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人說雉奴是老頭,卻不知自己剛才就是一副老頭的口吻。”


    說說笑笑中,李治不知道想到啥,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衛螭一滯,心中暗罵臭小鬼,咬牙切齒的道:“那叫睿智,叫生活的智慧,懂不?居然說我老頭子!”衛螭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努力的瞪著李治,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李治已經投胎一萬遍啊一萬遍。


    李治嗬嗬笑著,笑得那個快樂啊,那個刺眼啊,如果拉過來打屁股,會不會被砍頭?!這是個問題,衛螭搓著下巴琢磨。


    衛螭還沒琢磨出個結果,李治就已經狡猾的跳下馬車,一副對義診很感興趣的樣子,跳下去觀察去了。


    衛螭長歎一聲,感慨就是做人太老實啊。


    不過,李治說他剛才說的話像老頭子說的,他卻有些感觸。


    穿越之前就已經經曆良多,穿越後算是兩世為人,沒有這些感慨,或許,他一輩子都快樂不起來,偶爾,人也是需要點兒精神勝利法,需要一雙滄桑的眼睛和一顆年輕的心。


    感歎發表完畢,衛螭也跟著下了馬車,去幫忙照看著。


    在後世現代都醫療資源不足,更何況是這衛生醫療條件落後的大唐,窮人隻會更多,看不起病的人也會更多。


    到得下午結束義診各自回去休息,人人都是一副疲勞狀態。


    李治早就被衛螭打發了回去,反正他留著也幫不上忙。


    謝玖說話多,嗓子都有些沙啞了。


    衛螭則直接爬在馬車上就不肯動彈了,廝身上還有傷呢。


    辛苦義診了兩天。


    到得第三天,西行大軍開拔在即,舉行出征儀式。


    在古代,出征是有一套嚴格的禮儀和祭祀地,上至天子,下至文武百官,都需照著這個儀式規矩來。


    此次西行大軍,很得李二陛下重視,文武百官都得參加,就算是病休在家的衛螭也不例外。


    衛螭把要隨大軍出征地學員聚在一處。


    在酒樓包了個跨院,擺開筵席,所有在京中的教授們聚齊,給他們開壯行宴。


    按照慣例,似乎領導同誌都應該發表一通激昂的講話,輪到衛螭的時候,衛螭就說了一句:“活著回來!醫生是救人的。


    想救更多的人,對得起一身所學,就活著回來!敬大家一杯!幹!”壯行宴上,眾學員都很激動,熱血沸騰,一副即將報國在沙場的樣子,顯然,沒幾個人把衛螭的話真正聽進去。


    都是些熱血青年。


    衛螭微笑著,看著眾人的慷慨激昂,突然覺得這樣也好。


    經過曆練了,才會成熟起來,有些東西,隻靠說是沒用的,最多,拜托程老爺子多照顧些,在戰爭麵前,個人顯得很無力。


    本來計劃進行五天地義診,卻因為不停有遠處的人趕來而不得不延遲到十天,此時。


    年已過完,再過得兩三天就是大軍開拔的日子。


    衛螭身上的傷已好多了,可以拋開拐杖,自己慢慢走了。


    在前幾天,程老爺子輸給他的十個親兵終於拖家帶口的來報到。


    當初設計重建莊子的時候。


    s留有專用地宅基地。


    甚至還多蓋了十多幢房子,就是預備如果有外人遷入的話。


    不用再去趕著蓋。


    十戶親兵遷來,正合適。


    “你叫什麽名字?”“回老爺,小的隨老國公姓,叫程會南。”


    遷入的十戶,都是隨程老爺子姓的,一水的全都姓程。


    衛螭笑笑道:“你們在我府裏當差,家眷如想種地,管家成叔會安排田地給你們,如果不想,可以學莊子上的其他人家,養些家禽,貼補家用。”


    程會南道:“謝謝老爺。


    老國公在挑選人的時候,就和小的們說過衛府的情況,小地們是自願來衛府的。”


    “如此甚好。”


    衛螭滿意點頭,讓他下去整理新家去。


    剛搬來不久,肯定有許多事要做。


    問了一些情況,之後便把安置的瑣事交由謝玖和管家去安排,衛螭準備參加大軍的開拔儀式。


    到得開拔當天,穿上官服,按時到達校場。


    剛過去,高履行、程明幾個就衝著衛螭一陣怪模怪樣兒的,眼神若有所指的朝衛螭的屁股瞄去,看的衛螭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鬱悶,被打屁股居然被全長安都知道了,趕緊裝作沒看見,繼續往前走,卻是房玄齡道:“四郎傷已好了麽?恭喜恭喜,看來下地走路沒有任何問題了。”


    很好,表情一本正經,隻是,隻是那眼神別那麽戲謔就更逼真了。


    衛螭翻個白眼兒,拱手道:“同喜同喜,房大人也在路上走,為何我就不能呢?”房玄齡一愣,笑了起來:“好你個衛子悅,端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衛螭笑的得意:“那是,吃啥都成,就是不能吃虧呀。”


    衛螭走到自己位置站好,雖然年紀輕,但品級高,身旁站得全是一群老頭子。


    見衛螭來了,一個個打著招呼,魏征丟過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地衛螭有些情不自禁的咬牙切齒,走過去,低聲笑著道:“魏大人站得姿勢實在是太正氣凜然了,看得小侄好想踹一腳!”魏征笑道:“是嗎?多謝衛大人誇獎,儀式即將開始,衛大人還是快快入列吧。”


    唉,沒辦法,誰叫衛螭太老實,沒有人家魏征那麽腹黑呢。


    顯然,功力不在一個檔次。


    很發指的看了魏征一眼,衛螭慢慢挪到自己位置上,顯然傷還沒有好利索。


    隨著儀式開始,衛螭的心思就漸漸移到上麵來,這還是第一次親眼見證古代大軍出征,說不激動那是騙人的,不過看周圍地人,人人都是一臉嚴肅。


    他也不好太眉飛色舞,隻能耐著性子。


    跟著做出一臉肅然,心髒在胸腔中怦怦巨跳----這就是兵強馬壯,能征善戰地大唐軍隊,很想做個憤青,舉起拳頭高喊一聲大唐帝國主義萬歲!到得一套儀式規矩做完,衛螭已是全身疼痛,不是激動地,是站的,時間太長了,站得廝全身發麻。


    還真是考驗人。


    就像承乾太子說地,程知節是此次出征的主帥,承乾太子被安排了一個小小的將官,跟在隊伍後麵,緩緩隨著大軍出發。


    路過衛螭站的地方時候,還投過來一個眼神,衛螭微微一笑。


    無聲的說道:“殿下一路順風,臣等著你凱旋歸來喝慶功酒。”


    承乾太子腰杆一挺,在馬上坐得筆直,深深的看了身後的長安城一眼,猛地轉過頭,不再回頭,堅定的跟著大軍而去。


    送完西行大軍,隨著文武百官上朝,去太極殿,衛螭沒啥事。


    還在病休,這朝堂上不上都沒事,幹脆轉去宮裏看看小兕子,話說好久沒見這小丫頭,頗有些想念。


    小丫頭如今已有了自己的寢宮,衛螭一進去,就見一屋子掛的都是小桔燈,一群宮女內侍忙著吃桔子,剝桔子皮。


    衛螭一愣,扭頭四顧。


    問道:“這是在做啥?”閉著眼睛,很虔誠地跪著,雙手合十祈禱的小蘿莉聽到衛螭的聲音,睜開眼睛,站起來。


    歡喜的道:“衛大人來了!看到太子哥哥了嗎?太子哥哥出征了嗎?”衛螭笑著點頭。


    明白過來,道:“兕子這是再為你太子哥哥出征祈福嗎?”兕子小臉兒上滿是擔心。


    道:“是呀,太子哥哥說他要上陣殺敵,要兕子為他祈福,祈禱多殺一些敵人,保佑我大唐國泰民安。”


    衛螭一怔,誰教她這些的?!這不是揠苗助長麽!撇撇嘴,耐著性子道:“難怪做這麽多小桔燈。”


    說完,轉眼看看幫忙剝皮的宮女內侍們,卻見其中一個宮女已經膚色發黃,連忙道:“兕子的心意,上天已經知道,你太子哥哥也會知道地,一定會成功凱旋的。


    做了這麽多小桔燈,已經夠了,你看,那位宮女姐姐都已經膚色發黃了,再吃下去會生病的。”


    兕子順著衛螭指的一看,小臉兒滿是愧疚,絞著手指道:“呀,真的黃了,兕子不知道,兕子做錯事了!衛大人幫小桃兒看看好麽?兕子不要小桃兒生病!”那膚色發黃的宮女就是小桃兒,是兕子宮裏的宮女。


    衛螭笑著點頭,道:“可以。


    不過以後兕子也要記住了,吃不下、吃不完的東西,可以分給其他人,不要強迫吃下去,無論什麽東西,吃多了可是會生病的,到時候就要喝苦苦的藥。”


    “嗯。


    衛大人,快幫小桃兒看吧。”


    兕子滿臉愧疚,拉著衛螭過去,眼巴巴瞅著小桃,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一臉害怕地表情。


    衛螭看得心中一軟,道:“沒事的,不是什麽大問題,多喝水,不要再吃桔子、肝髒等,最多一個月就會恢複過來的,不用喝藥。”


    小桃連忙感謝衛螭,衛螭笑著搖頭。


    兕子拉著衛螭的手,躲在衛螭身後,探出個小腦袋,對小桃道:“小桃,都是我讓你吃這麽多桔子,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小桃連忙道:“公主,奴婢沒事的,衛大人都說了,隻要一個月就會好的。


    公主對奴婢這麽好,奴婢就是為公主送命也甘願的。”


    兕子笑笑,重又躲回衛螭身後。


    衛螭朝旁觀的女官使了個眼色,女官心領神會,把一眾宮女內侍帶了下去。


    待眾人下去後,小兕子放開衛螭,一個人脫了鞋子爬上炕,抱著雙膝,麵對著牆壁坐著,縮成一小團兒,看的衛螭一陣納悶:“兕子,你這是在做什麽?”兕子小聲道:“兕子害小桃兒生病,兕子在反省!”嘿,這孩子真可愛。


    衛螭忍不住露出笑容,走了過去,道:“兕子這樣說,那我也有錯了,都怪我啊,居然沒提前告訴兕子桔子不能多吃,那我也一起反省好了。”


    兕子一聽,連忙轉過身來,急切道:“明明是兕子做錯,為何要衛大人一起反省呢?是兕子做錯了嘛!”衛螭見她轉過來,心頭才放了下來,抱過她,笑道:“兕子是做錯了,我也做錯了,我們要記住這次的教訓,兩個人一起受罰吧!罰什麽呢?要罰嚴重點兒,這樣吧,兕子最喜歡吃水果羹,我最喜歡瘦肉粥,就罰我們三天都不能吃喜歡地東西吧!誰讓小桃是因為吃的才生病呢,對不對?”兕子想了想,很認真的道:“嗯,兕子會三天不吃水果羹的!”衛螭笑笑,他很疼兕子,但疼愛她就不代表要寵溺她,犯了錯,認識到錯誤,這是必須的,他可不想把可愛地小兕子養成個嬌慣地孩子。


    哄回了小兕子,小蘿莉纏著衛螭,讓他給講義診的事情。


    看來是李治回來之後對她說過,勾起了小蘿莉地興趣,但長孫皇後不準她大冷天兒出宮,讓小蘿莉的好奇心吊的高高的。


    衛螭想了想,挑些有趣的、輕鬆的出來講給她聽,順便教育她愛護自己的身體,逗得小蘿莉頻頻點頭之餘,不住的咯咯笑,清澈的大眼睛,巴巴的望著衛螭。


    講了一陣,衛螭道:“講完了,兕子是不是也應該給我講講最近學了什麽?”兕子眼睛一亮,歡快得像隻奔跑的小鹿,握著小拳頭,喜滋滋把最近的功課報給衛螭聽,特別重點強調了一下----她有跟師傅認真學下棋!強調完,還滿臉期盼的提議:“衛大人,我們下棋好不好?”衛螭臉色一變,嘴角抽搐著,強扯出一個笑容,不報啥希望的問道:“那兕子想下什麽棋?呃……圍棋好不好?或者跳棋也成?”“象棋!”兕子的小臉兒上,神情那個堅定,那個期盼啊,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啊眨,考驗著某人的心髒承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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