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現在的樣子,你在扮可憐博同情嗎?可笑幼稚的很。喵。死人,現在這末世啊,天天都在死人呐,很了不起麽??給誰看,給誰看?給我?我可是惡魔啊,無情無義的恐怖祖宗惡魔啊。笑話,那些怪物會因為你這幅樣子,放棄吃你?這世界已經不可逆了,你隻能接受這份殘酷,如果你接受不了,死亡是唯一解脫的方式,好,不遠送。”小惡魔情緒十分激動,上躥下跳的訓斥道。他居然不工作,想方設法的賺錢,在這裏喝酒買醉??如此消極的人生,不罵個狗血噴頭是不會醒悟的。


    “哼,你那什麽曉迪也不會活過來了。”末了重重的說了一句。


    如晴天霹靂擊中了他,手中的酒瓶咣當落地,“她沒有死,她……那都是我的夢,她還活著,還活著。”聲音無力而掙紮,還是放不下,放不下,胸口的大石壓的他好難受。


    到底要麻痹自己到什麽時候,郝傑覺得疲憊,眼睛一閉,天黑了下來。


    夢裏樂曉迪天使翅膀,潔白衣衫,白色頭發,額頭被風調皮的吹亂了幾根,衝他回眸一笑,純真而可愛,一切和美好,如果沒有頭上的光圈,他知道那是死亡的標識。


    朝他揮揮手,嘴唇輕啟,無聲的說了句什麽,然後像碎開的水晶消失不見。


    樂曉迪,樂曉迪你回來,回來呀,我還沒有跟你好好地說謝謝呢。


    最該說謝謝的難道不是我嗎?


    場景一下子切換到那一天,半空中漂浮的正是走了又回來的樂曉迪。她確實漂浮在半空中,周身籠罩著雪白色的磁場保護,感受到危險的赤首黑背長角蟲變得野蠻而暴躁,死命的用傷痕累累依然致命的長腿襲擊著她,甚至急惱的準備用整個身體來衝撞,地麵像是被巨型的拖拉機拉著機器犁地一般,溝壑亂石,如果那樣,樂曉迪將……


    但是,郝傑從她小小的背影看到的東西居然是希望。


    郝傑身上留有恐怖的傷痕,副作用及傷口讓他隻能痛苦的蜷縮在地上忍受著折磨,身旁插著的是一把斷開的大劍。變身成戰士的他雖然給蟲子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甚至斬斷了它頭上的獨角,奈何時間有限,戰力有限,並不能造成巨大的傷害。


    張爺爺則死於蟲子投射出的亂石雨,避無可避,用盡了最後一支箭矢,口呼“大哥,我先下去陪二哥了,我們來生再見。”死狀淒慘不可明說。


    而喬爺爺眼見兄弟一個個命喪黃泉,心如刀絞,一聲悲愴的呼號,呼天搶地的悲和怨。三人本就情同手足,如今一個個先他而去,怎能不悲憤至極。


    怒火燎原,此刻眼中隻有那仇人,一拳轟開一塊亂石,從身上摸出一個瓶子,毫不猶豫的倒入嘴中,是些小藥丸,和張爺爺給郝傑的藥丸一摸一樣。登時身體便發出恐怖的劈裏啪啦的聲響,伴隨著喬爺爺變了聲音的狂笑似喜似悲,甚至有一道黑雷劈下,並沒有炸開,而是引入了喬爺爺的體內,衣服寸寸爆裂,碎片隻一飛,便消散不見。周身散發著黑色氣場的喬爺爺,形象全無,一副失心瘋模樣,陰狠詭譎的氣息撲麵而來。一團黑色的實質的拳頭光團擊出,伴隨而來的是轟隆的聲響巨蟲痛苦的嗥叫以及血濺三尺的壯觀場景,喬爺爺陷入了完全瘋狂的進攻模式,身體則隨著每一次的運用真氣,發生了種種畸變,不是身體某些地方突然的爆炸,就是皸裂膿包以及種種其他驚悚,好好的一個人,眼看就要毀了,郝傑眼瞅著這一切,痛苦的不想再看。


    奈何被逼急了的蟲子使出了壓箱底的技能,火海漫天,喬爺爺命喪其中,


    就連那個自稱吟遊詩人的骷髏頭都卷了進來,被蟲子一條長舌頭卷進了嘴裏,生死未卜。


    樂曉迪的能量來源於手中捧著的玉佩,樂曉迪一直有帶一塊玉佩的,他之前並沒有發現其能量的波動,看來是走了眼了。此刻發出清冷的光,看起來像冬日裏的陽光。郝傑實實在在的感到了冷,那團冷便是那白光發出來,本來處於火海包圍的他樂觀的想,火葬也是一種不錯的方式吧,至少比被吃了強。現在眼見火勢受到壓製,開始有鬆動減小的態勢。


    郝傑見到了他打有記憶以來最壯觀的一模,逐漸從玉佩發出來的白光孕育出的形狀在擴大,郝傑的瞳孔也在擴大,要不是實在擴張有限,就掉出去了,心中的震撼簡直無以複加到了極致。


    角似鹿、頭似牛、嘴似驢、眼似蝦、耳似象、鱗似魚、須似人、腹似蛇、足似鳳,不是東方的龍又是什麽?天陰如墨,一條冰晶長龍翻騰雲海,閃電環繞其身,簡直蔚為大觀。


    這種傳說中的東西居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看起來還是那麽活生生的。從天而降緩緩的遊弋環繞在樂曉迪身體周圍,華麗的外表那種完美的流線型,栩栩如生的姿態,每一片鱗甲都那麽的晶瑩剔透,集聚在身的磅礴能量蓄勢待發,威嚴如山的氣勢無與倫比,即使看起來像樂曉迪召喚出來的魔法術式,依然有種強烈的壓迫感,連直視都很難做到了。


    虎嘯龍吟,那蟲驀地停下身軀,瘋狂掘地打洞往地下鑽,還是遲了,龍翔九天,吞雲吐霧,翻江倒海,滅個蟲豈不是小菜一碟?


    此龍看起來有些淡了,樂曉迪身體在顫抖著,甚至出現了佝僂的姿態,維係這個魔法一定是一件極困難的事,即使是玉佩本身的力量,郝傑不清楚樂曉迪正承受怎樣的痛苦,但絕對比自己此刻好不到哪裏去。


    龍出動了,龍威震天,勢如破竹的撞上巨蟲,天地一滯,巨大的冰凍從坑洞噴湧而出,郝傑感覺到了冰天雪地的南北極。周邊的火勢消失殆盡,僅僅是餘威便如此可怕,作為目標的巨蟲更是連慘叫都被凍住了,軀體整個的變成了冰塊,隨著接下來的一聲清脆並不大的爆炸聲響,碎成了一地的冰渣。


    冰真是恐怖而又帶點優雅的方式。


    白色炸開的光風暴中,瘦小的樂曉迪是其中別樣的光彩,一張臉蒼白的像紙一般,扭過頭衝他虛弱的笑笑,柔弱中帶傷,郝傑眼睛定格了這一切,支撐不住的從空中摔了下來,像折翼的天使墜入塵世。


    郝傑腦袋沉沉的夢中醒來,黑漆漆的房間有些涼。


    喬爺爺並沒有死,那種情況下都沒有死,火焰整個的吞沒了他,普通蟲子的火焰都炙熱無比,這巨蟲的火焰更不消多提,大嘴一張,火山噴發,喬爺爺能沒事?最後的他碳烤的確實不成樣子,但還活著。最後巨蟲死了,他卻殺了樂曉迪,還要殺自己!!!一切太詭異了。


    “你是說?吃了藥丸子的喬老頭,戰鬥力飛速的提升,伴隨著肉體的病變和神誌的不清?強行提升功力,然後你也吃了那藥丸子?就一顆就打敗了那老頭?”小惡魔摸摸自己光禿禿的下巴問道。


    “可能他狀況本來就很糟糕了吧,強弩之末,而我剛吃了,效果正佳吧。”郝傑簡單的說了句,便不再開口,天知道那天是怎樣的瘋狂,被樂曉迪死刺激的憤怒簡直是焚天之火,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體內的力量仿佛源源不斷,發泄發泄,身上的傷痛毫無知覺,就那樣毫無花哨的拳拳到肉,以命搏命……


    “你是說你也失去了理智。”小惡魔扶了扶超大框的眼睛,問道,這幅裝斯文的樣子簡直滑稽到不行。


    “那種情況,失去理智很正常好吧。”郝傑不敢再想,那種可能的話,隻能再去尋這藥丸來解答疑惑了。


    “希望如此吧。不和你說了,擾人清夢,就罰你500塊吧。”被打擾了清夢的小惡魔還是那麽的視財如命。


    在郝傑沒有察覺到了地方,他身上某處亮了一下,有一小團指甲蓋大小隱匿的黑色物質被快速的吸收掉。


    大清早郝傑走出了練功房,精神狀態不錯。昨天一個人在裏麵進行了大量的訓練,新的旅程要開始了,多做些準備吧。


    抱抱小狐狸,還是沒有醒過來,像個睡著的可愛布娃娃。等她醒過來,就像等從蛋殼裏孵出小雞仔一樣,郝傑捏捏鼻子,自己的這個比方還真是的。


    外麵空氣不錯,異界的空氣簡直清新到讓人忘記呼氣,隻是這風光實在……在這個地方生活,終日與墳墓烏鴉為伴,會不會被當作神經病啊,再說小孩子馬上要出生了,出生在這種地方會不會一出生就帶三分鬼氣呀,咦,想想都怕。


    去哪弄那個勞什子搬遷令呢,有了,郝傑腦海中靈光一現,嘿嘿,心底奸笑,小惡魔,這回你得出血了吧。


    陽光正和煦,別了曉迪和三位爺爺,最後那棟樓的坍塌掩埋了所有的過去。


    郝傑想清楚了,也發泄夠了。未來還是要一步一步走過的。如果自己背負了太多,又如何能在她們的注視下健康的走。


    “我尋了些好酒,好菜也有,你們路上吃個夠,喝個暢快。還有些紙錢,拿去花吧。”將手中剛摘得一捧小花輕輕的放下,“曉迪你應該會喜歡吧。別了,大家好好在天堂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郝傑揮揮手,上了車。他擦了擦眼中劃下無聲的眼淚,說好笑著揮手告別的,最後還是沒忍住嘛,有一種沉鬱的氣流湧向喉頭,湧向口腔,用力的呼出來~~發動了車子。


    “你就那麽放心的跟著我??不怕我是壞人嗎??”當郝傑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樂曉迪笑嘻嘻的說道:“因為你不像啊~~你呀,長了一張好人的臉。再說你也救了我一次,謝謝嘍。”


    你又何嚐不是救了我好幾命,我想說謝謝,當著你的麵說謝謝。謝謝你,謝謝你的出現,隻是太短了,我和你的世界冥冥中相遇,隻三天就分,未免太過殘酷冰冷~~


    呼……


    “哥哥,你要好好活下去。”樂曉迪在夢中說。


    三天,也足矣,謝謝。


    透過廢墟瓦礫的縫隙,有些淡淡的白光泄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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