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非坐在一棵仿佛連接天地般的巨樹的樹幹上。[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腳下是一片蒼茫大海,巨樹的根部深深沒入漆黑的海水之中,浪潮暗湧,撞擊在樹身上,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木非心驚膽戰地看著腳下幽深萬丈的海水,再抬頭一望那棵遮天蔽日一般的巨樹,心中湧起一個念頭來。


    所謂上窮碧落下黃泉,指的大概就是這幅景色了吧。


    正在他茫然無措之時,身旁的樹幹上忽然多了一隻通體雪白的兔子。


    “又是你!我又在做夢了嗎?”木非一看到這隻兔子,心中瞬間一涼。


    先前在坐孫旭東的車回秋山市時,他曾經在車上睡著夢見了一隻差點將他一口吞吃掉的白兔。


    現在又看到了它,木非深感不可思議的同時,也隱約意識到了自己是不是還在夢境之中?


    一想到之前白兔驀然張開血盆大口將自己吞噬的情景,木非下意識地想要遠離它,站在粗壯的樹幹上,悄悄地向後退了幾步。


    白兔睜著血紅色的眼睛,眼神如同人類一般,帶著不屑和好奇,盯著木非。


    “這兔子怎麽好像通人性一樣?難道也是個妖道修行者?”


    木非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悄悄向著身後退去,驀地感覺後背一陣涼風吹來,似乎是有一隻龐然大物正在他身後呼吸著冰涼的空氣。


    木非慢慢轉身,看到了一幅讓他永生難忘的場景。


    與其說是看,更不如說是他的腦海裏忽然多出了一幅極其遼遠的畫麵。


    因為這幅畫實在太大,憑人類的眼睛是不可能看見的。


    畫中是一隻身形頂天立地的銀色巨狼。


    木非隻能用“頂天立地”這個形容詞來表達此刻的感受。


    這個頂天立地的意思,真的就是頂天立地。


    巨狼嘴中呼出的氣息如同冬日裏最凜冽的寒風,吹在海麵之上,洶湧的海水瞬間凝結成冰山,仿佛山一般的身子淹沒在海裏,上顎頂著蒼穹,尾尖豎在遙遠的地平線外,渾身散發著皎潔的銀色光芒。


    那光芒木非很熟悉,似乎和自己與生俱來的那股力量如出同源。


    巨狼的視線緊緊鎖定在木非身上,似乎在探尋著什麽,無形的氣勢像是一座大山壓頂,壓得木非喘不過氣來。


    一眼永恒,時間在這一刹那被無限拉長。


    木非失神地看著巨狼的眼睛,渾然不覺自己身上亮起了與其一樣的皎潔銀色光芒。


    白兔猩紅的雙眼中亮起一抹明亮的異色,有些興奮地看著木非,隻是片刻後雙眼卻又黯淡下來。


    白兔慢慢走到木非身邊,看著已經失去意識的木非,嘴中輕吐人言:“最後的純陰之靈了,竟是如此弱小。”


    它抬頭看著巨狼,歎了一聲:“放棄吧,哪怕我們這次救了他,這最後的種子也無法生根發芽,最終還是消亡的命運。[.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巨狼眼中的光芒明滅不定,天地間隨即在白天與黑夜間切換。


    白兔看出了它的猶豫,又道:“我們隻能靜靜地看著,如果貿然出手,氣息會瞬間被這個世界的人類所感知到。”


    “最後的純陰之靈,如果就這麽消散了,我們也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巨狼的身影消失,白兔眼中落下淚來,片刻後訝異地看著天空。


    一條無形鎖鏈自天空緩緩飄落,最終落在了木非身上。


    “天之鎖,這件東西你還留著啊。”白兔輕歎一聲,深深看了失去意識的木非一眼,“這也是唯一能夠幫你的了,後麵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了,最後的純陰之靈。”


    ……


    木非霍然睜眼,醒了過來。


    眼前是一片濃鬱的黑色鬼氣。


    大海、巨樹、銀狼、白兔,這些先前還在眼前栩栩如生的東西,全部消失不見。


    “果然又做了個噩夢嗎?”木非隻覺得全身上下如同散了架一般,劇痛難當。


    隻是手中那件觸感異常真實的鎖鏈,似乎在告訴他這並不是一場夢。


    “這是……什麽?”被鬼氣遮蔽了雙眼,木非看不見手中所握的東西,憑著觸覺感應,似乎是一根鎖鏈。


    “鎖鏈?”木非揉捏著手中的鎖鏈,發現這條鎖鏈竟然如同在他手掌心裏生了根一樣,怎麽都甩脫不掉。


    一個少女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喂!你在說什麽胡話?趕緊想想辦法,這隻妖怪我對付不了!”


    木非聞言一驚,朝著音源看去,黑色迷霧中,似乎有個少女站在那裏。


    他心中隱隱生出感應,不確定地問道:“你是那條鬼龍?”


    一陣沉默。


    少女的聲音頓了片刻,說道:“對,是我。”


    “你也終於肯出來幫忙了。”木非輕歎一聲,思緒瞬間回到了現實之中。


    雖然手中那根來曆不明的鎖鏈讓他很在意,可是眼下也沒空去管了。


    稍微和鬼龍交流了一下現在的情況,木非大致明白了自己昏迷後發生了什麽事。


    “等他完成了北鬥九星殺陣,讓那隻妖怪完全脫身,我們可就死定了!你最好趕緊想點辦法!”鬼龍所化的少女焦急地說著,“他放出了五隻飛頭蠻,一旦這五隻飛頭蠻殺死了最後四個人,這北鬥九星殺陣可就完成了!”


    木非掙紮著從牆壁裏脫出身來,背靠著牆壁,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冷靜地說道:“不,那五隻飛頭蠻頂多隻會殺死三個人。”


    少女聞言一驚。


    木非又道:“你忘了嗎?這裏是破軍星位,最後的陣眼隻可能在這裏!”


    “對啊……”少女語音中帶著喜色,“現在這裏就我們幾個人在了,他想要尋找陣眼隻能是在我們之中,反正他也攻不破我的鬼牆,就不可能抓到我們。我們立於不敗之地了!”


    “隻有我們……”木非念叨著這幾個字眼,心中一驚,手心裏的鎖鏈下意識地甩了出去。


    這下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這根鎖鏈竟然如同他的手臂一樣,可以指揮自如?


    來不及細想,木非憑著本能而動,手中的鎖鏈似乎能夠無限伸長一般,在足球場般大小的大廳裏飛速移動著。


    “有了!”木非感覺碰到了兩個人的身體,忙揮動鎖鏈纏繞在他們身上,拖回了自己身邊。


    是昏迷的林小萌,和陷入苦境正在打坐抵抗的滅跡。


    鬼龍少女本能地往遠離林小萌的地方挪了挪身子,雖然憑她的實力,已經不會輕易被吞靈之體所吸收,可是站在林小萌身邊還是非常不舒服。


    她做完這一切,驚訝地看著木非,在這濃鬱鬼氣中她的視線毫不受影響。


    “你怎麽……怎麽做到的?”


    她隻看見木非雙手微微揮動,竟然隔空取物一般地將林小萌和滅跡拉了回來。


    什麽時候,自己這個廢柴主人有這種本事了?


    沒有時間和她解釋,木非心中焦急難安。


    “田蓉蓉,不在!”


    他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發生了。


    如他所料,這片黑色鬼氣之中,少了一個人,田蓉蓉。


    他手中的鎖鏈探遍了高台下每一寸地方,都沒能找到田蓉蓉。


    那隻有一個解釋。


    田蓉蓉在高台之上,田藏厚身邊。


    鬼龍少女這才驚覺不對,掃視四周,驚呼道:“不可能,他什麽時候把田蓉蓉抓走的?”


    “可是確實發生了。”木非苦笑一聲,看著被暗紅色妖氣包圍的高台,猜測道:“估計和她的劍靈有關吧……靈道修行者的等級壓製。”


    鬼龍少女恍然大悟。


    靈道修行者和其餘五道修行者不同,在修行者中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


    上位靈可以完全支配下位靈。


    田藏厚的長生一定是動用了某種手段,將田蓉蓉的球球完全支配了。


    “那可就糟糕了。”少女不安地看著那片暗紅色的高台。


    “你的鬼氣,也攻不進那片妖氣防禦吧?”木非問道。


    “是的,那隻妖怪的妖氣很強,我的鬼氣頂多和它平分秋色。”少女喪氣地說著,“現在是他們立於不敗之地了。”


    “真是麻煩啊。”木非歎了口氣,漸漸覺得身體上的疼痛有所緩解。


    自家人知自家事,這個發現讓木非十分意外。


    他與生俱來的力量,除了極大的破壞力,還有就是極其強大的自愈能力。


    受了如此嚴重的傷,竟然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有所恢複?


    或許和之前的夢境有關,或許和自己手心中的這根鎖鏈有關。


    不論是哪種情況,現在的木非心中都稍許有了些底氣。


    他體內的那股力量,雖然現在極其弱小,弱小得連他自己都不能發覺。


    可是畢竟還在。


    ……


    田藏厚站在高台之上,滿意地看著倒在自己身前的田蓉蓉。


    球球漂浮在田蓉蓉身前,麵容呆滯,一根極細的銀色光帶連接在她和長生之間。


    長生冷漠地看著她,冷笑一聲:“最後的祭品也準備好了。”


    “不錯。”田藏厚哈哈笑道,“想要解開封印,最後的陣眼隻能是我流有我田家血脈的修行者,這小賤人終於能發揮她的作用了。”


    長生也點頭笑道:“還有三個陣眼怎麽樣了?”


    “五隻飛頭蠻已經尋回了自己的頭顱,正在分頭行動。”田藏厚閉著眼睛,緩緩說道:“廉貞星位的陣眼早已備好,隻是沒有被那些警察發現而已,現在隻需要再殺掉右弼星位和祿存星位的陣眼就行了。”


    ……


    秋山市市區與山門縣交界的郊外。


    這裏也是祿存星位所代表的位置所在。


    林家老屋子也在這裏。


    林紫苑已經有半個月沒有上班了。


    林家老爺子這些日子來一直忙著整合萬林集團的業務,對小女兒的不正常也沒心思過問。


    袁萬響神秘消失了,他那三個不成器的兒子雖然掌管了公司所有權利,可是卻將集團管理得亂七八糟。


    老大林蘇木被他派去了安吉國,期望著能拿下安吉國的一宗大單子;老二整天不務正業,隻知道花天酒地;老三雖然一直待在公司裏,可是能力有限,遇到事情就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無奈之下,老爺子隻能親自出山。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林紫苑基本處於無人問津的狀態,沒有人關心她為什麽不去上班的事。


    坐在後院的大榕樹下,林紫苑哀愁地看著手腕上那枚翡翠鐲子。


    那天清晨在家裏醒過來時,林紫苑隻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四肢鬆軟無力,而且極為詭異的是,自己手腕上憑空多了這枚翡翠鐲子。


    林紫苑當時心中極其驚慌,可是一看到這枚鐲子,心中不知怎地,竟然生出了一股溫柔的情緒,思慮再三還是沒有將它摘下丟掉,而是一直戴在手上。


    她總覺得心中好像忘記了某件重要的事情。


    林紫苑秀眉微蹙,精致如瓷娃娃一般的臉龐上愁雲籠罩。


    她的心裏空落落的,好像有個重要的人曾經在她心中逗留過,現在卻想不起來了。


    池塘邊,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地叫著夏天。


    也叫亂了樹下女子的心。


    她沒有發現,一顆詭異的女人頭正盤旋在她身後,向她張開了血盆大口。


    “誒,好冷啊。”林紫苑縮了縮身子,大夏天的,竟然感到有些異常的寒冷。


    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患有貧血症,經常會感到身子不適,所以也不太在意,想著是該回房休息了,有些事想不起來,也不能勉強。


    就在她起身的瞬間,那顆女人頭猛地撲了上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林紫苑手中的翡翠鐲子驀然閃過一道微弱的光芒,那道光芒竟是一道天道真火,在林紫苑身後悄無聲息地化為一個熊熊燃燒的男子形象,臉龐身材都和林草一模一樣。


    林紫苑無知無覺地走出了院子。


    林草的天道真火化身溫柔地看著林紫苑的背影離開,轉過頭來冷漠地看著那顆頭顱。


    女人頭驚慌地看著他。


    然後就被一道天道真火徹底消滅。


    真火化身也消失不見。


    ……


    此刻,葬劍閣中,正凝神施法的林草眉心微動,正熔化著石碑的左手有了一瞬間的顫抖。


    ……


    田藏厚心神俱震,怒聲道:“天道真火?竟然會有天道修行者保護?”


    長生問道:“怎麽了?”


    田藏厚搖頭道:“出了些意外,一隻飛頭蠻被天道修行者殺了。不過無妨,接下來我小心一些就是。”


    ……


    鬼真人隨後便來到了大榕樹下。


    剛剛感受到了這裏有過一次力量的交鋒,讓他心中大驚,立時便趕了過來。


    院子裏依舊殘留著灼熱的天道之力。


    鬼真人四下查探,在那天道之力的餘威之下,有著一絲的妖道之力的存留。


    “來晚一步,這戶人家竟然也有天道修行者嗎?還是修行天道真火的?”


    鬼真人百思不得其解,正想打電話給可樂問問情況,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妖氣波動。


    “糟了!”


    鬼真人麵色一變,身子由實轉虛,趕往那處妖氣傳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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