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六縣一市,山a縣位於秋山市西北,群山環繞,秋山市名字中的那座秋山山脈就坐落在山a縣不同於市內那座小秋山,秋山山脈廣袤至極,臨江而落,山中主峰十二座,每一座都是常年雲煙環繞,縹緲如同仙山雲海。[.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木非和林草坐著市區通往縣城的小巴士,中途不斷有乘客上車下車,短短70多裏路竟是開了7個小時,在繞著各類小縣道、省道、國道開了一大圈後,小巴士終於開上了沿江大道。


    木非看著巴士窗外,一邊是沿江的護欄,護欄外江水奔流,黑漆漆的江麵上幾點燈火,應該是江上的船隻;另一邊是大片的油菜花田,一人多高的油菜花在夜色中輕輕擺蕩,連成一片波浪。


    木非坐了一天車,漸漸覺得有些困了,看著油菜花田,竟然覺得大朵大朵油菜花冠越看越像是一顆顆懸而不落的人頭,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瞬間睡意全消。


    “哢擦!”


    汽車的急刹聲傳來,司機大喊一聲:“山安到了!”


    木非忙叫醒林草,兩人拿著包裹下了車。


    司機一腳油門,小巴士開走了。


    沒了汽車大燈的照耀,木非這才驚覺四周竟是一片漆黑,站台旁那盞路燈似乎是壞了,值班的崗亭鏽跡斑斑,估摸著也很久沒人來了。


    四周看不到一個人影,木非不由得問道:“我們是不是下錯站了?”


    “應該沒錯。”林草指著崗亭旁一塊快要掉落的牌子,“山a縣臨渚村,嗯,就是這裏。”


    夜風吹來,那塊牌子發出吱呀難聽的聲響,看上去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樣。


    木非打了個冷顫,眯眼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油菜田,隻聞蟲鳴不見人影。


    “這鬼地方會有你說的土豪?我怎麽覺得我們來到窮鄉僻壤了?”


    林草點了根煙,懶洋洋地說道:“急啥?等著,會有人來接我們的。”


    話音剛落,兩道車燈照來,夜色中駛來一輛轎車。


    車在木非兩人身邊停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人下了車,對著林草說道:“林天師,不好意思,下午我急著去縣公安局處理我姐的案子,讓天師辛苦坐車跑一趟了。”


    林草丟掉煙,故作高深地點了下頭,沉聲道:“不妨事,這是我師弟木非,跟我一起來的。”


    那男人趕忙和木非握手,道:“木天師好!我叫孫旭東,有勞兩位天師了!”


    木非看了眼自稱孫旭東的男人,他的手臂上綁了枚黑色袖標,略顯消瘦的身形,尖下巴,眼眶深陷,眼中滿是紅血色,頭發淩亂糾結,看上去似乎很久沒有好好梳洗過了。


    “太乙救苦天尊。苦海之內。無量眾生。橫遭厄難。罪網牽纏。異類羣情。難逃生化。”


    木非裝模作樣地念了一段淩元決上的艱深難懂的經文,朝著孫旭東微微點頭致意。


    孫旭東也聽不懂木非念叨什麽,隻是聽上去似乎異常深奧,趕忙道:“兩位天師快上車!”


    林草偷偷用胳膊捅了捅木非,小聲道:“裝的不錯,小夥子進步神速啊!”


    木非無奈地搖了搖頭,上了車。


    在鄉間小路上行駛,木非這一路上都在觀察四周的農戶,盡是些普通的青磚瓦房,農村熄燈早,家家戶戶都已經睡了,村子裏便顯得極為安靜。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一個與之前那些普通農戶截然不同的大宅出現在前方。(.棉、花‘糖’小‘說’)


    一棟三層自建大房子,看上去如同市區的別墅一般,白牆紅頂,房子前有個被鐵護欄包住的大院子,停十輛車都不嫌擁擠,旁邊有個大池塘,池中立著一座假山,蓮葉荷花滿布,極為好看。


    院子門口有兩尊石獅子,靜默地守護在不鏽鋼大鐵門左右。


    木非暗暗咋舌,果然一臉暴發戶的派頭,土豪的名頭實在不是虛傳。


    看到院子裏停了五輛汽車,木非心想看來這戶人家人還不少。


    果然如他所想,現在一樓的大廳中影影綽綽地看見了十來個人,或坐或站,除了兩個年老的女人在小聲哭泣,其餘人都默不作聲。


    大廳被改作了靈堂,一口黑棺材擺在當中,一排白蠟燭分列四方,屋子裏隻開著一盞燈,基本全靠蠟燭的光照亮周圍,顯得氣氛有些昏暗。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迎了出來,看麵容與孫旭東有些相似,一樣是尖下巴。


    “旭東,他們是?”


    “大哥,這是我請來的天師。”


    男人狐疑地看了一眼木非和林草,這兩人的年齡看起來太小了,天師?似乎有些不太令人信服啊。


    孫旭東輕聲說道:“我姐的……那個還在公安局屍檢,這棺材裏隻有她生前穿的幾件衣服。”


    林草微微點頭,眼神炯炯地盯著大廳中的那口黑棺材。


    木非也盯著那口棺材,倒吸了一口涼氣。


    黑棺材上,一個身穿紅色長裙的無頭女子冤魂飄蕩著,茫茫然似乎不知該魂歸何處。


    “師弟,為我護法!”


    林草忽然冷聲說道,打開身後的包裹,拿出兩件道袍,丟了一件給木非。


    “嘩啦!”


    林草披上道袍,一根桃木簪穿過腦後長發,將他那頭兼具藝術家與色情狂氣質的頭發束成一個道髻。


    木非看得一愣,這件道袍和這身裝束,還是三年前第一次見到林草的時候他的裝扮。


    不得不說人靠衣裝,換上道士服飾的林草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玉麵臨風,神情肅然,隱隱有一派高人風範。


    木非依言換上道袍,站在林草身後。


    林草輕念一聲:“太乙天尊。”


    他的聲音分明很輕,屋子裏的眾人卻如聞洪鍾大呂,耳膜被震得生疼,不禁全都驚訝地抬頭看了過來。


    孫旭東大哥一改之前的不信神色,恭敬地對林草和木非說道:“兩位……天師,這是要做什麽?”


    林草沒有回答,隻是往前連踏七步。


    木非趕緊跟上。


    林草每踏一步,左手指尖便生出一朵蓮花狀的火球,七步踏完,七朵火焰蓮花刹時綻放萬丈光芒,飛入大廳之中,繞著那口黑棺材盤旋飛舞。


    那個無頭冤魂似乎十分畏懼這七朵火焰蓮花,瑟縮成一團,躲在角落裏。


    木非小聲提醒道:“大草,你別用天道真火把她滅了啊!”


    “我知道。”林草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北鬥真君降凡塵,七星續命開死門,天道回魂!”


    隨著他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屋子內的蠟燭瞬間全滅。


    七朵火焰蓮花依次黯淡,大廳的棺材上竟是現出一個女子的身影來。


    孫家人全都發出一聲驚呼。


    他們全都看見了,一個穿著紅裙的無頭女子,飄在黑棺材的角落上,瑟瑟發抖。


    孫旭東大叫一聲:“是姐姐!她生前穿的就是這件紅裙子!”


    林草小聲道:“快,你快裝作被嚇到了,倒地不起!”


    “哦。”


    木非依言,立馬慘呼一聲,心一狠還咬破了舌尖,噴出一口血來。


    林草隨即收了天道真火,無頭女子的身影瞬間從眾人眼中消失。


    “師弟!”林草大喊一聲,對著孫旭東歉意地道:“我師弟修行不足,被你一聲驚呼嚇得破了功。”


    “啊!”孫旭東趕忙上前扶起木非,著急道:“木天師感覺如何?我不是故意的啊!這可如何是好?林天師,我姐姐呢?”


    木非虛弱地站起身,坐了一天車的疲憊加上之前肩膀上傷口的崩裂,他本就已經很累了,這下倒也不用裝,歎氣道:“是我修行不足,不關你的事。”


    屋子裏的人全都跑了出來,一個老淚縱橫的年老婦人跪下磕頭道:“天師,求你救救我那苦命的孫女吧!”


    林草總算還有點良心,不敢受老人這一拜,單掌一提,一股勁氣托起老婦,說道:“請起,小子不敢當!”


    “天道回魂不可濫用,諸位請守在靈堂之外,我與師弟進去就行。”


    眾人見識了剛才那一手,全都心悅誠服,不敢怠慢,目送著林草和木非走進靈堂。


    屋子裏漆黑一片,外麵的人也不知道林草和木非在做些什麽。


    “大草,這個無頭的遊魂……”


    “嗯,死得真慘,頭怎麽沒了?”林草奇怪地看著那個瑟縮在角落裏的冤魂,“不像是被鬼道修行者的鬼道秘術搞成這樣的啊?難道是活生生地被砍掉了頭?”


    “大草……”


    “奇怪,斷頭的地方怎麽這麽血腥?肉都翻出來了?是被人用蠻力把頭掰下來的?”


    “不是,大草……”


    “嗯?你想說什麽?一直嘀嘀咕咕的?”


    “大草,我早上見過。”木非舔了舔嘴唇,將在林小萌家門口的那個無頭女鬼的事和林草說了。


    林草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哦?這麽說這都已經是三起連環的殺人案了?”


    “而且。”林草的聲音有些凝重,“按那個警察說的,這個月已經連續發生了三起這樣的案子了,凶手恐怕還會繼續殺人!”


    木非點頭,短期內連殺三人的可怕殺人魔,應該不會就此收手。


    林草看著那個無頭的女鬼,歎氣道:“初級的遊魂沒有思維,全憑本能行動,想要問她也問不出什麽啊。”


    木非皺著眉,道:“那怎麽辦?”


    “得要找到她的頭。”林草恨聲道:“本來以為是件挺簡單的委托,現在怎麽忽然覺得麻煩起來了?”


    ……


    時間回到這一天的傍晚。


    安靜的小區內忽然傳出一聲驚呼。


    木非媽媽正在小超市內織著一件毛衣,聽到驚呼聲趕忙走出店門一看,街坊鄰居都茫然地看著四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殺,殺人啦!”


    一個居委會的老大媽跌跌撞撞地從5號樓跑出來,臉色慘白,喘著粗氣對著圍上來的眾人說道:“快,快,快報警!頭!頭!身子沒啦!”


    話未說完,老大媽昏死了過去。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有個膽子大的年輕人進了老大媽跑出來的5號樓,沒多久就跑了出來,驚魂未定地說道:“我草,趕緊報警,有個女人被殺了,隻剩個頭被擱在客廳的窗戶上!”


    沒多久,警笛長鳴,數量警車包圍了這幢小區。


    李劍鳴黑著一張臉走下警車。


    “第四起了!該死!”


    胖子徐法醫走過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歎息道:“第四個了,這下想壓也壓不住了,你們的苦難日子要來了。”


    李劍鳴緊咬牙關,恨聲道:“該死的混蛋,你到底想要殺多少人!”


    警察的調查取證很快結束,仿佛已經對這種事很熟悉了一樣。


    小區裏圍了一大圈人,本來住在5號樓的住戶紛紛出了家門,各自尋親戚旅館住去了。


    出了這種事,這些人自然不敢再住在家裏。


    “聽說隻有個人頭留在窗子邊上,太慘了!”


    大家聚在一塊說了很久,直到天完全黑了才各自回家。


    平日裏這個時候應該很熱鬧的小區一下子空空蕩蕩,連人影都不見一個。


    木非媽媽想了想,決定今天提前關門,本來小超市要營業到晚上十點的,出了這種事還是早點關門好。


    她走進店裏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個長得極漂亮的女生,在她家超市前晃悠著。


    “這閨女看著眼生,不像我們小區的人啊?”


    木非媽媽因為殺人案的事情有些害怕,不過看她模樣實在太可愛,年齡又小,不像是個壞人,便好心提醒她道:“閨女,趕緊回家吧,出了人命咯,不安全啊。”


    “那個,阿姨……你知道木非家在哪嗎?”


    林小萌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問道。


    木非媽媽心中一驚,存了個心眼,問道:“你是哪位?木非那孩子我認識,估摸著還沒回來吧?”


    林小萌見她似乎認識木非,便說道:“我叫林小萌……”


    “林小萌?”木非媽媽一下子想起來什麽,忙問道:“你找木非做什麽?”


    “這個……”林小萌眼珠子一轉,道:“來問暑假作業的。”


    “你就是林小萌?!”木非媽媽一聲驚呼,“我聽林草說過你的名字,哎呀,木非剛好出去了。”


    林小萌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麽一樣,看著木非媽媽道:“你是木非的媽媽?”


    “是呀。”木非媽媽看著這個一臉天真可愛的小丫頭,實在是有些不放心,加上一點點的私心作祟,便說道:“天這麽晚了,不知道那個殺人犯還在不在,路上也不安全啊!要不這樣,閨女你今晚就住我這吧,反正木非也不在家,他的房間可以給你睡。”


    “好……啊。”林小萌點了點頭,雖然和自己原先的計劃有些衝突,不過現在的情形看似對她更加有利了。


    “快進來,阿姨關下店門。”木非媽媽招呼著林小萌進了家門,一邊笑著問道:“冰箱裏還有些菜,晚上想吃什麽?阿姨給你做。”


    “不用太麻煩的。”林小萌看著這個熱情的阿姨,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不麻煩不麻煩。”木非媽媽溫柔地笑著,像是看著親生女兒一樣看著林小萌,越看越是喜歡,“中午他們吃剩了好多菜,我再熱熱,冰箱裏還有半隻小草雞,阿姨做紅燒雞肉給你吃,好不好?”


    “紅燒雞肉。”林小萌念叨著這四個字,想起了母親林半夏過世前也偶爾會做這道菜給自己吃,一下子心裏堵得慌,加上看到木非媽媽那溫柔的微笑,仿佛母親正在家中微笑著對自己說話一樣,眼淚忍不住就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哎呀,怎麽哭了?”木非媽媽忙上前拉住林小萌的手。


    “沒事,謝謝阿姨。”


    於是,這一晚林小萌就住在了木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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