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舟點頭,那白衣人的結界隻是防止火勢蔓延,免得引起這片原始森林大火,對人並沒有什麽作用,由此也可見出這人實在是沒有什麽心機,否則以他的功力,隨便布一個結界,就不是軒轅狂等人能夠解開的。


    果然,又等了一個時辰,非念也運功完畢,那些豬羊犀牛等已經烤熟了。軒轅狂沒事的時候看了一邊地上的皮毛,發現這些動物都是一些粗淺修煉過的動物,別的不說,那些犀牛角隨便拿出一隻到世麵上,都是無價之寶,於是這貪心的家夥將所有犀牛角搜刮一空,大略數了數,也有幾十隻。此時見非念醒來,又見那個白衣人把所有架子上的野獸都收到身邊,隻露出一個腦袋撕扯著大吃,一隻烤豬不到片刻功夫就消失在那張櫻桃小口裏,他們不禁都為之咋舌。


    “就趁這個時候,趕緊走。”軒轅狂一拉晚舟和非念,三人悄悄在一棵棵大樹後小心挪動,最後挪出白衣人的視線後,方衝天而起,趁著夜色禦劍飛行。


    三人擔心被那白衣人追上,真是拚命的往前趕,軒轅狂一手托著晚舟,渡些真氣助他,因此三人的速度比白日裏倒快了幾倍。隻聞的耳邊風聲呼嘯而過,三人也不辨方向,那個白衣人實在是讓他們心生恐懼,因此隻是亡命奔逃。


    也不知過了多久,軒轅狂的腦海裏忽然又響起血衣魔皇的聲音:“好了,已經脫出森林的範圍,可以停下歇會兒了。”他說完,三人這才感到氣血上湧後力不繼,一個個從雲端中趔趄下來,好險沒摔個四腳朝天。


    這裏晚舟的情況還是最好的,因為軒轅狂將大部分真氣都助了他,自己反而是最差的。好容易在地上坐了,先打坐調息一番,然後軒轅狂才從荷包中拿出珠玉劍,隻見陽光下,珠玉劍裏的魔皇人形已經清楚不少,可見山芥荷包的靈氣的確充沛。


    “那個白衣家夥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看起來呆呆的,連最基本的警覺性都沒有,卻又厲害到那麽恐怖的程度?”軒轅狂迫不及待的問。血衣魔皇卻是歎了口氣,不滿道:“剛剛修煉又進了一步,就得和你們多費唇舌,我這是造了什麽孽,連修煉都不得清靜。”雖如此說,卻還是把白衣人的來曆說了出來。


    “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狐狸精,算算他的修煉年齡,大概也有一千一百萬年了。”血衣魔皇此言一出,軒轅狂和非念晚舟就大吃了一驚,非念忍不住道:“不對啊,我聽說狐狸精都是貌美如花的女子,可那人明明是個男的。”


    血衣魔皇的人形白了非念一眼,悠悠道:“你不會以為天下的狐狸都是母的吧?誰告訴你公狐狸就不能修煉成妖的,你們剛才遇到的倚白,他就是隻公狐狸精,也可以說是所有狐狸妖的祖宗。”他忽然又歎了口氣:“這個倚白也算是個可憐的妖精,他之所以能夠進境神速,就是因為他沒有一般狐狸的聰明狡詐,甚至可以說是有點白癡,如此一來,心無旁念加上天分,不到一千萬年他竟然就到了最高境界——妖神。”


    晚舟等人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倚白,都被血衣魔皇的講述吸引住了,卻聽他又道:“倚白行事是根本不分善惡對錯的,凡是他想做的他就做,因此在仙神兩屆是毀譽參半,但在人間卻多有好評。但這白癡有一個缺點,就是嘴饞。後來域外天魔來襲,這白癡一不小心遇上了零滅魔尊,那雖然是天魔十二魔尊中最弱的一個,但實力已經很可怕了,是你們想象不到的可怕,但倚白竟然和他戰了個平手,魔尊是個多狡猾的家夥,一言二語就把倚白的性情摸了個清清楚楚,他親自做了一桌豐盛宴席,那個嘴饞的白癡吃完之後便中了毒。”


    晚舟等一齊驚叫起來,卻聽血衣魔皇冷笑道:“不必緊張,那毒不是要害他,而是要控製他,也不知是種什麽毒,讓倚白吃了那頓飯後,竟然就有了餓的感覺,他本已到辟穀期,是不可能會餓的,但自從知道餓的滋味後,本就嘴饞的他更是將食物看的比性命還重,沒奈何隻好受那魔尊的擺布,好在這隻狐狸精總還有點骨氣,在魔尊對他起了色心,想將他占為己有的時候與對方翻臉,脫離出來。但從此他的罪可就遭大了,每到餓的時候,必須要有美味東西下肚,否則便哀嚎不已,偏偏不吃東西根本餓不死他。仙神兩屆很多人氣他之前為魔尊所用,都不理會,後來還是一個好心的擅長做菜的修真者,每天替他做可口的飯菜吃,這才讓他有了一陣好日子過。”


    晚舟聽到這裏,已是心有戚戚,不由問道:“那後來呢?為什麽他會在這片樹林裏,看起來也餓得不輕。”


    血衣魔皇道:“後來那個修真者被域外天魔殺死了。當時的倚白正在渡十二色大神劫,可惜他雖渡劫,餓毒卻無藥可解。而且當他渡完劫後,連自己恩人的屍首都尋不見了,聽說是那修真者的朋友幫他斂葬,究竟是什麽朋友卻沒有人知道,那修真者的幾本菜譜也從此消失。有些人雖然可憐倚白,做飯菜給他,卻都不合他的口味,後來域外天魔於十個星球擺下十陣,飽受折磨的倚白慨然闖陣,而且闖的是最難闖的第十陣中最難闖的甲子書陣,傳說那陣裏是擺放域外天魔全部陣法的地方,艱難程度可想而知,我隻料他已經魂飛魄散在甲子書陣裏,再也沒想到他竟會在此處出現,而且看起來功力雖然受損,卻是沒有受損的很厲害,這真是奇哉怪哉。”


    非念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緊張道:“既然如此,我們趕緊走吧,免得被他追上,就肯定完蛋了。”卻聽血衣魔皇道:“無妨,我都說過他是個笨狐狸精了,他根本不會什麽搜索的功夫,連最基本的天眼地聽術都不會,他隻是嗅覺等感覺厲害,如今我們離他幾千裏,他根本不可能感覺到我們的氣味,所以無妨。”


    非念這才鬆了口氣,坐了下去。晚舟卻低頭不語,軒轅狂隻看一眼,便明白了師傅的心思,不由嚇得連忙警告道:“師傅,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這可不是玩笑的,你剛才也聽說了,那個倚白根本是個白癡,行事但憑喜怒,我們這一逃走,他肯定怒不可遏,你再回去,還不被他生撕了啊,再說,就算他因為你做的食物而不殺你,也肯定是將你囚禁起來為他的奴隸,所以你千萬不能回去,知道嗎?”


    晚舟瞪了軒轅狂半晌,又聽血衣魔皇也涼涼得道:“軒轅說得沒錯,你回去隻有兩種下場,要麽死,要麽為奴,那倚白既然在森林裏從不出來,就說明他一定是迫不得已在裏麵,這時候你回去無異於自投羅網,難道你也想陪他一輩子終老在這山林之中嗎?”如此說了一番,終於打消了晚舟回去再給倚白做頓飯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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