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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色想著,側過臉去瞄了權少皇一眼,卻見他端著一張冷鷙陰沉的臉,幾乎沒有什麽表情,更看不出來他心底的真實情緒,整個人也板直了身板一動不動,氣勢凜冽又駭人。


    親姐弟,他心裏肯定也著急吧?


    心下歎了聲,占色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怎麽辦?”


    權少皇暗沉的眼眸望向她的時候,很快便換柔了光線,抿著冷硬的唇,沒有吭聲兒。不過卻手掌帶著她的腰,就近將他安置在了沙發上,接著自個也坐在她的身邊。


    “等他們吵。”


    “額……”


    等他們吵,占色覺得,這也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旁邊站著的傭人有些尷尬,主人家的事兒不便摻和,隻是很快就端上了茶水來,客氣的招呼完,便說要上樓去叫太太下來。


    不過,卻被權少皇給阻止了。


    心裏有氣兒不撒出來,不是憋得難受麽?讓他姐去作!


    兩個人坐著,又聽了幾分鍾的吵鬧喧囂,他依舊坐得住。可晏家的老太太卻有些坐不住了。剛才老太太估計在裝聾作啞,因了上次晏容的事兒,見到權少皇夫婦倆來了,也沒有出來招呼。


    可上樓鬧得聲嘶力竭,她再憋下去心髒病都快犯了。


    從裏屋出來了,晏老太太客氣又別扭地笑著招呼了權少皇和占色兩口子,接著就寒板著臉將氣兒撒在了傭人用上,為客人來說,為什麽還不上去叫樓上的晏仲謙和權鳳宜下來?


    占色覺得,果然有母便有其女


    。


    就晏容那個性子,可能還真得了晏老太太的真傳。


    這位晏家的老太太六十多歲了,精神頭不錯,說話也擲地有聲,一看就是也不太好相與的婆婆。看到她這樣子,占色越發替權家大姐揪心了起來。她曾經是從權鳳宜的言詞裏聽到過她對這個家的維護。


    可就那樣把家看得那麽重的女人,丈夫卻背著她去搞女人……


    男人啦!


    一想到‘男人’這個物種,下半身思維的動作,她便挑著眉轉過臉去,看了看表情一直生硬陰鷙的權少皇,語氣三分恐嚇七分認真,語氣小得隻有他才能聽得見。


    “權少皇,你往後要有了小三兒,我就不是跟你離婚那麽簡單了。我得先把你剪了,把鳥肉煮熟,烘幹再磨成粉,撒到大海裏,讓你一輩子不能人道,鳥影渣渣都見不到。”


    權少皇寒了寒,睨她,輕聲說,“果然最毒婦人心。”


    “哼!這還是輕的……你要真敢,指不定還有更毒的招兒。”


    “小傻逼!”飛快地挑了挑眉,權少皇捏緊了她的小手,低低在她耳邊兒說,“爺每天都把鳥藏在你鳥窩兒裏,這樣放心了吧?”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嘀嘀咕咕,其餘人坐得稍遠,完全聽不清他倆在說什麽。隻不過,這些人都不是第一次見到權四爺,卻是第一次見到他那麽溫柔的對人說話。不由得麵麵相覷,都有點兒詫異了。


    要說這事兒,若不是他們親眼見到,誰會相信那位傲慢霸道,見人從來愛搭不理的權家四爺會那樣的表情對一個女人?


    有了晏老太太的話,晏仲謙和權鳳宜很快便下樓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麵色各不相同。


    晏仲謙儒雅的臉上,一臉的灰敗,神色憔悴,身上淺藍色的家居服被揉得皺皺巴巴,一看兩口子就像剛剛幹過仗,或者他被權鳳宜給揍了。


    當然,權鳳宜比他看上去還要淒慘幾分


    。她身上再找不到占色以前見到她時的貴氣與大方了。沒有化妝的臉上有些蒼白,頭發懶散的挽了一個髻在腦後,一雙眼睛腫得像桃子,黑眼圈和眼袋明顯的耷拉著,一下子竟像蒼老了十歲。


    占色更加同情她了。


    大概女人都是向著女人,也隻有女人才能體會女人的悲哀。


    權鳳宜今兒叫了權少皇過來,自然有她的原因的。


    她是一個比較傳統保守的女性,有著傳統女性心裏的那個娘家的概念。他們的父母都已經過世了,如今自己在丈夫家裏受了委屈,能想到替她出頭的自然就剩下大弟弟權少皇了。


    晏家,權家,在老一輩就有交道,這會兒坐下來談的會是一件不太體麵的事兒,那氣氛,多多少少便有些詭異。


    幾個人坐下來,還是晏家老太太先出聲兒。


    不過,誰的兒子誰心痛。晏老太太的話裏話外,雖然也譴責了晏仲謙幾句,可裏麵的話風也一直在替她的兒子開脫。中心思想就一個:她認為男人偶爾犯個錯,已經道過歉,事情就算過去了。往後兩口子好好過日子就成,犯不著大動幹戈,還把娘家人給找過來了,拚死拚活要鬧離婚,實在有點荒唐。


    可憐天下父母心,占色心裏在冷笑。


    她其實知道,晏仲謙肯定不想離婚,而且他也離不起婚。


    為啥?!依晏仲謙目前的官職,別說這一樁搞外遇的醜聞了,就算隻是一件普通的離婚案子,一旦被有心人給炒作利用一下,也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兒。小了不說,往大了說,就算國內的媒體不敢報道,國外的媒體也能當成一件大的花邊兒新聞來炒作了。


    不過,他那麽算,權鳳宜被逼到這份兒上,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不管晏老太太和晏仲謙說什麽,她都要離婚。還放出話來,如果晏仲謙不同意與她協議離婚,她就到法院去起訴。到時候搞得兩家都不好看,就怪不得她了。


    從權鳳宜激烈的反應來看,她這會兒的火氣正鬱結在心頭,什麽後果都不會管用的那種情況。


    在幾個人交涉的過程,占色一直沒有吭聲兒


    。


    她不吭聲情有可原,畢竟是隻是弟媳婦兒。可權少皇也是一聲都沒有吭。一張冷鷙陰絕的俊臉兒上,表情明明滅滅,沒有表態,也沒有對晏家進行任何指責。


    可占色知道,這個男人極其護短。絕對是一個表裏不一的高端影帝,他對於權鳳宜的維護,不會比晏家老太太對晏仲謙的維護少。隻不過,一張陰沉莫測的冷臉下,沒有人能了解他對親人火熱的心腸。


    他為什麽不說話呢?


    占色有些猜不透。


    過了好久,就在權鳳宜與晏家老太太爭執不休的時候,一直沒有吭氣的權少皇,終於站起了身來,高大的身軀凜冽強勢,給人一種特別的威懾力。他的目光,是掃向了晏仲謙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壓迫力十足。


    “姐夫,我們單獨談談。”


    “好。我們去書房。”晏仲謙看著他,也正有此意。畢竟男人與男人,更好說話,與女人怎麽扯得清?


    權少皇冷唇緊抿著,點了點頭。然後,他大手落在占色的肩膀上,低頭看向她,聲音淺淡,“小幺,你陪大姐去坐坐。”


    “嗯。”占色了然的衝他笑了笑。


    一個‘去’字兒,代表了四爺講話的高端藝術。作為他的老婆,占色自然懂得他話裏的意思。所謂去,是讓她與權家大姐單獨去聊聊,並且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開導一下她。


    這麽一想,她突然又明白了權少皇不表態的真正原因了。


    正如她一樣,雖然他們都看到權鳳宜哭鬧,可誰都不知道權鳳宜心底對這一段婚姻到底是存著什麽心思。畢竟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離婚不是小事兒,必須得先冷靜下來考慮清楚了才能定論。


    尤其女人在這種時候特別容易衝動,往往也隻是口不對心,鬧鬧別扭,心頭想不過去。心思千回百轉間,那兩個人男人已經去了書房。


    占色站起身來,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和緩一點


    。


    “大姐,咱去你家園子裏坐坐吧?”


    不需要她多說,權鳳宜就了解意思了。不過卻沒有帶她去園子,而是帶著她去了偏廳,吩咐人泡到了茶水。


    看得出來,她現在也處於極需要傾訴和渲瀉的狀態,不管怎麽說,占色是她的弟媳婦兒,好歹也是她的娘家人。這麽想起來,覺得占色與自己的關係,比之晏容真的近了不少,至少她不會是向著晏家的。


    人很奇怪,對於親疏的分別,往往在出事兒的時候,才能真正看得出來。


    於是乎,權骨宜今天看占色,怎麽看怎麽親切。


    為了不讓別的人聽見拿出去嚼舌根子,她遠得這個偏廳離大廳比較遠。也把人都屏退了,才鬆懈了神經抽泣了一下,拿著麵紙吸著鼻子,頗有幾分傷心和感歎地說。


    “這個婚,我離定了,拚著與晏家魚死網破,也要離。”


    “大姐……”


    占色與她的中間隔了一張鋪著紅色綢緞台布的茶幾,喊了一聲兒,她想了想覺得這樣說話不方便,索性又坐到了她的身邊,安慰地拍著她的後背。


    “現在事情不出已經出了,你先冷靜下來,咱們再想辦法。”


    人在心裏受傷的時候,感情就會有空缺,拍背這樣的直接撫觸,會讓人心裏放鬆有安全感。占色懂得這樣道理。所以,她那隻撫在權鳳宜的後背上,力度適中,作用也很大了。


    不到幾分鍾的時候,在她柔軟好聽的聲音勸導下,權鳳宜又抽泣了一會兒,就在她的安慰聲裏,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畢竟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女人,她並非真正的潑婦,剛才歇斯底裏地鬧了那麽一場,確實是因為她太難受了,現在一冷靜下來了,竟反常地衝占色笑了笑。


    “小占,大姐今兒,讓你看笑話了。”


    占色搖了搖頭,淺笑著,目光閃了閃,“大姐,我有種事不明白。”


    權鳳宜吸了吸鼻子,“什麽事?你說


    。”


    這會兒,偏廳裏就剩她們兩個人,占色也沒有什麽顧慮,直接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姐夫跟王薇的這件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之前,因為317院案子的保密性,加上權少皇為了顧慮權鳳宜的感受,晏仲謙這條線幾乎完全被排除在案子之外,可以說真正知情人除了他們當事人自己和查案的幾個人,就隻剩下設計317案的那個人了。


    王薇死了,閉了嘴。


    晏仲謙自己不可能說。


    查案的人都被權少皇封了口,更不可能告訴權鳳宜。


    那麽,按道理來說,權鳳宜她就不應該知道才對。


    這事兒,今兒爆出來,真就奇了怪了!


    聽了她的話,權鳳宜的目光黯了黯,好不容易平靜的情緒再次變得激動了起來,磨著牙,低‘啐’了一口。


    “他就是一個賤男人!”


    占色聽得出語氣裏的嗔怨,也看出來了她的落寞,可她沒有說話。


    她知道,現在她最應該做的就是一隻讓人吐槽的垃圾桶。


    權鳳宜恨恨的罵了兩聲兒,又清了清嗓子,吸口氣才鎮定了下來,將激動的情緒壓了下去,衝著她無奈地長歎。


    “小占,男人在外麵有了人,咱們做女人的,很容易感覺得出來。”


    對於這個說法,占色特別相信。可晏仲謙與王薇的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即便權鳳宜懷疑,依她的個性,也不會等到今天來爆發。這其中必然還有問題。


    於是,她點了點頭,沒有插嘴,以免打亂權鳳宜的思路。


    占色作為聽眾,絕對標準合格。


    權鳳宜看著她,唇色蒼白,語氣凝噎,“我和老晏大半輩子的夫妻了,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最了解的人莫過於我


    。前一段兒時間,我就發現他不太對勁兒。以前出門穿什麽都是我在打理,他根本就不怎麽在乎。那段時間,他開始注意外表了,連內褲都換著花樣的變,而且打扮偏年輕化,完全與他之前沉穩的風格不符。還好幾次在我麵前感歎自己老了,每一周總有兩三天晚上說有應酬,回家來,都是在淩晨一兩點……”


    這……確實是男人出軌的標誌了。


    占色抿了抿唇,看著她,又安慰了幾句。


    擺了擺手,權鳳宜自嘲的笑,繼續說。


    “小占你說,自家男人反常了,咱能沒有警覺嗎?雖然他掩飾得很好,甚至對我往常對我更好,時不時給我買點東西,可我還是知道他有問題。但是,我即便心裏懷疑,卻也抓不住他的小辮子,更不想影響我們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也就裝做什麽都不知道,苦水往心裏倒。可是……”


    看得出來,權鳳宜有心傾訴,但說到這兒,又有點難以啟齒。


    於是,話題停頓在‘可是’這裏,她端過桌上的水杯來,埋頭喝了一大口水,咕嚕嚕灌下去,才又拿著麵巾慢慢擦了擦,嘴唇帶著極大的諷刺笑開了。


    “十來天前,他突然不愛打扮了,回家也準點了。當然,對我也沒有那麽熱情了,經常走神兒,叫他也聽不見……一開始我還以為他總算想明白了,要好好過了,隻是心裏別扭。可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是那個女人死了,她不在了,小占,你說我多可笑?”


    占色順著她的後背,抿著唇不吭聲兒。


    捧著水杯,權鳳宜眼皮兒耷拉了一下,接著說。


    “說來不怕你笑話,我跟老晏兩個人,年輕時也是狠狠相愛過的,發過誓賭過咒,要一輩子相守下去。之前其實一直都好好的。就是這兩年來有些……實話說吧,我跟他有時候兩三個月都沒有一次夫妻生活了。我想,他年紀大了,工作也累,不折騰也好。然而……有些天的晚上,我好不容易盼到他來了一次……可他卻在最關鍵的時候,喘著氣含含糊糊的喊了一聲‘小薇’……”


    高氵朝時喊了別的女人名字?


    大概對於女人來說,這是最大的侮辱了吧?


    權鳳宜的目光淒然了不少,眸底滿滿的苦澀


    。


    “事後,我跟他大吵了一架,我問他了,他說是我聽錯了,他根本就不認識什麽小薇。我心裏知道,占小,我心裏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在騙我……可我還是忍下來了。既然他都回來了,為了這個家,為了大家的臉麵,為了我們的孩子,我全盤忍了……”


    說到這裏,權鳳宜的情緒再次激動得不行,端住水杯的手有些發抖,不得不將水杯再次放到了桌麵兒上。一雙布滿了紅血絲的眼睛裏,有著說不出來的落寞,難堪還有痛苦。


    可以說,她整個人都已經陷落在那件事的情緒裏。


    作為女人,占色能理解,特別能理解她。沉默了一下,她重新給權鳳宜倒了一杯滾水,待她喝下,才索性直截了當的命中主題。


    “那為什麽,你現在又想要離婚了?”


    “我……恨……”權鳳宜嘴唇有些抖。


    占色看出來了,問,“又發生了什麽事,對吧?”


    “是。”權鳳宜的眼睛裏,閃過一抹難堪:“你說可笑不可笑,原來大家都知道他有外遇了,就我不知道。這都沒事兒……我沒有想到,我兒子竟然也會知道了……”


    “你兒子?”


    難受地苦笑了兩聲兒,權鳳宜的肩膀**般抖了一下,目光定定的看著她,“一寧知道了,打了電話斥問他爸爸,完了又給我打電話,雖然沒有明說,可話裏話外也是在安慰我……我這個當媽的,徹底沒臉了……”


    在權鳳宜剛才的敘述中,占色差不多已經聽完了她與晏仲謙的整個婚戀史。她特別明白這位權家大姐。她是一個有個性的女人,性格十分要強。


    一開始,她本來準備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裏咽,等著事情過去了就算了。可現在兒子知道了,原來大家都知道,她母親的形象倒塌了,臉麵也就沒地兒擱了,所以,鬧起了離婚來。


    一個原本以為一輩子都容不下瑕疵的女人,一忍再忍之後,覺得無須再忍了


    。


    占色看著她無聲的飲泣,說不出來的同情。


    同為女人,她理解。有哪一個女人不希望被自己是丈夫心裏的唯一?是丈夫一輩子的執愛。可事實,它就是這麽殘酷。


    然而,勸和不勸離,也是人之常情。


    這會兒,占色也說不出來勸離的話。


    “大姐,你的決定我們都會支持的。可正如你所說的,那個女人她已經死了,你真的不準備再給姐夫一次機會?”


    諷刺的笑了一下,權鳳宜後背靠在沙發椅上,頭往後仰著,一雙眼睛直瞪瞪的看著天花板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感慨的歎氣兒,


    “小占,不瞞你說。其實我心裏並不確定。如果我再年輕十歲,或許會毫不猶豫。可我現在老了,也沒那麽大的勁兒再折騰了。你說,連晏仲謙他都可以背叛我,世界上還有好男人麽?”


    這話問得……


    占色噎在了那兒,喉嚨哽了一下,沒有說話。


    好半晌兒,權鳳宜又偏過頭來看她,一臉上濃重的哀傷。


    “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像你這個年齡,還可以恣意享受男人的寵愛,男人會把你哄得像寶。白玫瑰是你,紅玫瑰也是你。可誰知道在若幹年後,你會不會成了白米飯與蚊子血?”


    失愛的權鳳宜,大概忘記了占色是她的弟媳婦兒,她的老公是自家的老弟。這句話,完全基於女人對女人的角度來說的。她一聲聲痛斥著男人的種種不是,將怨婦的悲哀表露無遺。


    占色知道她要傾訴,索性不開口,由著她去說。


    好一會兒,權鳳宜說累了,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抿了抿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上次我給你說的那個秘方,一會兒你走的時候,我找給你。唉,女人啊,孩子才是自個兒的。你看看我,哪怕沒有老公,兩個孩子還是完全站在我這邊兒的,也不算誤了一輩子……”


    “好的,謝謝大姐


    。”占色想到她說的那個秘方,臉上便有些不自在。


    不過,權鳳宜察覺不到,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突然又環顧著偏廳裏的布置來,眼神裏帶著點兒迷茫的神采。看著看著,突然失笑不已。


    不過,那個笑容並不純粹,摻夾了太多的酸楚和無奈。


    很明顯,她依舊還愛著晏仲謙,哪怕到了現在,她還是愛著這個她唯一的男人。嘴裏絮絮叨叨的,全是她與他的過往。


    “我與老晏一起走了半輩子了……有過太多太多回憶了……小占,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我想想啊……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心易變啊人易變……”


    喃喃地念著這幾句詞,權鳳宜笑得更怪異了。


    “他曾經也真心愛過我,疼愛到了心尖子上。然後你看我這好強刁鑽的毛病,也都是他給慣出來的。可男人啊……嗬嗬,他現在不喜歡了呢?我一直以為,等我死的那天,雖然一事無成,做了一輩子的家庭主婦,但至少能有一段拿得出手的愛情和婚姻留給兒女,嗬嗬,我可笑嗎?”


    占色緊緊抿著嘴,良久說不出話來。


    在男人寵你的時候,你就是天仙兒,就是人間至寶。


    可是,當男人的寵到了另一個女人的身上,你便什麽都不是。


    心裏漏了漏風兒,她聽著權鳳宜叨叨,不由自主又想到了她與權少皇。


    思來想去,她最後總結了一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是管不了的事兒。


    她現在,就做好今天,享受好今天。至於未來的事,發生了再說!


    *


    與權鳳宜談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等再出去的時候,占色覺得完全傾訴後的權鳳宜心態已經平靜了許多。不過,她也更加明白了,她離婚的念頭,更多來自於她的不甘心和糾結


    。真正想要離婚的**,壓根兒沒有她說出來的那麽強烈。


    一個四十五歲的女人,依賴丈夫已經成了習慣,沒有足夠的勇氣,又怎麽能打破這種習慣模式?


    她其實支持離婚,可她不能這麽說。


    不知道權少皇與晏仲謙兩個關在書房裏談了些什麽,權少皇的表情與之前沒有任何差別,用兩個字兒形容就是——平靜。不過,從晏仲謙捂著胸口皺眉斂目的樣子來看,他臉上無傷,身上肯定有傷。


    不消說,權少皇指定又爆揍了他一頓。


    晏家的晚餐,氣氛有些怪異。


    長籲短歎的晏家老太太,不住地勸著夫妻倆要和諧相處。而權少皇隻顧著照顧占色,頭都不抬,不管對誰都是一副天王老子的態度,不搭不理。


    但占色從他的表現來看,他並不支持權家大姐離婚。


    唯一占色覺得意外的就是晏仲謙了。


    他對權鳳宜的表現,比占色看見他的任何一次都要殷勤而執著。叫著權家大姐的小名兒,不停往她碗裏添菜,她喜歡的,她不喜歡的,他如數家珍,盛湯盛碗,表現得絕對優秀。


    不過,權鳳宜沒給他好臉。


    當然,在他誠心悔改的表現下,權鳳宜雖然態度一如既往的強硬,可明顯已經鬆動了不少。女人啊,總是那麽容易原諒男人。


    看著這一幕,占色很揪心。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個兒太冷血,但是她真不讚同權鳳宜的做法。


    換了今天這件事兒主角是她,肯定不會這麽做。男人偷腥,從心理上來說,有了第一次就會有二次。就算他沒有機會,也會創造機會,絕對原諒不得。


    “喲,怎麽這麽多人?”


    正吃著,一道尖細的聲音便落入了耳朵裏。


    占色側眸


    。


    來的人正是晏容。


    也虧得她了,那天晚上泡了一夜的臭水溝,那一副極為高傲的大小姐樣子,還有清冷尊貴的氣質,還是半點兒都沒有改變。


    帶著衛錯去洗了手,她坐到了餐桌上,給眾人都打了個招呼,表情不愉地望了一眼占色就偏開了頭去,依舊是那種視她如無物的眼神兒。


    占色隻是笑笑,當她不存在。


    晏老太太很寵這個女兒,上次她與占色鬧別扭的事兒,也是大家都知道的。隻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人會刻意提起。晏老太太清了清嗓子,瞥了過去,提醒女兒快吃飯,不想讓她再得罪了權少皇。


    大人們神色各異,隻有衛錯十分驚訝,或者說驚喜,她愉快地喊了一聲兒‘占老師’,就跑了過來,抱著她的胳膊肘兒,一臉都是單純的笑意。


    “占老師,你怎麽會來的?要知道你在家裏,我早就回來了……”


    占色拍了拍她的手,微笑,“先吃飯吧。”


    重重地點頭‘嗯’了一聲,衛錯拉了凳子過來,就坐在了占色的旁邊兒,挨著她緊緊的,一張小臉兒紅撲撲的,不時偏頭看她說話。


    上次衛錯被晏容帶走之後,就一直跟著她生活了。期間衛季北去看女兒,晏容霸道得不許衛錯與她老爸接觸。為此,衛季北不知道與晏容鬧了多少次了。而衛錯,也更加不喜歡她的媽媽。


    比起媽媽來,衛錯更喜歡老爸。可是在這一場晏容與衛季北為了爭女兒撫養權而展開的拉鋸戰裏,衛錯偏又是最可憐的孩子。


    當年他們離婚的時候,衛錯的撫養權是判給衛季北的。可現在晏容找了各種理由來要回孩子的撫養權。而且拒不讓衛季北探視。當然,她的目的其實也是想用女兒來牽製住衛季北。


    可憐的她,到了現在這一步,還沒有明白到底錯在哪裏,還一副養尊處優的嬌小姐般的處理方式。整天怨天怨地怨神仙,覺得是衛季北對不起她。


    因了衛季北對占色的好感,加上艾慕然添油加醋,本就已經刺激了她


    。再加之占色上次對付她的那招兒,盡量有權少皇在,她也表現不出來友好。


    “衛錯,好好吃飯會不會?吃飯不講話不懂啊?沒規格。不知道誰教出來的臭毛病!”


    沒法兒找占色的茬兒,她索性找女兒的茬了。


    委屈地“哦”了一下,衛錯趕緊地埋下頭去,乖乖吃飯,不敢再跟占色多說話了。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趁晏容不注意,她的左手就放到了桌子底下,輕輕拉了一下占色的裙子,衝她眨了眨眼睛。小聲說。


    “占老師,一會兒我有話跟你說。”


    “好。”占色衝她微笑,比了一個口型。


    *


    吃過晚飯,衛錯就拉著占色就出了餐廳,小心翼翼地牽著她偷摸著去了自個兒的房間。關上了房門兒,她一把抱住占色,乖眯眯的喊著“占老師”,那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兒,像是見到了久違的親人一樣。


    占色害怕一會兒又讓晏容找事兒說,不好跟她多說些什麽。


    於是,蹲下身來,她扶著衛錯的小肩膀兒,笑眯眯的問她。


    “衛錯,你有什麽事要告訴占老師?”


    其實,她也一直想找個機會再與衛錯聊聊,上次在錦山墅,她詢問衛錯的時候,她一直說想不出來的那個問題,占色心裏已經琢磨了好久了。


    所以,衛錯拉她,她沒有拒絕。


    然而,衛錯噘了噘小嘴,拉她坐到床邊兒上。隻說想與她說說話,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要說。占色稍稍有些失望,剛她還以為小丫頭想到了什麽。


    直愣愣地看了她幾秒,占色拉過她的小手,目光輕柔的看著她,遲疑著問。


    “衛錯,上次占老師問過你的事兒,有印象了嗎?”


    衛錯扁著嘴,靜靜地看了她兩秒,撓了撓頭。


    “占老師,我真的記不得了,很奇怪


    。我就記得王老師真的待我極好,她總是表揚我的……可惜,王老師她死了……”


    “她有沒有問到你舅舅?”占色突然問了一句。


    衛錯的舅舅,就是晏仲謙。


    聽到占色這麽問,衛錯奇怪地搖了搖頭。


    “沒有啊,王老師認識我舅舅麽?”


    “嗬嗬,占老師記錯了。衛錯,以後不要在舅媽麵前提起王老師,你知道嗎?”


    “為什麽?”


    “不為什麽呀,你記得老師的話就行了。”


    占色不會對一個小姑娘說那樣的事情,見衛錯懂事的點了點頭,便放鬆了下來。不過,這麽說起來,王薇既然從來都沒有對衛錯提起過晏仲謙,那她隻能完全是為了北x—21d的數據資料接近衛錯的了。


    思考著,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那個盜取北x—21d的間諜,早就算計好了王薇的命運。自然知道她會被zmi機關調查。那麽,他既然沒有親自與王薇進行資料交接。就極有可能是利用了衛錯,讓她將那個資料放在某個地方,然後再洗去了衛錯關於那一段的記憶。


    所以,衛錯才會記不得了。


    呂教授曾經說過,一個厲害的催眠專家,在深度催眠狀態,可以封閉一個人的某一些記憶。所謂的封閉記憶,就是讓人感知不到某種事實存在的“負向幻覺”。


    不過,封閉記憶與失憶不同,也就是說,人腦的記憶並非完全消失了,而是進行了暫時的封存。在特定的條件之下,就會再重新想起來。至於那個“特定的條件”,一般都由催眠師自行定義。有些是口令,有些是行為……有的或者什麽都沒有。


    那麽現在衛錯記不起來了,她可不可以找呂教授通過再一次催眠,讓衛錯回憶起來被封存的“正向幻覺”?


    她覺得,有必要找個機會帶衛錯去見見呂教授


    。


    這麽一想,她覺得有戲。


    “衛錯,改天抽個時間,占老師帶你去見一位奶奶,你願意麽?”


    “我願意啊。”衛錯眨了眨眼睛,很快就高興了起來。不過轉瞬,她的聲音又變輕了,一張小嘴噘得老高。


    “不過,我媽是不會同意的。她現在就像瘋了一樣,把我管得死緊,哪兒都不許我去,連我爸來見我,她都要守在旁邊。”


    “這樣啊……”占色看著她,“你別擔心,占老師會有辦法的。”


    “嗯啦!好!”聽她這麽保證了,衛錯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又給她訴苦,“占老師,我不想跟著媽了。我想跟著我爸爸,可媽媽說要跟爸爸上法院,以後我都隻能跟著她了……我不喜歡這樣……不喜歡這樣……”


    一連說了幾個“不喜歡這樣”,多重肯定表示出她極大的渴望。


    占色心裏蠻堵,卻隻能笑笑安慰她。


    “乖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爸爸會有辦法帶你回去的。”


    她與衛錯的談話,結束在晏容尖酸的聲音裏。


    晏容十分不喜歡女兒與占色接觸,尤其在衛錯說過想讓占老做媽那句話之後。走進來,她一雙清冷的眸子滿是敵意的看著占色,一把就將衛錯給拉了過去。


    不過,因為家裏出了事兒,她又有些忌諱權少皇,到也沒有直接針對她,而是急吼吼的罵了衛錯幾句,才抬起頭來,不鹹不淡地對她說。


    “再幾個月,咱們就要做同事了。”


    占色抿了抿唇,慢悠悠帶著笑,說:“是,到時還請晏處長多多關照。”


    看了她一眼,晏容冷哼一下,沒有吱聲兒。


    占色牽著唇笑了笑,也不多說話,與她斜身而過就去找權少皇了。


    *


    離開晏家的時候,權鳳宜果然給占色找到了那一張助孕的“宮廷秘方”,交給她的時候,還像上次那般叮囑了她幾句,交代了服用的方式方法


    。占色笑著道了謝,心裏能感覺得到,從今天的長聊之後,這位權家大姐是真正把她當成弟媳婦兒來看待了。


    人都是相互的,同樣,她對權鳳宜的印象,也好了很多。


    這麽想著,占色覺得自個兒的日子,真是幸福了。


    老公對她很好,老公的大姐與她的關係也修複了。現在還缺點兒什麽呢?想了想那張“宮廷秘方”,她不由得抿嘴而笑。


    再有一個孩子,或許就更好了。


    一回到錦山墅,權少皇就直接就去了書房,好像有事兒要辦。占色沒有去打擾她,陪著委屈的小十三玩了一會兒,侍候小少爺睡下了,才洗得香噴噴的拿著那張方子去書房裏找他。


    心裏開心掩不住,她進門兒,一臉都是暖暖的笑意。


    “在高興什麽?”


    見到她乖乖的進來,眉間眸底都是笑,權少皇也放柔和了表情,放下了手裏正在看的東西,收撿好了,伸手就把她拉到了自個兒懷裏,坐在大腿上圈住,還順勢低頭偷了一個香。


    “洗過澡了?真香。”


    占色唇角揚起,撫了撫他的眉頭,“你在做正事?”


    “嗯。”


    “在做什麽?”


    換往常,占色是不會問的。


    可現在兩個人感情好了,她問得十分自然。


    權少皇也沒有回避她,大手摸著她的小臉兒,暗自歎息了一下,將自己正在做的事兒,原原本本地都告訴了她。原來不僅遠在英國的晏一寧知道了晏仲謙外遇的事兒,而是上層的好多人都已經知道了。


    那天從依蘭回來他就去開會,其實也是為了這件事


    。


    有人舉報晏仲謙貪汙受賄養小三兒,有嚴重的違法違紀行為。當然,前麵的都是汙陷,偏偏關於養小三兒這一項,舉報人有憑有據,還有晏仲謙與王薇**的照片兒。


    不過這件事兒,全被壓了下來,網絡也進行了清肅,外麵的人都不知道。


    剛才他聯係了英國的晏一寧,得到的情況也是這樣。


    晏一寧收到的照片兒,與他看到的一模一樣。


    他還告訴權少皇,照片兒來自於一封匿名郵件,郵件裏除於他老爸與王薇**的照片之外,就有一副圖,圖上有一隻吸血蝙蝠。


    晏一寧看到就不淡定了,直接打了電話回來。


    很顯然,那也是蝙蝠的意圖,就是想讓權鳳宜知道,然後由她把這事兒給鬧出來了。妻子開鬧了,事情自然就會壓不下去了。


    “吸血蝙蝠?”


    占色聽了權少皇的話,默念了一遍,腦子突然激靈一下,想到了自己曾經收到到的那一封郵件。那隻張著血盆大口的吸血蝙蝠,後來時間久了,她就把這事兒給丟到腦後跟去了。


    這麽想來……


    她目光怔了怔,望向權少皇,打了個禁噤。


    察覺到她的異樣,權少皇摟緊了她,圈在胸前。


    “怎麽了?寶貝兒,冷?”


    占色搖了搖頭,雙手攬住他的脖子,將之前收到郵件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聽完她的話,權少皇原本陰沉的俊臉,更加冷鷙了幾分,摟在她腰間的力度,也更大了幾分。“他是衝我來的。”


    之前占色接觸過一些satan間諜組織的事兒,也對蝙蝠進行過研究,可她竟一直沒有把那隻吸血蝙蝠與那個代號為“蝙蝠”的間諜聯係起來。這麽經權少皇一提醒,不由再找打了一個冷戰。


    “天,你們這個工作,也忒可怕了吧?太嗜血了。”


    狠狠地抱緊了她,權少皇一隻手把著她的頭發,心下翻騰著,將嘴唇貼在她的額頭上,沉默了好半晌兒,才目光爍爍地望著她


    。


    “占小幺,跟著我,你怕不怕?”


    “怕什麽?”占色側過臉瞅他,一雙美眸滿是氤氳的淺笑。


    男人落在她腰間的大手愈發緊了,盯著她的眼睛,聲音低沉。


    “危險。”


    “嗯?”抿了抿粉潤的唇,占色的表情很淡定,“那你會保護我嗎?”


    “會。”權少皇點頭,掌心不停在她腰間摩挲安撫。


    衝他眨了一下眼睛,占色輕笑一聲兒,難得主動地反手摟緊了他,整個人縮到他的懷裏,“那不就結了,你會保護我,我怕什麽?咱們既然是夫妻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權少皇,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幫助你。”


    喉結哽了一下,權少皇將她的腦袋從懷裏拉過來,雙手捧著她的臉,“占小幺,我一定會給你最好的。”


    “什麽東西?”


    “一切。”


    占色‘噗’一聲笑了,小臉兒湊近了他,“權少皇,我嫁給你,沒想到得到很多。唯一的要求就是……”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小手兒落在他的胸膛上,那個貼近心髒的位置,一點一點打著圈兒。


    “隻有一個要求,結了婚就全心全意,一起維護我們這個小家庭。千萬不要像晏仲謙一樣,給我戴了大綠帽,就非常k了!”


    “傻逼!”權少皇失笑,撚她鼻子,“老子是那樣人麽?”


    “那可不一定,將來的事兒,誰知道呢?”


    “……女人!”


    “哼。”占色輕哼一聲兒,目光閃了閃,拖長了聲音。


    “另外——”


    見她卷長的睫毛眨動著,不好意思的低了頭又不說了,權少皇便有些奇怪,輕撫著她的頭發,啄一口她的唇角,才問


    。


    “另外什麽?”


    咬著下唇,占色沒好意思看他的眼睛,直接將權家大姐給的那個“宮廷秘方”拿了出來,擺在他的麵前,小臉兒通紅,樣子卻十分嚴肅。


    “權少皇,咱倆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瞞著你,我的年紀也差不多了……我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權少皇看著她沒有吭聲兒。


    見他不言不語的樣子,占色心裏一驚,皺了下眉頭,以為他誤會了,趕緊解釋說,“你放心,我有了孩子,也一樣會對十三好的。”


    “又想歪了吧?!”


    權少皇瞪她一眼,歎了一口氣,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她的臉蛋兒,“爺也想再添一個孩子。不過……”


    說完,他側身過去拉開了麵前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盒緊急避孕藥來。


    “這個……我托冷血拿過來的。昨晚上我喝了酒,為了咱們能孕育出最優秀的小寶貝兒。占小幺,你先吃了它。下個月,爺戒煙戒酒,咱再準備要孩子,行嗎?”


    事實上,他擔心的不是吃了酒,而是冷血給的那個‘倍多情’會有副作用,萬一懷上了出點啥問題。而且,這會兒他的小女人好不容易才接納了他,想要如魚得水的夫妻之歡,少不得偶爾還會有它來助力滋潤。


    可這件事兒,他不好意思說出來。更不能告訴占色,昨晚他進出得那麽順暢因為有了‘倍多情’的滋潤,害怕她心裏發膩又排斥自己。


    剛才他還尋思過,等過一段日子,他倆做得多了,她自然慢慢也就適應了,也就用不著那些玩意兒了。那時候他戒了煙酒,再要孩子也更健康。


    然而,他雖然說得合情合理,占色聽著卻皺眉了。


    “扯了吧?上次在依蘭,你也喝了酒,咱不也沒避孕?


    !”


    權四爺被自打了耳光,差點兒噎住了。


    “情況不一樣,那是紅酒。”


    紅酒,白酒……不都是酒?


    占色咬了一下唇,語氣暖綿綿的,可話裏的意思就有點兒歪了,“權少皇,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生孩子?害怕我有了親生的,就會對十三不好?”


    話剛說完,她的小手兒就被男人給抓了過去,一個溫熱的吻很快就落在她的眼睛上,權少皇又好氣又好笑,圈住她又憐又受,恨不得融到心尖上去。


    “我的小傻子,你想什麽呢?爺巴不得現在你就懷上。可咱倆的種,得保證質量不是?放心吧,不出三個月,爺一定給你揣進肚子裏。”


    見他說得認真,占色剛才多出來的那點小心思也就落下去了。仔細一想,他說得也極對。什麽宮廷秘方都是假的,她跟他兩個人,都應該先把自個身體調理好才是真的。


    這麽想著,她瞧了瞧那盒避孕藥,卻有些不滿了,粉唇噘了起來。


    “那行,這次我吃藥,下次你必須戴套了。”


    “好。”權少皇回答得幹脆,還低頭在她鬢角上輕啄了一下,想了想,又突然笑著說:“爺隻怕沒那型號。你都容不下,有那麽大的套兒麽?”


    “賤人!”占色知道他在捉弄自己,毫不客氣地雙手去撕他的嘴。樂得權少皇哈哈大笑著抱緊了她一陣猛啃。


    啃著樂著,笑著鬧著,心裏的那一團陰霾就散了開去。又是寶貝兒又是心肝兒的哄著,與她調笑著就那緊急避孕藥給她吃了下去。


    藥是吃了,見他小女人扁著嘴,又有些心疼的撫她後背。


    “寶貝兒,下次咱不吃了,我戴套。”


    “嗯。說話算話。”嘴裏苦得不行,占色直皺眉。


    “……哎,就是可憐你小老公了。”權少皇調戲著她,一隻大手替她將垂下的長發順到了耳後,心裏其實非常得暖


    。


    順好了頭發,他低頭,將額頭沾著她的,也不說話,就那麽看著她。心裏便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這感覺,讓他覺得自己以前真傻。什麽矛盾,什麽糾結,什麽怨恨,什麽困擾其實都不重要。他能夠每天與她一起吃飯一起說話一起睡覺才是正事兒。


    至於那些恩怨慎恨……


    全都去他媽的吧!


    占色被他抱坐在腿上,見他就這麽不吭聲兒,不免有些好笑。


    “你一直盯著我看幹嘛?”


    “你好看。”直起頭來,權少皇揉了揉她的腦袋:“走了,咱們回屋睡覺了。”說完,他大手攔腰抱了她,輕鬆托起來,就大步出了書房。


    占色攬著他的脖子,享受著公主抱的美好,突然想到了要帶衛錯去找呂教授的事兒,這事兒,必須要他幫忙才好辦。想了想,她昂起頭來,看著男人堅毅的下巴,小聲說。


    “四哥,我還有一件事兒……”


    “嗯?”


    “我覺得衛錯記不起來,是被催眠了,我想找呂教授……”


    “占小幺——”狠狠撈著懷裏的女人,權少皇眉心跳了跳,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低頭看她一眼,唇角噙著戲謔的笑意,“一會兒躺到被窩裏,一邊操一邊說。”


    “……你個大流氓!”


    占色一張臉兒頓時臊得通紅,抬手就想去捶打他。男人卻三兩步提高了速度,抱著她的身子,一腳就踢開了臥室的門兒……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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