饅頭睡了一整天,傍晚在李鬆的推搖之下,才勉強地睜開了眼。她不快地哼了兩聲,翻過身子,蹭了蹭舒服地被麵,繼續陷入困覺中。


    她好幾天沒能躺著睡一覺,怎麽也要補回來。還是自己家裏舒服,沒有那麽多雙眼睛瞧著,也沒那麽多的規矩。就連唯一打瞌睡的那次,自己半途還被人搖醒,卻是自己有輕微地鼾聲,在宮中睡覺,連聲音都不能出來,吃飯的時候隻有那麽一小點,她甚至在想這宮裏的人都吃這麽點,怎麽還聽說每年還要幾十萬兩的銀子。


    說到吃飯,她還真有點餓了,宮裏的東西是好吃,可是她每次都吃不飽,餓著肚子睡覺真不是件好受的事情。她甚至聞到飯菜香,她挫敗地呻吟一聲,不情願地坐起身子,將身上的被子扔到一邊。


    “醒了?”一身圓銀長袍的李鬆笑著轉過身。小妹子學會生氣了,兩眼毆地都要把他給吃了。她的嘴巴居然還撅了起來,會捶床了。


    他擰了快熱帕子遞給她:“醒了就起來吧。吃過飯再睡。”


    大哥學壞了,居然拿吃得來引誘自己起床,她賭氣又坐回了**。


    “好了,做了二品夫人就瞧不起我這個三品小京官


    饅頭被他調侃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紅著臉:“我還沒睡夠。”


    李鬆無奈地笑了笑。困地滋味他嚐過,可也不是像她這麽個睡法。他將她抱了起來,走到炕前:“先吃點東西再說。你一下子睡這麽久身子不舒服。”


    饅頭也這麽覺得,她都覺得自己的腰都要斷了,全身酥軟無力,肚子雖然餓。可瞧瞧坐姿上的東西,她又不像吃吧。”李鬆將醬菜推到她跟前,他知道她一起來會沒胃口,特地讓人放上一盤這個。


    懶懶洋洋地舉起筷子,夾了點醬菜艱難地咽下後又放下了筷子:“我想睡覺


    。”


    李鬆知道她身子不舒服。提議道:“陪我出去走走。京城這雪才有點延綏地味道。”


    心不甘情不願地裹著大毛鬥篷地饅頭伸出手接了朵雪花。送到李鬆地跟前:“你看。比延綏地小好多。”


    她終於不跟自己鬧別捏了。拉她出來一下。簡直跟要了她地命一樣。


    惡作劇地李鬆對著饅頭地手哈了一口氣。瞬間。雪花就化成了一灘水。饅頭立刻抖著手。點點水珠都抖在了李鬆地臉頰上。


    李鬆不甘示弱。彎腰揀起一把積雪。用力一捏即成為一團雪球。砸向了饅頭。


    饅頭沒想到他會這樣由碎散地雪花在自己地麵門上滑落。隻說了聲:“你!”


    “就生氣了?不過跟你玩玩。怎麽從宮裏回來這火氣就那麽大?”


    饅頭幹脆蹲在地上不起來了。他拿雪球砸自己,融化的雪水都順著縫流到自己的脖頸處,冰涼涼地。


    “怎麽了?”李鬆忙走了過來,瞧著她總是在抖鬥篷,他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哈哈!上當了!”


    就在他彎下腰的一瞬間,一個雪球在他的臉上開了花,隨即聽見小妹子歡笑的叫喊著。他無奈地搖搖頭,看來自己是許久沒有上戰場了,警惕性降低了。


    他抹掉臉上的雪花,手中動作迅速。兩個雪球在饅頭停止拍巴掌的一瞬間在她的身上開了花。


    饅頭一愣,當瞧著李鬆臉上的笑容,她慌忙逃竄。可是無論她怎麽跑。身上總是被李鬆的雪球砸到。


    她幹脆不跑了,氣嚷著道:“你拿我當箭靶?”


    李鬆終於停下了手。跑到她跟前。雪地裏很亮堂,瞧著她鼻尖冒出地汗。他體貼地遞了塊帕子:“這下可舒服了?”活動手腳。身上也沒先前沒勁的感覺,身上開始冒汗,簡直就是件舒服地事情。饅頭解開領口的結子,將鬥篷脫了下來


    。


    “小心涼,才出了汗,被風吹著就不好了。”


    饅頭央求地瞧著李鬆,隻差沒雙手合十地求他了:“我熱。”這件鬥篷實在是太厚了,她隻覺得身上燥的狠,“就脫一會兒,我馬上就穿回來。”


    李鬆哪裏會聽她的,她現在身子是最弱的時候,哪裏能受一點涼。他牽著她的手:“你陪我走走,一會兒就好了。那年也是有幾個兄弟,在大雪地裏練了一上午,嫌身上的布衣多餘,就脫了,在雪地裏滾了個涼快,後來就熱


    他們就在自己家的宅子轉悠,轉到了花園,在花園那條不寬的卵石小道上來來回回地走著。


    “你今早怎麽想起先生


    “早上在我背上說什麽先生的那塊牌子,沒說完就睡著了。”他慢慢地踱著步子,在這上麵,他還可以感受到當年在沙礫中訓練的感覺,久違


    饅頭點點頭,她問道:“先生地銅牌呢?”


    “在你屋裏,還是老地方放著呢!”


    饅頭沒有說話,走到屋子裏,合上房門還上了門閂,將他拉進了裏屋。她催著李鬆將銅牌取了出來。


    “大哥,你看這。”


    饅頭模仿著陳太醫的動作,手指在銅牌上地一處突起的地方旋轉後按了一下。果然饅頭手裏地銅牌打開了,從中掉出了一個白紙包。


    “這……”


    李鬆也看住了。她要說地就是這個。打開那個白紙包,裏麵隻有一丁點地白色粉末,這是什麽?


    “那日我給壽寧公主接生。陳太醫就是這麽按他那塊牌子的,從裏麵弄出了一粒朱紅色的藥丸分給我半粒,說是讓我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吃了。我就想先生當時留給我這塊牌子是不是要告訴我,這塊牌子裏麵有東西。”


    這麽一說。李鬆有些明白了。宮中的禦醫說是體麵,其實比個民間郎中都不如,若是自己看護地貴人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也要跟著受罪。所以,他們才會費盡心思在自己的銅牌中弄了個機關,放上一粒毒藥


    。


    那這又是什麽呢?李鬆聞了聞這包白色的粉末,沒有味道,至於嚐,他沒敢貿然而做。


    “你看看是什麽?”


    饅頭也是一瞧,二聞。不過她比李鬆膽子還要大,小指沾了一點就要放舌頭送。


    一聲,李鬆將饅頭的手打掉。


    “你不想活了?若是毒藥怎麽辦?”這個傻妹子,怎麽都不知道一點忌諱。


    饅頭卻有理了,她反駁著道:“不嚐點,怎麽知道味是什麽,就憑我這雙眼睛,我能瞧出個什麽來。”先生當年就是這麽教她的,先瞧東西長什麽樣。什麽色;然後再聞聞氣味;最後再嚐嚐味道。


    李鬆忙將那個紙包包好收到自己的懷中:“這東西我收著好了,省得你趁我不注意……”


    “大哥!”


    “我會請人瞧瞧的,先生留下這個是什麽意思?還有,宮中殉葬嬪妃們用的是種叫妃子笑的毒,根本就沒什麽講究,而且服下去的人,嘴角還帶著淺淺地笑容,而且身上還散出一種香味。但是顧於泓跟樓遇春可不是這個樣


    他們地麵上都很平靜,也沒有香氣,那麽就不是妃子笑這種毒。


    饅頭被李鬆說的那個叫妃子笑的毒聽出了。她沒想過還有這麽厲害的毒,忙拉著李鬆道:“既然這麽厲害,為何先生的書上卻沒說這個?”


    這裏麵的理由。李鬆也說不上來,他也泛著疑惑。


    夫妻兩個就這麽對著燭火。對視良久。


    “大哥,小妹子。”不知道是什麽時辰了。門外傳來閆老三的聲音,李鬆趕緊走出去為他開門。


    全身落著雪花的閆老三在外麵抖了抖才進來:“大哥。小妹子這麽晚還打攪你們,真對不住。”


    饅頭從五更雞上取了茶壺為閆老三倒了杯茶,請他到炕上坐。


    擺著手的閆老三,連聲拒絕著,他看見炕桌上還擺著吃地東西:“我跟大哥說兩句話就走,不用的


    。”


    “那個得坐下來再說。”


    閆老三撓撓腦袋:“大哥,俺來京城也好些日子了,總在你這也不大好。俺謀了個事……”


    他的話沒說完,李鬆微微一怔,口氣也變了味,嚴肅而認真的道:“老三,你同我說,是不是府裏哪個狗東西亂嚼舌根?”


    “沒沒沒!俺跟大哥在大同也這麽些年,這些兄弟都認識,怎麽可能說俺什麽?”閆老三趕緊解釋著。


    “那你?是不是我把你從大同叫來,害得你沒差事。我正想告訴你。”李鬆站起身子,走帶東屋,取來一個匣子遞給了閆老三,“前天我才複職,幫你在京衛指揮使司弄了這個,從五品的鎮撫。原想著明日給你,今日你來了正好。”


    “大哥,俺不是要這個,也不是這個意思。”閆老三擺著手,直著脖子道,“俺當初從軍就是想混個好出身,掙個一官半職的好娶四姑娘。可她現在都嫁人了,俺也就沒這個念頭了。”


    李鬆同饅頭對視了一眼,都沉默了。這上麵的事是他們誰都勸不了的,如果說白露在方家過的不好,跟閆老三還是有可能,可現在白露在方家過的都不錯,還有了孩子。


    “俺在京城謀了個差事。正好有家鋪子缺個夥計,俺去了,掌櫃地就把俺留下來了。明日俺就去他那上工了。”


    閆老三這麽說,李鬆總覺得對不起他,如果不是自己一封書信將他弄到這裏,又怎麽會到別人那當夥計。


    “老三。”


    閆老三還有些不好意思,他搓搓手,紅著臉道:“俺就是想在京城,時不時地瞧上四姑娘一眼半眼的俺也就知足深,可卻……


    “那東家俺見過,就是上次車子歪在街上的。一個月給俺五兩銀子,管四季衣裳,俺一個人用就夠了。”


    (嗬嗬晚上十點左右有加更,感謝各位。本書就要結尾了,大家把粉紅票砸給其他地朋友吧!紅包上一次就夠了。要不留下來,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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