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濟民正感覺到眼前一黑,身子卻騰飛而起時,眼前突然一亮,腳已經踩在了實地上,一張熟悉的臉正笑盈盈地看著他。


    “餘先生!”饒是周濟民素來沉穩鎮定,但經曆剛才詭異的事情,接著又猛然見到餘子清站在自己麵前,還是忍不住神色大變,驚呼出聲。


    “不好意思周院長,大冬天的把你請出來幫忙。”餘子清含笑道。


    餘子清一開口,周濟民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事情,也不顧得跟餘子清客氣,急忙舉目四處張望。


    “這!”舉目一看,周濟民頓時目瞪口呆。


    下麵竟然是燈光璀璨的杭臨城,而自己雙腳所站的實地竟然是一朵正在飄飛的烏雲。


    好一會兒,周濟民才從失神呆滯中緩過勁來,艱難地咽了下口水,抬眼朝餘子清投去戰戰兢兢的目光,腦子裏卻飛快掠過跟他相識以來發生的一幕幕奇異事情。


    雖然以前他並不是沒從餘子清那化腐朽為神奇,起死回生的醫術,聯想到飄渺虛無的神仙,可隨即也就一笑而過。神仙那是多麽飄渺虛無,多麽遙不可及的傳說!任他周濟民想象力多麽豐富,最終還是隻是把餘子清認定為擁有古老而神奇能力的奇人。


    可是現在呢?他踏在烏雲上,就像傳說中神仙一般,騰雲駕霧,轉眼出了杭臨城。


    “餘先生,您,您是神仙嗎?”不管周濟民曾經的身份多麽尊貴,但麵對能帶著自己騰雲駕霧的餘子清,他心底還是無法克製地湧起自己很渺小的感覺,講起話來都沒辦法流暢。


    餘子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拉過身邊剛才一臉呆愣,現在一臉驚疑的何慕柳,介紹道:“慕柳,這位是省人民醫院周濟民院長。周院長,這位是我的朋友何慕柳。”


    “何小姐,不,何仙子您好!”周濟民習慣姓把手伸到一半,卻又猛地縮了回來,額頭冒汗地說道。


    傳說中的仙女呀!能跟凡人隨便握手嗎?


    饒是何慕柳此時腦子裏混亂得一塌糊塗,但見周濟民額頭冒著冷汗,文縐縐地叫自己何仙子,還是忍不住抿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斜了餘子清一眼,然後大大方方地朝周濟民伸手過去,道:“周院長我可不是什麽仙子,您叫我小何就可以了!”


    啊,周濟民這才知道眼前這位青春逼人的美女跟自己一樣,是凡人一個,並不是什麽仙女,急忙伸手跟何慕柳輕輕握了下,隻是手心卻還是難免有些冒汗。


    餘子清自然能感覺得到周濟民緊張不安的情緒,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周院長,神仙也是人修煉而成的,沒什麽了不起,我餘子清還是以前那個餘子清,你不必太過緊張。”


    周濟民見餘子清說話溫和,神色親切,緊張不安的心情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臉上擠出一絲不是很自然的笑容,感歎道:“原來餘先生是神仙,怪不得有那般起死回生的神奇醫術!隻笑我太過愚鈍到現在才明白過來。”


    “啊!那我爸不是有救了!”周濟民的話音剛落,何慕柳尖聲叫了起來。


    餘子清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地扭頭看著何慕柳,伸指輕輕彈了下她的腦袋,揶揄道:“你不會現在才想到吧,還真是笨到家了!”


    想到父親得救有望,何慕柳絲毫沒在意餘子清的嘲笑和彈指,隻是摸著腦袋,一臉驚喜感激地盯著他看。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小何的父親得重病了?”周濟民一臉迷惑不解地問道。


    “是的,聽說是第四腦室出血,危在旦夕。”餘子清點了點頭道。


    見果是如此,周濟民越發的迷惑不解,雖然腦溢血對與醫生而言是極為棘手的突發疾病,但對與有起死回生之能的餘子清又算得了什麽,又何必多此一舉地叫上自己這個腦科醫生呢?這個時候,何慕柳也從剛才的驚喜中回過神來,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很是不解地看著餘子清。


    餘子清看出了兩人心底的疑惑,解釋道:“對我而言雖然隻要一息尚存,我就有把握把人救過來。但現在人在醫院,我總不能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進去救人吧!真要這樣,恐怕明天我就再也沒辦法在杭臨生活了!所以,我真正的身份你們兩人知道就可以了,到了那邊,還是需要周院長你這個腦外科專家出麵斡旋,我暗中穩住病人病情,然後把他接回省人民醫院,到時再明麵上由你主刀,我暗中出手醫治。”


    兩人這才恍然醒悟過來,餘子清為什麽這般大費周章。


    “餘先生,您盡管放心,您的身份我一定不會泄露出去,就算方萍我也不會跟她提起。”周濟民顯然是個很聰明的人,一明白過來餘子清的用意,立馬神色嚴肅地保證道。


    “那謝謝你了!”餘子清笑著朝周濟民點了點頭,道。


    “餘先生太客氣了。能認識您,能幫上這麽點小忙,那是我周濟民的榮幸!”周濟民頗為受寵若驚地說道。


    餘子清見周濟民對自己的態度顯得越發恭敬,知道仙凡有別,要在這世間找一個能以平常心麵對神仙的人實在太難,這周濟民除了顯得稍微有些拘謹恭敬外,沒做出其他失態舉動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心裏想著,餘子清輕輕拍了拍周濟民肩膀,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見餘子清不說話,周濟民也不敢打擾他,至於何慕柳則站在一邊愣愣地看著餘子清,眸中不時閃過異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架著烏雲,一路風馳電掣,不過十來分鍾,餘子清就帶著兩人到了處州市的上空。在何慕柳的指引下,餘子清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放出漆黑濃霧,將三人一卷,借著夜色悄然降落地上。


    處州市第一醫院急症室一間病房裏,基本被判處了死刑的何慕柳父親何大同躺在白色的病**,早已陷入了深度昏迷。


    病房裏聚集了不少人,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趴在病**低聲抽泣著,還有幾個人圍著一個中年醫生問病人的情況,不過那醫生隻是不停地搖頭,流露出一副無能為力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推了開來。


    一道青春婀娜的身影如箭般衝向病床,接著就是一悲戚的叫聲:“爸!”


    那個趴在病**低聲抽泣的女人聽到叫聲,抬起了頭,見是何慕柳來了,不禁越發悲傷起來,哇地一聲痛哭,一把抱住何慕柳,指著病**的病人抽泣道:“慕柳,你爸他……”


    說到後麵就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餘子清見病床邊圍著人,何慕柳的母親又抱著她一個勁地哭泣,不禁微微皺眉,上前拍了拍何慕柳的肩膀,道:“慕柳,叫你媽還有病房裏的人先出去吧!”


    “慕柳,他是誰?憑什麽叫我走,你爸都這樣了,難道我多陪他一會都不行嗎?”何慕柳的母親徐美芬見餘子清這樣說,猛地抬起頭,噙著淚水的雙目驚訝中帶著絲怨恨地盯著他,說道。


    “媽,他是我朋友,也,也是個醫生,讓他幫爸看看,指不定還有希望。”何慕柳急忙解釋道,目光卻擔憂地投向餘子清。


    來的路上知道餘子清是神仙,何慕柳本來已經充滿了信心,隻是看到父親現在這個樣子,心裏頭卻突然又沒了底。


    “真的嗎?”徐美芬就像絕望中看到了一線光明,急忙起身拉著餘子清的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道:“醫生,您一定要想辦法救救老何,他,他今年才五十啊!”


    “阿姨,你放心,有我在叔叔一定會沒事的,你先跟慕柳出去,讓我好好替叔叔檢查一番。”餘子清見徐美芬哭得那麽傷心,急忙溫聲勸道。


    徐美芬聞言急忙鬆開雙手,抹了把眼淚,連連道:“那麻煩您好好幫老何檢查一下,我現在就出去,就出去。”


    那醫生見餘子清這個小年輕說得信心十足,煞有其事似的,騙得徐美芬團團轉,不禁皺起眉頭,沉聲道:“年輕人,這裏是醫院,講話是需要負責任的。現在請你出去,不要在這裏影響病人,迷惑欺騙病人家屬。”


    餘子清卻仿若沒聽到醫生的話,徑直走到病床跟前,伸手朝何大同的腦袋按去。


    那醫生見餘子清沒把自己的話放在耳中,臉色一沉,剛想出言斥責,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周老師,您什麽時候來的?”那醫生看著周濟民驚訝道。


    原來周濟民不僅是省人民醫院的院長,還是省醫科大學的博士生導師。眼前這位醫生剛巧是他教出來的學生之一。


    “我剛剛跟他一起來的,人多你沒注意到。”周濟民說著指了指正把手按在何大同頭上的餘子清,繼續道:“小張,先讓病房裏的人都出去,我們也一起出去吧!”


    “可是他?”被稱為小張的醫生,指了指餘子清一臉疑惑不解道。


    “放心,餘先生在腦科方麵的造詣比我還厲害,讓他好好觀察一下,指不定還有希望。”周濟民笑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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