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房道張姐, 正版讀者無影響。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她所有的話隻能說給長笙聽,所有的表情隻能做給長笙一人看,長笙不在身旁的時候, 她總會產生一種自己根本不是真正存在的想法。


    如今不一樣了。


    雖然包子不能真正看到她,但她飄來飄去時,總會下意識感受到矮人少年的目光,這樣的注視, 讓她重拾了消失已久的存在感, 並不停惡作劇似的在包子身旁打轉。


    “殿……殿下, 我怎麽感覺……你的這位朋友一直在我身旁……感覺, 感覺……”包子憂傷望天,一個看不見卻可以感知到的東西,就這麽一直在自己身旁繞來繞去,感覺……莫名有點毛毛的。


    “從前除我以外,一直沒人能感知到她的存在,現在你能,她隻是開心, 沒有惡意。”長笙說著,看了蔣箏一眼, 笑道:“好了, 別鬧了。”


    “小妹妹, 不要用這種老氣橫秋的語氣和大姐姐說話。”蔣箏說著, 飄至長笙身側, “刮”了一她的鼻翼,隨後旋身坐至她身後,輕聲哼起了歌,心情很好的樣子。


    包子一臉茫然地看著身旁的長笙,完全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麽,心中隻有一個疑惑。


    公主殿下怎麽忽然臉紅了?


    ***


    長笙原本計劃十幾天就可以到達特巴城,但她算的僅僅隻是地圖上的距離,事實上,太多複雜地形根本不適合騎馬前行,隻能徒步,十分消耗體力。


    蔣箏倒是無所謂,但長笙與包子兩人不同,沒了代步的馬,走走歇歇,速度自然被拖慢了不少。


    三人一路北上,翻山越嶺,連日趕路,也花了將近兩個月才來到塔圖爾。


    遺憾的是,最近正是雨季,塔圖爾今日淫雨連連,船隻不便出港。


    如果選擇繼續走陸路,就要繞個遠道走山路,但想從水路去往與沃多山脈相連的特巴城,又隻能在此處暫時住下,等待天氣好轉。


    一路上從未叫苦的矮人在此刻終於忍不住哀嚎了幾聲,山路本就難走,更何況雨中的山路?


    蔣箏想了想,也道:“不急這一時半會兒吧,我看這雨也不至於下太久,繞山路也最多就快三四天的樣子,不如好好休息一下,誰知道去沃多會遇上什麽呢……”


    長笙點了點頭,做下了在塔圖爾歇幾天的決定。


    沃多,傳說中有進無出的神秘山脈,真說一點也不怕,那絕對是假的。


    但複生之術很有可能就藏在那裏,三年後的重臨世間的魔神,現如今近在眼前的蔣箏,兩者都與複生之術息息相關,無論是阻止還是幫助,保國還是報恩,她都沒理由停下腳步。所以,就算是龍潭虎穴,也必須前去闖上一番,


    長笙將住所安排在離利拉港口最近的行舍,吃喝玩樂全當做長途跋涉這麽久,給自己的一點犒勞。


    對此,最開心的自然是包子。他沒怎麽學過武功,體力不如長笙,這一路的跋涉對他而言並不輕鬆,好在吃穿住都不用愁,再怎麽累也比饑一頓飽一頓要好很多,如今終於可以休息了,更是樂得不行,感慨著放下行李,倒床呼呼睡去。


    蔣箏就盼著這雨能早日停下,時不時坐在窗邊,望著雨簾靜靜發呆。


    她想重新做回一個人,哪怕從此不再那麽無拘無束,也想做回一個人。


    可以痛,可以累,可以吃,可以睡,可以真正再次腳踏實地,伸手觸碰身旁的一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以一個虛無的身體,虛無的存活在這個世界。


    她告訴自己,雨停後的前方,就是希望。


    可這雨,怎麽也停不下來。


    從白天到黑夜,又從黑夜至天明,一等就是五天。


    “你很心急,我也是。”長笙坐在床上,看著窗邊那個托著側臉,望著窗外愣愣出神的蔣箏,語氣聽不出是在安慰還是在抱怨。


    蔣箏點了點頭,起身走到長笙身旁,抱膝而坐:“你怎麽還不睡?”


    “看你這幾天有些沉悶,我不太習慣。”


    “哪有永遠嘻嘻哈哈的人。”蔣箏說著,搖了搖頭,陷入了沉默。


    沉默許久,她問道:“你覺得,傳說這種東西可信嗎?生命樹真能讓人死而複生?”


    “能吧,傳說生命樹能活死人肉白骨,就算生命樹不能,也一定會有別的方法!”長笙目光堅定道:“當初的魔神怎麽複生的,我就找到同樣的法子幫你!”


    “可那條黑龍,至少死在這片大陸,有自己的屍骨,我卻……”


    蔣箏低下了頭,她連自己的屍骨都找不到,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她存在過的痕跡。就算生命樹真能讓人死而複生,連屍骨都沒有的她,魂體又能寄宿到哪裏去?


    “先別想這麽多,有希望就去試試,你又不是試不起,一個個試總會有法子的。”長笙說著,雙手抱頭,向後躺去,繼續道:“有些事,不能因為難做,就不去做。”長笙說著,打趣道:“你比我大,不是應該看得比我更透徹才是嗎?”


    蔣箏如夢初醒。


    她又不是輸不起,成功了,白賺,失敗了,也不虧。反正如果有些事不去做,她就永遠是個魂體,和現在一樣,沒什麽希望的活著。


    “哈,你瞧瞧我這大人思維,有時候就是比年輕人悲觀了一些,還是長笙小妹妹好,年紀小,對什麽都充滿希望。”蔣箏笑著伸手“摸”了一下長笙的臉,長笙不滿地向旁側躲閃,道:“等找到複生之術了,我一定第一時間剁掉你的手。”


    “小氣吧啦的,你……”


    蔣箏話音未落,忽見一道暗紫靈光自窗外一閃而過。


    是魔族!


    未等蔣箏出聲提醒,長笙便已披上蓑衣跳窗而出,衝入雨中。


    蔣箏回過神來,追至窗前,卻望不見長笙的背影。


    大雨將本就暗沉的夜路打得支離破碎,隻是緩了那麽一會兒,便什麽都看不清了。她站在窗外茫然四顧,卻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追。


    天那麽黑,雨那麽大,長笙就這麽孤身一人追了出去,讓她止不住的焦慮。


    思考片刻,蔣箏咬了咬牙,轉身跑進隔壁房間,想要叫醒包子,卻無奈包子睡得挺沉,不管她怎麽左右晃蕩,輕聲打著呼嚕的矮人都沒有睜開那雙眼。


    “睡得跟豬一樣!要你何用!”蔣箏“踹”了一腳床,一時氣不打一處來。


    就在這時,那暗紫色似煙霧一般的靈光竟從門縫中一點點滲透進來,蔣箏瞬間呆愣了兩秒,不由自主地想起在路雷克臥房中所見到的那一幕,瞬間感到一陣惡寒。


    在他看來,戰事不是兒戲,就算邊境防守向來穩固,要讓一個十四歲的孩子上戰場磨礪還是太危險,不管怎麽說,都應該讓他一同前去。


    幾次登門勸說後,塔斐勒終於將質疑的目光投向了有些反常的長笙,詢問其執著的原因。


    長笙等這一句話等得太久,此時此刻,蔣箏所監視到的一些情報終於派上了用場。


    其實那些私下賄賂、勾結大臣的行為,就連迪蘭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塔斐勒為人正直,眼裏容不得沙子,這種行賄受賄結黨營私的腐敗風氣,最容易挑起他的怒火。


    長笙手頭雖無確切證據,但路克雷靠各種手段拉攏了很多人的事,本就不是憑空捏造,稍微一查定能查出一二,隻不過她手頭的名單齊全一些罷了。


    盡管如此,塔斐勒仍不是無腦之人:“對於這些事,你為什麽會知道這麽清楚?”


    “我的消息來自一個我很信任的朋友,她不會騙我,我也絕對不會出賣她的名字,所以二哥不用問我消息從何而來,隻用辨別真假,選擇信或不信。二哥遠在西南,或許不知大哥這些年的變化,他如今的野心已經不同往日,冥絡一天天長大,大哥對冥絡的態度也在改變,這些你在西南看不見,我卻看得見。冥絡還小,不是大哥的對手,我急著送走冥絡,也是害怕他受到傷害。”


    長笙扯這段謊的時候,微微皺眉,數次停頓,看上去似乎很掙紮,其實隻是在組織語句。


    終於說完了違心的部分,她抬眼堅定地望向塔斐勒,道:“二哥,我希望你能幫我!”


    塔斐勒沉默地坐在桌邊猶豫了許久,最終重歎一聲,點頭應下。


    一瞬間,長笙欣喜萬分。


    其實剛才那一番謊話,全是出自蔣箏之口,隻不過,原話沒有那麽客氣。


    “你就跟他這麽說:‘你管這消息從哪兒來的做什麽?我還能把為我做事的人賣了不成?把心思放在這些消息的真假上才是正事,路克雷那貨為了權欲什麽做不出?我看他這幾年對冥絡很上心,八成是盯上了想弄死,把他送走是想保護,把你留下是求幫助’……差不多要表達的就這意思,你自己潤色潤色吧。”


    蔣箏說這番話時,斜靠在塔斐勒身後的盔甲架上,懶散的模樣,外加那十分隨意的語氣,十分欠揍。


    不難想象,如果這話沒經過長笙轉述,而是直接進了塔斐勒的耳裏,這次到訪必然無果。


    不過不管怎麽樣,隻要塔斐勒這裏鬆口,剩下的都不算難辦。


    在蔣箏的幫助下,長笙理出了那些尚未被路雷克拉攏的大臣,思考再三,在蔣箏的催促下,下定決心開始一一拜訪,毫不遮掩來意。


    那些未被路克雷招攬的人中,對路克雷有所不滿的不在少數,如今長笙公主要輔佐素來剛正的塔斐勒殿下,還真有部分人願意出一份力。


    一時間,塔蘭城中“讓二殿下留在塔蘭,換四殿下去西南邊境磨礪”的聲音越來越多,迪蘭瑟沒法繼續充耳不聞,隻得召見了塔斐勒與冥絡兩人,問其意見。


    前者一句:“一切聽從父王安排。”後者一句:“我願前往莫科多。”自是無異議的直接敲定了結果。


    ***


    蔣箏坐在塔蘭城的鍾樓對麵的一處矮房之上,抬眼望著那巨大的時鍾,百無聊賴。


    前不遠處是路克雷的住宅,他要回家必定經過此地,在不清楚路克雷去了什麽地方時,她就會在這裏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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