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嘴背著那口樟木箱子,我在前麵撥開草叢,當我們走到大路上時,天色已有些發白了,就在這時,遠方的村落裏傳來了一聲響亮的雞啼!


    雞叫聲一起,我身邊的張鐵嘴象被人在背後重重一推,一頭載倒在地上,那口樟木箱子從他背上跌落下來,又滾到河**的草叢裏,箱體已經破裂,從箱子裏猛然冒出一股煙霧狀的東西來。


    那煙霧無色無臭,本來無法看見,但我明顯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被擠壓了一下,可以肯定箱子裏有什麽東西逃出了生天,而且那煙霧直奔張鐵嘴,在他的身上消失了。


    張鐵嘴滿臉是血的從地上爬起,四處張望著尋找木箱,等他發現破裂的箱子裏空空如也時也驚住了,箱子裏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我把看到的煙霧狀的東西告訴了張鐵嘴。張鐵嘴正沉浸在痛失天書的悲傷中,無暇理睬我的疑惑,我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心中也是悶悶不樂。這一晚上徒勞無功,既沒找到那些銀圓的藏身處,也沒有找到那害人性命的老道士,一切與我們預想的相差甚遠,可惜時間不夠用,不然我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


    等我們回去時,那輛車已經被趕來的維修人員修好了。本來早要出發,但那汽車司機不見我和張鐵嘴,執意要等,大家也隻好聽從。車到了華山腳下,就有華山管委會的人來接車,因為去年有幾個遊人從山上跌下來,所以管製開始嚴格,上山的人一定要有管委會的人帶路陪同,那時出外旅遊的人很少,還沒有導遊這個現在很時尚的職業。管委會安排帶路的是一個女孩子,二十多歲的樣子,自我接紹姓文,我看了她一眼就不敢再看,因為我這個人吧,雖然自認為是個優秀青年,但見了漂亮的女孩卻忍不住自卑,這可能就是三十多歲還沒戀愛的真正原因。


    我和張鐵嘴的目的本就不是旅遊,所以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這夥人,在華山腳下找了一家廉價的客店住下了。這時候我們手中的錢已所剩無幾,隻好住大通鋪,就是那種個人擠在一起的磚炕。安置好行李,我到外麵買了幾個水柿充饑。這裏出產的水晶柿子很好吃,張鐵嘴吃了幾個覺得不錯,還要買,摸摸口袋卻沒有幾個錢了,便埋怨我一路上好吃懶做,盡買些好而貴的食物,把錢財敗壞光了。我心中有氣,趁他嘮叨的功夫,把剩下的水柿吃下了肚,這才抹抹嘴和他說話。


    “沒錢也隻好怪你,那些銀圓不是可以當錢用麽?”提起銀圓我就有些氣憤憤的。我可不信那些東西會給我帶來什麽邪祟。


    張鐵嘴見我提起銀圓,笑話我作為修道之人,理應日行功德,夜思過錯,怎的如此不求上進,富貴如浮雲,轉眼即逝,不要看重那些黃白之物。


    “那些銀圓為至邪至祟之物,為禍不淺,理應在那不見天日處永久封存,怎能取出再用?”


    我想問張鐵嘴那螢火蟲和石洞到底是怎麽回事,看到張鐵嘴又擺出一副誨人不倦的模樣,心下生厭,敷衍了幾句爬上大通鋪睡覺去了。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掌燈時分,又有六七個客人背著竹筐住了進來,這些人是來采購天麻的東北參客,一個個粗眉大嗓,神態甚是粗豪。


    “這他媽賊道士,害得老子差點把命都丟咯”一個黑塔般的漢子進來就怒氣衝天,他一拳擂在大通鋪上,“夥計他媽的咋還不來?”


    一個呆頭呆腦的店夥計跑了過來,眼睛直勾勾的瞧著黑大漢。


    “看什麽看,給老子拿啤酒來!”黑大漢看見夥計的呆樣子,脾氣更大了。


    那群人已吃過飯,現在又要了些啤酒和花生米零吃。其中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大概是為首的,他喝了一口啤酒,笑著對剛才發怒的黑大漢說:


    “何老三就是愛發火,咱們采別人的東西,撈不到也蝕不著本,何必動怒呢?”


    那黑大漢似乎對老頭甚為懼怕,他不敢回嘴,咕都咕嘟喝了一瓶啤酒後,鞋也不脫,爬到大通鋪上倒頭就睡,胳膊重重地碰在了我身上。


    我“嗷”的一聲跳了起來,全屋的人這才注意到我,花白胡子的老頭衝我一笑,其他人都圍了過來,那個黑大漢也從大通鋪上爬下來,虎視眈眈地看著我。


    我向四周看了看,這才發現張鐵嘴不見了,這老東西跑哪裏去了呢?這些人看起來決非善類,明著是采購天麻,暗地裏定是做些打家劫舍的勾當。從黑大漢的話上,似乎這些人還在一個道士的手上吃了大虧。


    “我麽,走江湖算命的,你們誰願意算命呀?”我嘿嘿地笑起來,正對著我的那個花白胡子從腰後抽出一把匕首,手裏很熟練地翻了一轉後反握住。我裝作沒看見,老實說,對付這些小賊們我都懶得用秘術動手。


    “嘿嘿,原來你會算命”花白胡子看了我一眼,伸手就抓了過來,我沉肩一側,他抓了個空,所有的人都“咦”了一聲。那黑大漢上前一步,右手抓住我的後襟,把我象小雞一樣拎了起來,正要說話,突然間“哎喲”一聲,整個右手已經浮腫起來。


    “太好了,這小子會邪法!”


    “老大,終於找到了一個,哈哈”


    那個黑大漢捧著右手不住地蹦跳,其他人從竹筐裏抽出長刀,把我團團圍住,花白胡子老頭也是滿臉笑容,神色裏似乎有一種解脫般的輕鬆。


    我倒吸了一口氣。以前隻聽說過黑社會流氓地痞,也見過街頭小阿飛打群架,可從來沒見過個個手拿長刀的,在這一瞬間轉了好幾個念頭,反抗?逃跑?投降?好象沒聽說過黑社會優待俘虜的。經曰:緩則從門,急則從神,當下情急智生,左右手結出圓印,咒曰“六甲九章,天圓地方,四時五行,青赤白黃,當我者死,逆我者亡。。。。”正要繼續念下去,眼前突然一黑,好象被刀背擊中了頭部,就此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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