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老頭給我弄醒!”威利懶洋洋的聲音打斷了卡恩腦子裏的畫麵。


    戴夫從門口弄來一盆水,朝老康德頭上就淋了下去。


    “唔!”老康德悠悠轉醒。


    “咳咳……哇嗚……”


    老康德又咳出了一口血。


    “內蒙這邊分單(你們這幫混蛋)!唔,看得嘍地(康德老爹)!”看到老康德咳血,卡恩心裏又是一緊,暫時拋卻心中的臆念,他想確認下老康德是否還好。


    “卡恩,你怎麽樣?”老康德順了口氣,又虛弱無力的對著威利說道,“你們到底要幹嘛?”


    “看得嘍地(康德老爹)!內懷哈嘛(你還好嗎)?”卡恩焦急道。


    威利卻沒有理老康德,他自顧自的繼續問道,“今天你領了獎金了,放哪了?”


    卡恩沒搭理他,倒是菲爾特熟知窮人的習慣。聽到威利的話後,他從卡恩的床上翻出一個小袋子,打開後,裏麵放著五張綠色代金卡和一個盒子。


    他屁顛屁顛的跑到威利身邊準備將東西遞給他,不料戴夫一把將東西搶過去,拿出那幾張代金卡把玩,“哈哈,不錯啊,這小子還真特麽有錢,五千盧比呢,夠瀟灑三天了。”


    說完戴夫就把代金卡裝進兜裏,又將袋子裏剩下的一個盒子翻出來,打開發現裏麵安靜的躺著數支刻刀,“擦,這是什麽鳥玩意兒?”


    說著就將那幾支刻刀倒在地上,用腳狂踩了幾下。不僅看得卡恩心裏痛,連菲爾特都肉疼。這可是價值幾千盧比的綠級套刀啊,市麵上貨源緊缺,製紋師和刻紋者都趨之若鶩,當然,刻紋者一般買不起罷了。


    讓卡恩心痛的是,那隻可愛的兔型暖手寶剛剛掉在地上也被他一起踩壞了。


    威利卻看都沒看這些,他用手拍了拍卡恩的臉,懶洋洋道,“小子,還敢阻止我們幹那妞嗎?”


    小曼的倩影還在他腦中晃悠,他準備這兩天再找個機會把她辦了。


    卡恩冷冷的盯著這個叫威利的家夥,心裏把他罵了無數遍,當然,如果不是說話不便,他嘴上估計也會罵。


    看到卡恩沒什麽反應,隻是冷冷地注視著自己,威利惱羞成怒,“戴夫,給我當這小子麵,狠狠修理那個老家夥,我看他什麽時候鬆口。”


    “啪,啪……”


    戴夫直接從桌子上拿著一個木板,朝老康德臉上就是一頓抽打。


    老康德皮臉上立即皮開肉綻,慘不忍睹,卡恩更是心如刀絞,不知是哪裏來了點力量,他一下挺起身昂起頭,一口咬住威利的手臂,猛一用力,嘴裏流的血,加上威利的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啊!混蛋!”威利一下疼的叫出了聲,但扳不開卡恩的嘴。


    “戴夫,快快,啊!快幫忙,啊!”威利趕緊喊戴夫幫忙,他疼的有點受不了了。


    “啪!”


    戴夫直接用那個木板朝卡恩臉上就是一下,卡恩吃痛,終於鬆開了嘴。


    威利疼的冒汗,他的右手手臂上,鮮血直流,他趕緊撕了塊布給包上,嘴裏不停地喊,“嘶,快給我打……”


    這時卡恩家周圍的鄰居聽到呼喊聲,也紛紛聚了過來。但被羅德福堵在門口,沒有人敢上前一步,但就算沒有羅德福,能有幾個人敢來阻止就不得而知了。


    聽到威利的話,戴夫拿著板子就上了。


    “你們給我住手!”


    剛剛老康德自己挨過幾下,自然知道這個板子抽人的疼痛,看到這個叫戴夫的流氓要去打卡恩,他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居然一下子從床上起身,撲到戴夫身上,從背後摟著他,不讓他走近卡恩,隻要再堅持一會,治安隊的人就來了,他們也就得救了。


    戴夫被老康德突然襲擊嚇了一跳,反手就往老康德頭上打。正好抽到頭上,老康德頓時感覺頭一暈,手本能地鬆了開來。


    “我擦,你特麽敢嚇我一條,老子踹死你!”轉過身來,戴夫一腳踹到老康德的肚子上。


    老康德原本就腿腳不好,頭也被打的暈乎乎的,被踹了一下,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便摔向桌子,一下子將桌子撞倒,桌子上的零零碎碎的東西全部掉到地上,而他正好摔在這些東西上麵,兩個支架從他後背貫穿,胸口冒出兩個尖尖,血噴湧而出。


    “呃,嗬……”老康德的嘴裏也不停的冒出血,眼看命是難保了。


    “看得嘍地(康德老爹)!”慌亂中看到老康德的慘狀,卡恩目眥欲裂。


    卡恩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進入了恍惚的狀態,真的應了老康德的話,他會離開,但沒想到這麽快。


    往事點點滴滴浮上心頭,一幕幕的畫麵從卡恩腦海中快速閃過。


    “啊,康德老爹,您回來啦!”“誒,這是什麽?”


    “啊哈,應該隻是個裝飾性護臂吧,不過我還有些疑問,讓測試儀幫幫忙吧!”


    “康德老爹,您是覺得這個護臂裏麵可能隱藏有魔紋是嗎?您懷疑它是一個魔紋製品?”、


    “分析的非常正確。有時候啊,真覺得我的小卡恩已經是大人了,當然,是在不看你的個頭的時候。”


    “對了,小卡恩,你也餓了吧!給!”


    “嘿嘿!還真餓了。”


    ……


    ……


    “您的老師?以前您一直都不願提起過去的事。”


    “過分的好奇對於還是小孩子的你,當然是沒什麽好處的。”


    ……


    “可是這麽說的話,不是推翻了元素研合會的理論嗎?他們可是否定了其他元素存在的啊!”


    “哼!元素研合會!他們這種迷惑大眾的做法,你怎麽可能了解呢!卡恩啊,如果我告訴你,我的老師就是被元素研合會殺害的,你會相信嗎?”


    ……


    “好了,人老了,一說話就沒完沒了。小卡恩,不要想太多,我隻是讓你小心點元素研合會。還有別讓他們知道你手裏的指環,它可能是一個很厲害的煉爐。”


    ……


    ……


    “啊!好呀,我看看啊,暖手寶啊?喲,外觀材料怎麽是羽紗木啊?粉紅色的呢!”


    “這個是新設計的女孩專用的,我準備給小曼製作一個當生日禮物。”


    “啊哈,我們小卡恩開竅啦!”“好,這個得用點心做,交給我啦!應該這樣……”


    ……


    卡恩感覺腦袋裏仿佛有個東西破開了,一波清爽涼意充滿了整個腦袋,稍稍幫他去除了剛剛的不適,然後似乎處於一個朦朦朧朧的狀態……


    “戴夫,你個蠢貨!”看到出了人命,威利一下子慌了,他也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在鎮子裏殺人?這下要遭了。


    戴夫還準備來拿木板抽卡恩呢,聽到動靜轉頭看了下,也震驚了。殺人了?他望了望雙手,這是第一次殺人,並沒有他以前想象的那麽刺激,而且心裏貌似還有些恐懼。


    他之前幹了不少壞事,但他老爸也會告訴他底線是什麽。在鎮子外麵不論,在鎮子裏殺人,就算是貧民,那也是個大麻煩,鎮子領導一定會追究的。如果所有貧民的生命都沒有保障,誰還敢待在鎮子裏?


    “戴夫,快,把人都殺了,然後燒掉這個屋子!”對後果的恐懼,讓威利及時清醒了。


    燒掉房子毀掉屍體,然後由他老爸出麵,治安隊那邊打理一下,就說是失火傷亡,這應該是目前最佳處理方案了,威利想。


    戴夫雖然不知道威利怎麽想的,但已經殺了人了,後果很嚴重。威利這小子一貫點子比較多,還是聽他的比較好。他拿起一個金屬支架,對準卡恩的胸口就要捅下去……


    外麵的鄰居被堵在門外,羅德福守在門口,他們隻能聽到裏麵的動靜,和吵鬧聲,卻看不見裏麵在幹嘛。


    “這卡恩家怎麽回事啊?門口這人誰啊?”


    “不知道啊,我是聽到動靜過來的,看樣子,他們得罪誰啦?”


    “這門關著,也不知道裏麵什麽情況了。”


    “治安隊這些人效率越來越低了,也沒人管管!”


    ……


    之前兩天卡恩比賽得第一,又去著名工坊艾剖工作,這些鄰居對卡恩的印象也都改觀許多,雖然弄不清楚具體情況,也不敢闖入,但起碼沒有幸災樂禍了,除了好奇,居然還有些擔心,不知道卡恩了解到這種變化,會是什麽心情。


    屋子裏


    就在戴夫準備用金屬支架的尖端紮死卡恩的時候。


    “啊!”


    悲憤欲絕的吼聲從卡恩嘴裏蹦出來。他從剛剛那種朦朦朧朧的狀態中醒了過來了,也記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想到老康德就要離他而去,心裏的悲痛滿溢了。


    他的眼睛就快要瞪出來了。腦子裏一片空白,之前那仿佛破開之處,像是有什麽東西冒出。接著就是他的眼睛,慢慢變紅,仿佛要流出血來,顏色越來越深,到最後漆黑一片。


    慢慢的,一抹銀光出現在卡恩的瞳孔裏,仿佛遊魚一樣不停變化著位置。銀光撒到眼白的位置時,卡恩的眼白才慢慢從黑色中恢複,但也留下了絲絲銀光,似是一種玄奧的花紋。剩餘的銀光最終全部匯集到瞳孔處,讓它整個兒變成銀色,有種妖異的美感。


    說時長,其實就是一刹那,卡恩的眼睛出現了奇怪的變化。然後他默然看向了麵前的幾人。


    一股晦澀的能量波動浮現,慢慢充斥著周圍的空間,可以看到這裏的光線似乎發生了偏折,眼中的一切都變了形狀,嗯,很不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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