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


    這太讓饅頭感到意外,標中營的軍士,口裏又喊著李大人……


    “你說什麽?你說清楚!”饅頭用力拍著已經昏迷的軍士,失聲的問道。


    可惜,軍士已經昏迷根本不能回答她的問話。


    單大夫見她如此失態,命人拉開她:“你這是做什麽?他要死了我唯你是問!”


    饅頭頹然地垂下手來,漠然的瞧著救治傷者的單大夫。


    “不能再拔了。”拔了三支箭頭後,單大夫製止了拔箭頭的軍醫。每拔一箭鮮血便如泉湧一樣,直接噴了出來。要是全拔完了,這小夥子的命也就沒了。


    “那怎麽辦?”拔箭的軍醫也泛起疑慮,這箭若是不拔,時間久了也是個死。


    單大夫擺了擺手,無力的道:“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其實這種箭傷他遇到過很多次,每次他都是盡心去救。不過成功都不怕,隻能看老天爺的造化。


    饅頭推開圍繞在受傷軍士,從腰間取了針線穿好,像縫衣裳一樣把傷者的傷口縫合在一起,然後再敷上三七粉。


    單大夫驚奇地瞧著她地舉動


    。用針線將傷口縫合起來。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他想去阻止她。可又苦於自己毫無法子。


    血奇跡般地停止了。單大夫惟恐軍士是體內血液流盡。連忙搭上他地手腕。


    “還跳。快快!”一感覺到還有脈搏。單大夫連忙指揮著圍繞在身邊地人動起來。


    現在單大夫成了小學徒。他靜靜地站在饅頭身邊。瞧著她一針一線地縫合著軍士地傷口。


    “先別裹地太緊。每隔一個時辰為他敷次三七。別讓傷口發炎了。”能做地如今隻有這個了。饅頭實在有些遺憾。若是有珠子參就好了。那個敷上去一定有效。


    單大夫洗了手。走到饅頭身邊。滿麵虛心地討教道:“洗洗手。你這個法子是……”


    麵對著單大夫的請教,饅頭有些不自在,若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問起來也還好。關鍵是單大夫足可以當自己地父親,他這樣……


    “先生,您……”


    單大夫還是未從方才的震驚中走出來,這實在是神來之筆,居然能想到用針線縫合傷口,若這個真的管用的話,以後收創傷過大的士兵,便不會因為流血止不住而死亡,這實在是難得的技巧。


    “你把這技巧教給老夫如何?若是早有這個法子。哪裏還會死那麽多人啊!”想著這些日子,在自己麵前逝去地生命,單大夫氣籲不已。


    饅頭忙擺擺手道:“這沒什麽的。不過是在家縫衣裳做多了。”她說的是實話,縫合傷口就是跟縫衣裳差不多,並沒技巧。


    “隻講究縫上就行?”


    “嗯!”先生的書裏麵並沒有交待所少,隻說了拿針線縫上,唯一交待的便是不要傷口發炎,“這個給您。”饅頭拿了紙筆,將書上的方子默了下來,雙手遞給單大夫。


    單大夫瞧了瞧饅頭遞來的方子。這方子的內容實在是超乎他的預想,其中地藥很是平常。隻不過是其中的配法……


    此後幾日戰事進展順利,李如鬆率軍入城入城,拜自縊,合家**,戰事意味著平定


    。


    饅頭整日守在救治的標中營軍士地營帳,想從那些人口中探聽李鬆的消息。隻是他們並不在一處,直到自己救治的那名標中營軍士蘇醒。


    “李大人奉命帶咱們活捉拜,隻是沒想到他家裏還埋伏著幾百精兵,二十幾個兄弟……”軍士哽咽的說著。


    想著當日他抬來的傷勢有多重饅頭是瞧在眼中的。血肉模糊,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可以想到雙方廝殺有多厲害。


    “李大人他……”饅頭張了張口,她有點不敢問,因為她已經得知拜自縊了,活捉他的計劃失敗,二十幾個標中營的好手,隻活下來幾人。


    軍士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倒下去的時候。李大人……”


    “王玉祥。聽說你小子命大,活……”熟悉地嗓音剛想起來。嘎然而止。這熟悉的嗓音是……


    “你怎麽在這?”來人正是胡大膽。受傷的王玉祥是他收下的軍士,聽說他醒了,身子也好些了,這才來瞧他,哪裏想到在這會遇到饅頭。


    “你大哥,他人呢?”


    “你怎麽會來這裏?”軍營裏麵不能出現女人,可她真的出現在這裏,而且還在醫帳照顧傷員。


    “我來見你大哥!”


    “大膽,你怎麽這麽同嫂子說話?”同在一個醫帳的閆老三慢慢的坐了起來,這才多長時間不見這小子居然變得這麽蠻橫無禮。


    胡大膽瞧見閆老三在這,氣鼓鼓的吞著口水,扭捏的道:“大哥沒同俺在一起。”他指著躺著地王玉祥道,“他是同大哥去的,小子,問你話呢!”


    “卑職倒下去的時候,李大人好像無事。”當時隻顧得上跟拜府裏的親兵們廝殺根本沒注意到李大人的蹤跡,想來應該無事。


    “好像?”胡大膽根本不滿意收下跟自己的回答,他掄起拳頭在王玉祥麵前揮動著,“小子,你眼長哪裏了,說!”


    饅頭瞧著胡大膽的粗魯動作,忙攔下他:“他沒見著就算,你這是做什麽?”


    胡大膽一點也瞧不上饅頭,若不是她是大哥的媳婦,他早就不甩這個女人


    。什麽東西,當初去接她,她還裝作沒成親,半路上還逃跑,還殺了人,要是別的女人,他早就扭斷了她地脖子。


    “俺不是幫嫂子問麽?”胡大膽甩了手不再說話,若不是閆老三在跟前,他才不會理會這個女人。他回過頭問著麵色蒼白地王玉祥,“瞧見大哥了沒?”


    王玉祥搖搖頭,他真的不知道,隻知道在與那百名親兵激戰之後,無數地羽箭就這麽的射過來。


    “若是李大人活著應有消息的。”


    王玉祥的話說地很隱晦,活著估計也是受了傷的。可是自己這幾日在這些營帳都走了一遍,沒有發現他的身影,難不成死了?


    她拚命地搖搖頭,緊緊地對上胡大膽的眼睛,厲聲問道:“你真的沒見到大哥?”


    “你這女人!”胡大膽暴躁道,“我騙你做什麽?我這幾日也在找大哥,都沒他的消息…...”


    隻說了一半,瞧見饅頭蒼白著臉,唬得不敢開口了。他忘記了。女人是經不起嚇得,他現在隻求她不要哭,他隻怕女人哭泣了。


    “小妹子。你別慌,不是還沒報出來!”閆老三瞧見饅頭蒼白著臉,忙扶住她,狠狠地瞪了胡大膽一眼。


    饅頭推開閆老三,虛弱無力地道:“閆大哥,我沒事,我沒事……”她口裏說著無事,眼淚不由地流了下來。


    她實在是受不了了,她不想讓這些人瞧她哭。可是她實在是忍不了了,捂住口,壓抑地哭泣著。


    老天爺待她真是不好,好容易賜給她個關心自己的李大哥,卻成了這樣。


    “小妹子……”此時此刻,閆老三除了瞪著胡大膽以外什麽都做不了。


    哭了一會的饅頭,擦幹了眼淚,倔強的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望著瞧著自己的人:“我沒事。不是還沒報出來,我真是庸人自擾,總想些沒影的事


    。閆大哥,我去準備藥材去。”說著就急忙奔出了醫帳。


    瞧著饅頭出去,閆老三忍不住數落著胡大膽,他還真是沒侮了這個名字,膽子大的很:“你瞧你幹的好事!這兩年你除了長脾氣,這腦子怎麽不長啊!大哥到底怎麽樣,你給我老實說!”


    “我真地不知道。我接到消息說派去活捉拜的人受到了圍殲。便趕了過去,這小子受了重傷救了回來。其他幾個沒這麽重,大哥真的沒瞧見,而且收屍還未結束。”胡大膽強辯道,在閆老三這種老前輩麵前,他不敢多說什麽,看著饅頭傷心欲絕地樣子,他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對,隻是他管不住自己的這張嘴。


    閆老三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你讓我說什麽好,你還不去打探大哥的消息,看是不是總兵大人又派了大哥什麽差事。”


    閆老三覺得自己的手都是在抖得,不是說隻是攻城戰麽,怎麽又要活捉,他們這些當官的還真是不拿他們當人看,為了自己建功立業,盡拿了他們兄弟的命。


    該死!他忍不住一拳砸在了床板上!


    奔出醫帳的饅頭,行屍走肉般地走著,她沒想到自己千裏迢迢得來到這,得到的還是這樣的消息。


    記得那日臨走,大哥隻交待了自己不要等他,說得好像就是幾天便能回來一樣,怎麽讓自己等待、期盼了半年之後,讓自己得到了這個消息。


    她跟大哥還沒有孩子,這讓自己日後該怎麽過,又回到以前的日子麽?她失笑著,自己過的最好的日子便是跟大哥在一起吧,平平淡淡卻很溫馨,有人關心著自己。


    “撞著你沒有?”


    失神地饅頭被來人撞了個正著,身子一歪,坐倒在地。她失神的搖搖頭,吃力的爬了起來,手掌好像很疼,她卻不想管它,什麽痛能比得了她心裏的痛呢?


    “你怎麽在這?你來這做什麽?”一隻有力地大手緊緊地抓住饅頭的胳膊,口吻嚴厲的質問著。


    是誰,這是誰,饅頭漠然的移著雙眼,慢慢的對上了來人。這是……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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