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孤獨的。誰也無法永遠陪在誰身邊。那些曾經年少的許諾也隻不過是過眼雲煙, 轉眼便散。


    就像他們現在。


    黑發的少年那些激烈的情緒終於在那雙黑眸裏沉澱下來,襯得那雙黑眸愈加深邃。鳴人看著對麵安靜下來的少年, 不禁有些感慨,


    ——佐助他終究是越來越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了。從那時有些悶騷傲嬌的貴族小團扇, 在滅族的打擊下慢慢成長,一直到了現在這副冷淡沉默的模樣。真不愧是宇智波家出品,和他那個總是擺出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樣、什麽也不說、認為什麽錯都歸於自己就可以了的哥哥還真是兄弟倆。


    他,終究從佐助成長到了宇智波佐助。


    “佐助,你我都應該明白今天這一戰肯定是不可避免的。”鳴人抬起頭來正視那個少年,慌亂的心緒緩緩平和下來,那汪藍眸再度恢複成一泓清澈的小流源源地流淌, 恍然間可以洗滌淨人汙垢肮髒的內心。


    “……”佐助沒有說話, 卻是伸手將那護額慢慢地取了下來,戴上了額頭。鄭重地對上了那金發少年的眼睛,緩緩地點下了頭去。


    ——無論如何,既然兩人渴望的不同, 既然兩人都執著於自己的目的……那麽, 隻有一戰。無法選擇。


    呐,佐助,我不想看見你們兄弟倆終於會拔刀相向,不想看見那個男人占領世界不想看到木葉被占領。最重要的是,我不想會有一天因為木葉和你,亦如今天一般真正地決一死戰。於是,無論你是怎麽想的, 請原諒我,我一定要將你帶回木葉。


    呐,鳴人,我不想看見你和那個我恨的男人笑顏以對,不想再無顏麵對族人死去的麵孔不想再讓你傷心。最重要的是,我不想會有一天因為那個男人,亦如今天一般真正地決一死戰。於是,無論你是怎麽想的,請原諒我,我一定要離開去變強。


    兩人之間的戰鬥,終於還是開始了。


    =================================我是場景變換的分割線=================================


    戴白色麵具的少年飛速地掠過森林,腳步匆匆。踩上一棵樹的枝椏,少年立定,清冷的嗓音漾開一圈漣漪,“誰?出來。”


    待看清樹後的身影,少年掀開麵具露出雌雄莫辯的臉龐,嘴角漾開一抹溫潤的笑意,“是你。”


    正是水無月白。


    那邊立著的少年麵容沒有一分一毫的動容,他直直地看著白。微風拂過他的紅發,他冷淡漠然的嗓音滲透進空氣,回蕩開來,


    “砂忍應火影之求前來支援木葉。我接到命令要去支援漩渦鳴人,你去營救你們木葉的那個西瓜皮。”


    來者正是砂忍的我愛羅。


    水無月白看著麵前立著的紅發少年,黑色的眼珠緩緩地溢出一抹有些促狹的笑意,他臉上依舊掛著柔和淺淡的笑容,嗓音依舊清冽,而被看著的紅發少年頗有些不自在地扭過了頭去避開對麵少年頗有些深意的眼神,“哦,是這樣。”和總讓我愛羅覺得有些意味深長的語氣。“那我去了。”


    水無月白側身朝著我愛羅來的方向掠了過去。


    噙著笑意的水無月白不知道,正是因為這次對戰人選的交換,讓他的命運產生了巨大的變化。也讓他遇見了生命裏那個與他相似又不同的少年。


    紅發的少年也立刻朝著鳴人和佐助對戰的地方飛快地奔去。


    空氣裏遺留的最後一絲暖意也終是被那微風輕輕吹散,而兩人交錯離開的身形成了畫麵上最後的定格。又有誰和誰的命運將緊緊纏繞,而那幾人之間的情感交織,又將會變為怎樣。


    ======================我是鳴人終和佐助最後一擊的分割線================================


    看著對方被那千鳥的雷光映亮的白皙的麵容,鳴人微微牽起了嘴角,手上的螺旋丸慢慢地偏離了角度。


    ——既然你如此執意地離開,我也便不再留你。既然你執意變強,既然你執意要殺掉鼬。那麽即使我將你帶回木葉,你也終會找機會離開。此時我放你走。如果真有對立的一天,我,是不會留手的。


    看著那雙熟悉的藍眸,佐助還是下不了手去。千鳥最終擊上了那人心髒旁邊。捂著胸口有些愣愣地看著那人如破布一般下落的身體,佐助愣住了。


    慢慢地,微微的笑意溢上他的臉龐。


    ——鳴人,你終究還是,留手了。


    一雙有力的手掌慢慢地托住了那金發少年的腰肢,紅發的少年衝著捂著胸口落地的黑發男孩怒目而視。佐助看著抱著鳴人的我愛羅不禁冷冷地眯起了眼睛,表情傲然不屑,


    “沙瀑之我愛羅。”他緩緩喚出那人的名字,嗓音如寒風過境般充斥著冷冽。


    我愛羅收回看著佐助的目光,用充滿眷戀柔和的目光看著自己懷裏緊閉著雙眼的金發少年,手指在輕撫上那人麵容的刹那,敏銳地感覺到破空而來的聲音。我愛羅麵容依舊冷漠,手指已然輕觸上那人溫熱的麵孔,苦無被沙屏障擋開。


    佐助輕皺著眉頭看著那人不動如山的冰冷表情,腦袋裏開始想離開的辦法。卻被那人冰冷的嗓音打斷,


    “宇智波佐助,你走吧。”那紅發的少年兀自看著自己懷裏的金發少年,話卻是對著他說的。


    看著那人對鳴人展露的表情,佐助本能地察覺出不對來。於是他眯起黑眸,危險的光芒一閃而逝,“沙瀑之我愛羅,難道你對他也……”


    還沒能說完又被那人不慌不忙一字一句冷冽的嗓音打斷,“不關你的事,宇智波佐助。如果你不走,可不要後悔。現在的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佐助不甘地捂住胸口最後看了一眼被那紅發少年捂得嚴嚴實實的鳴人,抿緊了唇轉身離開。雨,已經悄然下了起來。


    我愛羅迷戀地端詳著懷裏安詳地陷入睡眠的男孩,為他小心翼翼地遮去雨滴,看著少年泛烏的嘴唇,我愛羅壓下胸口翻騰的憤怒,最終抿了抿唇歪歪頭,對著少年的唇瓣輕吻了下去。


    嚐到唇瓣輾轉間的柔軟,我愛羅清澈純粹的眼神不禁迷離了一分,忍不住將舌頭伸入那人的口腔,嚐到口腔內壁的柔軟,我愛羅細細地開始舔舐吮吸起來。直到看見那金發少年的唇瓣終於恢複了紅潤的色澤,覆蓋著眼睛的長睫毛輕輕顫動起來,我愛羅才頗有些不舍地放開了他的唇瓣。靜靜地端詳著金發少年的麵龐,我愛羅緩緩伸出手指撫過那人的眉眼鼻,然後摩挲上那人的眼角,我愛羅的唇角緩緩上翹揚起一個淡如水汽的笑容來。


    ——呐,漩渦鳴人。我說過,會再見的……吧。


    ==========================我是水無月白遇見了君麻呂的分割線============================


    “你是?……”雙手的千本將陷入困境的小李營救了出來,看著眼前拿著骨頭的少年,水無月白不禁瞪大了雙眼。思緒恍然間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他初遇再不斬先生,那時他看著那少年恍然看見了另一個自己。


    眼前的少年麵容絲毫不動,仿佛並沒有認出他一般。水無月白唇角含上一抹淡淡的苦澀笑容,墨鏡冰晶卻是施展了出來。


    ——呐,與自己相似的少年。無論怎樣,我也想,為了我唯一的親人,做點什麽。即使我無法殺人,我也不會讓你通過這裏。拚上我的命。


    水無月白專注地對上了眼前的少年,眼眸從最初的震驚已然恢複成平時的靜寂無波。


    =======================我是鳴人被帶回了木葉住進了醫院的分割線=========================


    鳴人醒過來的時候,便對上了紅發少年專注的雙眼。他這才發現,少年的眼睛,閃爍著的明亮的光芒直教人無法直視。那是,滿懷著清澈的情感的光芒。


    唇角染上半分陽光的暖意,坐在椅上的紅發少年竟然是露出了一個讓鳴人措手不及的歡欣笑容來。鳴人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他從沒想過,這少年竟然可以露出這樣的表情,柔和得讓人無法把他和那個雙手沾滿鮮血的修羅聯係在一起。


    “呐,漩渦鳴人,你醒了啊。”那人的嗓音也不複初見時的冰冷漠然,仿佛透著溫潤的色澤,在這個午後本就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刻,讓人沉醉。


    鳴人微微側頭衝那人漾開三分暖意的笑容,“好久不見,我愛羅。”


    我愛羅唇角的笑容愈加明快起來。


    明明那人對自己出手的時候是那麽狠,臉上帶著的表情冷冽冰涼。可是,在那刹那,他還是看見了那人藍得純粹的眼眸裏微微晃動的如流水一般透著悲哀的神情。


    那讓他突然心中一動。


    在離去之前,他還很詭異地去醫院看了少年,他站在門外透過那扇高高的窗戶往裏看去,看見的便是那少年靠著床頭,唇角淺勾,仿佛染上了陽光三分微醺的暖意。然後那少年側頭朝他看了過來。他本是不用驚慌的,可是在對上那雙仿佛灑滿陽光綻放了花朵般湛藍的眸子的時候,他慌了。


    一個以殺掉強者來證明自己存在的修羅,一個沾滿鮮血雙手沾滿血腥隻為自己而活的魔鬼,在看見這少年靜謐柔和的藍眸的那瞬間,慌亂了。


    可是那場戰鬥對於那少年已然是一場浮雲,眨眼間煙消雲散一般。那少年衝他漾開一抹淡笑,眼眸間猶可見飛揚的光芒,“……”他嘴唇微動。而我愛羅亦沒聽見他說什麽。


    他倆就這麽對視了一會。然後少年微微頷首修長的手指翻動開手中的書頁,我愛羅看到的就隻有那少年被陽光映照得連小小的絨毛都可以看見的修長白皙的脖頸。


    我愛羅轉身離開,麵容依舊沉寂無波,但隻有他知道,自己的心髒跳動得是如何劇烈。


    鳴人歪了歪頭,看著眼前紅發少年歡快的笑容,頗有些不解。但是他依舊還是衝他微微點頭示意,“呐,我愛羅,謝謝你了。”


    少年的表情依舊掛著那笑容,可是……他現在的心裏會不會有些難過。如果他知道是自己放走了那個宇智波,他會不會,對自己冷漠?


    不知道為什麽隻要想到那少年會用冰冷的目光看著自己,我愛羅心裏突然就疼痛起來。於是他眨了眨眼,什麽話也沒說。


    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沉默了起來。良久,兩人對視一眼,看見對方眼睛裏的慌亂,不禁齊齊一怔然後齊齊笑出聲來。


    “不用那麽客氣的。”我愛羅停下笑之後認真地注視著鳴人一臉純淨地說道。鳴人看著對方的表情,不禁掠開一抹輕淺的笑意,點了點頭。這輕輕地一點頭漾開了我愛羅靜寂的心湖,泛開一波淺淺的漣漪。


    木葉村口。


    “鳴人,沒想到那麽快又再見了。”綱手再度站在木葉村口看著背著包袱的鳴人如此感歎道。


    而身旁站著的紅發少年唇角微動,終於還是沉默下來沒有說一句話。


    “……那是你的榮幸。”鳴人懶洋洋地瞟了綱手一眼,看到對方明顯溢出些微笑意的眼眸,正色了臉龐,闔了闔眼,“綱手,鹿丸他們的傷,拜托你了。”


    “當然。”


    “這次,就真的要好久不見了。我愛羅,再見。”


    被突地點到名字的紅發少年兀的抬起頭來,看準少年唇角那抹溫和地笑容,我愛羅不自然地點了點頭然後撇過頭去。


    “……小櫻她,沒事吧?”鳴人微微抿起唇來,眼眸裏已然有些小小的波動。他回到村子裏才知道佐助將小櫻傷得很嚴重。而那邊立著的一臉寒霜的井野對佐助已經是充滿了恨意。


    說起自己的得意弟子,綱手微微皺起了眉,卻是沒有說話。


    “這樣嗎……我知道了。”看著綱手的表情,鳴人心下已然明了幾分。不禁有些許的難過,那些三人之間曾經快樂明媚的時光,終究是一去不複返了。那黑發的少年義無反顧地踏上了那些黑暗不明朗的前方,而那粉發的少女,現在還生死未卜地躺在病床上,也許奄奄一息。而自己,不得不踏上未知的前方,即使是深淵也無法退卻。


    那是,他不得不承擔的未來。


    “隻有百分之二十七。”鳴人緊了緊身上的包袱卻見著那金發的女人抬起處於陰暗中的臉來衝他如此說道。鳴人的心髒微微一緊。


    他緩緩笑開,那笑容卻帶著一分未明的苦澀,


    “我相信小櫻。綱手。”


    猶記得初見時對那女孩不耐煩的心情,猶記得櫻花盛開的三月那少女明媚如花的笑靨,猶記得那少女低頭為自己包裹好傷口後抬臉衝他揚起的大大的笑容。鳴人攥了攥衣角,終是平複下複雜的心情漾開一個溫和仿佛沒有任何負擔的笑容。


    “……也隻能這樣了。”綱手低低地嘟囔了一聲,“我會讓手術成功率再提高幾個百分點。隻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看著綱手堅定的表情,鳴人心下微微一動,然後他徐徐一笑,“啊,小櫻她是你的得意弟子。”


    聽到這話,綱手一愣,然後緩緩劃開一個笑容,“啊,說的也是。她不會輕言放棄。而我才應該是最明白這一點的人。”


    “我愛羅,再見。也許下次再見,你可能是上忍,也說不定成為風影了呢。”轉頭看向那頷首的紅發少年,鳴人帶上些許笑意,調笑道。


    殊不知,這話卻讓那少年眼眸一亮,也正因了這句話才有了三年後的再遇。


    “水無月帶回來的那個失憶的孩子怎麽辦?”


    “請相信白吧。他不會做對木葉有害的事情的。”鳴人漾開一分足夠信任的笑容,朝綱手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此時的鳴人家中。


    水無月白發愁地看著蜷縮在自己的懷裏睡著的少年,輕輕歎了口氣。輕撫上那少年白色長發的手指卻無意識放柔了動作。


    回想起那時他的千本對那個白發少年堅硬的身體毫無用處。然後他就隻得使出他的絕招,秘術水無月殺。那少年當即暈了過去,待到再醒來的時候居然露出一臉純淨的笑容就對著他喊媽媽……


    想到這裏水無月白黑線了。


    好吧就算我雌雄莫辯就算我像個女的,被叫過姐姐被叫過妹妹……還沒被叫過媽媽好不好……


    可是看著那少年純淨的笑容,水無月白又不禁想起了和媽媽在一起的那個時候,於是也不忍心對這個已經被洗滌得純淨的靈魂說出一句重話。


    ——現在的自己,應該叫做被吃得死死的……嗎?


    水無月白看著懷裏少年如孩子般純淨安心的睡顏,揉了揉眉心。這時候這麽乖,醒了之後就和個小孩子一般,什麽話也不說就隻是粘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安安靜靜偶爾還像個哀怨的小包子……也不是很煩什麽的,隻是……這孩子的表情,脆弱得讓人心疼。


    陽光悄無聲息地灑進房間,輕輕撫過少年有些稍長的黑發。白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懷中的少年,身邊躺著的黑貓兀自睡得安詳。他目光放得悠長,黑眸裏閃過一絲輕輕的笑意。


    ——鳴人,謝謝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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