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一開始,跳球的時候,李大壯一不小心,緊張過度,把球直接抓下,被吹罰了違例。籃球規則中,在球觸及非跳球隊員、地麵、球籃或籃板前,任一跳球隊員都不能抓住球或觸及球超過兩次。


    一上來就犯了這種低級錯誤,所有人都在默默搖頭,在心裏已經暗暗判了北洋七中死刑了,在賽前的預測裏,泰煩也做了賽前評估,在分析北洋七中的時候他沒有多說一句,毫不猶豫的說可北洋七中大敗。反正他現在不怕,評論早就關了,你們要罵,也罵不到。


    比賽繼續進行,上來就是套路,李峰在底線,借助王田和劉進中的雙重掩護,饒了底線一圈,在右側45°接球,杜宇直接直線長傳,如一條筆直的直線,準確地送到剛好繞出來的李峰,然後李峰穩健的中投命中。


    回來,金明運球,在左側45°把球給了卡好位置的李大壯,李大壯開始慢慢地用自己寬闊的身軀鑿進去。王田頂得李大壯很難受,劉進中掐準時間點,直接過來包夾,這時候,李大壯要傳球,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劉進中的長臂直接把球抄下,強硬,毫不講理。劉進中的長臂一甩,杜宇早早就啟動了,默契十足,接球三步上籃,一氣嗬成。


    金明跟李大壯擋拆,分給底角的嶽悅,嶽悅出手被逼防的劉進中,長臂幹擾,連籃筐都沒碰到。王田在籃下收住籃板,一記長傳,縱貫全場,杜宇早早就在對麵籃筐下等著,輕鬆拿下兩分。金明在後麵瘋狂追了,可是還是來不及。


    劉進中拍拍蘇浩的肩膀,臉上掛著微笑,右手食指對著蘇浩搖了搖,神態說不清的嘲諷。蘇浩怒火中燒,握緊拳頭,就想衝上去。卻被人抱住了,蘇浩轉回頭一看,楊山對著他搖了搖頭。蘇浩臉上一陣變換,慢慢鬆開了握緊的拳頭。楊山在他耳邊輕輕說“:他就是想激怒你,你一旦被罰下,我們就更難打了,現在沒打不開,可比賽還長著,這才第一節。”看著楊山那堅定的眼神,蘇浩徹底鬆開了拳頭。轉身回防了。


    劉進中見自己的計謀被識破了,有點訝異的看著楊山,他心裏對楊山是看不起的,因為這種一開始就閃耀的新星,很容易夭折的,剛出道就打得風生水起,到最後被一搞,心氣沒了,即使身體再好也是枉然,隻能變成廢物。所謂的新人王,劉進中嗤之以鼻。


    “沒想到啊,你還挺有頭腦的啊。”劉進中邊回防,邊在楊山耳邊碎碎念。楊山根本沒打算理劉進中,對這種類似球痞的行為,楊山最討厭了。劉進中看見楊山不搭理自己,心中有些慍怒,一個新人竟敢如此,劉進中決定讓他看看什麽叫籃球。


    楊山一拿球,牧風在前,李峰在後,蘇浩在底線,楊山直接吊傳,蘇浩一頂王田,第一下沒抗動,蘇浩感覺自己好像是撞在了牆上,再頂一下,還是沒頂動,蘇浩知道沒戲了,就想轉身,但是腳步邁不開,強行邁出,轉過身來了,但是踉踉蹌蹌,身體失去平衡。根本來不及傳球了,直接勉強出手,球用力過大,直接砸在籃板上,杜宇接球,直接轉換。金明還是慢了一步,杜宇一低身,金明就被超車,隻能看著杜宇1號的球衣衣角離自己越來越遠。


    每個人都是垂頭喪氣的,金明劇烈地喘氣,剛開始一分鍾,他就追了三個快攻,拚了命也沒追上,嶽悅在劉進中的封堵下,更是有了陰影,根本就不敢出手,一猶豫,傳球就被切。李大壯從一開始的緊張中,就沒緩過來。蘇浩想打,可是根本頂不動,身體差距大。


    楊山看著其他四人,他沒想到,實力會差距成這樣,他積極的導球,希望所有人都覺醒,一起打。可是每個點都被掐死。而且體力消耗巨大,光是折返跑,就跑了三趟,還是沒有意義,絕望的折返跑。體力還好說,但是對於心力的消耗,那是巨大的。雖然比分才落後8分,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場比賽,北洋一中完全掌控局麵。因為北洋七中到現在一分未得!


    劉曉明看得直搖搖頭,這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根本彌補不了。他就想起身走了,準備去安排下abc訓練營的事了。白景明看著劉曉明起身,伸手拉住了好友,指著正在跟金明說話的楊山說“:你這麽著急幹嘛,你看人家孩子還沒放棄呢,你就不耐煩了。”劉曉明看著場中的楊山,臉上沒有什麽慌張,動作放鬆,甚至臉上還掛著微笑,說完後還拍拍金明的肩膀,根本沒有一絲頹唐的表現。劉曉明老臉也是一紅,自己確實著急了點,不過自己期待那麽久,結果最後是這樣比分懸殊的結果,難免如此。劉曉明重新坐會位置,不過他心裏還是那個想法,北洋七中想翻盤,難如登天。


    曹文在看台上,雖然麵色依然平淡如水,但是內心著急,他知道,一場比賽的精彩,決定於跌宕起伏的過程,而一篇報道的精彩,決定於比賽,曹文也看出來了,這比賽是沒戲了,場麵上都是北洋一中在掌控,曹文已經在打腹稿了,怎麽加些內容了。


    旁邊的人發表者自己的意見,都是什麽我看北洋七中沒戲了。那個什麽楊山,也就這種成色,沒了陳壽和韓柱就原形畢露了。聽著這樣的閑言碎語,方偉撇撇嘴,這些人根本就不懂楊山。想當年他和楊山跟別人在野球場打全場,前麵落後了30分,他跟楊山這方的其他人都放棄了希望。可是楊山沒有,楊山全場不知疲倦的奔跑,搶斷,快攻,籃板,什麽都做,對麵也是懵了,就一場野球賽而已,要這麽拚命嗎?最後楊山一個人得了40分,反超比分,最後勝利了。打死方偉,方偉也不信,這才剛開始的比賽,楊山會放棄。聽到周圍的議論,方偉想說,你們就等著吧,到時別跌破了眼睛。


    比賽繼續進行,北洋一中全隊,著重防守楊山,根本不給機會,楊山不管在哪個位置,麵前始終都有人在防守,跟隊友之間的聯係完全被切斷了。


    金明運球過中場後,找楊山,牧風緊緊貼著楊山,楊山借李大壯無人掩護,擋住了牧風,李峰又貼額上來。楊山突然提速,險而又險拿到球,叫了個擋拆,加速直接過了,一過了牧風,李峰的補防就上來了。楊山加速,觀察,其他的角落,每個傳球路線都被切斷了。楊山大力運球,右腳邁出,李峰重心右移,楊山腰一扭,強行轉身,右轉身碾過李峰。王田早已在籃下等著,而劉進中,則是完全擋住了底線的路,如果楊山再走,那麽必將陷入兩人的夾擊中,那麽出球就一點希望沒有了。所有人都覺得楊山會回身,但是李峰也堵了上來,前後都是死路。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這球必定是失誤的時候,楊山像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一樣,大步往前一邁,劉進中嬉笑,伸著長臂就封堵上去。楊山好像不管不顧,直接起跳。劉進中就像他的外號一樣,像是囚籠一樣,罩著楊山,毫無出手角度。


    死囚一般,一條生路都沒有,隻有必死的結局。所有人都下棺定論了。楊山告訴他們,什麽叫越獄。


    楊山在空中,強行扭過身,身體橫在兩人中間,用身體撐開了一片空間。手臂伸出,背對這籃筐,手腕一撥。迎著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光,球往籃筐飛去。


    楊山用一個英雄一般,勇士過懸崖獨木橋的進球,向北洋一中宣示——


    北洋七中還、不、認、輸!


    落地後,楊山靜靜站著,目光慢慢地一個一個掃過北洋一中的球員,先是王田,再是劉進中,李峰,杜宇,最後是牧風,所有人不知道為什麽,感覺空氣好像有重量,壓在身上,有點透不過氣來。第一次,他們覺得比賽好像不會那麽簡單,牧風說的或許沒錯,不能因為沒了陳壽和韓柱而輕視北洋七中。


    方偉很平靜,看著周圍人快掉出來的眼睛,雖然已經經曆了很多次,方偉依舊覺得暢快。


    曹文直接站了起來,一個英雄故事對抗世界,這是絕佳的題材啊,曹文有點死寂的內心開始複蘇。坐下的時候,曹文看到旁邊的少年很平靜,而其他人都是激動,錯愕,各種表現。曹文覺得奇怪,就問“:難道你不喜歡籃球嗎?怎麽一點都不激動啊?”方偉突然聽到有人說話,愣了一會,然後禮貌的回答,眼神確實止不住的得意“:那是我哥們,我這樣的場景,我已經看了很多次了,接下來,他肯定會有更加奪人眼球的表現的。”曹文聽著這少年的話,話語中的自信讓人絲毫不會去懷疑。曹文轉頭盯著球場,比賽越精彩,對他的報道越好。


    劉曉明轉頭看著白景明,兩人的眼中充滿了震驚。楊山一個人在挑戰全隊,而且他成功了,如果說是普通的對手,憑楊山的能力,他們無話可說。可是這是北洋一中啊,王者北洋一中啊。代表了北洋參加兩屆全國大賽的。北洋七中失去了兩員大將,北洋一中瘋了一樣的圍堵,怎麽會堵不住。還有最後楊山展示的腰腹和彈跳,這還是我們北洋高中的孩子嗎?兩人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不解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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