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馬車備好了。[]”江春恭敬地向緩緩而來的江煜行禮問安。


    江煜身著黑色燙金邊的雲紋錦衣,烏黑墨發用一根黑色水玉發簪輕輕挽起。本是清俊疏朗的麵容隱隱多了幾分王者之氣。


    隻是,江春的視線看向王爺手上拿著的東西,隻覺驚奇。王爺什麽時候,會收女子的禮物啊?想起昨天高姨娘氣急的模樣,江春覺得,這肯定是蕭夫人送的吧。看王爺對蕭夫人的寵愛,這蕭夫人可不簡單啊。


    絲毫不知道江春心思的江煜利落地上了馬車。動作間,鼻下傳來熟悉的味道。


    方才在來的路上,清月將這東西給了他,說是蕭暖親手做的。本不想接過,隻是聞到這個味道,他一時心動,便帶到了馬車上。


    想起那個唯一給予過他童年溫暖的乳母,江煜的眸中閃過懷念之色。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摩擦著香囊,江煜的思緒走遠。可是,玩味地笑笑,第一次,蕭暖送給了他帶有竹葉的鞋襪;第二次,則是紅雞蛋;而這次,又成了艾草味道的香囊。若說蕭暖沒查探過,這一切隻是偶然,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經曆了這麽多風風雨雨,他已經不再相信所謂的緣分。<strong>.</strong>否則,這麽些年,他或許連他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放下香囊,江煜決定此行回去後,他要親自過問蕭家的事情。這種事情發展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覺,可真不好。


    想起此次前往的鳳鳴山,江煜眸色漸深。世人隻以為鳳鳴山是皇室避暑聖地,卻不知道,真正吸引曆代帝王前去的緣由,是早已消失在世人眼前的天機宗。


    此次,他要尋的人,便是三年前接任天機宗主的安離。


    此人性情頗為古怪,對人冷熱不定。雖說長了一張謫仙的臉,卻生了一副黑心腸。他羽翼尚未豐滿的時候,可是在他手上吃了不少虧。


    但現在,他已經不是那個必須躲在謀士能臣身後的皇子了,這次的見麵,他很期待。


    “皇上,煜王殿下已經離開了。”黃茂有些膽戰心驚地向皇上江赫稟告,看著江赫的臉由青變白,又隱隱發紫。


    江赫的怒氣幾乎壓製不住,就算知道他們此時正在宮牆之上,下麵站著數千衛兵,江赫還是忍無可忍地咆哮:“你說什麽?”


    這些日子一來,黃茂早已明白,如今的大周皇室,就是個被煜王殿下掌控的傀儡。皇上他,隻是表麵看起來光鮮而已,內裏一點兒實權都沒有。試問,一個連真正的奏折都沒有批閱過的君主,是真正的君主嗎?


    奏折的事情,黃茂自無意間發現後一直深埋於心。江赫平日裏批的折子全是被江煜拿掉的廢折子,江赫每日批的那些東西,其實最後,都被暗中處理掉了根本沒有實行。


    連麵上的光鮮都是煜王殿下刻意營造的結果,在大周,還有什麽事情是煜王殿下不敢做的呢?


    心中如此想,黃茂可不敢這麽說。畢竟,他真正的主子,能給他庇護的人,還是江赫這個聖上啊。


    “皇上,請您息怒。煜王殿下先走也好,近來下過幾場大雨,山路不好走。煜王此舉,簡直就是為皇上您探路啊!”黃茂絞盡腦汁,終於想到了一個可以安撫江赫的理由。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黃茂撇了幾眼身後的一眾奴仆,有幾分心虛。他說的話,不會傳進煜王的耳朵裏吧?


    江赫聞言,心裏的火氣兒稍微順了點:“哼,最好山體崩塌,砸死他!”


    哎呦哎呦,黃茂覺得自己快要被這位爺嚇死了,這種話,能隨便說出來嗎?


    江赫可不管黃茂臉上精彩的表情,袖子一揮,大步離去。


    綠意盎然,鳥鳴啾啾。鳳鳴山的空氣總是格外清新。


    沒有京城裏的汙糟濁氣,沒有朝堂上的口腹蜜劍,在這裏待著,江煜總有一種再也不想回去的念頭。


    隻是,他有他的責任。


    不可任性,是深深宮廷裏唯一教會他的東西。


    手指攥緊又放鬆,江煜睜開眼,銳利的眸光掃過眼前的美景,踏步上山。


    身後,是訓練有素,統一行動的親兵。沉沉的腳步聲,驚動了山中生物。


    “他們來了。”山頂之上,一雙如玉的手從紗簾後伸出,低沉的嗓音響起,頗有幾分世外仙人的韻味。


    身後的小童完全理解不了這句話:“他們,是誰?”


    幾近蒼白唇色的嘴角微微揚起:“去迎接吧,葉童。”


    “不用了。”門外有聲音傳來,驚到了殿中的人。


    安離隻是挑了挑眉,口氣淡然:“居然還沒死。”


    葉童跳腳,神色複雜:“你是誰?居然破了山外的陣?”這陣法,可是前些日子宗主特意改良過的,這人,居然能破了陣法,可真是,讓他錯愕。


    黑色衣角飄起,江煜的身形完全現於殿中,鳳眸間,滿是淡然。


    “安離,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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