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清搖了搖頭,趕緊朝高架橋走去。


    走近一看,隻見高架橋橋墩下麵,有四個年輕人正對著一個蜷縮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的年輕人拳打腳踢。


    那四個年輕人中,有兩人赫然就是在車站被李博翰臭訓了一頓的年輕男子。


    “他媽的,老子早就警告你,別逞英雄!你他媽的就不信,還衝老子囂張。你不是很牛逼嗎,你在燕京不是有很多人嗎?來呀,怎麽裝龜孫子啦!”那個眼角帶刀疤的男子,抬腳一邊狠狠對著李博翰猛踩,一邊一臉凶惡的叫罵道。


    餘子清見狀,臉色微微一沉,伸手排開圍觀的人要往裏走。


    其中一個肥胖高大的男子見餘子清一個小白臉竟然要往裏擠,就立馬橫眉豎眼地衝他罵道:“擠什麽擠?就你那慫樣趕著去投胎啊!”


    餘子清見這個看似高大肥胖的大老爺們,看著四個男人打一個屁都不敢放一個,對他倒是擺起凶橫來,不禁氣樂了,抬腳也不敢三七二十一地對著他就一腳踹了過去,罵道:“滾你媽的!”


    那高大肥胖的男子顯然沒想到餘子清這個小白臉竟然這麽凶悍,說動手就動手,冷不丁被餘子清一腳給踹得飛了起來,噗通一聲重重摔在了橋墩邊上。


    餘子清一腳把高大肥胖的男子踹飛後,懶得看他一眼,徑直朝李博翰那邊走去。


    圍觀的人都有些驚訝地看著餘子清,不知道這個身體較為單薄的小白臉衝那麽前麵幹什麽。


    還未等他們回過神來,餘子清已經一把奪過一個黃毛小子手中的鋼管,對著四個年輕人沒頭沒腦地一陣亂劈。


    那些年輕人剛才雖然凶狠,但麵對餘子清沒兩下就全部被放倒在地,個個抱著胳膊抱著腿唉唉哼哼的。


    李博翰鬆開抱著腦袋的雙臂,看看地上被放倒的四個強壯年輕人,又愣愣地看向餘子清,他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位小白臉就是跟自己一路從西寧坐到燕京,沉默得就像個深居閨中的娘們的同伴。


    至於那個被餘子清一腳踹倒在地的肥胖男子,本來摸著肚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目放凶光地準備找餘子清算賬,但一見那個小白臉竟然那麽凶悍,拿著鋼管沒兩三下就放倒了剛才還囂張不可一世的四個男子,頓時一個哆嗦,蒼白著一張肥豬臉趕緊悄悄地溜走了。


    “你他媽的是誰?給老子報個名來!”那刀疤男子雖然抱著手臂,躺在地上,嘴巴倒還是挺硬的。


    “滾!”餘子清冷冷道,他才懶得跟這般混混糾纏。


    刀疤男子臉色微微一變,嘴巴抖了抖還想說幾句狠話,遠處傳來了警車的鳴笛聲。


    刀疤男子臉色再變,終於忍著痛跟其餘人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走了,很快就消失在滾滾人流中。圍觀的人見沒熱鬧可看,再加上餘子清剛才凶狠的表現,刀疤男子四人一散,他們也都各自散了。


    “你沒事吧?”餘子清拍了拍李博翰的肩膀,關心道。


    李博翰頓時猛吸一口冷氣,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滾滾下來。


    “輕點,他媽的,手臂好像斷了!脾胃不知道有沒有出血?”李博翰咬著牙說道。


    “看來你倒是經常打架,自己傷得如何倒是判斷得一清二楚啊!”餘子清一邊笑道,手一邊輕輕搭在他的斷臂處。


    “那是,我是在燕京城從小打大的!在燕京城誰不知道我李博翰!”李博翰聞言立馬咧著嘴,吹起牛來,隻是他的嘴角還掛著血,牙縫上也冒著鮮血,看起來怎麽也不像是個牛逼人物。


    餘子清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反問道:“那你剛才怎麽不還手?”


    李博翰神色頓時一黯,父親死了,親自送父親上不歸路的爺爺也快要死了,不知道為什麽一想起這兩個生命中至親的人已經死了或者馬上要死,被打的時候,他突然湧起一種心如死灰的莫名情緒,倒真想不如就這樣死了,一了百了!


    餘子清見李博翰神色黯然,搖了搖頭,手在他的斷臂處輕輕揉了幾下。


    “咦!我的手臂怎麽不痛了!你,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麽?”正黯然傷神中的李博翰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臂不痛了,不禁驚奇地叫了起來。


    餘子清淡淡笑了笑,甩手打了下他的腦袋,道:“叫什麽叫,是不是想把所有人都叫過來!”


    要是以前有人敢打李博翰的腦袋,那簡直是在太歲爺頭上動土,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麽,當餘子清隨手就是給他腦袋一巴掌時,李博翰不僅沒有半點生氣,反倒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小的時候,父親、爺爺敲他的腦袋瓜一樣。


    隨手對著李博翰的腦門打了一巴掌後,見他不再吭聲,而且臉上還浮起一絲很複雜的表情,不過倒不再黯然傷神了,餘子清又伸手在他的脾胃處輕輕揉了幾下,然後笑道:“還賴在地上幹嘛?還不起來!”


    說完也不管李博翰有沒有起來,背著單肩包自顧自往外走去。


    李博翰這才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肚子竟然也不疼了,不僅不疼而且似乎還暖洋洋的舒服得要命。


    “喂,餘哥,餘哥,等等我!”李博翰正驚奇中,抬頭一看,餘子清已經到了馬路邊,急忙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朝餘子清追去,一邊衝他叫道。


    很快李博翰就追上了餘子清,跟他並肩穿過馬路,在這個時候,警車終於閃著警燈趕到了。


    “餘哥,剛,剛才是在太神奇了,您,您是世外高人嗎?”李博翰追上餘子清,終於緩了口勁,然後結結巴巴地問道,看向餘子清的目光透著濃濃的崇拜和向往。


    又有哪個人,年少時沒有過飛簷走壁,仗劍天涯的俠客夢,就算出生名門的李博翰也不例外。


    餘子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抬手朝一輛正往這邊開來的出租車招了招手。


    出租車嘎地一聲停在了餘子清的身邊,餘子清一邊隨手拉開後車門,一邊扭頭衝李博翰笑道:“以後有緣再見吧!”


    李博翰看著餘子清彎腰要鑽進車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脫口叫道:“餘哥!”


    “還有事情嗎?”餘子清聞言把身子縮了回來,站直問道。


    “我,我想問件事?”李博翰臉上猶豫之色一閃,有些吞吐地問道。


    “問吧!”餘子清淡淡道。


    “哥們,您還走不走的?”開車的人見餘子清兩人似乎要聊上,探出腦袋不耐煩地衝餘子清道。


    “不好意思,馬上就走,等會多算您點錢!”餘子清扭頭衝出租車司機笑道。


    在這些小事上,餘子清從來不擺什麽臭臉,他很理解普通老百姓賺點辛苦錢不容易。因為當年朱麗珍也是這麽辛辛苦苦過來的。


    “瞧您說得,您聊,您聊!”那開車的師傅見餘子清這樣說,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撓了撓頭訕訕地說了一句,然後縮回了腦袋。


    回了出租車司機的話後,餘子清目光重新落在李博翰的身上。


    “餘哥,您,您除了會治跌打傷外,還會不會醫其他的病,比如腦癌什麽的?”李博翰看著餘子清,一臉緊張不安地問道。


    顯然李博翰武打小說看多了,以為餘子清是個傳說中的世外高手,像跌打傷之類的傷勢,隻要內功一發就能完事,就像武打小說裏寫的一樣,但腦癌之類的病恐怕就不光光是武功高強就能搞定的。不過剛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實在太過神奇了,李博翰還是忍不住湧起一絲希望。


    餘子清看著李博翰期待又不安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道:“怎麽,剛才在火車上就是因為這個掉眼淚的?”


    “是,我爺爺病危,估計就這幾天的事情了!”李博翰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說道。


    “行了,看在你叫了一天的餘哥份上,上車帶路吧!”餘子清笑道,說著就自己先彎腰往車子裏鑽。


    李博翰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就驚喜地跳了起來,然後急忙跟在餘子清屁股後麵也鑽進了後車廂。


    餘子清見李博翰緊跟著坐到自己的身邊,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說實話,這一路上下來,他對跟李博翰並排坐還真有些感冒。


    砰一聲,還沒等餘子清開口叫他坐到前麵去,李博翰已經一屁股挨著他坐下,然後把車門重重地關上,衝司機道:“去後海西街。”


    司機聞言嘴上應了聲好嘞,雙眼卻朝觀後鏡有些驚訝地看了李博翰一眼。


    後海地處市中心,隔[***]也不過就四五站路,與著名的北海一水相連,與景山、故宮遙遙相對。西街更是屬於非旅遊區,封閉的極為嚴密,能住得起後海西街的基本上是非富既貴。


    燕京城很大,路也很寬,但卻堵得厲害,車子很難開快起來,好似每一天每一刻都是高峰期。


    反正現在離下班時間還早著,心裏也沒想好到時候怎麽跟錢夢琪說哥哥結婚的事情,餘子清倒也不急,坐在出租車裏悠然自得看著窗外。


    這已經是餘子清第二次來燕京,但他還是有些驚詫與古老燕京那股子有別於杭臨的濃厚京城韻味和磅礴的氣勢。


    “餘,餘哥,您真的行嗎?我爺爺已經躺在**多時,京城名醫可是一撥一撥的來看過,都是束手無策啊!”見餘子清神態悠閑,好似根本沒把去幫他爺爺看病的事情放在心上,李博翰不禁有些擔心地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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