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在櫃子裏,你怎麽想起這個來了?”李鬆突然問起這個這叫饅頭有些吃驚,這些年來對於那個神秘的先生他們一般是避而不談的。今日大哥怎麽會主動提起來了。


    李鬆按住了要坐起身的饅頭,很平常的道:沒有多說什麽,那個先生給小妹子的也不過是本醫書,裏麵怎麽可能會提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饅頭見他隻是“嗯”了一聲,心裏更是疑惑了,她忙推了推身邊的他:“問你呢?”


    “我是想看看,你到底看了多少頁了。”


    “你還說!”饅頭忍不住通紅了臉,先生留下來的那兩本書自己隻是粗略的看了一遍,若要是認真的看,她頂多就看了幾頁。那裏麵的東西實在是太晦澀了,還有好多她也不明白。


    因為懷孕蒼白的臉蛋這是卻呈現是羞人的紅暈,猶如珍珠般地溫潤,李鬆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麵頰,她還沒吃東西:“我叫人給你弄點吃的來。”


    饅頭孩子氣地搖搖頭:“我不想吃。”


    李鬆無奈地撫摸著她的麵頰,他知道因為京城的天氣太熱,她沒什麽胃口,可是她現在身體又不比以往:“這怎麽行?多少吃點。給你弄點清爽的可好?”


    “就喝點粥好了,叫她們不要放什麽燕窩、葷腥在裏麵。”昨日她喝了家裏新廚娘做的粥,她也是出於好意,放了燕窩在裏麵,結果自己都沒吃什麽。


    見她終於肯吃東西。李鬆忍不住打趣道:“再把你的老菜壇子拿出來。”


    隨著他的官職地升高,他也越來越少吃到她親手做的吃食,這些鹹菜便是每年不變地樣式。這也是他們一家人胃口不好時的最好的食物。


    “你怎麽這麽早回來?不是說今天叫大起麽?”早上走地時候。聽他說今天叫大起。還說不要等他吃飯。想著還要很晚回來。


    “回來吃個飯。過會子還要去。”


    看著他頭疼額地樣子。她小心地問道:“是昨天地事麽?”昨天急急地把他叫了去。還有他今天反常地一些話


    。


    然同為武官。京城和邊鎮地區別實在是太大了。而他現在也不是每天隻要操練就好。身為錦衣衛還要掌管刑訊。就連朝中大臣死亡。他們都要插手。好些他從來都沒經曆過地事情。


    “對了。我已經命人幫你找四姐地消息了。估計明日就能有消息了。”


    激動地饅頭緊緊地抓住李鬆地胳膊:“真地?”


    李鬆含笑點點頭,他也沒想到看起來那麽難的事居然那麽容易的解決了。隻是:“為什麽不找三姐?”如果直接說出楊地名字,他可能更快地便找到,讓他們可以及時的通信。在她的言語中,她好像跟三姐的關係最好。


    在她內心深處四姐雖然不大理她,但是她卻是個很開明的人呢,她好像沒有三姐的那麽多約束。她想在見到三姐之前聽聽四姐的意見。


    她雙眼中明顯地露出地遲疑。她在顧忌什麽。自己還不清楚麽?自己能娶到她還不是因為自己使了些小手段。不過這實在不是什麽光榮地事情。


    一時粥端了過來,李鬆看著她勉強吃了幾口。


    “那兩個小丫頭呢?”


    饅頭拭了拭嘴角:“她們倆瞧見花園裏有秋千。瘋了一上午,才吃了飯睡下了。”


    李鬆笑著問道:“那她們是喜歡了?”


    見李鬆笑得是那麽的滿足。那麽地得意,饅頭驚訝地指著他:“那是你弄的?”


    當然是他弄地,他知道那兩個小丫頭一定會喜歡的。


    兩個人在那裏是輪流的玩,一點都不怕高,還要丫鬟們把她們推得是越高越好。她在旁邊看得是驚恐連連,生怕她們倆一時沒抓住跌了下來。


    饅頭揪住前襟試圖壓下內心的恐懼,擔心的道:“你還是快把那個拆了吧!我看著她們倆玩,這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拆了那秋千不但他不願意,就是那兩個丫頭也不會願意的,他隻得安慰道:“女孩子都玩這個,不叫她們蕩那麽高就是了


    。”


    饅頭知道她說不動他,抱怨地道:“你總是隨著她們的性子。”兩個孩子生下後,他便對兩個孩子疼愛有加,可以說隻要是她們要的,隻要是他能辦到的,他都會辦好,甚至可以說兩個丫頭沒想到的,他幫著想好了。她每次說幾句,他便有意維護她們,竟還說女孩子就是要嬌慣著。


    自己好像真的是很寵她們,被點破的李鬆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喜歡這兩個孩子,給他帶來無數的歡快。有延續自己血脈的子嗣,對於一個久在邊鎮的軍士來說是多麽的難能可貴。他遷就地道:“她們玩性本來就重。”


    想到這兩個瘋丫頭,她輕輕地將手放在突起的肚子上,既然這胎還是女兒,她希望能生個嫻靜的孩子。女兒是娘親的小棉襖,她多想有個自己的小棉襖,而不是成為大哥的,說實話她有些妒忌他。


    看她雙手放在肚子上輕輕地撫擦著,他頓時滿心期待著這個孩子的出世,這又是個怎樣的孩子,是跟姐姐們一樣都是個聒噪的小丫頭;還是偏向小妹子一些的呢?


    他抬頭瞧了瞧外麵的日頭,取了床小薄被為她搭在肚子上:“天熱,在我這睡了中覺。等日頭下來再回去。”


    蜷了蜷身子,找到一個最合適的姿勢,靜靜地躺著。


    文俊彥又手提著筆,久久不能在屍格上落下最後的判定。他終於在顧於泓的脖頸處發現了細微地變化。青白色的勒痕,果然是被人先殺後偽造上吊。


    十幾年前那詭秘的案子又出現了。


    如果自己跟叔公一樣,堅定他是被他殺的,那麽自己說不定也會同叔公一樣。不日也會死在那中奇異地怪毒之下,然後被人用上吊加以掩飾。


    他不能讓自己也成為受害者,他要找出殺害叔公地凶手,將當年的那件無頭公案了解,令叔公在天之靈得以安慰。


    可是。若不真實的記錄下死因,這又違反了仵作的操守。那麽自己這十幾年來所維護的又會成了什麽?


    錦衣衛地那個同知似乎對這個案子很感興趣,他所說的一個醉酒地人是否能上吊自殺,就已經意味這件事的蹊蹺已經被人瞧了出來。


    猶豫了再三,文俊彥在屍格上落下“自縊”二字


    。


    “大人。錦衣衛的人來問大人討顧於泓大人的屍格。”


    這麽快?現在還不到申時,錦衣衛地人就來了兩趟,這件事有些難以解決了。


    文俊彥擱下筆,遲疑地問道:“來的是誰?”


    “尋常的服色,隻說是什麽李大人命他來取的。”


    衙役的話,給文俊彥吃了一劑定心丸,不是那位李大人就好。以後再解釋起這件事來要好辦很多。


    李鬆不是不想去找文俊彥。他被皇太後叫了去。皇太後李氏給他的一道旨意便是從即日起,他兼任慈寧宮侍衛首領。


    他有些吃驚地望著李氏的輪廓。隔著紗簾,他瞧不清楚皇太後地模樣。那一片金光閃閃,貴氣逼人地服飾,晃閃了他的眼睛。


    他有些弄不明白,太後是怎麽知道自己地,而為何又調自己為侍衛首領。既然調自己為侍衛首領,她又下發了一道旨意:“以後有空教導皇長子的武藝好了。”


    他明明是太後地侍衛,又成了皇長子的師傅?皇子根本就不用練武,為何要挑自己?皇家的權謀讓本來有明白的李鬆又迷糊了。


    “度節啊!老婆子的孫子身體太弱,你教他打打拳,沒事陪他說說話。”皇太後李氏輕描地淡寫的道。


    侍候皇長子的宮人多的是,陪他說話的人更是多,自己沒事陪他說說話。李鬆有些苦笑不得。不善言語地他還要陪人聊天?皇命難違,他隻得領旨。


    卻沒想到他才走出慈寧宮,鄭貴妃又派人來請他過去。十二歲的皇三子朱常洵擰糖似的守在鄭貴妃身邊。


    “李大人,恭喜你榮升太後身邊的侍衛,日後可是前途無限!”鄭貴妃沒有拉上簾子,李鬆可以瞧清她長得什麽樣。


    她並不是那種國色天香之人,可以說是個很普通的人,就是滿身的綾羅綢緞,華麗首飾不過也就顯得她貴氣些。臉頰十分豐滿,還可以看見雙下巴。他不明白皇帝放在後宮三千佳麗不喜歡,為何單單喜歡這個女子


    。


    鄭貴妃塗滿脂粉的臉上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笑容。她拉過身邊的朱常洵,雙手愛撫著長得過胖的兒子,眼睛裏滿滿地驕傲,口中卻對著李鬆道:“洵兒的身子瞧著結實,內裏也弱,李大人有空也指點指點洵兒。”


    她的話說的平淡,可聽在李鬆的耳朵裏卻激起一陣陣的驚訝。自己才出了慈寧宮,皇太後跟自己說的話就傳到了鄭貴妃的耳朵裏,這實在是太……


    朱常洵卻不是那麽的聽話,他噘著嘴手指著殿外地一池荷花:“娘,我要荷花。”


    那是皇帝為鄭貴妃專門挖得,鄭貴妃最愛荷花,一年四季這裏荷花都開不斷。鄭貴妃也最珍惜這池荷花,平日隻令人小心嗬護,不得輕易弄損。


    不過這些在朱常洵這裏就完全行不通了。她臉上浮起了真心實意的笑容,允諾道:“好,咱們跟李大人說完話就去。李大人以後要教你武藝。”


    朱常洵掙脫鄭貴妃的手,往地上一趟,耍著賴地道:“我就要,我就要!”


    鄭貴妃被兒子嚇了一跳,周圍的太監、宮女一哄而上,紛紛地拉扯這位小皇子,求他息怒,還有的人脫了靴子、外衣就跳進殿外的荷花池,摘了兩朵荷花,急吼吼地呈了上來。


    “好孩子,這不給你摘來了,快別生氣了。快起來。”高高在上的鄭貴妃軟言軟語地勸著朱常洵。


    朱常洵嘟著嘴一把將眼見的荷花扔在地上,爬起來狠狠地跺了兩腳:“我不要了!我問父皇要玉荷花。要比這還要好看。”他說著便推開眾人,朝外麵跑去。


    鄭貴妃追了幾步,便受不了地停下來,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宮人大吼道:“還不跟著?傷了他一點,我宰了你們!”


    慌亂的宮人疾呼著朝朱常洵追去。


    這就是大明的皇儲之一?李鬆不禁為大明的江山社稷感到一陣悲哀。如果是他成為了皇儲,日後百姓還有什麽好日子可過。他說不定就是大明的亡國之君。如此,忠厚的皇長子卻是更好。


    他整理整理衣冠,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鄭貴妃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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