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聽說過“南茅北馬”?”大伯看到我們搖頭,便繼續說道:“所謂“南茅北馬”指的是南方的茅山術和北方的馬家仙,而這兩大術法流派分立南北,各有各的特點,是我國流傳最廣,也是最為主要的兩個派係。”


    聽到這裏我爸總算是聽明白了一點,也許是不想顯得自己太無知便說道:“茅山術我知道,就是茅山道士,那什麽馬家仙就沒聽過,真的很出名嗎?”


    “這裏說的茅山術,指的是一個主流的派係,並不僅僅指的是茅山道士,還包括由茅山術衍生出來的其他各個分支流派。”大伯糾正了我爸對南茅的認識,一邊拿起手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馬家仙說的並不是人,而是一些修行有成動物,動物裏最容易修行有成的有五大家,分別是“狐黃白柳灰”,狐指的是狐狸,民間通常稱其為狐仙;黃指的是黃鼠狼,民間通常稱其為黃大仙;白指的是刺蝟,民間通常稱其為白仙;柳指的是蛇,民間稱其為柳仙;灰指的是老鼠,民間稱其為灰仙;動物修行到一定程度便會有天劫降臨,這些動物仙如果想減輕天劫的強度,就必須多積德,少造孽,所以大部分仙家都不會無緣無故去殺害生靈,而為了多積德,最好的辦法便是去幫助人類,也就是做好人好事,可是仙家不能直接接觸平常人,那麽隻好通過一些特殊體質的人來實現幫助他人的目的,而這些人就成為這些仙家在人前的代言人,這些人也被稱為出馬弟子,這樣一來馬家仙也被稱為出馬仙。”說到這裏,大伯舔了舔有些幹枯嘴唇,再次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聽大伯講了一通,見識是漲了不少,隻是我們還是沒明白,這個我的事情有什麽聯係,這時候我爸有些不解的問道:“大哥,這好像和小偉的事情,沒啥關係吧。”


    “你們先別急,聽我把說完。”大伯輕輕磕了磕杯蓋,繼續說道:“馬家的人,也就是出馬弟子,其實是不懂什麽術法,他們的強弱,完全是看他們的師父,也就是馬家仙的能力的強弱,那麽如果馬家弟子想要真正擁有神通,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求得仙家的仙骨,所謂仙家仙骨指的是仙家還是動物形態時,身體上的某個器官,比如手、腳、五官、還有某塊骨頭等等身體部件,當然不是所有的身體部件都可以成為仙骨,隻有仙家身上最厲害或者最重要的部件才能算是仙骨,也就是說每個仙家的仙骨有且隻有唯一的一個,由此也可以看出仙骨的重要性,非是與仙家關係達到十分親密的出馬弟子,是不可能得到仙骨的。”


    “而能夠得到仙家仙骨的人,其實得到的神通完全複製仙家仙骨原本的能力,舉個簡單的例子,比如穿山甲,它的仙骨很大可能會是它那雙利爪,那麽得到它的仙骨的出馬弟子,隻要使出仙骨,便可以將自己的手化成利爪,那時切金段玉不在話下,而且這是完全脫離仙家就可以使出來的,也就是不需要仙家上身便可以使用的能力。”說到這裏大伯看看我們繼續說道:“現在你們明白了嗎?”。


    “你的意思是黑龍說的眼睛,便是它的仙骨?”我爸這時候也總算聽出了一些門道。


    “隻能說有些類似,要知道化龍之後的黑龍,已經不再是凡物,已經算是神仙之流,它的眼睛可不是那些自稱仙家的動物仙可以比的,這些仙家雖然號稱仙,其實隻能算是地仙之流,和真正的神仙還有著天差地別,總之小偉這雙眼睛,已經不是凡物,至於達到什麽程度,我也不清楚。”大伯說完,又摸了摸我的小腦袋,帶著憂慮接著說道:“小偉得了這眼睛,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大伯啊,我看啊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你看看小偉這個樣子,什麽仙骨還是別的什麽,都不重要,隻要小偉好好的,我就謝天謝地了。”我媽卻是唉聲歎氣的說道。


    “大哥,小麗說的沒錯,現在還是先把事情解決了,才最重要。”我爸也是認同我媽的話。


    大伯的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麵,陷入沉思,許久之後,抬頭說道:“嗯,等下我就去弄點東西,應該能解決小偉的問題,你們也不用太擔心。”


    “大哥這次真是麻煩你了。”我爸媽滿臉感激的說道。


    “麻煩什麽!小偉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大伯把我輕輕的放下,站了起來,拍了拍我爸的肩膀說道:“照顧好小偉,我去把東西做出來。”說完便往門外走去。


    第二天,大伯滿眼血絲的交給我兩樣東西,墨鏡和桃木棍,並叮囑我千萬不能把東西弄丟了,白天可以不帶,但是晚上一定要帶上。墨鏡是被大伯施過法,可以屏蔽我眼睛見鬼的能力,桃木杖也大伯做的法器,給我防身用的。


    看著這兩樣瞎子阿炳的專屬裝備,我非常鬱悶的問大伯,為什麽要把東西做成這個樣子,大伯隻說了兩個字“配套”。


    當時把我雷得外焦裏嫩,沒想到看上去一臉嚴肅的大伯,也是一個非常有幽默感的人。那天以後,我也就能夠光明正大的外出玩耍了,隻是有我的地方,就能看到墨鏡和桃木棍,也因為這個原因,村子裏的人都說我招鬼,便讓自己家的孩子,盡量別和我玩的太近,小夥伴們也因為我的怪異打扮,開始疏遠我,慢慢的再也沒有孩子願意和我玩,除了李胖子,暗地裏還給我取了個雅號“小瞎子”。


    那段時間我非常不開心,如果不是還有李胖子這個小夥伴,我都懷疑,自己可能會得抑鬱症,也正是因為李胖子的不離不棄,我們倆成為了最鐵的哥們,直到我們生命終結的那一刻。


    也許是有了墨鏡和桃木杖,讓我膽氣壯了不少,漸漸的便忘記了見鬼這回事,直到一個多月之後,那隻被我的童子尿傷到的鬼,再次找上了我。


    那天天氣不錯,所以和李胖子在河邊玩玻璃珠玩得比較晚,等天完全黑下來之後,我和李胖子才準備收拾下散落的珠子就回家去,我便將桃木棍放在一旁和李胖子一起收拾起來,很快我們就將所有能看見的珠子都撿了起來,一數,卻發現少了一個,我和李胖子便分頭開始找了起來,很快我便在靠近河邊的一個石頭邊,看到了那顆珠子,連忙伸手去撿,可是正當我捏住那顆珠子,準備撿起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手竟然被一個冰涼的東西給按住了,我使勁的提了提,發現根本提不起來,可是看上去卻是什麽都沒有,心中頓時開始顫抖起來,我微微的側了側頭用眼睛的餘光沿著墨鏡邊框看去,入目的是一個身穿黑色壽衣,一臉凶狠的中年人,不是那個被我的童子尿傷到的鬼,還能是那個,看到這個鬼嚇得我驚恐的大叫了起來,可惜的是,我隻來得急叫出一聲,便被一隻冰冷的手掐住脖子提了起來,再也發不出聲音了,在死亡的威脅下,我本能的開始拚命掙紮,可惜的是一切都是徒勞的,呼吸開始變得困難,臉色也被憋得發紫。


    我的一聲叫喊驚動不了遠處的大人,但是李胖子卻是聽見了,當他看向我的時候,竟然發現我在半空中不斷的掙紮,這一幕真是無比詭異,就算是小孩的李胖子,也意識到我這是撞鬼了,嚇得他轉身沒命的跑了起來,才跑兩步,他又停了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顫抖著身子轉了過來,再次看了看正在拚命掙紮的我,他啊啊啊的大叫著跑了過來,撿起我的那根桃木棍,跑到我的旁邊,閉著眼睛便將桃木棍向著我的身前,沒命的揮舞而去,啪啪兩聲響起,似乎打到什麽似的,隨著聲音,我也應聲落地。


    落地之後,我拚命的呼吸著,等到呼吸順暢了一些以後,我連忙拉起還在用桃木棍在空中亂打李胖子,沒命的往家裏跑去。


    回到家中,關上門,快要跳出喉嚨的心髒才開始慢慢的平穩了起來。


    我媽見我們這麽慌慌張張,驚慌失措的跑回來,有些擔心的問道:“怎麽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媽,那個鬼找上我了。”我心有餘悸帶著喘息的說道。


    “鬼?怎麽會,你大伯給你的墨鏡不是戴著嗎?怎麽又看到鬼了?”我媽有些不解的說道。


    “是真的,嬸,我也看到了,剛剛偉子一個人浮在空中呢,太可怕了,嚇死我了。”這時李胖子也在旁邊說道。


    “不是故意去看,隻是那鬼自己找來的,它還想掐死我。”我邊說邊指著脖子,脖子上正有一個紫紅色的手印。


    “讓媽看看,現在還疼不?”我媽一邊摸著我的脖子,一邊心疼的問道。


    “不疼,媽,我們還是去找大伯吧,他肯定有辦法。”


    “嗯,走,我們這就過去找你大伯。”接著我媽便帶著我們到對門找大伯。


    很快我們就在大伯家裏找到了他,並把事情和大伯說了一遍,大伯有些不解的問道:“不應該啊,無緣無故鬼是不會隨便來害人的,小偉,你是不是得罪過他?”。


    我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上個月幾號來著,哦,對了,就是我有這眼睛的那天晚上,我起床尿尿的時候,好像尿到他了。”。


    “那你尿尿的時候,有沒有說,對不起,請讓讓,借個地方小個便?”大伯一臉認真的問道。


    “沒有,說那幹嘛啊?又沒人!”我很是不解的說道。


    “這不是說給人聽的,這是在提醒附近的鬼魂,讓他們避開點,這次也給你一個教訓,你可記住了,以後晚上在外麵小便的時候,一定要說這句話,懂了嗎?”大伯說到這裏看了看我們,見我和李胖子都點頭了,就接著說道:“雖說是你有錯在先,不過這鬼魂也太過了,竟然想要取人性命。”大伯看了看一臉擔憂的我媽說道:“弟妹,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明天我先找找這個鬼是哪來的,然後和他好好談談,如果這家夥不肯罷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嗯嗯,這事又要麻煩你了。”


    “自家人說這就見外了,對了,今天這兩小子,就先在我家待著,你趕緊去找老李說說這事,免得他家擔心。”


    我媽答應一聲,便出門去了,而我大伯則是在門窗上貼上一些在當時我看來就是鬼畫符的黃紙,當然我後來才知道這事驅鬼符。


    過了一會,我媽和我爸,還有李伯伯都來到大伯家,和大伯說了一會話,又叮囑我們兩個要乖乖聽話,便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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