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這時候的阿蘿顯然沒有喝多,他睜著因為喝酒而有些霧氣蒙蒙的眼眸看著阿爾弗雷德,這讓金發少年心跳加快,口幹舌燥。“要喝嗎?”他揚了揚酒瓶開口。


    “不,不用了。”比阿蘿身體健康,比阿蘿年齡大一個月的阿爾弗雷德,同樣也比阿蘿更早一步的接觸大人的世界。甘比諾家族產業涉及眾多,已經不動聲色的除了所有可能與之相爭的表兄弟,在卡洛繼承家族之後就成為了下一任繼承人的阿爾弗雷德自然不可能不了解風月之事。而且比起有著一棵樹上吊死的節奏,有著女孩子自尊自愛性子的禁欲小處男阿蘿,阿爾弗雷德已經有經驗了,隻不過是他淺嚐即止,沒有像那些第一次嚐鮮的男孩子那樣多少沉迷於其中。


    阿爾弗雷德眨了眨眼睛,他看著阿蘿紅潤的嘴唇泛起誘人的水色,看著酒順著阿蘿揚起頭的弧度從嘴邊劃到下巴,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發小很可口,很想,親自欺負一下,看他眼淚汪汪地哭著看自己。


    這樣想著,阿爾弗雷德覺得自己有點興奮,心髒嘭嘭的跳著,他咽咽口水,很想吻阿蘿。他坐下來,挨在阿蘿的旁邊坐著,蔚藍色的眼睛裏麵有著他自己尚不自知的灼熱溫度和深切的渴望。


    在阿爾弗雷德湊過去還沒有用吻上的時候,壁爐裏的火焰顏色一變,蓋勒特.阿爾弗雷德最討厭沒有之一.格林德沃進來了。阿爾弗雷德及時無比的坐直身子,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阿蘿怎麽了?”蓋勒特熟練的將阿蘿抱在腿上,看向阿爾弗雷德。


    真礙眼,目光從蓋勒特放在阿蘿腰上的手上移開,阿爾弗雷德看向蓋勒特的臉,怎麽看怎麽討厭,怎麽看怎麽得意炫耀,怎麽看怎麽想揮拳砸上去。但是阿爾弗雷德忍下去,提到了那個陌生的東方女人。


    因為他想起來,眼前這個討厭的家夥,是阿蘿承認的男朋友。


    而自己,隻是阿蘿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蓋勒特默默的聽完,從阿爾弗雷德大腦裏麵看到那個女人的臉,最後甩了一句“我會照顧好阿蘿的”的話,將阿爾弗雷德清出去。和阿爾弗雷德一樣,蓋勒特也是極為討厭他的。


    等到阿爾弗雷德氣呼呼的走了之後,蓋勒特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喝多了酒在他懷裏嘟囔的阿蘿,那樣子,和他養的那隻貓咪加菲一樣。


    “那個東方女人是誰?”他誘惑的開口。


    想到剛才從阿爾弗雷德大腦裏麵看到的那個東方女人,不僅僅隻是阿爾弗雷德不知道,他也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從他所調查的阿蘿的過去中,也是不存在這個人的。


    東方女人………………那麽就是阿蘿在中國的時候認識的嗎?可是那個女人的衣服很奇怪,中國女人身上穿的不是旗袍嗎?那種衣服他不記得有什麽人穿。


    而且,蓋勒特想起自己“看到”到的女人,沒有他所知道的中國女人的溫順謙卑,也沒有他見過的中國人的怯弱和畏懼,而是自卑懦弱中帶著堅強倔強的氣質,一種獨立不依賴於人的感覺,更像………………


    他想到了,阿蘿上一次喝醉時就像換了一個人,在有些地方上,和那個女人是極像的!


    “什麽女人?”阿蘿抬手揮了揮,揮了個空。於是,他語氣更不好了,不自覺的飆起漢語:“老娘明明就是一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


    “這和黃花有什麽關係?”這是零零碎碎學習多年漢語不夠合格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的蓋勒特。


    呃,等等!蓋勒特微微張大眼睛,他漢語雖然學得不太好(尤其是說得不好),但是他還是知道,老娘,閨女,所知的都是………………女性。


    有那麽一瞬間,蓋勒特覺得自己或許知道了什麽。


    不同於任何一個巫師的異常觀點,對麻瓜時局近似預知而又比成人更加理性的看法,大開大闔極為大膽創新的思想。想想那十年如一日不變的自律,就是以嚴謹著名的德國人也是做不到,他當初是怎麽就認為這隻不過是天賦異秉的孩子呢?


    是啊,將斯萊特林的血統故意暴露,這樣所有人隻會將他所有的過於早熟歸為血統關係,從而無視了他真正的秘密。


    狡猾的兔子啊,真是將人心都算計到了。


    再一想到阿蘿有時候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女孩子氣的言行舉止,以及沒有任何人教就會的地道漢語,蓋勒特還不明白嗎?


    然後,阿蘿下一句話自己就直接暴露了:“什麽黃花?我上輩子是幹幹淨淨沒有結婚沒有跟人發生過關係的純潔處女你有意見嗎?”喝酒喝多了的阿蘿拉著蓋勒特的袖子用德語咆哮著。


    蓋勒特:“………………”這回真的聽懂了,明白了。


    德國前些年有一陣強烈的中國熱,蓋勒特那時候正好對那片大陸很好奇(他不承認是因為自己聽不懂阿蘿偶爾一緊張就崩出來的漢語),所以學了一點(真的隻是一點嗎?)。


    所以他知道,不同於他們西方的開放,甚至也不同於同是亞洲的日本,中國是極為重視女子的貞潔,婚前若是和男人發生了關係,會被沉塘浸豬籠的。


    所以,阿蘿的憤怒,他稍微有那麽一點理解。同時,心裏麵也有那麽一點點的竊喜。


    阿蘿這一吼,頓時就像開了閥的水閥一樣,劈裏啪啦的說出來,漢語裏麵還夾著英語和德語。


    “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前一刻我還好好的躺在我的床上睡我的覺,下一刻就出現在將近一百年前的英國是什麽感覺嗎?還成為了一個剛出生的baby,最主要的是我居然變了性別成了男的!”


    蓋勒特是不知道那種感覺的,不過他想象一下,有點同情阿蘿。從一個好好的女孩子變成一個帶把的baby,怎麽想都是一場杯具。


    “我好恨!”阿蘿眼淚嘩啦一下流了下來:“我當初怎麽就那麽傻那麽不懂事啊,我還沒有用打工的錢給爸爸買禮物,還沒有告訴過媽媽其實我很愛她,晚了,晚了………………”


    “特媽的為什麽瑪麗蘇就是人見人愛,老娘為了討好科爾那女人和戴維斯那老頭,就差沒有跪地舔,腳趾了,為毛戴維斯那老頭還對我動過殺心?”阿蘿手裏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太變態了有木有?”


    “輕點。”蓋勒特把酒杯從阿蘿手裏奪走。阿蘿“哢”一下扭過頭,脖子差點擰了。


    “疼。”阿蘿扁扁嘴,蓋勒特無奈的給他揉脖子。


    阿蘿被揉得挺舒服的,頭靠在蓋勒特的肩上:“我媽說,女孩子將來要找一個對自己好的好男人,兩個人一起賺錢買房子,一起養孩子。”


    他吸吸鼻子:“可以長相一般,但是一定對我好。可以家世一般,但是一定不讓我過苦日子。”


    “我就是想要一個肯和我在一起踏踏實實過一輩子的男人,”阿蘿習慣性的抱著自己的雙腿,不知道看什麽方向的眼睛裏麵滿滿的都是期望:“我想和一個能夠讓我心安的男人在一起。”


    “你抱我了。”阿蘿坐直身子,睜著水汪汪的兔子眼迷迷糊糊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蓋勒特。


    “嗯。”蓋勒特湊過去,吻了吻懷裏的孩子。


    “你吻我了。”阿蘿眼睛眨也不眨,慢吞吞的說。


    “嗯。”蓋勒特對準那張小嘴又吻了一下。


    “抱也抱了,吻也吻了,按規矩,你要對我負責。”阿蘿眯起眼睛地盯著他,忽然伸手纏著他的脖子親了一口:“na,以後,你就是我家漢子了,不準和其他人約炮。”


    “叭”又親一口:“我允許你叫我媛媛,老公!”


    蓋勒特:“………………”


    蓋勒特心裏麵特別想爆粗:尼瑪這種堪稱調戲的話就不能在清醒的時候說嗎?丫的酒醒之後尼瑪就神馬都不記得了有木有?


    可惜,自己家小孩太害羞,讓他在清醒狀態下說綿綿情話,蓋勒特還不如指望阿蘿養的加菲貓能夠減肥成功呢。


    “我不是怪物,不是怪物………………”阿蘿張開手臂抱住蓋勒特,臉埋在他胸口上,聲音低低的開口:“不要討厭我,不要討厭我。”


    我怎麽可能會討厭你呢?傻瓜。


    蓋勒特抱緊了阿蘿,現在的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接近了阿蘿,接觸到這個孩子的靈魂。


    的確,知道阿蘿上輩子是女孩子,知道阿蘿不是真正的tom.riddle讓他很吃驚,但是………………


    那個在他懷裏哭泣的孩子,是阿蘿;


    那個被他從實驗室裏麵抱出來的孩子,是阿蘿;


    那個和他朝夕相處寶貝了多年的孩子,是阿蘿;


    那個為了他連命都不要的孩子,是阿蘿。


    阿蘿上輩子是女孩子又怎麽樣?阿蘿上輩子可能是來自未來又怎麽樣?阿蘿上輩子是一個麻瓜又能怎麽樣?對他而言,這個歪在他的懷裏的少年,這個努力在這個世界求生努力長大的少年,才是最真實的存在。(蓋勒特不知道他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在阿蘿他上輩子的世界是一部小說童話,他隻以為阿蘿這個孩子是從未來穿越到這個時期的麻瓜姑娘。)


    不過能夠遇到這種事情………………阿蘿,你其實是梅林送給我的小妖精吧?


    低下頭,吻了吻那張紅豔的小嘴。


    晚安,我的媛媛。


    晚安,我的妖精先生。


    以為阿蘿耍酒瘋就這麽結束了嗎?哼哼,太天真了,這隻是前奏,真正的酒瘋現在才開始。


    “我告訴你哦,曆史告訴我們的,都是真的,局長和六處這對cp滿滿的都是jq,他們才是正王道,雞農你個壞蛋是小三!”


    “嗬嗬,隆將果然才是真絕色,你說泡菜怎麽就下的了說殺他呢?”阿蘿舌頭都伸不直的嚷嚷。


    “打倒日本法西斯!中國共,嗝,產黨萬歲!”


    “雄赳赳,氣昂昂,以我三千哈士奇,複我浩蕩大中華!看老娘暴打流氓,騎馬踏平小日本,上能殺病毒,下能做炒飯,哦嘞哦嘞哦嘞,尼瑪是鬼,呲牙咧嘴………………顫抖吧,凡人!看我大藏劍的大風車!!(阿蘿上輩子玩劍網三的藏劍)看我轉轉轉轉轉72轉!!!”


    “嗝,”又一個嗝,終於斷了阿蘿的酒瘋。他搖搖頭,在蓋勒特脖子上蹭了一下:“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我這輩子呀,最自豪的是狙擊了版垣征四郎,最開心的是離開了孤兒院,最不後悔的是愛上了………………”


    阿蘿沒有說出那個蓋勒特很想知道的名字就一下子又坐直了,他表情驚恐的摸摸自己的胸口:“哦買噶,*尼瑪!老娘的c cup怎麽成為了飛機場?木瓜拌酸奶白吃了!”


    扁扁嘴巴,阿蘿眼淚汪汪:“我沒有胸了,我胸前這五兩肉怎麽就這麽米有了?”然後,阿蘿看向蓋勒特,抓著蓋勒特的手就按在自己的胸前,一開口就是用德語:“你說啊,你會不會嫌棄我胸小?”


    阿蘿上輩子就是這樣的,還是喝酒的緣故?蓋勒特不知道後世有詞稱阿蘿這樣的是囧貨,但是他真心不適應這樣的兔子。


    這該是多麽表裏不一的人才能夠達到這樣啊?


    不得不說蓋勒特的槽沒有吐錯。阿蘿上輩子就是一個特別囧偶爾還有賣蠢的人,這輩子為了改去自己的缺點,為了變強變出色,阿蘿改成了現在這副悶騷冷淡的樣子。酒精,不過是讓他可以短暫的逃避一下下現實,小小的,小小的做回最初的自己。


    那個最初最初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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