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輕點,輕點!四叔,手下留情啊!”殷安道著膀子爬**,由衛螭幫他處理被野蜂蟄傷的地方。


    衛螭嗤嗤冷笑,口氣故作和藹,道:“你要記著,你現在的疼,我和大虎也享受過。


    高陽公主有你四嬸罩著,有陛下給撐腰,我沒法兒找她算賬,你是同謀也好,受害者也好,總之,你們倆是夥伴,要算帳目前隻能找你,懂吧?”殷安道嗬嗬笑笑,理屈的不知道咋回話了,滿臉慚愧之色。


    衛螭頓覺無趣,也不故意欺負他了,至於手重了讓他偶爾產生的疼痛,那是意外,是失誤,不是故意欺負的。


    擠了蜂刺,塗上藥膏,讓殷安道回去好好休息,誰知那小子居然賊笑著,貢獻出他自個兒的提籃,裏麵全是蜂蜜,還有一些未孵化的蜂卵,感情他們把人家野蜂的老底兒都抄了,難怪被人家從山頭追到山腳。


    高陽怯怯的看著謝,小聲道:“敏兒看到蜂窩,想給師傅和父皇采些蜂蜜,殷書呆說他會采,才招來野蜂的。”


    果然和預料的一般。


    衛螭笑著搖搖頭,不予評價,人家高陽公主是和謝坦白的,由謝去說比較好。


    謝笑著拍拍高陽的小肩膀,把她摟懷裏,抱了抱,道:“謝謝你記掛著我,我要表揚你的孝心。”


    高陽慘綠的小臉兒一揚,臉色好了不少。


    謝摸摸她小臉蛋兒,柔聲道:“隻是,你的心是好的。


    卻因為處置不妥而造成了壞結果。


    下次不要再這樣冒失,看看安道他們幾個,再看看你自己,受了苦不是?下次啊,我們要懂得量力而行,如果因為你地緣故而牽連他人,豈不是罪過嗎?去。


    謝謝安道,謝謝他很好地保護了你。”


    高陽小丫頭典型的吃軟不吃硬,最是聽得進謝的話。


    聞言乖乖點頭。


    紅著臉,一臉別扭的過去,對殷安道說道:“殷書呆。


    師傅說我應該謝謝你,我……本宮也覺著應該感激你,本宮……”謝謝兩個字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憋得臉兒通紅,衛螭在一旁看的暗笑。


    這個別扭的小丫頭。


    殷安道卻是性情敦厚,笑著道:“公主請不要如此說。


    都是安道無能,許多年沒再掏過蜂窩,技術生疏了不少,否則,豈會拖累公主挨蟄,是安道拖累公主才是。”


    殷安道這麽一說,引得高陽小蘿莉,眉頭挑起,噘著小嘴數落道:“都是你說有把握才去掏的,不然我就回去叫侍衛!”衛螭大汗,感情小蘿莉以為她家地侍衛是萬能超人麽?可憐的侍衛哥哥們。


    殷安道笑笑,不予辯駁,隻是道:“是安道的錯,連累公主,對不住了。”


    衛螭在一旁看著,表情古怪,目光在倆人臉上轉來轉去,怪怪地笑笑,道:“好了,好了,說清了就沒事了,每人承擔一半地責任好了。


    咱們現在來說說你們采回來的東西。


    那個蜂蜜,記得熬一下,用布過濾一下再吃。


    至於蜂卵嘛,就給我當酬謝吧,我不客氣了。”


    “……”高陽、殷安道麵麵相覷——居然有這種人!還叫他們說什麽?發指!太讓人發指了。


    衛螭才不管他們倆呢,沒罵他們就是好的,連累一群人跟著做越野跑。


    忍著身上地難過,跑去牽著小兕子,倆人一起跑廚房去,熬蜂蜜去。


    把蜂蜜放鍋裏熬著,翻出殷安道和高陽采來的幾塊蜂巢,衛螭教著兕子,翻了兩把子出來,一個個夾出來放盤子裏。


    “咦!這是什麽?”衛螭笑著道:“野蜂的卵!”小兕子不怕毛蟲之類的東西,反而對這些東西充滿了好奇,她怕的是老鼠。


    據說,小地時候,晚上起來解手的時候,被老鼠嚇到過,還被嚇得生了一場病,可憐地孩子。


    “會動!衛大人,它會動!”小兕子很興奮,仿佛是發現了什麽秘密似的。


    衛螭笑著,耐心的給她講解野蜂的發育過程,聽得她一張小臉兒笑吟吟的,滿眼好奇的神采,很是積極的和衛螭一起夾蜂卵。


    野蜂卵,最是營養的一道美味,高蛋白,富含各種營養元素,最是滋補,也最是難得的一道菜。


    不過,取出來的時候,蜂巢裏偶爾會有些已經孵化發育成型的野蜂,這種野蜂剛孵化或者正要孵化,用來泡酒,對風濕病有效果。


    夾到剛孵化的野蜂時,小兕子嚇了一跳,一把把蜂巢給丟了,衛螭看的哈哈大笑,撿起來,示範給她看。


    小兕子雖然有些害怕,但好奇心更甚,爬在衛螭身旁,眼巴巴瞅著,看確實沒危險,也跟著親自動手。


    衛螭摸摸她的腦袋,鼓勵她:“你看,沒事兒的,好多東西,咱會害怕是因為不了解,了解之後其實也不過如此,對不對?”小兕子似明非明,忙不迭的點著小腦袋,學著衛螭的樣子,夾起一隻就放進準備好的盤子裏,不過,她比衛螭多了一道工序,她把野蜂的翅膀給摘了,說是怕野蜂飛跑了。


    天真可愛的童言童語,讓衛螭聽得挺開心的。


    上山的一行人,就留在衛府用晚飯,用過晚飯,衛螭把濾好的蜂蜜按照高陽的意願分成三份,一份留給謝,一份給高陽拿回宮去孝敬她家皇帝老爸,還有一份給了殷安道。


    殷安道這小子卻是不愛,又分成兩份,轉送給了妞妞和兕子,讓兩隻小蘿莉很是高興了一場。


    蘑菇,衛螭也讓人仔細挑揀,保證全部都是可以食用的無毒蘑菇才讓幾人帶回家去。


    分蘑菇的時候,妞妞卻是隻要了一小部分,淡淡冷笑著道:“師丈,師傅,那麽多拿回去浪費了,我們辛苦一天的成果呢,留著孝敬師傅和師丈吧,妞妞拿一小點兒回去給娘親嚐嚐就好。”


    她在家裏的尷尬地位。


    謝和衛螭都心中有數。


    衛螭揉揉她腦袋,道:“那師丈我叫人做成蘑菇幹,什麽時候想吃了,什麽時候過來拿,或者直接來是師丈家吃就好。”


    “師丈最好了,妞妞最喜歡師丈了。”


    妞妞歡喜來,抱著衛螭地胳膊撒嬌。


    小兕子看的大眼圓睜,著衛螭,強烈要求平等待遇。


    逗得眾人一陣大笑。


    衛螭抱著她哄了一通。


    才讓小籮莉回嗔作喜,露出歡顏。


    被野蜂蟄了,處理之後是不痛了。


    就是癢的讓人難受,還好那是毒性小的一般野蜂,如果是再厲害些的,估計殷安道、大虎、衛螭幾個就直接躺下了。


    也算是一個小教訓。


    後來衛螭問殷安道才知道,這小子小時候幹過掏蜂窩的事兒。


    說起來地時候還一臉得意,樂滋滋的。


    讓衛螭十分不爽的踹了他一腳,罰他寫了十篇大字。


    ****“衛大人!衛大人!快……快……快去看看我老師!”這天,衛螭不上班,在家悠閑地搗鼓他那些蘑菇幹,褚遂良滿臉急切地跑來。


    話說,采回來後,這廝又鼓動家裏有空的下人和莊子上的孩子們,收購了不少來,說是為冬天準備地,每個冬天都隻能吃那麽幾樣菜式,對從現代來的衛螭和謝是一種折磨,隻能自己變著方兒的擴充菜單,沒有辦法,環境所迫。


    收來的蘑菇,衛螭都洗淨曬幹,做成幹,等冬天要吃的時候,用水泡發了,蒸煮炒都是一道美味兒,總比天天吃大白菜強。


    為著這個目地,謝也很是上心的和他一起搗鼓,看她積極地幫忙曬製就知道她很樂在其中。


    放下手裏的蘑菇幹,衛螭趕緊收拾,派人去請孫思邈,叫招弟、劉嫂看好孩子,拉著謝一同騎馬飆馬趕往虞府。


    謝低頭思索一陣,拉住衛螭的手,道:“現在是貞觀十二年!”衛螭默默一歎,道:“我知道是貞觀十二年,盡人事聽天命吧!虞世南……挺好一老頭兒,唉。”


    小兩口趕到虞世南府邸,衛螭進去,虞府的人待要行禮,衛螭連忙道:“不用多禮,先去看看虞大人。”


    虞世南老爺子已經進氣多,出氣少,陷入昏迷狀態中,枯瘦如柴,仿佛一夜之間就瘦下去似的,看著很是虛弱,口鼻間,偶爾還有白沫兒冒出來。


    衛螭滿臉嚴肅,謝在一旁幫忙量血壓,倆人配合著開始檢查,待檢查一通後,孫思邈也來了,孫思邈坐著把脈完後,和衛螭對望一眼,兩人都不樂觀。


    “油盡燈枯,回天乏術。”


    對望一眼,孫思邈沉聲說出一句。


    衛螭點點頭,道:“西醫上叫急性心力衰竭。


    強心針已經沒了,條件不足,不然還能搏一搏,如今……虞公子是吧?對不住,我等無能為力。”


    虞家長子麵色一白,但還是強忍著,溫文的行禮:“謝謝衛大人夫妻,謝謝孫道長,勞駕三位。”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虞公子請自去安排,我守著送虞老大人一程,往日曾受過他老人家的照顧和教誨,讓在下略進綿薄之力吧。”


    衛螭心中戚戚,想起往日與虞世南打交道時老爺子的風采,心中有所感。


    虞家長子眼圈一紅,點點頭,道:“多謝衛大人,家父年以八旬有一,平日常言,人生七十古來稀,能活八旬已是滿足,早已安排好了後事,我……”話已說不下去,哀不自勝。


    衛螭寬慰了兩句,讓他去忙,守在虞世南身前,看著老爺子痛苦的樣子,卻因為條件所限而無法施救,很痛苦,讓他心中一陣煩躁。


    謝看在眼裏,走過去,輕輕握住他手,脈脈看著,不多言,卻用眼神安撫了他。


    衛螭長歎一聲,俯身低頭在虞世南耳邊道:“老爺子,請走好。


    晚輩無力回天,對不住您了。”


    虞世南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衛螭連忙道:“晚輩知道,以老爺子的風骨,自不會在意這些,晚輩會銘記您的教導,您辛苦了一輩子,請好好安歇吧。”


    這一夜,衛螭一直呆在虞府直到虞世南老爺子逝世。


    虞世南,字伯施,越州餘姚人,與其兄虞世基均為陳朝知名才俊貞觀七年,賜爵永興縣子。


    虞世南純文人出身,書法大家,唐太宗非常看重他的博識,常常與之談論經史,虞世南也常常趁講史之際規調勸諫,陳述昔日帝王得失。


    而且,他誌性抗烈,多次因修陵、遊獵等事進諫太宗,李世民萬代明君,因此更加親禮於他。


    太宗稱虞世南有五絕,一德行,二忠直,三博學,四文辭,五書翰。


    貞觀十二年,世南病死,年八十一。


    太宗“哭之甚慟”,贈禮部尚書,諡曰文懿。


    虞世南的死,讓衛螭或有些兔死狐悲,或有些感觸,心境上又有了些收獲和感慨,心中某根弦似乎被觸碰到,繃得緊緊地,抽了更多的時間去秦府,給三位老人家檢查身體,貞觀十二年,似乎注定了是不能輕鬆的一年。


    野蜂蜜、野蜂酒,衛螭精心搗鼓了往秦府送不說,李績、程知節、尉遲恭三家也送去了不少,並出錢向外宣布收購野蜂蜜,張羅著要給幾位老爺子做蜂蜜酒養生,並朝孫思邈請教不少養生之道,死纏活磨的纏著秦老爺子幾個,硬是開始注意起養生之道來。


    謝能理解他的想法,也支持他的做法,不過,還是覺著應該勸勸他:“我們談談,好嗎?”“好,說吧,我聽著呢。”


    衛螭低頭擺弄今天剛收上來的蜂蜜,計算著要給幾個人送去,四位老爺子府上是肯定要的,兕子那裏也是要的,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後他們那裏……呃,皇宮應該比他家富裕,不缺蜂蜜,送個方子去就成。


    謝拉著衛螭的手,迫使他看向自己,緩聲道:“衛螭,我們盡力了,我們隻是兩個從現代穿越來的普通醫生,我們是普通人,不是神仙,穿越者不是神仙!你……明白嗎?”~~~=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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