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洪見陰風迷霧把餘子清和夏嵐吞沒,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不過轉眼間笑容就凝固在臉上,然後化為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麽可能!”吳洪看著餘子清徐徐從迷霧中走出來,身後跟著高貴卻又極為姓感妖魅的夏嵐,如同見了鬼似的驚呼出聲,手卻沒停下來,反倒越發頻繁地搖動陰風迷霧幡。


    幡麵隨風獵獵作響,濃霧夾帶著陰風呼嘯著從幡麵上衝了出來,鋪天蓋地地朝餘子清席卷而起。


    “夠了!”餘子清冷喝一聲,眉宇之間驀然開了一條縫,那縫逐漸變大,最後好似成了一隻眼睛,有一道五彩霞光從那眼中射出來。


    陰風迷霧一觸到那霞光立馬如初雪融化,紛紛化為虛無。


    吳洪見狀臉色大變,心頭升起極為不妙的感覺。


    幾乎同時,夜空中傳來一聲巨響,卻是那泰鬥劍跟玄陰劍糾纏了一番之後,終於發出萬丈光芒,狠狠朝玄陰劍劈了下去!


    嗯!吳洪頓感全身如被巨山砸中,血氣翻騰,元嬰動蕩。身子在空中搖了搖,差點就要墜下夜空,一抹鮮紅從嘴角緩緩流了出來!


    玄陰劍倏然飛回吳洪身前,幻化出片片寒光,如同一堵萬古寒冰鑄就的牆,把吳洪護了起來。


    就這一次的重擊,修為已達元嬰後期的吳洪竟已受傷了!


    “不可能!”寒冰牆後麵,吳洪臉上的血色唰地褪得一幹二盡,再次驚呼出聲。


    從淩雪紅和齊青的描述中,東海三仙之一的曇雲真人認定餘子清的修為隻可能是元嬰中期巔峰或者元嬰後期,絕不可能已達洞虛期。也正因如此,蓬萊仙宗才隻派出了吳洪等修為已達元嬰後期巔峰的三代弟子。隻是不說剛才餘子清展現的那詭異第三眼,單單剛才那重若泰山的一擊,那可怕的威力就絕不是元嬰後期的修士能施展得出來的,而應該是洞虛期修士才能施展得出來的。可是如果餘子清真有洞虛期的修為,淩雪紅和齊青又怎麽可能逃脫得了。畢竟元嬰初期和元嬰中期跟洞虛期整整相差了一個大境界。


    修真界中,同一大境界內的修士,比如元嬰初期和元嬰中期還能互相比拚一二,但不同大境界之間,那卻是存在著質的差距,哪怕像吳洪這等已達到了元嬰後期巔峰,隻差一步就踏入洞虛期的修士,但麵對洞虛期修士除非有神兵利器或者利害的法術倚仗,其結局之有兩個,或慘敗或死亡,再沒有其他可能!更別說淩雪紅和齊青兩人遇上洞虛期修士了,若對方不肯罷手,那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莫非之前他隱藏了實力或者終究還是忌憚蓬萊仙宗和天山劍派,不敢下殺手不成?吳洪腦子裏飛快閃過念頭。


    可憐的吳洪卻又哪裏知道,餘子清是繼承了上古十大魔神祖之一通天子的四梵天金仙重生。上次他不是不想殺淩雪紅和齊青,實在是就算開辟了泥丸宮,雙方之間的境界差距還是太大了一些,留下他們委實有些困難。可經過那一戰之後,餘子清服用了四粒朱果,又煉化了四粒金丹,境界已經從辟穀中期晉升到辟穀後期。


    尋常修士,或者這種突破晉升根本算不了什麽,可餘子清修煉的是泥丸宮。


    泥丸宮,一身之宗,百神之會,億萬仙人中難有一人修煉成功,一旦開辟修煉成功,其威力、妙用驚天動地,神鬼莫測,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當年餘子清能叱吒仙界,甚至差點就要晉升三清天天神,靠的便是這泥丸宮。


    隻是泥丸宮如此難修煉成功,威力妙用又如此難以測度,它的境界提升自然也是困難到了極點。餘子清自從開辟泥丸宮之後,每曰吸天地靈氣,曰月星辰精華不說,更是煉化吸收了一個元嬰,七粒金丹還有四粒珍貴的朱果,可到今曰也不過才修煉到辟穀後期。由此可見,這泥丸宮每升一級,其難度委實已經到了駭人聽聞的程度。


    仙界有三十六重天,分六界。當年在仙界,餘子清雖說是已達第四界,四梵天金仙,但真正修煉到四梵天最高天,平育賈奕天境界的卻是下丹田和中丹田,上丹田也就是泥丸宮卻隻達到第三界四重天中的第二天淵通元洞天。


    上下之間相差了一個界,整整七重天!


    這種差距,在仙界簡直可以說是雲泥之別,根本無法相比,可饒是如此,那時餘子清最倚重的卻依然是泥丸宮。由此可見,這泥丸宮實為逆天丹田,此丹田每一個突破,哪怕隻是小小的一個突破,其威力妙用的變化絕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年前辟穀中期,現在辟穀後期,僅僅這麽小的境界突破,卻決定了吳洪的命運!


    餘子清看著吳洪驚恐的臉孔,卻再也沒了講話的興趣,淡漠一笑。


    七道如柱劍光突地從泰鬥劍中衝天而起,斜斜指向北鬥七星,點點星光如飛蛾撲火一般紛紛沒入那七道劍光,劍光光芒越發的耀眼旺盛,好似要照亮無邊無垠的夜空。


    無窮無盡的殺氣,浩大磅礴的威嚴從那劍光中如洶湧的怒海尖嘯著朝吳洪奔湧而去。


    怒海後麵,餘子清巍然而立,好似來自九天的天神,睥睨眾生!


    吳洪臉色越發的蒼白,眼中盡是驚恐之色。


    這一刻,他所有的信心,所有的勇氣全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啊!”吳洪鬼叫一聲,忽地卷起一道寒光朝東方劃去。卻是他再也沒有了一戰的勇氣,架起劍光遁逃,甚至連坐騎仙鶴都來不及招呼一聲,更不用說騎了。


    吼!吼!


    吳洪剛剛架起劍光,化虹朝東邊劃去,突然無垠夜空,四麵八方響起如雷般威嚴的陣陣吼聲。


    滾滾雷聲響起,天際邊突然亮起八道耀眼的金光。


    八道金光在空中交匯成一道丈餘粗的劍光,帶著無邊無垠的威嚴,轟隆隆朝吳洪所化的虹光劈下。


    吳洪臉色微變,但去勢卻絲毫沒有停頓。


    八個金丹期修士合力一擊,他倒還不怎麽放在眼裏。


    轟一聲巨響。


    金光重重劈在了那道劍虹之上。金光爆了開來,化為點點金光消失在茫茫夜空中。那劍虹則光芒渙散,轉眼間光芒至少黯淡了四五分,不僅如此,劍虹中還傳來一沉悶聲。


    四梵天仙人布置的劍陣又豈能小視!


    可惜吳洪要親自吃過苦頭之後,才知道,那個看似斯文,境界很一般的年輕人,其實卻高深莫測到了讓人毛孔悚然的地步。


    隻是此時卻不是吳洪後悔的時候,他神色一沉,如電目光射出,劍虹光芒再次暴漲,倏地再次前行。


    吼!吼!


    就在吳洪剛剛穿過第一層金甲巨人的包圍時,天際邊再次響起陣陣如雷吼聲,接著就是七道金光對著北鬥七星衝天而起。


    北鬥七星隱隱中似乎亮了一下,驀然間七道金光折衝而下,竟化為一柄七彩巨劍,巨劍直直對著吳洪的天靈頂尖嘯著衝了下來。


    巨劍所過之處,仿若黑夜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吳洪頭皮陣陣發麻,猛一咬牙,一點黃光衝天而起,卻是一顆黃色珠子,正是吳洪的保命法寶土元珠。


    土元珠一衝出來,就在吳洪的頭頂結成一堵厚厚,泛著黃光的土牆,而吳洪卻不敢有絲毫耽誤,拚命地駕著劍光朝東方飛射而去。


    “還想逃!”就在這個時候,天空傳來一淡淡卻帶著無比威嚴的聲音。


    一道比吳洪頭頂不知道粗長了多少倍的劍光,帶著無窮無盡的冰冷殺氣,從高空朝吳洪後背狠狠劈了下去。


    漫天的劍光映在吳洪的臉上,他的臉是一片的煞青,兩個珠子狠狠凸了出來,露出絕望驚恐的神色。


    “啊,不……”吳洪絕望淒厲的叫聲剛剛響起就嘎然而止。


    粗長的劍光轉眼間就把吳洪給吞噬了,漫天的鮮血映著劍光紛紛揚揚從夜空灑落下。


    夏嵐目瞪口呆地看著那紛紛揚揚灑落,映著劍光無比鮮紅妖異的血點。


    夜似乎在這一刻突然完全靜了下來,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轉動。


    一劍,就這麽毫無花俏的一劍!剛才僅僅憑氣勢就把自己逼得癱坐在地上的那個不可一世的修士,就這樣化為了點點血水飄灑夜空!


    一陣寒風吹來,夏嵐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冷戰,一對修長妖媚的眼眸下意識抬起朝身邊的男人看去。


    看著那斯文白淨的臉頰,略顯單薄的身子,本是驚恐的眼神在夜空中漸漸變得狂熱起來,到最後仿若成了在夜空中熊熊燃燒的兩團烈火!


    劍光去得迅猛,消失得也迅猛,轉眼間,那把夜空都照亮的劍光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好似從來沒有過。


    夜空下不知道何時漂浮著個小人版的吳洪,寒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的身邊還漂浮著一把劍,一個珠子,一麵小幡,還有個泛著綠光的袋子。


    不過此時吳洪卻再也了沒有剛才的囂張氣焰,也不敢再逃跑,隻是連連朝餘子清磕頭哀求道:“真人饒命,真人饒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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