繼告破,凡是匈奴人都被收押問責了,被欺壓許久的大漢子民也終於能夠翻身做主人了!”</p>
“那太好了,想來二哥也體會到了九原、五原兩縣的百姓對你感恩戴德的心情吧?”</p>
關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從百姓的眼裏,能看到那般熱切的目光,哪怕是當初跟著大哥在安喜縣還有平原的時候,在大哥的治理下,百姓雖然將大哥認作父母官,卻也不曾像九原、五原兩縣的百姓一樣,見到你的第一時間,竟然是熱淚盈眶地想要跪地感謝!”</p>
秦耀歎了一口氣,望向遠方:“有欺壓,便會有反抗,這些人名為漢人,實則過得還不如豬狗,對於他們而言,有朝一日王師北定,就足以他們焚香禱告,告慰曾經慘死的家人了!”</p>
“可天下之大,又何止是這些被匈奴人當作牲畜豢養的並州百姓遭受壓迫?大漢世家,對於百姓的剝削,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然,也不至於張角大手一揮,就能召集百萬黃巾!”</p>
“這大漢,腐朽至此,苦的都是百姓啊!”</p>
聽到這話,興奮的關羽神色也是冷靜了下來。</p>
劉霸更是喃喃道:“我以為你們漢人的生活都是過得很好的!”</p>
典韋搖搖頭道:“想什麽呢,你見過為了吃飽飯,把自己的孩子互相交換著吃的嗎?”</p>
“你見過女的,為了半張發黴的幹餅,願意付出貞潔嗎?”</p>
“你見過整個村子的人都死的幹幹淨淨,一到晚上就好像有無數冤魂在痛呼的場麵嗎?”</p>
“你應該聽說過黃巾之亂吧!”</p>
劉霸茫然地點了點頭。</p>
“黃巾之亂席卷了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之地,黃巾教徒數十萬人,響應者更是不知凡幾,這麽多人替張角賣命,你知道張角做了什麽嗎?”</p>
“做了什麽?”</p>
“按照漢明跟我們說的,張角一邊通過販賣五石散等所謂的靈丹妙藥,從世家大族手中換取錢糧,一邊到處裝神棍,畫符施水,傳播太平道教義,救了多少人咱不清楚,但就是這種收買人心的行為,讓他一下子有了無數人替他賣命!”</p>
劉霸咂舌:“這可比匈奴新單於背負罵名,凡老少皆被強行征辟上戰場來的輕鬆多了!”</p>
“那可不是,張角能這麽輕鬆地拉起這樣龐大的軍隊,除了他本身之外,就是如今的大漢百姓,過得日子實在是太苦了!”</p>
聽著身後二人逐漸激烈的討論,秦耀欣喜典韋如今不再是一個沒腦子的莽漢之餘,也是朝著關羽苦笑了一聲。</p>
“二哥,壓在我們身上的擔子,可重的很啊,收複被匈奴人肆虐的並州,還隻是第一步,今後能否撫國安民,還要看我們的本事呢!”</p>
關羽沒有半分沮喪,擲地有聲道:“能活在這樣的大世,是天下百姓的不幸,也是我輩武人的的幸運,無他,惟願以手中青龍偃月刀,撫平亂世!”</p>
秦耀伸出手,跟關羽緊緊地握在一起:“放心,這輩子,你不會再孤立無援,你還有我!”</p>
</p>
關羽麵露不解,但秦耀卻也不再解釋。</p>
邁步上前,望向宜梁縣城方向。</p>
其他的,都是妄談,他秦耀原本穿越到這個時代時,隻是生活在最底層的普通小兵,沒有什麽曆史文化基礎,又沒有什麽一技之長的他,能夠活過了那十年,已經是僥幸了。</p>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天選之子,跟其他穿越者一穿越就秒天秒地不同,他獨獨是多了小乖乖的認可,才開始在這亂世之中嶄露頭角。</p>
但他相較於其他穿越者一到這個亂世,想著如何自己建功立業,稱王做主不一樣,他看慣了底層百姓的無助與悲哀,他不在乎名,也不在乎利,在乎的是千千萬萬和他一樣,出身普通,飽受欺壓的貧苦百姓。</p>
他的存在,隻為能夠解救出更多生活在水深火熱的百姓。</p>
而並州,是他計劃中的.asxs.,相較於大漢那些盤根錯節的世家,這些後來趁著大漢內虛,放馬南下,肆意擄掠漢人,將漢人視作口糧、牲畜的外族人,才是他第一個要殺個幹淨的。</p>
或許曆史會遺忘,在他前世,最痛恨的無非是那些學走了華夏文化的東瀛人,但在這大漢,這些屢犯邊疆的匈奴人,相較於東瀛人而言,有過之而無不及!</p>
他們犯下的累累惡行,長達數百年之久,北地的百姓就像是韭菜,被割了一茬,又一茬。</p>
苦的,又豈止是一世人!</p>
攘外必先安內,欲和天下林立的諸侯相爭,這些需要先以武力征服的蠻夷,才是第一目標!</p>
他要將前世的這片大草原,化為自家的牧場,讓後世百姓,再也不用受邊患之苦!</p>
或許,完成這種事情的意義,遠比什麽打贏一個內戰,和殘餘的世家之間利益劃分來的更重要!</p>
“二哥,你知道為何當初漢武帝哪怕是有著衛霍這等大才在,將匈奴殺得丟盔棄甲,可最終的結局,也隻是打疼了匈奴人,後來更是加重了對匈奴人的供奉,甚至逼得自己下罪己詔,可也沒有從根源上翦除匈奴之患的原因嗎?”</p>
關羽一愣,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p>
“恕二哥愚鈍,漢明有何高見?”</p>
秦耀擺了擺手:“高見談不上,但倒是有一些一家之見!”</p>
“願聞其詳!”</p>
“其一,自然是匈奴人生長在這無垠的草原之上,哪怕霍驃騎殺得漠南無王庭,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隻要不能斬草除根,對大漢懷恨在心的匈奴人,遲早有一天會重新崛起,你看如今,是不是又到了大漢內部動蕩,匈奴人借機做大的時候了?”</p>
關羽想了想,點了點頭,草原廣闊,哪怕你是有百萬雄兵,想要清掃一空,也是做不到的。</p>
“所以,從古至今,哪怕政權更替,這些生長在草原上的民族,是除之不盡的,匈奴徹底覆滅的唯一可能,就是像當初的匈奴天驕,冒頓單於一樣,在自身壯大的同時,兼並其他弱小的族群,最終融合成了唯一的民族,是為匈奴!”</p>
“但這種所謂的覆滅,無非是換了更強大的一任主人罷了,這些馬背上的民族,非但不會因此衰落,反而會因為族群之間的統一而變得空前壯大,對於大漢的威脅,也會變得更大!”</p>
關羽眼睛微眯,沒有說話。</p>
“其二,就是打這些草原民族,是得不償失的,一代將星霍驃騎,在殺到匈奴人膽寒之後不久也是隕落了,一代雄主漢武大帝,為此勞民傷財,民不聊生,國家動蕩,打空了文景之治留下的底蘊,大漢境內,可謂是十室九空,家家縞素,不得已,要下罪己詔來安撫臣民!”</p>
“但能獲得什麽呢?當然,對於後世而言,匈奴人被打殘了,大漢邊疆也能獲得難得的安寧,苦一世,造福後世,這樣的買賣,怎麽看都是賺的!”</p>
“但話又說回來,這樣終究是治標不治本的,韭菜割了一茬之後,遲早會長出新的一茬,可你又無法根治!”</p>
“相比於打殘匈奴,收獲的那些牛羊馬還有俘虜,自身背負的累累債務才是最可怕的,武帝朝也因此由盛轉衰,若非後來孝宣之治,我大漢危矣!豈有綿延至今四百年之說。”</p>
“其三,偌大的草原,天地廣闊,然我大漢鐵蹄占領之後,得不能用,廣闊的土地,對於農耕文明的漢人而言,無異於一片廢土,到最後,還是要還給這些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民族的手中!”</p>
“相比中原大地,一城一池,一郡一縣,都足以讓人搶破腦袋,可這廣袤無垠的草原,卻不能為我所用,豈非可惜?”</p>
關羽歎了一口氣道:“唉,漢人務農,草原大地,氣候尚且不適合漢人生存,又不適合種植糧草,占據這麽大的一塊土地,又有什麽用,曆代帝王不是沒有過南民北遷的舉措,縱使在百姓的怨恨中,強行遷徙部分百姓來此定居,終究也抵不過那些土生土長的草原人!久而久之,反倒是遷徙到北地的漢人成了被欺壓的底層……”</p>
“所以,別看這草原大,對於我們漢人而言,就像是……”</p>
“像是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p>
關羽眼睛一亮:“對,漢明這個比喻相當貼切,就是雞肋!”</p>
秦耀笑了笑,沒想到楊修的雞肋之說,會被自己活學活用,用在看待草原大地的問題上。</p>
關羽撫著長髯,看著秦耀道:“漢明既然能夠針砭時弊,述說曆代對於草原的看法和舉措,想來不是無的放矢,莫非漢明胸有良策,可以將這廣袤無垠的草原,正式地納入我大漢的疆域,而不令其失去自身的價值?”</p>
秦耀挑了挑眉,看向關羽:“二哥這麽相信我?”</p>
關羽頓時不樂意了:“漢明之才,經天緯地,除了你不會生孩子之外,二哥實在想象不到你不會什麽!”</p>
“二哥謬讚了!”秦耀無語地搖了搖頭。</p>
“不過,如果我方能夠拿下草原,對於如何治理和管理這片土地,我的確有幾分拙見!”</p>
關羽眼睛一亮。</p>
秦耀卻是朝著身後二人招了招手,四人找了個陰涼的地方。</p>
秦耀伸手一掏,掏出了幾個小馬紮,讓幾人坐下。</p>
接著便是大手一揮,麵前一張案幾上,擺放滿了各種新鮮瓜果。</p>
劉霸看得驚奇,拿起一個足足幾十斤重的西瓜敲了敲。</p>
“義父告誡過我,漢明叔叔乃是仙家弟子,需恭敬對待,先前我還半信半疑,今日一見,當真是讓我五……五什麽來著!”</p>
“五體投地,你個笨蛋!”典韋鄙視了一句,然後毫不客氣地拿起一個大西瓜,手指一彈,皮薄大西瓜頓時裂開了一道縫。</p>
典韋輕鬆地將一個大瓜扳成好幾塊,分給了幾人。</p>
“呼,這麽大的寒瓜,我還是第一次見,嗚嗚嗚,好甜啊,比當初老單於賜給我的那一塊從西域進來的寒瓜好吃多了!”</p>
劉霸捧著一大塊西瓜,吃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p>
“傻瓜,這個叫做西瓜,什麽寒瓜不寒瓜的!”典韋笑道。</p>
“嗚嗚嗚,西瓜就西瓜吧,反正我吃過幾次,比這個差遠了,到底是仙家子弟,不僅會變戲法,變出的東西還這麽好吃!”</p>
劉霸塞滿了整個嘴巴,嗚嗚咽咽道。</p>
典韋一臉儒雅地拿起一根香蕉,默默地將小馬紮搬得離劉霸遠了點。</p>
羞與此人為伍。</p>
見到劉霸這模樣,秦耀也是抿嘴一笑:“這瓜啊,可不簡單,它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麒麟西瓜!”</p>
“有什麽講究嗎?”</p>
關羽好學地問道。</p>
秦耀點了點頭:“還真有講究!”</p>
秦耀看著手中西瓜,思緒不由飄飛。</p>
“劉霸口中的寒瓜,是西域特有的一種瓜果,但相比於我們現在吃到的這西瓜,西域寒瓜皮厚瓤白,吃起來還略帶苦澀!”</p>
劉霸吃瓜不忘點頭:“漢明叔叔說的對,我之前吃到的寒瓜瓤大多是白的,口感跟這個什麽……麒麟西瓜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p>
“而我們現在吃到的這口西瓜,你別看它隻是一個小小的瓜,卻澆灌了一位偉大的女性的一生的心血!”</p>
“她的名字,叫做吳明珠,我更喜歡稱呼她一聲西瓜奶奶,她為了讓普通老百姓能夠吃上一口可口的西瓜,先赴西域鄯善,後至交州嶺南海島,一生輾轉,哪怕是她老……夫君死去,她也來不及悲傷,而是騎著毛驢奔波在戈壁灘上,投入到研究西瓜的工作中!”</p>
“六十二年,她培育出了三十多個優質瓜種,做到了真正的人人有瓜吃!”</p>
秦耀的嘴角,難掩笑意。</p>
幾人麵麵相覷,難以想象,自己現在吃的這一口瓜,竟然經曆了這番曲折。</p>
典韋頓了頓,看著手中已經剩下的瓜皮,不由分說,將瓜皮一口一口地咀嚼進了肚子裏。</p>
劉霸也是有樣學樣,其實當初他能有幸吃上一口甜瓜的時候,也是連皮帶瓤一起吃的。</p>
秦耀微微一笑,看著二人的舉動,想著能在這大漢,讓人記住吳奶奶的名字,也無愧於手中的西瓜。</p>
指著案幾上其他的瓜果,秦耀笑道:“二哥,這些瓜果,皆是吳奶奶研究出來的,而我現在拿出來讓你們品嚐,除了讓你們記住這麽一位偉大的女性之外,還有一點,這個瓜,也能夠在這草原之上種植!”</p>
關羽動作頓了頓,像是有些明白了秦耀的意思。</p>
“除此之外……”</p>
秦耀雙手一攤,左手拿著一把飽滿的稻穗,右手握著一把圓潤的麥子。</p>
“這,叫做雜交水稻,想來此次我們功成回到晉陽,先前播種的水稻,就已經成熟了。”</p>
“這麽大的稻穗!”關羽激動的身子有些顫抖,雙手舉著,恭敬地接下這一束稻穗。</p>
“這稻穗,同樣出自一位偉人之手,他的名字,叫做袁隆平袁爺爺,與我先前所說的吳奶奶為同門!”</p>
“一門雙驕啊,這等師門,當真是恐怖,竟然會有這麽飽滿的稻穀!”關羽激動地剝開一顆稻穀,將裏麵宛如珍珠般的白米扔進嘴裏,細細地咀嚼著。</p>
“這水稻,隻要我們能夠在這大草原上,引黃河之水灌溉,同樣可以生長!”</p>
“而這小麥,是與袁爺爺齊名,號稱有南袁北李之稱的雜交小麥之父,李振聲李爺爺研究出來的,他一生研究出的這種小麥,乃是通過普通小麥與牧草雜交而成,使其產量大幅度增強!”</p>
雖然不明白什麽叫做雜交,但一點也不影響關羽三人肅然起敬。</p>
“吃米莫忘袁爺爺,吃瓜莫忘吳奶奶,還有這雜交小麥,莫忘李爺爺之功啊!”</p>
秦耀由衷感歎道。</p>
在他麵前,三人同時起身,將稻穗、小麥、西瓜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案幾之上。</p>
然後,跪地,行晚輩禮,莊重且認真地磕了三個頭。</p>
秦耀熱淚盈眶,能將他前世為十四萬萬國人驕傲的東西帶到這個世界,同樣也是他的驕傲。</p>
關羽起身,看著秦耀道:“漢明,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p>
秦耀悄無聲息地轉過頭,擦拭了一把眼角的淚水。</p>
擠出一個笑容道:“二哥說說看?”</p>
關羽神色認真道:“你的意思,是想將在草原上,種植這種可以適應草原氣候的作物,使得漢人進入草原之後,不會因為沒有足夠的食物而待不下去!”</p>
秦耀點了點頭:“二哥說的沒錯,但還有所不足!”</p>
“請漢明賜教!”關羽激動道。</p>
“其一,南人北遷,我等欲滅匈奴一族,然如我先前所言一般,除草不盡,幾世之後,後人又將飽受其害,所以,我要從根源上,杜絕再有北方狼族的誕生,而將漢人北遷,在此安居,使之廣袤無垠的大草原,在真正意義上成為我們漢人的疆域!”</p>
典韋撓了撓頭道:“但草原給我們漢人的固有印象,就是不適生存,漢明你又打算怎麽忽悠……啊不,吸引漢人北上呢?”</p>
典韋縮了縮腦袋,連忙換了一個說辭。</p>
“哈哈,這又何難,如今大漢天下,多的是吃不飽,穿不暖的百姓,隻要主公聲望足夠,言出法隨,承諾在這大草原之上,有吃不盡的糧食,再由專人護送漢人北上,那些走投無路的人,又怎麽會不願意相信呢?”</p>
關羽摸著長髯深思道:“這樣的確可行,不過前提是大哥的聲望足夠!”</p>
秦耀點了點頭:“掃平匈奴,則是替主公打造出足夠聲望的第一步,今後攻城略地,凡我主治下,一視同仁,廣施仁政,則天下歸心,萬民信服!”</p>
“好,那這第一點,就迎刃而解了!”關羽興奮道。</p>
“其二,既然要遷徙百姓北上,除最緊要的吃食之外,還有就是住的地方!”</p>
“雖說大漢於這草原之上建有城池,但無一不是破城爛磚,城小牆低,既然想徹底占據草原,那凡是人能生活的地方,便需要建造足夠雄偉,可以保護百姓的城池!”</p>
“這便不難!”關羽眼睛放光道:“有漢明提供的水泥製造,今後水泥加工坊可以擴建,甚至,可以在這黃河兩岸,建造出更多的水泥,用以在這草原之上,建造出足以容納千萬人的城池!”</p>
“聰明!”秦耀讚歎道:“如此一來,這草原與中原大地,便無太大區別!”</p>
“此後,隻要基礎設施跟上,那草原便也成了宜居之地,再也不是隻能是遊牧民族適應的地方了!”</p>
“其三,在改變了草原原本不適合漢人居住的外在因素之外,我們更要將草原的優勢發揮到極致!”</p>
“草原本就適合放牧,我等征服了匈奴,但若和當初左南部一樣,都用以勞役,那恐怕這麽多的匈奴人還無法安置,更別說,今後還有更北麵的鮮卑等族!”</p>
“我欲將草原,化為我大漢的牧場,用草原上豢養出的牲畜,源源不斷地供應到中原大地!”</p>
關羽揪著長髯,沉思道:“漢明的意思,被我們俘虜的匈奴人,今後要成為我們用來放牧的工具?”</p>
秦耀點了點頭。</p>
關羽有些擔憂道:“可這麽做,不怕匈奴人再度死灰複燃嗎?”</p>
秦耀一笑:“二哥,你的思維還是局限了!”</p>
關羽不解。</p>
“為何北方遊牧民族,一直覬覦中原大地?”</p>
“這我知道!”劉霸搶答。</p>
“好,你來回答!”</p>
“因為漢人富足,享有肥沃的土地,而草原人視天時而定,但即使是最好的年成,放牧所得,不足以養活所有草原人,想要讓族群擴大,糧食、布匹,還有茶葉、鹽鐵等對於草原人重要的物資,都隻有中原人有,所以,隻能通過搶劫來獲取!”</p>
“沒錯,正是這個原因!”</p>
“這麽說來,如果漢明的那些作物能在草原種植,那草原人的生存環境得到了改善,也用不著費盡心思地南下劫掠了?”</p>
關羽驚奇道,想了想,還真是自己本末倒置了。</p>
“沒錯,隻要能解決草原人正常的生計,誰又願意吃力不討好地去搶劫呢!”</p>
“另外,更重要的一點是,征服如同匈奴這樣的遊牧民族之後,他們將學習漢文化,洗去他們骨子裏如孤狼般的野性,此為……馴服!”</p>
劉霸驚呼出聲:“就跟我們馴服野馬一樣,為了能獲得更多優質的戰馬,我們每年都會去尋找野馬群,套住裏麵最強壯的馬,用來繁衍後代,久而久之,野馬繁衍的後代雖然不如第一代那般強壯,不過更易受人的控製!”</p>
“就是這麽一個道理,當然,跟馴服烈馬一樣,除了緊縛的繩索之外,也要學會跟它進行交流,讓它死心塌地成為你的坐騎!”</p>
“我稱之為,軟硬兼施,硬,就是用我們的武力,去征服這個落後的民族,將他們打疼、打散,用強硬的手段讓其融入到大漢之中!”</p>
“軟,就是用食物,用文化,去滲透這個民族,千百年之後,他們將遺忘過去稱霸草原的曆史,隻會記得他們是我們大漢的一份子!”</p>
“這……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p>
馴服一個種族,又哪是馴服一匹烈馬可以比的,要從根本上,去除一個民族的野性。</p>
隨後,秦耀目光落在劉霸身上。</p>
“看我幹嘛……我臉上有花嗎?”劉霸有些不自在道。</p>
秦耀忽的一笑:“劉霸,如今的日子,過得快樂嗎?”</p>
劉霸一怔,沒有過多思考道:“當然快樂,這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快樂的時光,不用想著怎麽去填飽肚子,還不用每天給人賣命,當牛做馬,這是夢裏都不曾有的日子!”</p>
秦耀咧了咧嘴:“那如果我向主公請命,封你為今後的匈奴族長如何?”</p>
“族……族長?是跟單於一樣的嗎?”劉霸不解道。</p>
“差不多,但又不一樣!”秦耀說道。</p>
顯然,劉霸的大腦袋難以理解秦耀這句話,一臉的疑惑。</p>
“單於,是你們匈奴的王,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但等到我們征服匈奴,將匈奴人歸入漢人的一種之後,今後的匈奴人,隻是我們區別於漢人的一個民族,很可能,今後還有諸如羌族、烏丸族、鮮卑族等各種各樣漢化的民族!”</p>
“這些民族,將不再具備獨立性,而是和所有漢人一樣,一視同仁,享受漢文化的熏陶,同樣的,漢人會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尊重你們的風俗習慣,前提是不違反漢律!”</p>
劉霸聽得一頭霧水:“那我能做什麽?”</p>
“問的好!”秦耀讚道:“你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是用你的親身經曆,去感化,去說服你的族人,在你的帶頭作用下,讓他們打心底地臣服大漢的統治!”</p>
劉霸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可以嗎?”</p>
秦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有壓力,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會教你怎麽做,你隻需要按部就班地去完成就好了!”</p>
在秦耀的鼓勵下,劉霸也是自信地點了點頭:“行,義父都說了,漢明叔叔為天下第一等的聰明人,聽你的準沒錯!”</p>
秦耀大笑,張開臂膀,擁抱著草原的藍天白雲。</p>
“我有一個夢想,今後天下,再無紛爭,人人能夠吃飽飯,歲歲都有新衣穿!”</p>
“所有種族,皆臣服在大漢的管理之下,凡日月所照,皆為漢人,民族融合,百花齊放,組建出一個天下大同的美好國度!”</p>
關羽率軍拿下五原縣的這段時間,秦耀率領的陷陣營,還有典韋、劉霸的兩萬大軍,已經先一步到達了這裏,安營紮寨,埋鍋造飯。</p>
“怎麽樣,一切順利嗎?”</p>
從赤兔上跳了下來,關羽關心道。</p>
秦耀迎了上去,微笑道:“子韌他們那邊聲勢搞的大,拿下河陰輕而易舉,二哥你那邊也順利吧!”</p>
關羽哈哈大笑:“太順利了,九原縣、五原縣相繼告破,凡是匈奴人都被收押問責了,被欺壓許久的大漢子民也終於能夠翻身做主人了!”</p>
“那太好了,想來二哥也體會到了九原、五原兩縣的百姓對你感恩戴德的心情吧?”</p>
關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從百姓的眼裏,能看到那般熱切的目光,哪怕是當初跟著大哥在安喜縣還有平原的時候,在大哥的治理下,百姓雖然將大哥認作父母官,卻也不曾像九原、五原兩縣的百姓一樣,見到你的第一時間,竟然是熱淚盈眶地想要跪地感謝!”</p>
秦耀歎了一口氣,望向遠方:“有欺壓,便會有反抗,這些人名為漢人,實則過得還不如豬狗,對於他們而言,有朝一日王師北定,就足以他們焚香禱告,告慰曾經慘死的家人了!”</p>
“可天下之大,又何止是這些被匈奴人當作牲畜豢養的並州百姓遭受壓迫?大漢世家,對於百姓的剝削,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然,也不至於張角大手一揮,就能召集百萬黃巾!”</p>
“這大漢,腐朽至此,苦的都是百姓啊!”</p>
聽到這話,興奮的關羽神色也是冷靜了下來。</p>
劉霸更是喃喃道:“我以為你們漢人的生活都是過得很好的!”</p>
典韋搖搖頭道:“想什麽呢,你見過為了吃飽飯,把自己的孩子互相交換著吃的嗎?”</p>
“你見過女的,為了半張發黴的幹餅,願意付出貞潔嗎?”</p>
“你見過整個村子的人都死的幹幹淨淨,一到晚上就好像有無數冤魂在痛呼的場麵嗎?”</p>
“你應該聽說過黃巾之亂吧!”</p>
劉霸茫然地點了點頭。</p>
“黃巾之亂席卷了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之地,黃巾教徒數十萬人,響應者更是不知凡幾,這麽多人替張角賣命,你知道張角做了什麽嗎?”</p>
“做了什麽?”</p>
“按照漢明跟我們說的,張角一邊通過販賣五石散等所謂的靈丹妙藥,從世家大族手中換取錢糧,一邊到處裝神棍,畫符施水,傳播太平道教義,救了多少人咱不清楚,但就是這種收買人心的行為,讓他一下子有了無數人替他賣命!”</p>
劉霸咂舌:“這可比匈奴新單於背負罵名,凡老少皆被強行征辟上戰場來的輕鬆多了!”</p>
“那可不是,張角能這麽輕鬆地拉起這樣龐大的軍隊,除了他本身之外,就是如今的大漢百姓,過得日子實在是太苦了!”</p>
聽著身後二人逐漸激烈的討論,秦耀欣喜典韋如今不再是一個沒腦子的莽漢之餘,也是朝著關羽苦笑了一聲。</p>
“二哥,壓在我們身上的擔子,可重的很啊,收複被匈奴人肆虐的並州,還隻是第一步,今後能否撫國安民,還要看我們的本事呢!”</p>
關羽沒有半分沮喪,擲地有聲道:“能活在這樣的大世,是天下百姓的不幸,也是我輩武人的的幸運,無他,惟願以手中青龍偃月刀,撫平亂世!”</p>
秦耀伸出手,跟關羽緊緊地握在一起:“放心,這輩子,你不會再孤立無援,你還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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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羽麵露不解,但秦耀卻也不再解釋。</p>
邁步上前,望向宜梁縣城方向。</p>
其他的,都是妄談,他秦耀原本穿越到這個時代時,隻是生活在最底層的普通小兵,沒有什麽曆史文化基礎,又沒有什麽一技之長的他,能夠活過了那十年,已經是僥幸了。</p>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天選之子,跟其他穿越者一穿越就秒天秒地不同,他獨獨是多了小乖乖的認可,才開始在這亂世之中嶄露頭角。</p>
但他相較於其他穿越者一到這個亂世,想著如何自己建功立業,稱王做主不一樣,他看慣了底層百姓的無助與悲哀,他不在乎名,也不在乎利,在乎的是千千萬萬和他一樣,出身普通,飽受欺壓的貧苦百姓。</p>
他的存在,隻為能夠解救出更多生活在水深火熱的百姓。</p>
而並州,是他計劃中的.asxs.,相較於大漢那些盤根錯節的世家,這些後來趁著大漢內虛,放馬南下,肆意擄掠漢人,將漢人視作口糧、牲畜的外族人,才是他第一個要殺個幹淨的。</p>
或許曆史會遺忘,在他前世,最痛恨的無非是那些學走了華夏文化的東瀛人,但在這大漢,這些屢犯邊疆的匈奴人,相較於東瀛人而言,有過之而無不及!</p>
他們犯下的累累惡行,長達數百年之久,北地的百姓就像是韭菜,被割了一茬,又一茬。</p>
苦的,又豈止是一世人!</p>
攘外必先安內,欲和天下林立的諸侯相爭,這些需要先以武力征服的蠻夷,才是第一目標!</p>
他要將前世的這片大草原,化為自家的牧場,讓後世百姓,再也不用受邊患之苦!</p>
或許,完成這種事情的意義,遠比什麽打贏一個內戰,和殘餘的世家之間利益劃分來的更重要!</p>
“二哥,你知道為何當初漢武帝哪怕是有著衛霍這等大才在,將匈奴殺得丟盔棄甲,可最終的結局,也隻是打疼了匈奴人,後來更是加重了對匈奴人的供奉,甚至逼得自己下罪己詔,可也沒有從根源上翦除匈奴之患的原因嗎?”</p>
關羽一愣,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p>
“恕二哥愚鈍,漢明有何高見?”</p>
秦耀擺了擺手:“高見談不上,但倒是有一些一家之見!”</p>
“願聞其詳!”</p>
“其一,自然是匈奴人生長在這無垠的草原之上,哪怕霍驃騎殺得漠南無王庭,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隻要不能斬草除根,對大漢懷恨在心的匈奴人,遲早有一天會重新崛起,你看如今,是不是又到了大漢內部動蕩,匈奴人借機做大的時候了?”</p>
關羽想了想,點了點頭,草原廣闊,哪怕你是有百萬雄兵,想要清掃一空,也是做不到的。</p>
“所以,從古至今,哪怕政權更替,這些生長在草原上的民族,是除之不盡的,匈奴徹底覆滅的唯一可能,就是像當初的匈奴天驕,冒頓單於一樣,在自身壯大的同時,兼並其他弱小的族群,最終融合成了唯一的民族,是為匈奴!”</p>
“但這種所謂的覆滅,無非是換了更強大的一任主人罷了,這些馬背上的民族,非但不會因此衰落,反而會因為族群之間的統一而變得空前壯大,對於大漢的威脅,也會變得更大!”</p>
關羽眼睛微眯,沒有說話。</p>
“其二,就是打這些草原民族,是得不償失的,一代將星霍驃騎,在殺到匈奴人膽寒之後不久也是隕落了,一代雄主漢武大帝,為此勞民傷財,民不聊生,國家動蕩,打空了文景之治留下的底蘊,大漢境內,可謂是十室九空,家家縞素,不得已,要下罪己詔來安撫臣民!”</p>
“但能獲得什麽呢?當然,對於後世而言,匈奴人被打殘了,大漢邊疆也能獲得難得的安寧,苦一世,造福後世,這樣的買賣,怎麽看都是賺的!”</p>
“但話又說回來,這樣終究是治標不治本的,韭菜割了一茬之後,遲早會長出新的一茬,可你又無法根治!”</p>
“相比於打殘匈奴,收獲的那些牛羊馬還有俘虜,自身背負的累累債務才是最可怕的,武帝朝也因此由盛轉衰,若非後來孝宣之治,我大漢危矣!豈有綿延至今四百年之說。”</p>
“其三,偌大的草原,天地廣闊,然我大漢鐵蹄占領之後,得不能用,廣闊的土地,對於農耕文明的漢人而言,無異於一片廢土,到最後,還是要還給這些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民族的手中!”</p>
“相比中原大地,一城一池,一郡一縣,都足以讓人搶破腦袋,可這廣袤無垠的草原,卻不能為我所用,豈非可惜?”</p>
關羽歎了一口氣道:“唉,漢人務農,草原大地,氣候尚且不適合漢人生存,又不適合種植糧草,占據這麽大的一塊土地,又有什麽用,曆代帝王不是沒有過南民北遷的舉措,縱使在百姓的怨恨中,強行遷徙部分百姓來此定居,終究也抵不過那些土生土長的草原人!久而久之,反倒是遷徙到北地的漢人成了被欺壓的底層……”</p>
“所以,別看這草原大,對於我們漢人而言,就像是……”</p>
“像是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p>
關羽眼睛一亮:“對,漢明這個比喻相當貼切,就是雞肋!”</p>
秦耀笑了笑,沒想到楊修的雞肋之說,會被自己活學活用,用在看待草原大地的問題上。</p>
關羽撫著長髯,看著秦耀道:“漢明既然能夠針砭時弊,述說曆代對於草原的看法和舉措,想來不是無的放矢,莫非漢明胸有良策,可以將這廣袤無垠的草原,正式地納入我大漢的疆域,而不令其失去自身的價值?”</p>
秦耀挑了挑眉,看向關羽:“二哥這麽相信我?”</p>
關羽頓時不樂意了:“漢明之才,經天緯地,除了你不會生孩子之外,二哥實在想象不到你不會什麽!”</p>
“二哥謬讚了!”秦耀無語地搖了搖頭。</p>
“不過,如果我方能夠拿下草原,對於如何治理和管理這片土地,我的確有幾分拙見!”</p>
關羽眼睛一亮。</p>
秦耀卻是朝著身後二人招了招手,四人找了個陰涼的地方。</p>
秦耀伸手一掏,掏出了幾個小馬紮,讓幾人坐下。</p>
接著便是大手一揮,麵前一張案幾上,擺放滿了各種新鮮瓜果。</p>
劉霸看得驚奇,拿起一個足足幾十斤重的西瓜敲了敲。</p>
“義父告誡過我,漢明叔叔乃是仙家弟子,需恭敬對待,先前我還半信半疑,今日一見,當真是讓我五……五什麽來著!”</p>
“五體投地,你個笨蛋!”典韋鄙視了一句,然後毫不客氣地拿起一個大西瓜,手指一彈,皮薄大西瓜頓時裂開了一道縫。</p>
典韋輕鬆地將一個大瓜扳成好幾塊,分給了幾人。</p>
“呼,這麽大的寒瓜,我還是第一次見,嗚嗚嗚,好甜啊,比當初老單於賜給我的那一塊從西域進來的寒瓜好吃多了!”</p>
劉霸捧著一大塊西瓜,吃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p>
“傻瓜,這個叫做西瓜,什麽寒瓜不寒瓜的!”典韋笑道。</p>
“嗚嗚嗚,西瓜就西瓜吧,反正我吃過幾次,比這個差遠了,到底是仙家子弟,不僅會變戲法,變出的東西還這麽好吃!”</p>
劉霸塞滿了整個嘴巴,嗚嗚咽咽道。</p>
典韋一臉儒雅地拿起一根香蕉,默默地將小馬紮搬得離劉霸遠了點。</p>
羞與此人為伍。</p>
見到劉霸這模樣,秦耀也是抿嘴一笑:“這瓜啊,可不簡單,它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麒麟西瓜!”</p>
“有什麽講究嗎?”</p>
關羽好學地問道。</p>
秦耀點了點頭:“還真有講究!”</p>
秦耀看著手中西瓜,思緒不由飄飛。</p>
“劉霸口中的寒瓜,是西域特有的一種瓜果,但相比於我們現在吃到的這西瓜,西域寒瓜皮厚瓤白,吃起來還略帶苦澀!”</p>
劉霸吃瓜不忘點頭:“漢明叔叔說的對,我之前吃到的寒瓜瓤大多是白的,口感跟這個什麽……麒麟西瓜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p>
“而我們現在吃到的這口西瓜,你別看它隻是一個小小的瓜,卻澆灌了一位偉大的女性的一生的心血!”</p>
“她的名字,叫做吳明珠,我更喜歡稱呼她一聲西瓜奶奶,她為了讓普通老百姓能夠吃上一口可口的西瓜,先赴西域鄯善,後至交州嶺南海島,一生輾轉,哪怕是她老……夫君死去,她也來不及悲傷,而是騎著毛驢奔波在戈壁灘上,投入到研究西瓜的工作中!”</p>
“六十二年,她培育出了三十多個優質瓜種,做到了真正的人人有瓜吃!”</p>
秦耀的嘴角,難掩笑意。</p>
幾人麵麵相覷,難以想象,自己現在吃的這一口瓜,竟然經曆了這番曲折。</p>
典韋頓了頓,看著手中已經剩下的瓜皮,不由分說,將瓜皮一口一口地咀嚼進了肚子裏。</p>
劉霸也是有樣學樣,其實當初他能有幸吃上一口甜瓜的時候,也是連皮帶瓤一起吃的。</p>
秦耀微微一笑,看著二人的舉動,想著能在這大漢,讓人記住吳奶奶的名字,也無愧於手中的西瓜。</p>
指著案幾上其他的瓜果,秦耀笑道:“二哥,這些瓜果,皆是吳奶奶研究出來的,而我現在拿出來讓你們品嚐,除了讓你們記住這麽一位偉大的女性之外,還有一點,這個瓜,也能夠在這草原之上種植!”</p>
關羽動作頓了頓,像是有些明白了秦耀的意思。</p>
“除此之外……”</p>
秦耀雙手一攤,左手拿著一把飽滿的稻穗,右手握著一把圓潤的麥子。</p>
“這,叫做雜交水稻,想來此次我們功成回到晉陽,先前播種的水稻,就已經成熟了。”</p>
“這麽大的稻穗!”關羽激動的身子有些顫抖,雙手舉著,恭敬地接下這一束稻穗。</p>
“這稻穗,同樣出自一位偉人之手,他的名字,叫做袁隆平袁爺爺,與我先前所說的吳奶奶為同門!”</p>
“一門雙驕啊,這等師門,當真是恐怖,竟然會有這麽飽滿的稻穀!”關羽激動地剝開一顆稻穀,將裏麵宛如珍珠般的白米扔進嘴裏,細細地咀嚼著。</p>
“這水稻,隻要我們能夠在這大草原上,引黃河之水灌溉,同樣可以生長!”</p>
“而這小麥,是與袁爺爺齊名,號稱有南袁北李之稱的雜交小麥之父,李振聲李爺爺研究出來的,他一生研究出的這種小麥,乃是通過普通小麥與牧草雜交而成,使其產量大幅度增強!”</p>
雖然不明白什麽叫做雜交,但一點也不影響關羽三人肅然起敬。</p>
“吃米莫忘袁爺爺,吃瓜莫忘吳奶奶,還有這雜交小麥,莫忘李爺爺之功啊!”</p>
秦耀由衷感歎道。</p>
在他麵前,三人同時起身,將稻穗、小麥、西瓜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案幾之上。</p>
然後,跪地,行晚輩禮,莊重且認真地磕了三個頭。</p>
秦耀熱淚盈眶,能將他前世為十四萬萬國人驕傲的東西帶到這個世界,同樣也是他的驕傲。</p>
關羽起身,看著秦耀道:“漢明,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p>
秦耀悄無聲息地轉過頭,擦拭了一把眼角的淚水。</p>
擠出一個笑容道:“二哥說說看?”</p>
關羽神色認真道:“你的意思,是想將在草原上,種植這種可以適應草原氣候的作物,使得漢人進入草原之後,不會因為沒有足夠的食物而待不下去!”</p>
秦耀點了點頭:“二哥說的沒錯,但還有所不足!”</p>
“請漢明賜教!”關羽激動道。</p>
“其一,南人北遷,我等欲滅匈奴一族,然如我先前所言一般,除草不盡,幾世之後,後人又將飽受其害,所以,我要從根源上,杜絕再有北方狼族的誕生,而將漢人北遷,在此安居,使之廣袤無垠的大草原,在真正意義上成為我們漢人的疆域!”</p>
典韋撓了撓頭道:“但草原給我們漢人的固有印象,就是不適生存,漢明你又打算怎麽忽悠……啊不,吸引漢人北上呢?”</p>
典韋縮了縮腦袋,連忙換了一個說辭。</p>
“哈哈,這又何難,如今大漢天下,多的是吃不飽,穿不暖的百姓,隻要主公聲望足夠,言出法隨,承諾在這大草原之上,有吃不盡的糧食,再由專人護送漢人北上,那些走投無路的人,又怎麽會不願意相信呢?”</p>
關羽摸著長髯深思道:“這樣的確可行,不過前提是大哥的聲望足夠!”</p>
秦耀點了點頭:“掃平匈奴,則是替主公打造出足夠聲望的第一步,今後攻城略地,凡我主治下,一視同仁,廣施仁政,則天下歸心,萬民信服!”</p>
“好,那這第一點,就迎刃而解了!”關羽興奮道。</p>
“其二,既然要遷徙百姓北上,除最緊要的吃食之外,還有就是住的地方!”</p>
“雖說大漢於這草原之上建有城池,但無一不是破城爛磚,城小牆低,既然想徹底占據草原,那凡是人能生活的地方,便需要建造足夠雄偉,可以保護百姓的城池!”</p>
“這便不難!”關羽眼睛放光道:“有漢明提供的水泥製造,今後水泥加工坊可以擴建,甚至,可以在這黃河兩岸,建造出更多的水泥,用以在這草原之上,建造出足以容納千萬人的城池!”</p>
“聰明!”秦耀讚歎道:“如此一來,這草原與中原大地,便無太大區別!”</p>
“此後,隻要基礎設施跟上,那草原便也成了宜居之地,再也不是隻能是遊牧民族適應的地方了!”</p>
“其三,在改變了草原原本不適合漢人居住的外在因素之外,我們更要將草原的優勢發揮到極致!”</p>
“草原本就適合放牧,我等征服了匈奴,但若和當初左南部一樣,都用以勞役,那恐怕這麽多的匈奴人還無法安置,更別說,今後還有更北麵的鮮卑等族!”</p>
“我欲將草原,化為我大漢的牧場,用草原上豢養出的牲畜,源源不斷地供應到中原大地!”</p>
關羽揪著長髯,沉思道:“漢明的意思,被我們俘虜的匈奴人,今後要成為我們用來放牧的工具?”</p>
秦耀點了點頭。</p>
關羽有些擔憂道:“可這麽做,不怕匈奴人再度死灰複燃嗎?”</p>
秦耀一笑:“二哥,你的思維還是局限了!”</p>
關羽不解。</p>
“為何北方遊牧民族,一直覬覦中原大地?”</p>
“這我知道!”劉霸搶答。</p>
“好,你來回答!”</p>
“因為漢人富足,享有肥沃的土地,而草原人視天時而定,但即使是最好的年成,放牧所得,不足以養活所有草原人,想要讓族群擴大,糧食、布匹,還有茶葉、鹽鐵等對於草原人重要的物資,都隻有中原人有,所以,隻能通過搶劫來獲取!”</p>
“沒錯,正是這個原因!”</p>
“這麽說來,如果漢明的那些作物能在草原種植,那草原人的生存環境得到了改善,也用不著費盡心思地南下劫掠了?”</p>
關羽驚奇道,想了想,還真是自己本末倒置了。</p>
“沒錯,隻要能解決草原人正常的生計,誰又願意吃力不討好地去搶劫呢!”</p>
“另外,更重要的一點是,征服如同匈奴這樣的遊牧民族之後,他們將學習漢文化,洗去他們骨子裏如孤狼般的野性,此為……馴服!”</p>
劉霸驚呼出聲:“就跟我們馴服野馬一樣,為了能獲得更多優質的戰馬,我們每年都會去尋找野馬群,套住裏麵最強壯的馬,用來繁衍後代,久而久之,野馬繁衍的後代雖然不如第一代那般強壯,不過更易受人的控製!”</p>
“就是這麽一個道理,當然,跟馴服烈馬一樣,除了緊縛的繩索之外,也要學會跟它進行交流,讓它死心塌地成為你的坐騎!”</p>
“我稱之為,軟硬兼施,硬,就是用我們的武力,去征服這個落後的民族,將他們打疼、打散,用強硬的手段讓其融入到大漢之中!”</p>
“軟,就是用食物,用文化,去滲透這個民族,千百年之後,他們將遺忘過去稱霸草原的曆史,隻會記得他們是我們大漢的一份子!”</p>
“這……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p>
馴服一個種族,又哪是馴服一匹烈馬可以比的,要從根本上,去除一個民族的野性。</p>
隨後,秦耀目光落在劉霸身上。</p>
“看我幹嘛……我臉上有花嗎?”劉霸有些不自在道。</p>
秦耀忽的一笑:“劉霸,如今的日子,過得快樂嗎?”</p>
劉霸一怔,沒有過多思考道:“當然快樂,這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快樂的時光,不用想著怎麽去填飽肚子,還不用每天給人賣命,當牛做馬,這是夢裏都不曾有的日子!”</p>
秦耀咧了咧嘴:“那如果我向主公請命,封你為今後的匈奴族長如何?”</p>
“族……族長?是跟單於一樣的嗎?”劉霸不解道。</p>
“差不多,但又不一樣!”秦耀說道。</p>
顯然,劉霸的大腦袋難以理解秦耀這句話,一臉的疑惑。</p>
“單於,是你們匈奴的王,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但等到我們征服匈奴,將匈奴人歸入漢人的一種之後,今後的匈奴人,隻是我們區別於漢人的一個民族,很可能,今後還有諸如羌族、烏丸族、鮮卑族等各種各樣漢化的民族!”</p>
“這些民族,將不再具備獨立性,而是和所有漢人一樣,一視同仁,享受漢文化的熏陶,同樣的,漢人會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尊重你們的風俗習慣,前提是不違反漢律!”</p>
劉霸聽得一頭霧水:“那我能做什麽?”</p>
“問的好!”秦耀讚道:“你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是用你的親身經曆,去感化,去說服你的族人,在你的帶頭作用下,讓他們打心底地臣服大漢的統治!”</p>
劉霸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可以嗎?”</p>
秦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有壓力,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會教你怎麽做,你隻需要按部就班地去完成就好了!”</p>
在秦耀的鼓勵下,劉霸也是自信地點了點頭:“行,義父都說了,漢明叔叔為天下第一等的聰明人,聽你的準沒錯!”</p>
秦耀大笑,張開臂膀,擁抱著草原的藍天白雲。</p>
“我有一個夢想,今後天下,再無紛爭,人人能夠吃飽飯,歲歲都有新衣穿!”</p>
“所有種族,皆臣服在大漢的管理之下,凡日月所照,皆為漢人,民族融合,百花齊放,組建出一個天下大同的美好國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