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不是周末,冰帝的校園裏仍然在有秩序的上著課,這時候已經是午休時間,校園裏的氣氛相較於早上要熱鬧一些。


    在走進冰帝之後,薄葉歌一直都靜靜地看著這個自己曾經差點就選擇了的高中,心裏的思緒萬千,不停翻湧著。薄葉希見她一路上沉默不說話,隻以為是她性格孤僻,不愛說話也是正常,因此走進冰帝之後她就一直在給她講著冰帝校園裏東西。


    走到網球場的時候,薄葉希指著那寬闊的網球場,笑著說道:“小歌,這邊就是冰帝的網球場了,冰帝的網球部可是非常厲害的,就像是洛山的籃球部一樣哦。”


    薄葉歌聞言,眼睛一亮,她有些驚奇般看著不遠處的網球場,“真的嗎!那肯定非常的厲害!姐姐,我們可以走近一點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啊,不過你要小心一點哦,我怕網球打到了你。”


    說著,薄葉希就帶著薄葉歌走到了網球場的周圍。這時候是冰帝的午休時間,各社團部門的社團活動都沒有展開,理論上是不需要社員過來進行訓練的。但是如果有社員需要用社團場地,社團很願意敞開大門。因此,網球場上打網球的人並不算多,但有許多都是熟悉的麵孔。


    她跟跡部景吾相熟多年,當然也知道跡部景吾喜歡打網球,她甚至受了跡部景吾的影響,對網球也多多少少有些興趣,在他的熏陶和感染下,她的網球在女子當中還算出眾。跡部景吾在進入冰帝國中部之後,一進門就端了網球部,一開學就成為了網球部的部長,他在網球部任職三年,她也對他網球部的部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她在跡部景吾的影響下,對網球和網球部的興趣也比較大,再加上跡部景吾幾乎都待在網球場,所以她也經常往網球部跑,一來二去,網球部的人她也認識了一大半。高中之後,大部分的冰帝國中生都會選擇直升冰帝學園,因此即使是到了冰帝高中的網球部,她認識的人仍然不在少數。


    每一天從夢裏醒來,摸摸自己的臉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不是汐留奈奈了,而是薄葉歌。


    “這裏沒有什麽好看的了,要是下午放學後再來就會有趣許多,他們那時候會有社團訓練,大家一起打網球很有意思的。”薄葉希說著。


    言下之意就是隨便看兩眼就走吧,我們還有正事呢。


    薄葉歌的眼睛迅速的在人群裏搜索著有沒有跡部景吾的身影,她知道網球對跡部景吾來說意義非常大,因此即使是午休時間也一定會來網球部的,她想見他一麵。哪怕她現在頂著一張他完全不認識的臉,即使她與他麵對麵,他也隻會當做一個陌生人來對待,可是她想看一眼,想看看現在的跡部景吾是怎樣。


    薄葉希說完,轉頭看到薄葉歌目光盯著網球場看,猜測著說:“小歌對網球感興趣?”


    聽到薄葉希的聲音,她的注意力回收了一下,說道:“好像很有趣的樣子,我……可以打網球嗎?”


    “你也知道你的身體……”薄葉希的語氣似是有點為難。


    果然啊,她的這個身體,她再也不能打網球了。


    薄葉希語氣一轉,歎氣說道:“不過你的身體確實需要一些運動,體質太差了,回去問問醫生吧,看看他怎麽說。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去吃點飯,下午就去看望汐留他們家。”


    不得不離開了,薄葉歌無奈直到離開都沒有看到跡部景吾的身影,跟在薄葉希的身後,抬起腳步離開時她又十分不甘心的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竟然看到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


    她不由自主停下腳步來,直到確定那個拿著網球拍的人,確定他腳步慵懶隨意,確定他推開了網球部的門走了進去。他目光微抬,掃視著網球部四周的情況,目光就要向著她這邊看過來。


    “小歌?快點跟上哦。”


    薄葉歌的腳仿佛定在了那裏一樣,視線清晰,那個自信張揚的少年正一步步走進網球場,由於距離遙遠,她無法看清他的臉。理智拉扯著她的腳步,隻是一瞬的停頓,她萬分不舍的挪動了腳步跟上薄葉希一行人。


    走出校門之後,左拐不遠處就是一家奶茶店。開在學校周圍的茶飲店都是相當受歡迎的,上學放學的學生途徑時都會忍不住進去買一杯。過了一個上午,大家也都有些想喝水,薄葉希就請客到奶茶店裏買水。


    奶茶店裏的裝修比較小清新,一麵牆上貼滿了彩色的貼紙,那些貼紙都是來店裏的客人寫下的話,整麵牆上五顏六色,各種各樣的情緒。


    薄葉歌看到桌麵上擺放的貼紙和筆,她不由自主扯下來一張,寫好後貼在了牆上。在整麵牆的五顏六色中,那張貼紙毫不起眼,隻是其中之一而已,她看著那裏麵的貼紙,忍不住微微笑起來。


    “我一定會與你相見的,再會。”


    正如薄葉歌所猜測的那樣,汐留奈奈至今昏迷未醒,大概是處於植物人的狀態。


    也就是說,真正的薄葉歌並沒有進入到她的身體裏,那麽真正的薄葉歌……是已經死去了嗎?薄葉歌摸了摸自己左胸口那顆心髒,跳動起來與常人無異,卻已經害得一個女孩死去。


    汐留父母的工作也非常的忙,在她的記憶裏,通常一整天隻有早上和晚上可以相處,有時候如果有緊急事務,到了晚上都沒有時間相處。高中之後更是沒有什麽時間相處了,她去了立海大,隻有周末才能回一次家。最後一次見到爸爸媽媽,竟然已經是一個月左右之前的事情了。


    薄葉希帶著她去了汐留家,車停在了汐留家的門口,出來迎接他們的是管家大叔。


    “先生現在不在家裏,夫人在等著你們呢。”


    管家大叔已經在他們家工作好幾年了,對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各式料理精通,由於跟父母相處的時間不多,因此她對管家大叔的廚藝十分有依賴性。到了立海大之後,她回家的時候就時常跟管家大叔說,去了立海大最大的遺憾就是吃不到黑川叔的料理了。黑川叔聽她這麽說之後,每次她返校臨走時,他都會做點小吃讓她帶回學校。


    她以前惹了事的時候,爸媽還沒時間來管她,就讓黑川叔來學校給她收拾爛攤子。她千般懇求黑川叔瞞著不要告訴爸媽,黑川叔擺出一副冷酷無情的臉,任她如何撒嬌討好都沒用,然而最後他還是什麽都沒有說,看她是真的懂教訓了知錯了,他就放心了。


    此時再見到黑川叔,竟然已經是物是人非了,她低下臉,隻好用扮演一個沉默內向的薄葉歌來壓抑她內心的情緒。


    由黑川叔帶領著他們進去,於是她也終於見到了她的媽媽,燈光明亮,也是在看到媽媽的身影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瞬間就濕潤起來。


    努力化好的妝也無法掩蓋媽媽臉上的憔悴,可是她的聲音依然是待客溫柔有禮,她跟薄葉希寒暄幾句之後,目光看向她,微微笑著說道:“這就是你的妹妹吧?還是第一次見呢。”


    薄葉希看她一直低著頭,對汐留夫人抱歉說道:“小歌從小就身體不好,很少出門跟別人相處,性格有些怕生,希望伯母不要介意。”


    說完,她轉頭對薄葉歌說道:“小歌,給伯母打聲招呼。”


    努力把眼淚逼退,她抬起頭,微微笑著,聲音柔和甜美,“伯母好,我叫……薄葉歌。”


    她很能忍眼淚,再傷心的事也能忍下,有一回她在練習網球的時候被網球反彈回頭直接打中了頭,痛得她直咬牙,她也忍著不掉一顆淚。其實她小的時候很喜歡哭,動不動就哭,媽媽就一直教她,哭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想欺負你的人會更想欺負你。漸漸的,她再也不會用哭來解決任何問題了。


    汐留夫人見到薄葉歌的笑容,有些恍惚,她怔了片刻才回神,說道:“沒關係,小歌笑起來很漂亮呢。”


    回到家後,薄葉歌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任由其他人呼喚她都鎖門不理,敲門聲過了一會兒就消停了,大概是薄葉家的人都習慣了她這個性格孤僻古怪的性格,所以就沒有怎麽管她。


    等到門外終於安靜下來之後,她終於忍不住抱著枕頭放聲大哭起來。自從小時候被媽媽教育以來,她就再也沒有這樣放肆的哭過,因為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可是現在,她再也找不到除了哭以外的其他任何方法了。


    我想擁抱你們,可是我的這雙手,隻能止步於握手問好的程度。我想對你們微笑,卻隻能站在一個旁人的位置上。


    我說我會用薄葉歌的身份繼續關心著你們守護著你們,可是我知道,我做的千百種事給你千百個熟悉的笑容,也無法代替那一句話,媽媽,奈奈這周末要回家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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