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不安分的不止是日本人


    “長官,英國、美國和法國特使來了。”當先鋒軍的前鋒的火炮已經落入上海市區外的鬼子陣地的時候,孟享等到了國際力量的交涉。


    “讓閻部長先和他們去談談吧!”孟享淡然道。對於這種外交的手段,能夠在三個雞蛋上跳舞的閻錫山無疑更適合。


    “還是那句話,我們不需要他們的承諾和友好!該是我們的,我們自然會取回來。”孟享又附加了一句道。


    他大致也能猜測到他們來的目的,麵對著華夏和人即將在上海爆發的大戰,他們肯定是希望不要牽扯進他們的租界去。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的目的,這個就需要老閻去探究了。


    英國人不肯失去遠東的這顆明珠,在他們此時身陷歐戰的時候,外在的那些資源和財富也就成了他們支撐下去的動力。


    “即使本島陷落,隻要我們的財富還存在,我們依舊能夠重新在廢墟上建起我們新的帝國來!”這是丘吉爾在上議院最近的一次討論中提到的,“海軍不是有了巨艦就能稱雄的,在海洋上,德國人還是小學生,而我們大英帝國的榮光將是在海洋上。全世界的海洋才是我們征戰的舞台。”


    在英國本土的情況越來越糟糕的時候,這樣的話也就意味著戰略的調整。英國人打算借助對海洋的熟悉和全世界的殖民地,來拖住德國人的攻擊。那麽遠東的這些地方,也將是英國人全球布局的一處關鍵棋局,自然不舍得上海這裏的租界出大意外。


    “至少讓步也不是在現在。”正等在會客廳中的英國遠東特使巴富爾抬了抬剃得溜光的下巴,平抑了一下情緒心道。如果英國人在上海這個地方退讓,恐怕這步退讓會很快傳遍全世界,那些殖民地中蠢蠢欲動的不安定因素必然會借此做進一步的試探陷入了歐戰泥潭中的英國人。維持一個帝國的威嚴,需要他們來特地警告一聲。


    “聽說人在馬來亞那邊的行動越來越明顯了?”這個時候,身旁的法國特使埃爾拉突然說道。


    “西貢那邊的人也不少!”巴富爾抬眼看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人占了半個越南,讓法國人很惱火,但也無能為力。但貪心的人更加得寸進尺,在越南南部也在製造著機會。


    埃爾拉揚了揚眉毛,嘴角上翹道:“人並不安分。”


    美國特使戴維斯並沒有摻和英法兩個特使的鬥嘴,卻並不插話。


    美國人在上海的租界早在上個世紀就已經和英國人合並,被稱為上海國際公共租界,但他們的利益在其中占了不少的份額。尤其是人侵略華夏後,大量的富豪和大量的資金湧入租界,使得美國人也不容忽視這塊蛋糕的香甜。


    不過這個蛋糕與整個遠東的利益比起來,還是可以忽略的。此時前來,隻是一次英美法的聯合行動而已,目的也是為了顯示大國威嚴的存在。


    巴富爾一撇戴維斯,繼而對埃爾拉淡然笑道:“不安分的並不隻有人。”


    略一停頓,他才又道:“華夏人也不安分!”


    戴維斯心頭一跳,但隨即耳邊傳來閻錫山爽朗的笑聲。


    “我猜著他們來就不是為人當說客的。他們巴不得我們和打一場。”孟享撇了撇嘴道,此時他的麵前隻有站立的鼠二,老閻和英美法特使的談判隨時可以顯示在大屏幕上。


    老閻的推手果然厲害,嘻嘻哈哈間就把幾個洋鬼子的意圖鬧清楚了。他們果然隻是重申了一下戰爭不得針對平民,軍隊不得進入租界區等等,倒是並沒有其他過分的要求。對於此時已經逐漸強大起來的先鋒軍,他們也沒法太過強硬。


    而且,英國人和法國人的口中還譴責了一下人的不正當的侵略,還遺憾了一下人在華夏的一些暴行。英國人還讚揚了半天華夏人的反抗法西斯到底的無畏精神,讓旁邊的法國人的臉色倒是難看了一陣。


    “英國人這不就是明擺著挑動我們和人打一場?無論是最後是誰勝了,英國人在那邊恐怕都能鬆一口氣。”孟享不禁失笑道,“不過, 美國人倒是像老好人似的,偏向了人。據說,美國和的經濟來往已經降到了曆史最低。那麽說,美國人的利益也不是在人本身了?”


    孟享沉思了一陣,長舒了口氣道:“幸好人和英美此時沒有聯合的打算,要不然我們要困難許多。雖然我們不怕他們的聯盟,但麻煩太多了。”


    他掃了一眼恭立的鼠二一眼,又悠悠歎道:“未來一段時間內,華夏沒有盟友。德國人暫時不行,眼下我們那些幫助我們建設工業基礎的外籍人士,可大多數是仇德的。此時華夏的工業基礎還沒有打牢,如何能在此時和視德為敵的英美翻臉?況且此時德國人風頭正盛,與之結盟,恐怕是要當小弟的命。還是過一段時間,有更多的好處了再說。


    至於英美更不行,用不了多久就要算總帳的。有些帳,即使過上百年也是要還的!”


    孟享的眼神飄向了虛空處,從1840年到現在已經一百年了,但一些恥辱依舊不敢忘懷。


    至於鬼子的罪惡,華夏人的心中記得更加牢固。


    左袍輝緩緩的在街上走著,幾年前在南京的一幕幕更是就像在昨天,還沒有被時間褪掉血色。那青色的石板路和遠處灰色的巨大城磚上仿佛血漬凝固而成,壓得他喘不過氣。


    拐進一條小巷,殘冬的晨曦隻照了半個小巷,去年秋天牆頭青瓦間留下的幾株枯草經過了一個冬天依舊不曾斷折,此時正在兩隻麻雀飛起扇動的微風中輕晃。


    沉思緩緩低頭而行的左袍輝也被那兩隻麻雀驚醒,擺擺手製住了身後兩名衛兵的跟隨,掃了一眼頭頂湛藍的天空後,重新整了整衣衫,跨步走到了巷子最裏邊的那戶人家門口,輕輕的敲了敲。


    “梆梆!”門板傳來的悶聲在小巷中回蕩,但遲遲沒有人來開門。


    左袍輝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梆梆的敲了幾下。


    “誰啊?”良久後,門後拖著長音的那一聲蒼老的問話就像是經過了時間的消磨,隻留下一個即將消亡的回音一樣。


    “我!”左袍輝激動把雙手摁到了門板上,透過門縫輕聲呼道,“我是三順!”


    門內咣當一聲響,似乎什麽被絆倒了,但在左袍輝著急的想把門撞開的時候,門卻打開了,一張花白頭發的老婦人褶皺的臉探了出來。


    左袍輝從那些皺紋中不斷的搜尋著昔日熟悉的影子,最終鬆開扶著門框的手,跪倒在地,痛呼道:“娘!”


    那老婦人直勾勾的瞪著掛著黃白眼屎的雙眼盯緊了左袍輝,伸出一隻顫呼呼的手向前伸了伸,稍稍一猶豫,又被左袍輝伸出的右手扶住摁在了他的臉上。


    “娘,是我,是三順。是我回來了!”左袍輝哭訴道。


    老婦人有些呆滯的眼輪左右滾動了一下後,又繼續緊盯了左袍輝,軟倒在地。良久以後,小巷中才傳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長哭聲。


    等到老婦人安定了情緒後,左袍輝攙扶著她步入小院,晨曦的陽光此時已經照耀在房子的牆角。一個老頭蹲在牆角,佝僂的背影還是讓左袍輝看到了昔日熟悉的影子。


    “爹!”左袍輝忙高聲叫道。


    老頭緩緩的轉過身來,隻是呆滯的望著左袍輝,良久也不發聲。


    “主任!”身後一個中山裝的三十多歲男子匆匆跨進門來。


    左袍輝不經意的擦了下眼角,朝後一揮手,沉穩道:“都拿進來吧!”


    繼而他笑著對母親說道:“我帶了點東西!”對於老爺子的脾氣,他是了解的。恐怕即使原諒了他的當初不辭而別,嘴上也肯定硬頂著不說。


    “爹!三順我回來了!”他再次喊道,扶著此時依舊有些站不穩的母親卻不敢撒手,要不然此時他也要跪倒在父親身前了。


    “三啊,你爹……”左袍輝的母親剛要說什麽,卻被門口的一聲報告打斷了,幾名先鋒軍士兵抬著一堆東西走了進來。


    “抬進去!”左袍輝順手一指道,在先鋒軍中,他的薪水很高,此時衣錦還鄉自然是買了一大堆的禮物。


    不等那些士兵行動,左袍輝的父親左舜民麵色驚恐,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幾步快跑後,又撲通跪倒在地,不斷的磕頭道:“太君,我是順民,也是良民啊!軍爺,我們是良民啊!我們一家人都是良民啊!大大的良民啊!”


    “你爹……他瘋了!”左袍輝的母親終於開口哭道。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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