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非逃出房門的時候，看到了背靠著牆壁站在門邊的田蓉蓉。
“田蓉蓉，你醒了？”
田蓉蓉“嗯”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後，冷冷地瞟了木非一眼，目光中滿含敵意。
“我都聽到了。”田蓉蓉嘴角露出嘲弄的笑意，忽然手中銀光一閃，將銀色長劍橫在了木非脖子上。
“你這是要幹啥？”木非感受著冰冷的劍鋒與肌膚相貼的寒意，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閉嘴！”田蓉蓉清麗的臉上寫滿嫉恨，劍鋒更進一寸，幾乎要刺破木非的皮膚，“我真沒想到，林小萌會這麽喜歡你。”
木非麵色一變，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把劍放下再說！”
田蓉蓉冷笑一聲，忽然聽到房內傳來腳步聲，立即一手抓著木非衣領，低喝一聲：“躲起來！”
木非無可奈何地被田蓉蓉抓著，躲在了樓梯拐角處逼仄的陰影裏，眼睜睜地看著林小萌氣鼓鼓地走出房門，下了樓梯。
樓梯拐角處稍顯擁擠，兩人身子緊貼，木非鼻尖嗅著田蓉蓉身上淡淡的香氣，不免想起在葬劍閣地下時，他為了探查劍靈印記而將手伸入田蓉蓉內褲裏的香豔場景，一時有些心猿意馬，眼神也開始曖昧地盯著田蓉蓉下半身。
田蓉蓉察覺出了木非眼中的色情意味，當即全身一顫，將他一把推遠，低聲罵道：“呸，你個死變態，不準想！”
“我沒……”
“還狡辯？”田蓉蓉冷哼一聲，又羞又急地合攏雙腿，“你個大色狼，眼睛在看哪邊？天哪，林小萌怎麽會喜歡你這個下流鬼的？”
木非吃癟，忙移開視線，嘴裏喃喃道：“她喜不喜歡我，關你什麽事？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我……”田蓉蓉聞言全身一震，緊緊抿著嘴唇，低下了頭。
“田蓉蓉，你也喜歡我？”
“我呸，你想的美！”
“我想也是。”木非點了點頭，開玩笑道：“你又不喜歡我，那管我們的事幹什麽？難道你喜歡林同學呀。”
“不行？”
“啊？”木非吃驚地看著田蓉蓉，對方還以一個挑釁的眼神。
“你居然……不是，你們都是女的啊……”
“誰規定女生不能喜歡女生？”田蓉蓉哼了一聲，握緊了手中長劍。
木非半晌無言，恍惚間想到了一件事，脫口而出道：“原來如此，難怪你家裏會有那種色情雜誌了……”
“你看到了！”田蓉蓉身子一僵，眼神隱現殺意，當即就想提劍宰了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
她握劍的手抖了一抖，想著木非終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咬牙鬆開了劍柄，喝道：“你有沒有告訴別人？”
木非話一出口當即心道不好，謹慎地看著田蓉蓉提劍又鬆手的模樣，這才放下心來道：“沒有。”
“那就好。”田蓉蓉長歎一聲，報膝坐在了角落裏，眼神怔怔地看著地板，一言不發。
木非看了她一眼，道：“田蓉蓉，看那種雜誌不好。”
“你還說！”田蓉蓉一陣氣急，心想剛才沒宰了他真是個錯誤，想著想著，田蓉蓉鼻子一酸，眼中泫然欲泣，哭著說道：“我的秘密都被你知道啦！我討厭你！”
她手中長劍跌落，劍靈化出原形，小精靈球球手足無措地看著哭泣的田蓉蓉，小聲對木非說道：“看你幹的好事！”
“怪我咯？”
“不怪你怪我啊？”
木非和球球大眼瞪小眼，小聲問道：“現在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球球攤了攤手，“安慰女孩兒不是你們人類男人的特長嗎？”
木非無語地看著這個和田蓉蓉麵相一模一樣的小人兒，小聲道：“她這麽討厭我？”
“也說不上討厭吧……”球球謹慎地瞄了一眼報膝啜泣的田蓉蓉，確定她沒有看向這邊，這才掩著嘴說道：“其實啊，蓉蓉對你印象還行。”
“真的？”
“當然，我是她的劍靈，她心裏怎麽想的我還不知道？那個，蓉蓉的性取向是有些獨特……剛剛也是因為林小萌差點對你表白，她一時惱羞成怒才對你這樣的……”
木非歎了口氣，道：“那不是表白，隻是林同學對我表達謝意的一種方式。”
“難道不是？”球球一臉沉思，懷疑地看著他，“你們人類的情感太奇怪了，我有些不能理解呢。”
“行了，不說這個。”木非趕忙結束這個話題，道：“她既然那麽討厭我，要不你再變成劍，紮我兩下讓她出氣？反正一般的物理傷害也紮不死我。”
“聽起來是個好主意。”球球麵露沉思。
“那來吧。”木非咬了咬牙，抓住球球化為的長劍，比劃著向自己脖子抹去。
正在木非抹脖子的時候，田蓉蓉忽然屈身上前，一指彈在了劍身上，球球委屈地化為原形，嘟囔道：“蓉蓉你打我幹啥？”
“你們兩個，別胡鬧了。”田蓉蓉一把將球球塞入腰包，擦掉眼淚，雙眼通紅地看著木非，道：“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
“誒？”看著態度忽然一百八十度轉變的田蓉蓉，木非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田蓉蓉抿了抿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不敢當……”
“別說話！讓我說！”
“那你說……”
“你不光救過我，還知道我全部的秘密，修行者身份的秘密、我性別的秘密，喜歡看色情雜誌的秘密，還有喜歡林小萌的秘密。”
田蓉蓉頹然坐倒在木非身旁，凝望著木非，久久不說話。
木非大氣都不敢出，被田蓉蓉火辣的視線看得有些心慌意亂。
“你知道嗎，我特別厭惡男人，平時根本不會讓其他男人接近我身邊，更不用說和一個男人靠的這麽近說話了。”田蓉蓉忽然伸出手來，搭在了木非手背上，“你看，如果是你的話，就連這種動作我都可以做到。雖然，心裏還是有些抵觸就是了。”
氣氛有些凝重。
木非咽了口唾沫，看著搭在自己手背上的那隻芊芊玉手，忽然有些擔心起來。
這氣氛不對勁，怎麽看都像是一個思春的姑娘要跟情郎表白一樣。
木非見田蓉蓉似乎醞釀著想要說些什麽，忙道：“田蓉蓉，你別衝動……”
田蓉蓉白了他一眼，剛想說話，忽聽樓下傳來林小萌的喊聲――
“木頭，班長，你們人呢？”
“林小萌在叫我們。”田蓉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們之間的事，下次再說。”
說完，她徑自走下樓梯。
“我們之間還有事？”木非搖頭苦笑，向著樓下走去。
……
下了一夜的小雨總算停了。
朝陽照破雲層，將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早上6點半。
天氣晴朗，城南公園裏漸漸人聲喧嘩起來。
人們仿佛忘記了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一般，大爺照常打拳，大媽聚眾跳舞，學生默背著單詞，年輕男女相伴著跑步，公園裏恢複了常態。
木非站在湖心亭中，東張西望著。
“大草怎麽還沒來？”
林小萌背著一包早點，邊吃便道：“那個小白臉，不會放我們鴿子吧？”
田蓉蓉和宋雪在一旁愣愣地看著，眼睜睜地看著林小萌往嘴裏送入第27個蟹黃包，驚歎到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我幹嘛？”林小萌咬著包子哼道，她今天化悲憤為食欲，吃的比往日還要多，滿滿一背包的早點已經消滅得差不多了。
宋雪小聲提醒道：“小萌，吃這麽多真的沒問題嗎！”
“就比平時稍微多一點而已。”林小萌又往嘴裏塞了個燒麥，忽然眼睛一亮，指著東邊的路上喊道：“咦，那不是蘇小二嗎？”
木非和田蓉蓉定睛一看，蘇小二正背著朝陽，麵帶神秘笑容，對著亭子裏的三人招了招手。
今天蘇小二依舊是露臍背心、火辣熱褲的造型，颯爽的短發在朝陽中輕舞，不疾不徐地向著這邊走來。
隻是她的身後，跟著一個眼睛失神的中年男人。
木非看清了那個中年男人的長相，驚道：“這不是那個殺人犯嗎！”
田蓉蓉眉頭微皺，道：“他被妖術魅惑了。”
“魅惑？”木非聞言一愣，仔細一看，果然發現中年男人身上纏著一圈淡淡的妖氣，如同一個木偶一般跟著蘇小二走著。
兩人都迷糊了，這是唱的哪一出？
宋雪渾身顫抖，鬼氣瞬間膨脹放出，目光怨毒地盯著中年男人，吼道：“就是他！”
“別激動。”林小萌攔住了宋雪，喃喃道：“我大概明白了……死小白臉，哼，貪財鬼。”
“喂喂？李劍鳴啊，快帶人來城南公園，對，就是案發現場，我抓到殺人犯啦！”
林草的聲音從旁響起，木非回頭一看，林草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後，正笑著掛掉了電話。
“大草！”
“喲，昨晚睡得好嗎？”林草哈哈一笑，朝蘇小二招了招手，暗搓搓地哼道：“我的20萬呐！”
蘇小二比劃了一個二一添作五的手勢。
“我草，這死狐狸精！敢臨陣要挾我！不行！”林草勃然大怒，斷然對著蘇小二比了個中指。
蘇小二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等等！”林草無奈地大叫一聲，伸出一根手指，咬牙切齒地道：“不能多了！”
蘇小二撇了撇嘴，點了下頭。
然後，一聲尖利的女人哭叫聲，響徹公園。
人們被這聲女子哭喊驚動，紛紛向著湖心亭跑去。
跑步的情侶當先趕到，兩人看到湖邊那一幕，同聲驚呼，趕忙大喊一聲：“快來人啊，救命！”
湖邊，中年男人手持尖刀，正狂奔向蘇小二。
蘇小二一邊跑一邊大叫，腳步虛浮，幾次差點就被中年手中尖刀紮中後背，看得那對情侶心驚肉跳。
“演得不錯！”林草滿意地點著頭，一拍木非肩膀，“還愣著幹啥！該我們上了！記得喊台詞！”
“呔！大膽狂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敢對這位姑娘圖謀不軌！林某決不饒你！”林草大喝一聲，衝了上去。
“我也要喊台詞嗎……好吧。”木非看著林草投來的期待視線，無奈地喊道：“放開那女孩！”
兩人一前一後，林草一腳飛踹，將男子踢翻在地。
木非撲上前，將男子雙手反身扣住，心中一動，猛地一踢男子後膝，男子腳一軟，向著湖心亭跪下。
宋雪看著這一幕，鬼氣化為兩道黑淚奪眶而出，輕聲道：“謝謝！”
林小萌歎了口氣，道：“惡人伏誅，往事已了。宋雪，你生前的仇已經報了。”
……
警笛長鳴，李劍鳴帶著警察衝了過來。
圍觀的人群拍手稱快。
“帶回去！”李劍鳴厲喝一聲，幾個警察立馬上前，將中年男子押上了警車。
“那個……”李劍鳴小心翼翼地看向林草和木非，輕聲道：“師父，要不，你和小師叔跟我回去做個筆錄？”
“那必須的！”林草點了根煙，“我和木非的獎金就指著他了！”
“還有我的一份。”蘇小二偷偷掐了林草一把，對他嫵媚一笑，隨即裝作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對著李劍鳴哭道：“警察同誌，嚇死我了！我也算有功勞吧，獎金我也有哦？”
“你……”李劍鳴驚愕地看著蘇小二，他隱約看到了一圈青色的光芒在蘇小二身上閃動，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蘇小二眉頭一挑，身上妖氣瞬間一斂。
林草嘻嘻一笑：“狐狸尾巴還不趕緊收起來？”
蘇小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向警車。
李劍鳴搖了搖頭，欠身道：“師父，你們怎麽抓到他的？”
“這事兒說來話長啊。”林草笑得陽光燦爛，“總之，那份獎金不會少吧？”
木非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發現田蓉蓉已經悄悄離開了亭子。
林小萌奇怪地看著田蓉蓉的背影：“班長怎麽怪怪的。”
“也許是看到事情了結，了卻一樁心事吧。”木非若有所思地看著田蓉蓉的背影，對著林小萌說道：“事情總算了結了，我要和大草去警局做筆錄，你就回去休息吧。”
……
現在是上午，和木非分開後，林小萌一個人來到了宋雪生前住的地方――城南麗景苑。
“你就住在這兒啊？”林小萌看著這間兩室一廳的公寓，皺眉看向宋雪。
宋雪小聲道：“我和一個……姐妹合租的，她現在應該還在睡覺，我們小點聲，拿了錢就走吧。這邊。”
林小萌看了眼兩扇牢牢鎖著的臥室門，躡手躡腳地跟著宋雪向左邊那扇門走去。
輕輕打開門，宋雪忽然麵色一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內現在像是遭了賊一樣，櫃子被翻了個底朝天，衣物散亂一地。
宋雪慌忙飄到櫃子旁，看著空空如也的櫃子，喃喃道：“沒了……”
林小萌道：“你攢的錢沒了？”
“對，我都放在這兒的！”宋雪急的聲音發顫，“30萬啊，怎麽會沒了！”
“這就要問你的室友了。”林小萌在床上坐下，無奈地說道：“你飄到隔壁去看看唄。”
“不可能是她！我和歡歡情同姐妹，她不可能做這種事！”
“知人知麵不知心，見錢眼開的事兒我見多了。”
宋雪聞言全身一顫。
“我過去看看，歡歡應該剛下夜班，還在睡覺。”
宋雪飄向隔壁房間，魂體沒入牆壁半個身子，繼而退出來，說道：“她、她不在……”
林小萌一皺眉：“不在？”
“是啊……不應該啊，現在應該還在睡覺的，難道出台還沒回來？”
宋雪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咬著嘴唇不說話了。
林小萌歎道：“你妹妹手術需要多少錢？”
“33萬。”宋雪哽咽道，“還差3萬我就攢齊了。”
“這錢我來出。”林小萌從床上站起，“你妹妹的病要緊，還是快去醫院吧。”
……
林小萌帶著宋雪向醫院走去。
一路上，宋雪都心事重重，她始終沒辦法相信歡歡會偷自己的錢。
“我們到了。”重症監護室門口，林小萌對著小蜘蛛內的宋雪輕聲說道，“你妹妹在哪個病房？”
宋雪的鬼氣已經相當濃厚，達到了普通人也可以看到的程度，所以在人多的地方隻能躲在小蜘蛛體內。
“我妹妹在……”宋雪偷偷探出頭來，隨即驚訝地看著迎麵走來的一個女子喊道：“歡歡！她怎麽在這！”
“噓！”林小萌小聲道，有些意外地看著那個打扮妖豔入時的女人，“有點意思……看看情況先。”
歡歡提著一袋草莓，穿著一身亮眼的絲襪短裙，腳下高跟鞋踢踏踢踏地踩著地麵，一路引來無數路人側目。
她看起來似乎非常疲憊，美麗的瓜子臉上滿是困意，可在踏入病房的前一刻，她臉上強擠出一絲溫暖笑意，看向了重症監護室內的那個小姑娘。
“小雨，今天乖不乖？”
病床上躺著一個手臂上插著吊針的瘦弱小女孩，看到歡歡，小女孩乖巧地叫了聲：“歡歡姐姐。”
林小萌躲在門口看著，宋雪辛酸地說道：“小雨是個苦命的孩子，她天生多個器官長反了，因為年齡太小不能做手術，這麽多年隻能一直住在醫院裏……”
“那你這些年來可真不容易。”林小萌輕聲歎息。
歡歡摸了摸小雨的腦袋，笑道：“乖，看，我給小雨帶了最喜歡的草莓哦。”
“謝謝歡歡姐。歡歡姐，我姐姐呢？”
歡歡笑容微苦，搖頭強笑道：“雪姐為了給小雨治病賺錢，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因為那裏工資高，這不，小雨的手術費，雪姐已經打給我了，看來這些日子她賺得不少呢。”
“那姐姐什麽時候才回來啊？”
“等小雨的病好了，雪姐就會回來看我們了。”歡歡忍著哭音，慌忙起身說道：“我去給小雨洗草莓，小雨乖乖等我哦。”
林小萌見她要出來，忙裝作路過的樣子走到一旁，卻瞥眼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看到那個中年男醫生，宋雪聲音略微一抖：“那是王衛軍，是小雨的主治醫生。”
“王衛軍？”林小萌與王衛軍錯身而過，忽然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仔細一想，那天在監視裏聽到過警察說起過這個名字，“他不是帶你出台的那個嫖客……啊，對不起！”
林小萌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表達欠妥，有些尷尬地看了眼宋雪。
“沒事，我幹的確實就是小姐的工作……”宋雪羞赧地瞟了一眼林小萌，看她並未露出在意的神色，這才繼續說道：“那天是他點我出台的。他經常來我們ktv，有次正好點到我了，後來他就經常點我出台，這個王八蛋，仗著是小雨的主治醫生的關係，每次都不給錢。”
“這個確實很過分……”林小萌點頭同意，偷偷躲在一邊，繼續偷聽。
歡歡看到王衛軍，忙陪著笑臉說道：“王主任，錢我準備好了，小雨的手術求您幫忙費點心，越快越好，麻煩您了！”
王衛軍上下打量著歡歡性感的身體，舔著嘴唇道：“歡歡放心，王哥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下周就能動手術。”
歡歡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趕忙道：“謝、謝謝王主任……”
“這麽見外幹啥，叫我王哥就好。”王衛軍滿臉猥瑣的笑容，“歡歡，手術前有些注意事項還得和你說一下，要不我們到沒人的地方細說？”
歡歡咬了咬牙，點頭說好。
王衛軍左右看了看，發現醫院走廊上沒人，當即上前一步，鹹豬手掐了一把歡歡豐腴的翹臀，急不可耐地拉著歡歡的手走向樓梯。
林小萌從角落裏走了出來，有些意外地說道：“看來我錯怪她了……想不到你這個姐妹還挺有情有義的。”
“歡歡，謝謝你！”宋雪麵色複雜地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輕聲說著。
林小萌道：“我們跟過去看看！”
“別！”宋雪緊張地阻止了林小萌，看林小萌露出不解的眼神，難以啟齒地說道：“他們……他們應該是要去做……那種事的。”
林小萌道：“所以不去阻止嗎？”
宋雪苦笑道：“王衛軍是小雨的主治醫生，要是惹他不高興了，我擔心小雨的手術會……小萌，謝謝你，我和歡歡本來就是出來賣的，都習慣了。”
林小萌聞言胸口一悶，竟是無法反駁。
“好吧，你說得對，便宜這個人渣了！等小雨手術成功了，我們再去找他麻煩！”
“等到那時候，不是太晚了一些嗎？”
一個溫潤的聲音忽然在林小萌和宋雪身邊響起，嚇得兩人慌忙回頭，就見有一男一女正靜悄悄地立在她們身後。
林小萌驚訝地看著梳著乖巧學生妹發型的可愛女生，低聲驚呼：“蘇柳！”
至於另外那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她更是印象深刻，不是那窩狐狸裏麵的老三還能是誰？
“蘇柳，你們怎麽在這？”
蘇柳道：“我來找三哥問些事情……”
“對，關於木非身體的事情，哎呀，六妹你怎麽這麽看著我，本來就是嘛！”蘇三非常沒品地說破了蘇柳的來意，看著一臉羞澀的蘇柳，又瞟了一眼一旁麵色微異的林小萌，滿意地笑道：“我就在醫院上班啊。剛剛感到有一股鬼氣進了醫院，我們就過來看看，哪知道居然是你。”
林小萌愣住了：“你還要上班？”
“身為人類，當然需要上班了。不說這個，剛剛的事我都聽見了。”蘇三微笑著對宋雪點了點頭，“小雨的手術，我也可以做。”
宋雪有些遲疑地看著年輕的醫生，雖然她不知道對方是隻狐妖，可還是本能地感覺到了對方體內有一股令她畏懼的力量，因為畏懼，所以有些話便不敢說出口。
林小萌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行嗎？”
蘇三很確定地點頭：“保證比那個色狼主任做得好。”
林小萌笑道：“看來你對他很不滿啊。”
蘇三眯眼微笑：“也沒有什麽不滿，就是覺得這種人渣需要教訓一下，難得有這個機會，哪能錯過？”
“三哥，你簡直胡鬧！”蘇柳無可奈何地埋怨了蘇三一句，“大姐知道了，可不會饒你！”
“大姐不是一直告誡我們做人要行善嗎？這種懲惡揚善的事情，大姐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麽的！是不是，林小姐？”
林小萌點頭微笑：“那還等什麽？”
兩人一拍即合，一旁猶豫的蘇柳被蘇三一把拉著，幾人向著王衛軍和歡歡離去的方向而去。
“田蓉蓉，你醒了？”
田蓉蓉“嗯”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後，冷冷地瞟了木非一眼，目光中滿含敵意。
“我都聽到了。”田蓉蓉嘴角露出嘲弄的笑意，忽然手中銀光一閃，將銀色長劍橫在了木非脖子上。
“你這是要幹啥？”木非感受著冰冷的劍鋒與肌膚相貼的寒意，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閉嘴！”田蓉蓉清麗的臉上寫滿嫉恨，劍鋒更進一寸，幾乎要刺破木非的皮膚，“我真沒想到，林小萌會這麽喜歡你。”
木非麵色一變，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把劍放下再說！”
田蓉蓉冷笑一聲，忽然聽到房內傳來腳步聲，立即一手抓著木非衣領，低喝一聲：“躲起來！”
木非無可奈何地被田蓉蓉抓著，躲在了樓梯拐角處逼仄的陰影裏，眼睜睜地看著林小萌氣鼓鼓地走出房門，下了樓梯。
樓梯拐角處稍顯擁擠，兩人身子緊貼，木非鼻尖嗅著田蓉蓉身上淡淡的香氣，不免想起在葬劍閣地下時，他為了探查劍靈印記而將手伸入田蓉蓉內褲裏的香豔場景，一時有些心猿意馬，眼神也開始曖昧地盯著田蓉蓉下半身。
田蓉蓉察覺出了木非眼中的色情意味，當即全身一顫，將他一把推遠，低聲罵道：“呸，你個死變態，不準想！”
“我沒……”
“還狡辯？”田蓉蓉冷哼一聲，又羞又急地合攏雙腿，“你個大色狼，眼睛在看哪邊？天哪，林小萌怎麽會喜歡你這個下流鬼的？”
木非吃癟，忙移開視線，嘴裏喃喃道：“她喜不喜歡我，關你什麽事？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我……”田蓉蓉聞言全身一震，緊緊抿著嘴唇，低下了頭。
“田蓉蓉，你也喜歡我？”
“我呸，你想的美！”
“我想也是。”木非點了點頭，開玩笑道：“你又不喜歡我，那管我們的事幹什麽？難道你喜歡林同學呀。”
“不行？”
“啊？”木非吃驚地看著田蓉蓉，對方還以一個挑釁的眼神。
“你居然……不是，你們都是女的啊……”
“誰規定女生不能喜歡女生？”田蓉蓉哼了一聲，握緊了手中長劍。
木非半晌無言，恍惚間想到了一件事，脫口而出道：“原來如此，難怪你家裏會有那種色情雜誌了……”
“你看到了！”田蓉蓉身子一僵，眼神隱現殺意，當即就想提劍宰了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
她握劍的手抖了一抖，想著木非終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咬牙鬆開了劍柄，喝道：“你有沒有告訴別人？”
木非話一出口當即心道不好，謹慎地看著田蓉蓉提劍又鬆手的模樣，這才放下心來道：“沒有。”
“那就好。”田蓉蓉長歎一聲，報膝坐在了角落裏，眼神怔怔地看著地板，一言不發。
木非看了她一眼，道：“田蓉蓉，看那種雜誌不好。”
“你還說！”田蓉蓉一陣氣急，心想剛才沒宰了他真是個錯誤，想著想著，田蓉蓉鼻子一酸，眼中泫然欲泣，哭著說道：“我的秘密都被你知道啦！我討厭你！”
她手中長劍跌落，劍靈化出原形，小精靈球球手足無措地看著哭泣的田蓉蓉，小聲對木非說道：“看你幹的好事！”
“怪我咯？”
“不怪你怪我啊？”
木非和球球大眼瞪小眼，小聲問道：“現在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球球攤了攤手，“安慰女孩兒不是你們人類男人的特長嗎？”
木非無語地看著這個和田蓉蓉麵相一模一樣的小人兒，小聲道：“她這麽討厭我？”
“也說不上討厭吧……”球球謹慎地瞄了一眼報膝啜泣的田蓉蓉，確定她沒有看向這邊，這才掩著嘴說道：“其實啊，蓉蓉對你印象還行。”
“真的？”
“當然，我是她的劍靈，她心裏怎麽想的我還不知道？那個，蓉蓉的性取向是有些獨特……剛剛也是因為林小萌差點對你表白，她一時惱羞成怒才對你這樣的……”
木非歎了口氣，道：“那不是表白，隻是林同學對我表達謝意的一種方式。”
“難道不是？”球球一臉沉思，懷疑地看著他，“你們人類的情感太奇怪了，我有些不能理解呢。”
“行了，不說這個。”木非趕忙結束這個話題，道：“她既然那麽討厭我，要不你再變成劍，紮我兩下讓她出氣？反正一般的物理傷害也紮不死我。”
“聽起來是個好主意。”球球麵露沉思。
“那來吧。”木非咬了咬牙，抓住球球化為的長劍，比劃著向自己脖子抹去。
正在木非抹脖子的時候，田蓉蓉忽然屈身上前，一指彈在了劍身上，球球委屈地化為原形，嘟囔道：“蓉蓉你打我幹啥？”
“你們兩個，別胡鬧了。”田蓉蓉一把將球球塞入腰包，擦掉眼淚，雙眼通紅地看著木非，道：“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
“誒？”看著態度忽然一百八十度轉變的田蓉蓉，木非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田蓉蓉抿了抿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不敢當……”
“別說話！讓我說！”
“那你說……”
“你不光救過我，還知道我全部的秘密，修行者身份的秘密、我性別的秘密，喜歡看色情雜誌的秘密，還有喜歡林小萌的秘密。”
田蓉蓉頹然坐倒在木非身旁，凝望著木非，久久不說話。
木非大氣都不敢出，被田蓉蓉火辣的視線看得有些心慌意亂。
“你知道嗎，我特別厭惡男人，平時根本不會讓其他男人接近我身邊，更不用說和一個男人靠的這麽近說話了。”田蓉蓉忽然伸出手來，搭在了木非手背上，“你看，如果是你的話，就連這種動作我都可以做到。雖然，心裏還是有些抵觸就是了。”
氣氛有些凝重。
木非咽了口唾沫，看著搭在自己手背上的那隻芊芊玉手，忽然有些擔心起來。
這氣氛不對勁，怎麽看都像是一個思春的姑娘要跟情郎表白一樣。
木非見田蓉蓉似乎醞釀著想要說些什麽，忙道：“田蓉蓉，你別衝動……”
田蓉蓉白了他一眼，剛想說話，忽聽樓下傳來林小萌的喊聲――
“木頭，班長，你們人呢？”
“林小萌在叫我們。”田蓉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們之間的事，下次再說。”
說完，她徑自走下樓梯。
“我們之間還有事？”木非搖頭苦笑，向著樓下走去。
……
下了一夜的小雨總算停了。
朝陽照破雲層，將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早上6點半。
天氣晴朗，城南公園裏漸漸人聲喧嘩起來。
人們仿佛忘記了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一般，大爺照常打拳，大媽聚眾跳舞，學生默背著單詞，年輕男女相伴著跑步，公園裏恢複了常態。
木非站在湖心亭中，東張西望著。
“大草怎麽還沒來？”
林小萌背著一包早點，邊吃便道：“那個小白臉，不會放我們鴿子吧？”
田蓉蓉和宋雪在一旁愣愣地看著，眼睜睜地看著林小萌往嘴裏送入第27個蟹黃包，驚歎到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我幹嘛？”林小萌咬著包子哼道，她今天化悲憤為食欲，吃的比往日還要多，滿滿一背包的早點已經消滅得差不多了。
宋雪小聲提醒道：“小萌，吃這麽多真的沒問題嗎！”
“就比平時稍微多一點而已。”林小萌又往嘴裏塞了個燒麥，忽然眼睛一亮，指著東邊的路上喊道：“咦，那不是蘇小二嗎？”
木非和田蓉蓉定睛一看，蘇小二正背著朝陽，麵帶神秘笑容，對著亭子裏的三人招了招手。
今天蘇小二依舊是露臍背心、火辣熱褲的造型，颯爽的短發在朝陽中輕舞，不疾不徐地向著這邊走來。
隻是她的身後，跟著一個眼睛失神的中年男人。
木非看清了那個中年男人的長相，驚道：“這不是那個殺人犯嗎！”
田蓉蓉眉頭微皺，道：“他被妖術魅惑了。”
“魅惑？”木非聞言一愣，仔細一看，果然發現中年男人身上纏著一圈淡淡的妖氣，如同一個木偶一般跟著蘇小二走著。
兩人都迷糊了，這是唱的哪一出？
宋雪渾身顫抖，鬼氣瞬間膨脹放出，目光怨毒地盯著中年男人，吼道：“就是他！”
“別激動。”林小萌攔住了宋雪，喃喃道：“我大概明白了……死小白臉，哼，貪財鬼。”
“喂喂？李劍鳴啊，快帶人來城南公園，對，就是案發現場，我抓到殺人犯啦！”
林草的聲音從旁響起，木非回頭一看，林草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後，正笑著掛掉了電話。
“大草！”
“喲，昨晚睡得好嗎？”林草哈哈一笑，朝蘇小二招了招手，暗搓搓地哼道：“我的20萬呐！”
蘇小二比劃了一個二一添作五的手勢。
“我草，這死狐狸精！敢臨陣要挾我！不行！”林草勃然大怒，斷然對著蘇小二比了個中指。
蘇小二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等等！”林草無奈地大叫一聲，伸出一根手指，咬牙切齒地道：“不能多了！”
蘇小二撇了撇嘴，點了下頭。
然後，一聲尖利的女人哭叫聲，響徹公園。
人們被這聲女子哭喊驚動，紛紛向著湖心亭跑去。
跑步的情侶當先趕到，兩人看到湖邊那一幕，同聲驚呼，趕忙大喊一聲：“快來人啊，救命！”
湖邊，中年男人手持尖刀，正狂奔向蘇小二。
蘇小二一邊跑一邊大叫，腳步虛浮，幾次差點就被中年手中尖刀紮中後背，看得那對情侶心驚肉跳。
“演得不錯！”林草滿意地點著頭，一拍木非肩膀，“還愣著幹啥！該我們上了！記得喊台詞！”
“呔！大膽狂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敢對這位姑娘圖謀不軌！林某決不饒你！”林草大喝一聲，衝了上去。
“我也要喊台詞嗎……好吧。”木非看著林草投來的期待視線，無奈地喊道：“放開那女孩！”
兩人一前一後，林草一腳飛踹，將男子踢翻在地。
木非撲上前，將男子雙手反身扣住，心中一動，猛地一踢男子後膝，男子腳一軟，向著湖心亭跪下。
宋雪看著這一幕，鬼氣化為兩道黑淚奪眶而出，輕聲道：“謝謝！”
林小萌歎了口氣，道：“惡人伏誅，往事已了。宋雪，你生前的仇已經報了。”
……
警笛長鳴，李劍鳴帶著警察衝了過來。
圍觀的人群拍手稱快。
“帶回去！”李劍鳴厲喝一聲，幾個警察立馬上前，將中年男子押上了警車。
“那個……”李劍鳴小心翼翼地看向林草和木非，輕聲道：“師父，要不，你和小師叔跟我回去做個筆錄？”
“那必須的！”林草點了根煙，“我和木非的獎金就指著他了！”
“還有我的一份。”蘇小二偷偷掐了林草一把，對他嫵媚一笑，隨即裝作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對著李劍鳴哭道：“警察同誌，嚇死我了！我也算有功勞吧，獎金我也有哦？”
“你……”李劍鳴驚愕地看著蘇小二，他隱約看到了一圈青色的光芒在蘇小二身上閃動，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蘇小二眉頭一挑，身上妖氣瞬間一斂。
林草嘻嘻一笑：“狐狸尾巴還不趕緊收起來？”
蘇小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向警車。
李劍鳴搖了搖頭，欠身道：“師父，你們怎麽抓到他的？”
“這事兒說來話長啊。”林草笑得陽光燦爛，“總之，那份獎金不會少吧？”
木非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發現田蓉蓉已經悄悄離開了亭子。
林小萌奇怪地看著田蓉蓉的背影：“班長怎麽怪怪的。”
“也許是看到事情了結，了卻一樁心事吧。”木非若有所思地看著田蓉蓉的背影，對著林小萌說道：“事情總算了結了，我要和大草去警局做筆錄，你就回去休息吧。”
……
現在是上午，和木非分開後，林小萌一個人來到了宋雪生前住的地方――城南麗景苑。
“你就住在這兒啊？”林小萌看著這間兩室一廳的公寓，皺眉看向宋雪。
宋雪小聲道：“我和一個……姐妹合租的，她現在應該還在睡覺，我們小點聲，拿了錢就走吧。這邊。”
林小萌看了眼兩扇牢牢鎖著的臥室門，躡手躡腳地跟著宋雪向左邊那扇門走去。
輕輕打開門，宋雪忽然麵色一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內現在像是遭了賊一樣，櫃子被翻了個底朝天，衣物散亂一地。
宋雪慌忙飄到櫃子旁，看著空空如也的櫃子，喃喃道：“沒了……”
林小萌道：“你攢的錢沒了？”
“對，我都放在這兒的！”宋雪急的聲音發顫，“30萬啊，怎麽會沒了！”
“這就要問你的室友了。”林小萌在床上坐下，無奈地說道：“你飄到隔壁去看看唄。”
“不可能是她！我和歡歡情同姐妹，她不可能做這種事！”
“知人知麵不知心，見錢眼開的事兒我見多了。”
宋雪聞言全身一顫。
“我過去看看，歡歡應該剛下夜班，還在睡覺。”
宋雪飄向隔壁房間，魂體沒入牆壁半個身子，繼而退出來，說道：“她、她不在……”
林小萌一皺眉：“不在？”
“是啊……不應該啊，現在應該還在睡覺的，難道出台還沒回來？”
宋雪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咬著嘴唇不說話了。
林小萌歎道：“你妹妹手術需要多少錢？”
“33萬。”宋雪哽咽道，“還差3萬我就攢齊了。”
“這錢我來出。”林小萌從床上站起，“你妹妹的病要緊，還是快去醫院吧。”
……
林小萌帶著宋雪向醫院走去。
一路上，宋雪都心事重重，她始終沒辦法相信歡歡會偷自己的錢。
“我們到了。”重症監護室門口，林小萌對著小蜘蛛內的宋雪輕聲說道，“你妹妹在哪個病房？”
宋雪的鬼氣已經相當濃厚，達到了普通人也可以看到的程度，所以在人多的地方隻能躲在小蜘蛛體內。
“我妹妹在……”宋雪偷偷探出頭來，隨即驚訝地看著迎麵走來的一個女子喊道：“歡歡！她怎麽在這！”
“噓！”林小萌小聲道，有些意外地看著那個打扮妖豔入時的女人，“有點意思……看看情況先。”
歡歡提著一袋草莓，穿著一身亮眼的絲襪短裙，腳下高跟鞋踢踏踢踏地踩著地麵，一路引來無數路人側目。
她看起來似乎非常疲憊，美麗的瓜子臉上滿是困意，可在踏入病房的前一刻，她臉上強擠出一絲溫暖笑意，看向了重症監護室內的那個小姑娘。
“小雨，今天乖不乖？”
病床上躺著一個手臂上插著吊針的瘦弱小女孩，看到歡歡，小女孩乖巧地叫了聲：“歡歡姐姐。”
林小萌躲在門口看著，宋雪辛酸地說道：“小雨是個苦命的孩子，她天生多個器官長反了，因為年齡太小不能做手術，這麽多年隻能一直住在醫院裏……”
“那你這些年來可真不容易。”林小萌輕聲歎息。
歡歡摸了摸小雨的腦袋，笑道：“乖，看，我給小雨帶了最喜歡的草莓哦。”
“謝謝歡歡姐。歡歡姐，我姐姐呢？”
歡歡笑容微苦，搖頭強笑道：“雪姐為了給小雨治病賺錢，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因為那裏工資高，這不，小雨的手術費，雪姐已經打給我了，看來這些日子她賺得不少呢。”
“那姐姐什麽時候才回來啊？”
“等小雨的病好了，雪姐就會回來看我們了。”歡歡忍著哭音，慌忙起身說道：“我去給小雨洗草莓，小雨乖乖等我哦。”
林小萌見她要出來，忙裝作路過的樣子走到一旁，卻瞥眼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看到那個中年男醫生，宋雪聲音略微一抖：“那是王衛軍，是小雨的主治醫生。”
“王衛軍？”林小萌與王衛軍錯身而過，忽然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仔細一想，那天在監視裏聽到過警察說起過這個名字，“他不是帶你出台的那個嫖客……啊，對不起！”
林小萌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表達欠妥，有些尷尬地看了眼宋雪。
“沒事，我幹的確實就是小姐的工作……”宋雪羞赧地瞟了一眼林小萌，看她並未露出在意的神色，這才繼續說道：“那天是他點我出台的。他經常來我們ktv，有次正好點到我了，後來他就經常點我出台，這個王八蛋，仗著是小雨的主治醫生的關係，每次都不給錢。”
“這個確實很過分……”林小萌點頭同意，偷偷躲在一邊，繼續偷聽。
歡歡看到王衛軍，忙陪著笑臉說道：“王主任，錢我準備好了，小雨的手術求您幫忙費點心，越快越好，麻煩您了！”
王衛軍上下打量著歡歡性感的身體，舔著嘴唇道：“歡歡放心，王哥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下周就能動手術。”
歡歡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趕忙道：“謝、謝謝王主任……”
“這麽見外幹啥，叫我王哥就好。”王衛軍滿臉猥瑣的笑容，“歡歡，手術前有些注意事項還得和你說一下，要不我們到沒人的地方細說？”
歡歡咬了咬牙，點頭說好。
王衛軍左右看了看，發現醫院走廊上沒人，當即上前一步，鹹豬手掐了一把歡歡豐腴的翹臀，急不可耐地拉著歡歡的手走向樓梯。
林小萌從角落裏走了出來，有些意外地說道：“看來我錯怪她了……想不到你這個姐妹還挺有情有義的。”
“歡歡，謝謝你！”宋雪麵色複雜地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輕聲說著。
林小萌道：“我們跟過去看看！”
“別！”宋雪緊張地阻止了林小萌，看林小萌露出不解的眼神，難以啟齒地說道：“他們……他們應該是要去做……那種事的。”
林小萌道：“所以不去阻止嗎？”
宋雪苦笑道：“王衛軍是小雨的主治醫生，要是惹他不高興了，我擔心小雨的手術會……小萌，謝謝你，我和歡歡本來就是出來賣的，都習慣了。”
林小萌聞言胸口一悶，竟是無法反駁。
“好吧，你說得對，便宜這個人渣了！等小雨手術成功了，我們再去找他麻煩！”
“等到那時候，不是太晚了一些嗎？”
一個溫潤的聲音忽然在林小萌和宋雪身邊響起，嚇得兩人慌忙回頭，就見有一男一女正靜悄悄地立在她們身後。
林小萌驚訝地看著梳著乖巧學生妹發型的可愛女生，低聲驚呼：“蘇柳！”
至於另外那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她更是印象深刻，不是那窩狐狸裏麵的老三還能是誰？
“蘇柳，你們怎麽在這？”
蘇柳道：“我來找三哥問些事情……”
“對，關於木非身體的事情，哎呀，六妹你怎麽這麽看著我，本來就是嘛！”蘇三非常沒品地說破了蘇柳的來意，看著一臉羞澀的蘇柳，又瞟了一眼一旁麵色微異的林小萌，滿意地笑道：“我就在醫院上班啊。剛剛感到有一股鬼氣進了醫院，我們就過來看看，哪知道居然是你。”
林小萌愣住了：“你還要上班？”
“身為人類，當然需要上班了。不說這個，剛剛的事我都聽見了。”蘇三微笑著對宋雪點了點頭，“小雨的手術，我也可以做。”
宋雪有些遲疑地看著年輕的醫生，雖然她不知道對方是隻狐妖，可還是本能地感覺到了對方體內有一股令她畏懼的力量，因為畏懼，所以有些話便不敢說出口。
林小萌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行嗎？”
蘇三很確定地點頭：“保證比那個色狼主任做得好。”
林小萌笑道：“看來你對他很不滿啊。”
蘇三眯眼微笑：“也沒有什麽不滿，就是覺得這種人渣需要教訓一下，難得有這個機會，哪能錯過？”
“三哥，你簡直胡鬧！”蘇柳無可奈何地埋怨了蘇三一句，“大姐知道了，可不會饒你！”
“大姐不是一直告誡我們做人要行善嗎？這種懲惡揚善的事情，大姐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麽的！是不是，林小姐？”
林小萌點頭微笑：“那還等什麽？”
兩人一拍即合，一旁猶豫的蘇柳被蘇三一把拉著，幾人向著王衛軍和歡歡離去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