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是個善於安於現狀的人,既然她現在已經成為了薄葉歌,那就要作為薄葉歌好好活著。可是即使如此,她心裏牽掛著想念著的人,終究是無法徹底放開。既然無法再以汐留奈奈的身份在你們身邊,一樣想要看著你們、守護著你們。


    在接頭網球場碰到許久不見的弟弟汐留有知,薄葉歌毫不猶豫就上去勾搭了,可是她的親人啊。


    “誒?姐姐經常提起我嗎?”汐留有知有些好奇。


    薄葉歌微微笑著,“是啊,她說你現在在東京上學,還打算讓你高中的時候也去立海大呢,不過你現在到京都來是有什麽事嗎?”


    “姐姐她真是……”汐留有知忍不住笑了一下,目光裏有些溫柔,隨即他回答薄葉歌的問題,“我有個同學家住在京都,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所以我們過來給他慶生。”


    “那真是太巧了,我跟著你姐姐隻遠遠見過你幾次,剛剛還有些不確定是不是你呢,沒想到真的是你。”


    薄葉歌知道自己這個弟弟乖巧又懂事,從小長大都特別喜歡聽她的話,她就像一個大姐頭子一樣,帶著他做了好多好多好玩的事,可是這個弟弟居然沒有被她帶偏,長大後是這麽個溫和溫柔的性格。她跟汐留有知的對話始終不離汐留奈奈,因此也迅速拉高了她在汐留有知心中的關注度,到了分別的時候,薄葉歌居然成功拿到了汐留有知的聯係方式,還很客氣的道了別。


    看著手機裏新存下的汐留有知的聯係方式,她笑了一下。


    那可是她親弟弟,從小打著屁股長大的,哪還需要找他要聯係方式,他換了幾個聯係方式她都能背下來。關鍵這不是為了符合邏輯一點嘛,她現在又不是汐留奈奈了,哪能隨隨便便聯係別人,隻能客氣客氣裝作不認識要聯係方式的樣子。


    上了車,司機有些納悶,說道:“小姐,你認識汐留家的千金?”


    “認識。”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奈奈的人緣那麽好,多認識我一個也不奇怪吧。”


    薄葉歌說的這是實話,她的性格比較自來熟,又比較會說話,因此認識不少人,交際圈子也十分廣,因此她也敢聲稱自己認識汐留奈奈。別人不會懷疑她性格這麽內向怎麽做到的,隻要想想汐留奈奈那麽外向,似乎就行得通了。


    隻是可惜啊,朋友那麽多,交心的卻隻有那麽幾個,而她心裏最看重的那個少年,卻如同陌路,心還有了喜歡的人。


    過了好一段時間,薄葉歌終於從薄葉明原那裏得到了可以去東京玩的許可。她這個女兒從小就性格陰鬱,現在好不容易願意跟別人接觸了,想出去玩玩,也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薄葉明原也就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答應。薄葉明原最放心不下的是薄葉歌的安全,一個女孩子,又是身體不太好,怕會出現什麽問題。


    不讓她出去玩她可是會悶死的!更何況跟夏目朝子說好了去東京一起玩的!


    薄葉歌見薄葉明原猶豫,也從話語中猜出薄葉明原是擔心她的安全問題,她最終無奈搬出了家住在東京的赤司征十郎,“赤司征十郎家就住在東京,我去找他玩,這總該放心了吧?”


    朋友是正經朋友,去的地方肯定是正經地方,又有赤司家作為保證,這肯定安全了。


    薄葉明原總算是點頭同意了,見薄葉歌小小的雀躍了一下,沉思片刻後,問道:“隻是……你什麽時候跟赤司家的孩子熟悉到了這種程度?”


    “他……是我們班的班長。”薄葉歌沒好意思說這個學期沒少給班長惹麻煩的事,這一來二去想不熟都不難了。


    薄葉明原微微頷首,似乎又是在思考什麽,不過也對,僅僅是這個理由是站不住腳的,不過這終究是小孩子之間的事,跟赤司家的孩子認識也不是什麽壞事,他也就不多問了。他想起來了什麽,說道:“你後天去吧,我給你錢,你買點東西過去,後天是赤司夫人的忌日。”


    “後天?”


    確實是,就她所知,赤司征十郎的母親在他幼年時就離開了,赤司夫婦的感情在此之前也隻是普通夫妻的印象,可是赤司征十郎的媽媽去世以後,赤司先生竟然至今沒有再娶,因此許多人對赤司夫人也多了許多印象,應該是真的很愛吧。


    由於跟薄葉明原說好了是去找赤司征十郎玩,還借此交托給她一個任務,因此她也不能去了東京就直奔夏目朝子那裏,還得事先約好赤司征十郎。不知道薄葉明原讓她後天去是不是故意的,趁此讓她在赤司夫人的忌日去,她也就不得不去完成任務,因此也就沒法打著赤司征十郎的幌子撒謊了。不過,後天是赤司征十郎的媽媽的忌日,她也想去看看。


    赤司夫人還在世的時候,她也正跟赤司征十郎一般大的年齡,國小時期的女孩子身體發育要比男孩子快一點,因此那時候她還比赤司征十郎高那麽一點點。不過那時候她隻是單純地跟著父母去醫院裏探望一下赤司夫人,據說赤司征十郎的學習內容安排得滿滿的,也就很少出現在醫院裏,她對赤司征十郎的印象也就沒有多少。


    國小的時候,還沒有弟弟汐留有知,家裏就她這麽一個小孩子,偏偏汐留夫婦那時候正是事業高峰期,工作十分忙,很少有時間陪她。家裏的房子太大,既沒有父母也沒有兄弟姐妹,她實在是太無聊了,在爸爸媽媽帶她去看望了赤司夫人之後,她也就時常去找赤司夫人玩。不隻是孤單的原因,她雖然孤單,但還是有許多小朋友會約她一起玩,可是她時常拒絕說“我要去跟赤司阿姨玩了,下次再跟你們一起去玩”,因為她很喜歡赤司夫人,真的非常喜歡。


    管家大叔擅長做各種各樣的料理,她的那一張嘴被管家大叔喂得根本不肯跑到別家去,因此管家大叔做了什麽好吃的東西,她去看望赤司夫人的時候也會忍不住帶上一份,獻寶一般帶給她。


    赤司夫人見了她,溫柔地笑著,“奈奈這孩子,怎麽這麽喜歡往醫院裏跑?”


    “因為赤司阿姨在這裏啊,如果赤司阿姨以後不住院了回家了,那我就會喜歡往你家跑了!”汐留奈奈隻有七八歲,好不容易留長的頭發紮著雙馬尾,在說話的時候馬尾辮子也仿佛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一般晃動著。


    她很喜歡赤司夫人,因為赤司夫人是她長大以來見過的最漂亮最溫柔的人。


    初次見麵的時候,她跟在爸爸媽媽的後麵,對醫院這種蒼白的環境有些拘謹,赤司夫人見她這般,便笑著朝她招了招手,“這是你們家的奈奈吧?長得真可愛。”


    赤司夫人的聲音溫柔得像水一樣,就連她溫柔微笑著的笑容都如同四月的風,帶著微微地暖意和盛開的櫻花。直到赤司夫人去世,她那溫柔的笑容都深刻印在她的心裏,久久沒有忘記。以致於第一次見到赤司征十郎的時候,他麵容冷靜,身姿挺直地站在觥籌交錯的人群裏,從容不迫的模樣帶著紳士的友好和疏遠的客套,她有些不敢相信這居然就是赤司阿姨的兒子,明明赤司阿姨是那樣溫柔愛笑的人。


    薄葉歌收拾好了東西,隻簡單背了一個小包,裏麵放著手機錢包雨傘之類的東西,因為並不打算久留,隻是去玩一趟就回來。薄葉明原似乎也提前跟赤司家聯係好了,因此司機把她直接送到了赤司家本宅的門口,赤司家的仆人和管家還等在門口接她進去。


    到了赤司家,薄葉歌如約給薄葉明原發送消息告知她已經安全抵達。看著麵前這大氣又別具風格的住宅,薄葉歌也是有些無語,她原本隻是想來東京找夏目朝子麵基,沒想到現在她居然成了赤司家的客人。赤司家的主人還沒有見到,管家帶領著她穿過花園穿過小徑,讓她先在廳前等候一下,接著他就走開了,其他仆人給她倒了茶水,她道了聲謝就安靜喝著茶水等待著。


    四下掃了一番赤司家,住宅的風格往往與住宅的主人十分相似,赤司家四處透露著嚴肅和冷靜,然而布景裝飾也不乏溫柔細膩。客廳的牆上沒有懸掛多餘的壁畫,隻有正麵框裱著一副三人合照,薄葉歌忍住不走過去仔細看著。這幅畫一看就已經有了幾年年份了,可是沒有一點蒙塵,顯然家裏的下人很是鄭重的擦拭保管它。照片中央的女人笑容溫婉,即使照片已經有了幾分陳舊,可是她眼睛裏的溫和一點都沒有減褪。


    看了一會兒,薄葉歌竟然覺得有些眼睛發酸。


    薄葉歌沒有等很久,不多一會兒,薄葉歌就聽到有熟悉的腳步聲從遠及近,腳步聲沉穩溫和,她循著腳步聲看過去,果然不一會兒就見到赤司征十郎出現在視野裏。由於已經放假在家,赤司征十郎沒有穿洛山的製服,他走到玄關出口,同時也看到了她,見她竟然不是好好坐在椅子上,而是站在合影下方,也就知道了她方才在看那幅畫。


    赤司征十郎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那張合影,目光冷靜,說不出的情緒,隻是淡淡說著:“那是我國小三年級的時候照的合影,我旁邊那人就是我的媽媽。”


    “我知道的。”麵對赤司征十郎投過來的略帶疑惑的目光,薄葉歌忍著眼睛裏的酸,微微笑了一下,說道:“我認出來了的,我見過阿姨。”


    赤司征十郎目光看了她一眼,“是嗎。”


    依舊冷靜平淡,沒有多餘的疑惑和不解,也沒有要繼續問下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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