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趁現在還來得及,我們掩護您殺出去吧。”


    皮得落夫的衛隊長急切的對他說到。


    “沒用了,來不及了,再說我也不想走,我到想見見我的對手到底是怎麽樣的一些人,你們別管我,自己逃命去吧。”


    衛隊長看了皮得落夫一眼,也不吱聲,扭頭就走了出去。


    皮得落夫正了正衣領,對那翻譯道:“繼續吧。”


    翻譯又開始結結巴巴的念起來。


    “繳槍不殺。”


    一連串的怒吼出現在營帳內,一群中國士兵用槍口對皮得落夫。


    皮得落夫故作鎮定的咳嗽一聲,然後拚命的壓製住內心的恐懼,對中國士兵道:“我,皮得落夫、尼古拉葉維奇,俄軍上將,遠征軍司令,我要求見你們的統帥。”


    說完故作瀟灑地對翻譯道了:告訴他們。”


    翻譯結結巴巴的把皮得落夫的意思告訴士兵們,士兵們留下幾個人看守皮得落夫,有人已經跑步去報信。


    一會的時間,李秀成和聶士成出現在了營帳內。


    雙方的將領,在這一奇特的環境下相遇了。


    “很高興認識你們。”


    皮得落夫衝李秀成伸出了手。


    “李秀成”“聶士成”“歡迎來到中國。”


    李秀成聲音冷冰冰的,根本看不出歡迎,聶士成的眼睛裏則充滿了一種輕蔑。


    “聶士成他們很艱苦,可以說比你們在天津城下還要艱苦,見到聶士成,代我向他問好,還有一個叫馮子才的,希望他們都沒有事情才好。”


    這是楊一在李秀成臨走前的交代。


    聶士成在楊一心目中的地位,李秀成比誰都清楚,可楊一說的這個馮子才,李秀成就有點不知道了,不過既然楊一如此看重的人物,也都應該好好親近親近。


    反攻大軍幾乎可以說是用瘋狂來形容他們的行軍速度。


    所有的騾馬都用於裝載火炮了,步兵全都是用兩隻腳在不停地奔跑,從山海關到青雲嶺,兩千多裏的路,許多士兵幾乎都耗盡了生命裏最後一點能量,然後摔倒在道路,再也起不來。


    今天淩晨,當前鋒部隊追上俄軍的時候,許多士兵已經累的坐在地上不能動了,但一聽說追上俄軍,又立刻站了起來,殺向俄軍中。


    李秀成趕到戰場的時候,俄軍已經被擊潰。


    中國軍隊到處在追殺四散逃跑的俄軍,地上槍支和彈藥扔的到處都是,俄軍打完了炮彈的大炮也無人看管,就那麽丟在戰場上。


    李秀成四處在尋找聶士成他們,心中暗自祈禱,聶士成他們千萬別有事,終於在青雲嶺的山腳下,李秀成看見坐在地上的聶士成和馮子才。


    臉上的硝煙和塵土還沒來得及擦拭,已經砍的卷刃的大刀隨意的插在身邊的地上,聶士成和馮子才並排坐在一根粗大的原木上,這跟原木本是聶士成他們用來砸俄軍的,現在上麵還粘有俄軍的血跡。


    “聶大人,李秀成奉命前來增援。”


    李秀成快步來到聶士成跟前,立正,敬禮。


    聶士成掙紮著要站起來,李秀成趕緊上前攙扶著被聶士成輕輕推開。


    “你們是好樣的,十天趕了兩千多裏的路程。


    及時地出現在戰場上,沒有讓俄軍老毛子跑掉。”


    聶士成盡量露出笑容,不過笑容似乎扯動了身上大小無數的傷口,疼的聶士成齜了齜牙。


    李秀成心裏一酸,趕緊握住聶士成的手道:“大人,您不必說了。


    你們才是真正的好漢。


    你們太艱苦了。”


    從天津到東北,李秀成也算久曆生死了,天津一戰,親弟弟李時賢戰死。


    可是眼下看見聶士成身為三省之總督。


    竟傷成這般模樣,這一戰的艱苦就可以想像了。


    想到這些,李秀成心裏頭是一陣後怕,真要是自己的援兵來晚了那麽半步,聶士成他們也許就不能站在這了,自己又該怎麽向楊一交代,跑了老毛子也就算了,折了聶士成,那楊一還不得心疼死了。


    看頭李秀成臉上地淚水都下來了,聶士成反而打趣道:“大老爺們的,哭個什麽勁。”


    說是這麽說,可是這番劫後餘生,手下的兩萬五千將士還剩下幾個?幾天前還在自己手下活蹦亂跳的小夥子們,現在幾乎全都犧牲在這山崗上,半數以上的死難士兵都找不到完整的屍首了。


    念及這些,聶士成心裏酸楚。


    一股溫熱就湧入眼眶,趕緊回頭看著身後的山岡。


    任一泓熱淚在臉上流淌。


    “命令部隊,集合。”


    恢複過來的聶士成下達了這樣一道命令。


    半晌的工夫也沒見集合號吹響,聶士成下意識的叫起來:“怎麽不吹集合號?”“大人,司號員他……”馮子才艱難的回答,心裏卻清楚的記得,年輕的司號員在身中數槍後拉響手榴彈的情景,一個隻有十七歲的娃娃啊。


    “趕緊讓人喊話,叫第四集團軍的兄弟們都到這來集合。”


    李秀成急忙下達命令。


    “第四軍的兄弟們,集合了。”


    瞬間山岡上到處都響起了喊聲,這喊聲在這空蕩的山岡上來回的回響,越聚越大,召喚著第四集團軍的戰士們集合,召喚著這滿山地英魂的集合。


    “列隊,報數!。”


    馮子才喊著口令。


    “1、2、3……121、122、123。”


    報數的聲音沒有再繼續下去,整個戰場在這一瞬間凝固了,安靜的讓人窒息。


    “124。”


    一個虛弱的聲音打破了這番寧靜,一個被擔架抬著的士兵艱難的舉手,奮力的喊了一聲,然後又無奈的垂下自己的手。


    在場的所有將士,在這一瞬間都流下了熱淚,雖然他們已經經曆了太多的生死,但在這最後勝利的一刻,如何能不讓人激動。


    “兄弟們,我們勝利了!”聶士成撕心裂肺的一聲大吼後,戰場上頓時響起無數的歡呼聲,勝利了!鴉片戰爭以來,中華民族幾時有如此痛快的勝利,為了這勝利,多少英雄獻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大地作證,曆史作證,滿山的英魂作證,中華民族取得了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抗擊外辱的巨大勝利。


    “聽說你要見我?我就是你這次的對手,中國東北三省總督——聶士成。”


    看著自己眼前站立的聶士成,聽完聶士成的自我介紹,皮得落夫徹底的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失敗。


    聶士成身上的大小傷口讓皮得落夫震驚了。


    皮得落夫整了整軍裝,來到聶士成跟前,猛的一個立正,然後敬了一個軍禮,大聲用華麗的貴族俄語說到:“您是一個真正的勇士,我向您致敬!能敗在您的手上,我毫無怨言。”


    皮得落夫清楚的知道,總督這個稱呼,在中國意味著什麽?翻譯這一次沒有結巴,而是很快速的把皮得落夫的意思表達清楚。


    “不,你應該致敬的對象不是我,是所有在這次戰鬥中,為中華民族勝利而捐軀的英雄們,是他們用熱血和生命,?i衛了中華民族的尊嚴和驕傲。”


    聶士成說完就轉身和李秀成離開了,隻剩下皮得落夫一個人在現場發呆。


    北京,八百裏加急把捷報傳到北京後,滿朝文武一片歡呼聲,就連一向穩重的吏部尚書曾國藩了不禁熱淚盈眶道:“壯哉!壯哉。”


    其他大臣們更是一片對皇帝和太後的歌功頌德聲。


    什麽“吾皇洪福齊天,太後洪福無力,佑我大清萬年。


    吾皇萬歲等等。”


    就沒有一個人提到那些犧牲的戰士們。


    看著這些人的醜態,想著他們在私底下搞的把戲,還有一些人,表麵上在歡呼,眼睛裏充滿怨毒和失望,楊一手拿戰報。


    安靜地站在人群中。


    這時候,楊一想起的卻是元帥彭德懷在朝鮮戰爭勝利後說的一句話:“曆史雄辯的證明,帝國主義隻要在海岸上架上幾門大炮,就能征服一個國家的時代一去不複返了。”


    透過垂簾,滿心歡喜的慈禧注視人群裏獨自清醒的楊一,心中蕩起一陣甜蜜,身子也不由發熱,這時候慈禧想到地更多是楊一那健壯地體魄。


    “哀家累了,今天就到這吧。


    楊大人留一下,哀家還有事和你商量,其他人退朝吧。”


    東北,青雲嶺一戰後,東北戰局發展極為順利,追擊逃敵,肅清境內殘敵的戰鬥進行的很順利。


    先頭部隊一路追殺逃竄的俄軍殘餘部隊,兩天之內就追到了中俄邊境線上。


    這時候追擊部隊猶豫了,看著逃回國內地俄軍殘餘部隊,是追過去還是不追?這個問題太大,下邊的人根本不敢自作主張,連忙上報。


    接到報告的時候。


    聶士成和李秀成還在一起。


    李秀成猛的一拍桌子道:“追,為什麽不追。


    老毛子能打過來,我們為什麽不能追過去,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一定要消滅逃竄俄軍,決不允許任何一個入侵我國的俄軍逃過懲罰。”


    “對,說的好,為什麽不追?”聶士成也大聲道。


    中國軍隊乘勝追擊,一舉越過邊境線,那些以為逃回國內就安全的俄軍,還在睡夢中就做了中國軍隊的俘虜,除此之外,沿途的俄國軍事目標,也都遭到中國軍隊毀滅性的破壞。


    軍營、糧倉、彈藥庫,無一幸免。


    中國軍隊進入俄國後,一直挺進了一百多公裏。


    中國軍隊越過邊界,這是俄國政府萬萬沒有想到的,入侵中國的十萬大軍被全殲,這已經就夠狼狽了,現在人家還打上門來了,可眼下俄國在遠東已經沒有一支像樣的軍隊來阻擋中國人的前進的腳步了。


    得到戰報,沙皇和他的大臣們再也坐不住了,急忙從西線調集大軍,前往遠東,阻擋中國軍隊地前進。


    沙皇匆忙調集的軍隊還沒有趕到戰場,中國軍隊已經押著大批的俘虜,運走大批物資後,主動撤退了,畢竟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作戰,孤軍深入可不好玩。


    李秀成之所以敢越過邊境,關鍵還是楊一在戰前就有指示:“如果可能,就一定要打過邊界,哪怕是過去一米也好,這有很大的政治意義,對將來在談判桌上會有很大幫助,對沙皇俄國也能起到震懾的作用。”


    曆時大半年的抗擊三國軍隊入侵的戰爭終於結束了,在付出巨大犧牲後,中國軍隊獲得了巨大的勝利,先後兩次俘虜英法俘虜多達九萬,俄軍俘虜六萬,累計消滅敵軍二十四萬人,而中國軍隊也付出了接近十萬人的沉重代價。


    戰爭既然結束,那麽接下來的就是大家在談判桌上的討價還價了。


    1860年的年底,歐洲政局動蕩激烈。


    中國軍隊勝利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歐洲,世界突然發現了一隻覺醒的東方睡獅,並為之震驚。


    縱橫世界兩百餘年的英軍,第一次在國際戰爭中遭遇如此巨大的慘敗,國內反對派立刻大作文章,遊行,示威,呼籲民眾要求執政黨下台。


    他們打出的口號就是:“讓孩子們回家。”


    反對黨在英國各大城市都進行了聲勢浩大的遊行,倫敦、曼徹斯特、利物浦,遊行隊伍中的婦女和老人們,一麵呼喊自己孩子的名字,一麵高呼政府下台的口號。


    雖然反戰的勢頭很猛烈,但是也有一些死硬分子呼籲,擴大對中國的戰爭,大英帝國是不允許失敗的,不過這些聲音立刻就被淹沒在人海裏,沒有任何回響。


    麵對反對黨的興風作浪,執政黨也毫無辦法,誰叫自己的軍隊吃了敗仗呢,現在還有大把俘虜被人家捏著,還有大批士兵的屍體也要弄回來。


    但這些事情看起來不用他們操心了。


    首相大人很快就在有片反對的浪潮聲中向全國民眾表示道歉,然後在女皇的要求下,主動請辭下野。


    反對黨如願以償,得到了組閣的機會,新的內閣上台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組成一支談判代表團,遠赴中國。


    法國,拿破侖三世的帝國也處在一片動蕩中,戰敗的消息尤如一場瘟疫,迅速彌漫在整個法國,資產階級的代表勢力,又一次開始抬頭,時刻要顛覆法國皇帝的統治。


    而鄰國普魯士更是在邊境集結了大批軍隊,對法國領土虎視眈眈。


    這在一片混亂中,拿破侖三世的謀士們建議皇帝,當前第一要務就是和中國人談判,無論如何也要把被俘士兵和戰死他鄉的士兵骨灰弄回來,這是安定民心的第一要務。


    法國政府也很快派出了一支談判代表隊,和英國人一道趕往遙遠的中國。


    普魯士,柏林大學,一群留著長辮子的少年們在一所中學內認真的求學,他們是楊一送到普魯士留學的孩子們,他們是中國的未來和希望,就在中國軍隊勝利的消息傳到柏林的時候,每一個孩子都驕傲地對著身邊的人說:“我是中國人,中國勝利了。”


    原本在人群中略顯自卑的眼神,現在充滿了驕傲和自豪。


    他們驕傲的話語,換來了周圍民眾羨慕的眼神,昔日的輕蔑和不屑,如今已蕩然無存。


    中國軍隊戰勝了世界上第一強大的英國,戰勝了號稱陸軍世界第一的法國,戰勝了素有“北極熊”之稱的俄國,而且是同時戰勝的,而且是全殲,這叫世界如何不側目,叫普魯士如何不羨慕,他們至今連對法國也沒有單獨戰勝的曆史。


    美國,舊金山,這是一個浸滿華工血淚的城市,無數華工以賣豬崽的方式運到這遙遠的異鄉,他們在這裏過著最低等的生活,甚至連黑人都不如。


    舊金山有一家中餐館,迎接客人都是采用跪的方式,客人來了,招待們都得跪著伺候,1860年的年底,當中國軍隊大勝三國侵略軍的消息傳到這座城市,所有的中國人沸騰了,中餐館的招待們也站直了膝蓋,再也不跪著招待客人,他們的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抬的要高,腰比任何時候都挺的要直,(中餐館的故事是真實的,不過發生的年代是1964年,中國爆炸原子彈的時候,偶這裏借用一下。


    )新加坡,史密斯和霍夫曼的船隊,被困在這個地方已經快一年了,英國人對中國進行海上封鎖,所有的船隻都不得經過馬六甲海峽,要不是他們的船隊分別屬於美國和普魯士,早就被扣下了,當英法聯軍狼狽的逃回新加坡時,他們知道,海禁快結束了,果然,年底還沒到,封鎖就被解除了,久困於此的兩中國人大朋友,立刻率領他們的船隊趕往中國,船上裝滿了楊一急需的電報電纜,和一些技術的員。


    霍夫曙和史密斯不愧為楊一的忠實朋友,在封鎖的歲月裏,他們完全有理由有機會脫離楊一,回國去發自己的大財,但他們沒有這樣做,也許是楊一的人格魅力讓他們相信,中國軍隊一定會勝利,所以他們堅持下來,即使在最困難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動搖過。


    北京,當李秀成和聶士成下令部隊越過邊界的消息傳回北京時,朝廷裏的大臣們又是一片恐慌,叫囂著李秀成和聶士成兩人大膽妄為,這般做法是要挑起兩國新的爭端,並揚言兩人此罪當誅。


    這些當慣奴才的人,怕的要死,他們隻在乎自家的榮華富貴,幾時把國家和民族放在心上,和親王載平第一個跳出來向皇帝和慈禧太後進言道:“這兩個奴才大膽妄為,沒有聖旨也敢挑起兩國爭端,請皇上下旨把他們拿回來問斬,或許能平息友邦的怒氣。”


    這些人,他們哪裏知道,中國軍隊的主動進攻,更害怕的是俄國政府,俄國政府一敗於克裏米亞,二敗於中國,連年的爭戰,國內消耗極大,而且兩次戰爭都是賠本生意,西方的列強也都等著看俄國的笑話,沙皇統治下的農奴政府也並不平靜,各種反抗運動此起彼伏,中國軍隊打過來的時候,遠東以沒有可戰之兵。


    麵對戴平的話,楊一站出來冷冷的反問到:“聶士成和李秀成有什麽錯?俄國老毛子能打過來,我們就為什麽不能打回去,你說這個話,我還真懷疑你是不是中國人,漢朝的時候,漢武帝還知道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難道我們連古人都不如了嗎?”對於楊一的責問,戴平又氣又鬧,他本是皇親,以前有誰敢這樣頂撞他,更何況現在滿朝大臣,大部分都站在自己這邊,羞惱中的戴平忘記了這北京城裏是誰說了算,怒罵楊一道:“你這奴才,這江山是我們滿族人的江山,什麽時候輪到你來說話。”


    這句話一下把所有漢臣都得罪了,就連一直在一邊不說話的曾國藩也站出來說道:“和親王,您這說的是什麽話?李秀成和聶士成他們打了勝仗,他們有什麽不對?就因為他們是漢人嗎?難道你還要把所有漢人都趕出這朝廷不成?”戴平一聽這話,立刻醒悟過來,如今這北京城滿族人說話已不算數了,就連皇帝說話也得看別人的臉色,一直以來,戴平都在暗地裏勾結一些地方上的封疆大吏,等待機會想奪回權利,沒想到今天自己一個按耐不住,把本性給暴露出來了。


    戴平偷偷的拿眼睛看了看楊一,發現楊一一直在冷冷的看著自己,目光嚴厲,直入心脾,戴平不由打了個冷戰,在看看滿朝文武,這時候也都沒有了剛才地鬧勁,一個個都在那裝啞巴。


    楊一冷冷的上前,對皇帝和慈禧太後道:“皇上、太後,據臣調查,和親王勾結外番,意圖謀反,如今證據確鑿,請皇上太後定奪。”


    楊一突然來了這麽一手,滿朝文武都大吃一驚,戴平更是氣急敗壞的說道:“姓楊的,你含血噴人,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你這就是誣告。”


    “你要證據,那好,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


    楊一說著拿出一疊書信,呈給慈禧,慈禧一看,這都是戴平寫給陝甘總督怡林,雲貴總督阿達和,還有青海總督木裏達,蒙古數個親王的書信,信上對楊一大肆攻擊,並提出自己在北京做內應,讓他們等待時機,起兵勤王,戴平還以為自己這些事情做的機密,哪知道他的一切行動,早就被楊一的情報部門盯上了,這些證據也是通過各種渠道得到的。


    簾子後慈禧看了這些書信後,冷冷的說道:“和親王,看來你是嫌帽子太小啊,要不要我給你再做頂更大的帽子戴戴?”戴平頓時就跪倒在地,口中高呼:“冤枉啊,太後,奴才對大清朝是一片忠心啊?”說著不住的磕頭,激動處又直起身子,指著楊一對慈禧道:“奴才的忠心,天地可鑒,可這姓楊的,他把持朝政,手握重兵,他才是要造反啊,奴才聯絡四方,就是要還政於我們滿人啊。”


    “狗賊,死到臨頭還要反咬別人,楊大人要造反,你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沒有楊大人和他帶出來的隊伍,這大清朝還能不能姓愛新覺羅都是另一回事,你竟敢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誹謗朝廷重臣,來人啊,給我拿下,把這狗賊給我斬首示眾,抄他的家。”


    慈禧的聲音冷冷的好像從地獄裏發出來的,這時候,楊一仿佛看見一絲曆史上那個狠毒的慈禧。


    一個月內,楊一快速的行動,所有和戴平暗中勾結的官員都被突然拿下,押送到北京親刑部論處,一百多名官員在這次行動中被誅連,問罪的問罪,砍頭的砍頭,把個菜市口殺的是血流成河,通過這次的行動,楊一基本控製了全國大部分省份,新的總督都是由楊一的人來擔任。


    處理好國內的事情,接下來就應該耐心等待三國的使節了。


    聖誕節一過,英法兩國的使節團就離開了各自的國家,坐上了駛往中國的航船,雖然兩國政府並不甘心失敗,但是殘酷的現實使他們不得不低頭,弱國無外交,今天的中國,再也不是往昔那個任人魚肉的中國了,兩國使節還在海上的時候,俄國政府也決定跟中國進行和談,畢竟他們現在沒有更多的精力對付中國,國內的事情就夠沙皇頭疼了,以前是落後於西方列強,現在看來,連中國也不如了,沙皇陛下深深的感到了改革的必要,要改革,就得有一個穩定的過內外環境,而中國是俄國最在鄰國,搞好關係實在必要,就這樣,俄國的使節團也頂著西伯利亞的寒風,從莫斯科出發了。


    再次見到楊一,霍夫曼和史密斯都禁不住激動的熱淚盈眶,北京的冬天雖然很冷,但朋友之間信任的溫暖卻驅散了這無邊的寒冷。


    楊一緊緊握著兩人的手道:“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回來的,我們是朋友。”


    霍夫曼也和道:“對,我們是朋友。”


    史密斯和霍夫曼的船已經在天津靠岸,船上的物資還在卸貨,兩個人就已經按耐不住,連夜就趕到北京,楊一終於見到了自己期待以久的朋友和他們帶來的電報設備和電纜。


    在全國範圍內鋪設電報電纜,開通電報業務,這都是楊一最期待的事情,雖然現在還隻是有線電報,但有了電報,各地的聯絡就方便許多,控製起來就更加容易,戰爭已經結束,國內的反對勢力暫時也不敢活動,發展成為擺在眼前的迫切問題,中國需要大理的西方技術人員,這是楊一交給兩位朋友的又一艱巨任務,回歐洲和美國去,中國願意出高薪,請各種人才到中國來發展,楊一幾乎已經看見,一場新的工業大發展,即將在中華大地上展開。


    春節剛才,在大海上顛簸了一個多月的英法使節團終於看見中國的海岸線,並在大沽口登陸,而俄國的使節團也頂著漫天的風雪,來到北京,楊一沒有見他們,皇帝和太後也沒有見他們,而是直接把他們弄到天津,談判的地點在天津,中方的談判首席代表是楊一,一場討價還價的談判即將開始。


    英法兩國的使節團,最關心的事情莫過於那些戰俘了,尤其是英國使節,那些遠在英國的老人和孩子們還都在盼著他們的孩子和父親的歸來,所以英國使節團到達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求看一看那此俘虜。


    戰俘們被集中在大沽口新碼頭的建設工地上,原來的碼頭已讓聯軍的炮火炸的沒幾分樣子了,現在興修新碼頭,讓這些戰俘來幹活,也算是一種償還方式吧。


    對於戰俘楊一還是很寬容的,隻要老實幹活,棒子麵窩頭還是能吃的飽的,至於那些因傷被俘的,也給以治療,治好了還得來這幹活。


    對於楊一的做法,下麵的人也頗有微詞,說什麽洋人在中國沒少作孽,殺了他們都是輕的。


    楊一當場就批評了他們,中國是禮儀之邦,不是野蠻人,洋人野蠻是因為他們沒開化,難道我們也去做那些沒開化的事情嗎?其實楊一心裏另有算盤,從這洋人的戰俘身上,楊一仿佛看見了大理的鐵軌,機車,還有各種機器設備,洋俘虜中還有不少人才,也要通過工作來發現,也得想辦法留下來,多給點薪水也值得。


    使節團來到戰俘集中營的時候,這些戰俘就好比見到親爹親娘一般的激動。


    使節團就是他們回家的希望,他們能不激動。


    楊一也算仁至義盡,放戰俘們一天的假,讓他們和使節團的成員們好好親熱親熱。


    “納爾遜議員,您還認識我嗎?當初您當選議員的時候,我們一家人都投您的票了,您能來中國太好了,您可一定得把我們弄回去啊。”


    “哦!約瑟夫,你還活著,你媽媽都快擔心死了。


    可憐的孩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那裏還象一個皇家子爵?讓你媽媽看見還不得心疼死?”“嘿,拂朗說瓦,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哎呀,卡西莫多,你還活著,這真是太好了。


    在中國呆著還好嗎?別擔心我們來就是要把你們弄回去。”


    “什麽好不好的。


    這場戰爭真是太恐怖了,能保條命就是萬幸了,中國人也沒虐待我們,就是幹活累點。”


    “對了,來之前我去了趟(紅磨坊),梨撒那婊子還問起你。


    說你怎麽這麽長時間沒去找她了。


    我還告訴他。


    你小子現在正躺在中國姑娘大腿上呢,哈哈!”“哦,你還別說,我還真懷念那婊子白花花的大腿和肥肥的屁股,摸起來就是舒服。”


    “尤裏亞科維其,真的是你嗎?真是太好了。


    你媽媽在我來前還一再叮囑,讓我一定要把你帶回去,活要見人,死要見骨灰。”


    “普裏科夫,我太想媽媽了。


    對了,我家那婆娘沒趁我不在家和別的男人勾搭吧?”“兄弟,你別難過,你那婆娘你還不知道?你沒走兩天,就和普希銀那小子勾搭上了。”


    “媽地,回去我要和那小子決鬥,敢上我老婆。”


    洋人親熱摟抱的見麵方式,負責看押戰俘的中國士兵看了都覺得惡心,兩個大男人見麵就抱在一起,還一通亂啃,難道他們都是兔子?想到這點。


    士兵們也算弄明白了,晚上睡覺的時候。


    戰俘們住的窩棚裏怎麽老是發出怪叫了,原來……。


    活著的戰俘沒被處死,受傷地也得到了治療,至於那些治療無效死亡地,就是他自己命苦了。


    看到戰俘們沒事,使節團的成員們也算放心了。


    英國使節團首席代表威爾遜當場代表三國使節團表示,一定會讓這些可憐的孩子們回家,讓他們耐心的等待。


    戰俘們聽了頓時歡聲雷動,一個個似乎都已經看見了回家地船隻在向自己招手。


    說起談判,表麵上看起來是用和平的方式來解決衝突,實際上呢?談判談的就是實力,古往今來的談判桌上,實力不濟的一方是肯定要多少吃些虧的,當然也有實力不弱,但領導者昏庸,隻想保個太平的,比如說中國北宋時期,宋朝跟遼國、西夏的談判。


    談判桌上是平靜的,雙方再怎麽談不好也不至於掀翻桌子pk,工作都得在談判桌下來做。


    朝鮮戰爭時期,中美雙方,一邊在板門店談著,另一邊在上甘嶺對掐,那戰鬥打的一點也不比平時差,激烈程序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小地上甘嶺,雙方也不知道丟下多少炸彈,死了多少人,目的就是為了能在談判桌上說話大聲點,腰杆子硬氣點。


    縱觀整個中國近代曆史,清朝政府沒少跟人談判,可是實力相差太多,在談判桌上是談一次,就得吃一次的虧。


    《南京條約》《北京條約》《中日馬關條約》《新醜條約》條約是一個比一個慘,陪的銀子一次比一次多,就是因為國家落後,政府腐敗。


    如今作為戰勝國,中國方麵卻因為談判,在朝廷的朝會上又引起爭端。


    原因很簡單,大部分朝臣害怕了,他們害怕什麽?他們害怕英法兩國的艦隊,他們害怕俄國在邊界上集結地二十萬大軍。


    為了這次談判,三國可都是做足了工作的,英法兩國地特混艦隊就停在大沽口的外海上,雖然他們地陸軍全軍覆沒了,可海軍實力還在不是嗎?這姿態就是在要挾,擺出付談不擾咱們繼續打的架勢來嚇唬人。


    英法兩國派出了艦隊,俄國人也沒閑著,原來調來對付中國軍隊越過邊界的二十萬大軍,沒遇上中國軍隊,就幹脆留了下來,也擺出一付隨時要打仗的樣子,目的也是為了在談判桌上多撈些好處,為他們的使節團撐腰。


    說白了,這三國就是在做做樣子,真要讓他們打,英國百姓不答應,法國百姓要造反,至於俄國,他們太窮,再也經不起一場大戰地折騰了。


    三國一個個看起來來勢洶洶,倒還真把這些一貫養尊處優的老爺們嚇倒了,都打著各自的小算盤,都打算勸朝廷以和為貴,實在不行就賠個銀子,咱們花錢買個太平多好,哪還顧的上國家的尊嚴,民族的臉麵。


    朝會之上,第一個跳出來說這番話的是禮部侍郎翁有元。


    在說了一大通洋人如何厲害的屁話後,婉轉的建議太後:“如今咱們打了勝仗,這時候應該見好就收,免得真把洋人苦惱了,那海上地艦隊,邊境上的大軍可不是吃素的。”


    楊一還沒表態呢,曾國藩就站了出來道:“翁侍郎所說的都是……屁話。


    誰也沒有想到,一向以儒雅自居的曾國藩居然罵出這些市井粗俗之言,顯然是氣及了。


    當初被石達開打的要跳鄱陽湖,也沒見他說過半句粗話,對敵人都罵不出粗話,對自己同朝為臣地禮部侍郎卻說了粗話,怎麽不叫人吃驚。


    翁有元也沒料到,曾國藩會有如此表現,吃驚地目瞪口呆,半天才說道:“曾國藩,你……你真是有辱斯文。”


    翁有元這個人楊一知道,進士出身,是科舉從仕的產物,此人才士還是有的,當初在地方做官的進修。


    倒也算個能吏,膽子小,如今能做到二品大員,靠地是巴結前上司肅順。


    官做的越大,膽子也就越小,不過撈起銀子來膽子可沒小過。


    如今這朝廷裏的官員,連殺帶關。


    能用的已經不多,所以這些人也就暫留了下來。


    國家這麽大,總得有人來管理。


    楊一也知道,如今這朝廷之上,和翁有元想法一樣的人占了絕大多數,同盟者是叫洋人給打怕了。


    原本楊一還打算力排眾議,主張在談判中采取強硬態度,沒想到曾國藩倒先站了出來。


    “太後,請原諒奴才的粗俗之言,可是絕對不能按翁有元他們說的那樣去談判,真的如此,實在是有辱國體。


    我中華堂堂上邦,打了勝仗,我們不要賠償還可以說是寬宏大理,不計前嫌,以德報怨。


    可反過來倒賠銀子,這是萬萬不能地。”


    曾國藩這話還沒說完,楊一差點沒當場摔倒,還以為曾國藩會力主強硬,沒想到,他打的算盤也不怎麽高明,不要賠償,寬宏大量,以德報怨,開什麽玩笑。


    打的這麽辛苦,死了這麽多人,難道就白打了嗎?沒想到,曾國藩到底還是個迂腐的夫子。


    不要賠償,門都沒有。


    洋鬼子這些年在中國撈的好處還少嗎?如今總算拿著他們地小辯子了,不大做文章,怎麽對的起死難的新軍將士。


    楊一這邊正盤算著呢,垂簾後的慈禧開口說話了:“楊大人,您的意思呢?”楊一上前一笑,回答慈禧道:“太後,臣也以為可以不要他們賠銀子,但咱們不能倒賠銀子。”


    楊一這話一說,滿朝的大臣們都麵露喜色,就連曾國藩也得意的撚著胡須,連楊一也讚同他的看法,實在是有麵子。


    “不過……”楊一話鋒一轉,接著說到:“臣少年時曾遊曆西洋,西洋人科技昌明,他們有火輪船,有火車,有電報,有先進的機器,這些東西咱們沒有,所以咱們可以管他們要這些東西。”


    楊一這話一說完,曾國藩立刻就想說些什麽,但楊一很快又接著說到:“如今這年月,落後就得挨打,咱們國家無論人口,國力,都不必西洋各國差,咱們的瓷器,茶葉,到了外國都是好東西,他們得花大價錢來買。


    可咱們怎麽還是老打不贏人家。


    就是因為我們落後了,落後了,怎麽辦?隻有迎頭趕上。”


    說到這,楊一環視一周,發現朝臣們也都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就連曾國藩也都在沉思狀態,楊一接著說道:“臣以為,此次大勝洋人,可以做為一個契機,咱們和洋人通商,但是要本著公平的原則,至於鴉片這禍國殃民的東西,要堅決杜絕。


    咱們可以派人到西洋去,去學習人家先進的技術,學習人家的海軍,工業技術,還可以引進洋人先進的機器設備,總之一句話,洋人好的東西,咱們都要學。


    至於這次談判嘛,臣請求太後,交由臣全權處理。”


    “行,都依著你吧!”慈禧這話的口氣,讓朝上的大臣們聽的覺得怪怪的,怎麽象個小媳婦在和丈夫說話的口氣?不過誰也都隻是想想,沒敢往心裏去。


    他們哪知道,如今的慈禧,實際上那就是楊一的小媳婦,兩個人隔三岔五的找地方幽會,那場麵的慈禧,比起現在那可膩味多了。


    對於洋人擺出的架勢,楊一回應的辦法就是拖。


    洋人不是把艦隊都開來了嗎?想嚇唬我?行,看誰耗的起,反正天津的碼頭上的活還得有人幹不是,俘虜用起來多好啊,還不用給工錢。


    拖上十天半個月的,看你們著急不著急。


    楊一這一手可把三國的使節團給急壞了,現在各國國內都跟開鍋的水似的,皇帝首相們都盼著早日談判結束,戰俘們回家,好安撫民心。


    可中方代表老不出麵,平日裏招待倒是蠻客氣的,好吃好住,可這些代表們哪有多少心思來享受,都跟熱鍋上人的螞蟻似的。


    接連派了幾撥人到北京去催,十天之後,楊一才回了一句話:“你們的艦隊炮太多,我害怕。”


    可那口氣裏哪有怕的意思。


    代表們接到這回話,恨不得把楊一給撕了,可如今在人家的地盤上,鬧起來吃虧的還是自己,更何況自己的小辯子還捏在別人手上,這十幾萬俘虜,背後可是全國百姓的眼睛啊,真要把楊一惹急了,這野蠻人把俘虜都給殺了,他們也別回去了,直接就跳海得了。


    代表們都不是傻子,這艦隊不撤退,估計地談判也是開始不了的,於是英法兩國的艦隊立刻就起錨,回它的新加坡基地去了。


    至於俄國人,二十萬大軍也隻是說出來嚇唬人的,實際上遠東那地方鬼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部隊的補給就是筆大開銷。


    二十萬大軍的主力早已經撤退的差不多了,留下的不過幾萬人馬,就算給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去挑釁對麵的中國軍隊,那可真地是十萬大軍啊,而且隻多不少。


    艦隊撤走了,代表們又派人來催,這回總該開始談了吧?結果楊一回話了:“我跟你們說,這就對了,做人要厚道,談判要有誠心,你們說說看,我有拿部隊嚇唬你們嘛?”代表們嘴上不說,心裏頭罵:“你是沒拿軍隊嚇唬我們,可這是你的地盤,再說了,新修的大沽口炮台大家都看見了,那炮台上的七八百門大炮不都是英國貨嗎?雖說是英國製造,可打起英國艦隊來一樣好使。


    既然是談判,大家都得老實的坐下來,一方漫天要價,一方落地還錢,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談判的第一天就陷入了僵局,楊一幹脆就甩手做人,不和三國的使節jy了,談不擾的原因很簡單,雙方在這場戰爭的性質上起了分歧。


    雙方談判代表屁股還沒坐穩,英國使節團首席代表威爾遜就站起來說:“現在,我們就中國方麵挑起的這場戰爭進行和平談判。”


    靠!楊一在心裏頭暗暗罵道:“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談判還沒開始,這就要倒打一耙,”楊一還沒開口呢,曾國藩老先生倒氣的先站了起來,一臉鐵青道:“這麽說是我們侵略你們了?請問閣下,中國軍隊的哪一隻腳踏入貴國領土了?”“不錯,貴國軍隊是沒有踏入我國領土,可是,這場戰爭是你們挑起的,應該由你們來承擔一切後果。”


    威爾遜居然還振振有詞,聲音也高了幾個分貝。


    楊一再也按捺不住,在一旁冷冷的插了一句:“威爾遜先生,我倒要聽聽你的說法,怎麽就成了我們挑起的戰爭?”楊一這話先是用中文,後又用英語說了一遍。


    威爾遜也沒想到,楊一居然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而且還是牛津味的,當時也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恢複,接過楊一的話道:“楊中堂,如果我沒記錯,當初應該是您在天津城外,伏擊了英法兩國要求修約的使節吧?要不是您用暴力阻止了我們修約的行動,我國怎麽會再次出兵中國,這戰爭難道不是你們挑起來的嗎?”威爾遜居然還一付理直氣壯的樣子,聲音也更大了。


    楊一算是明白了,他們是準備耍賴了,曾國藩老先生又一次站起來,把話接了過去,這位老先生,對這次談判極為上心,主動向太後請求出席談判,慈禧征求楊一的意見,楊一考慮到曾國藩在朝廷中的威望,覺得讓曾國藩來見識一下洋人的霸道也是件好事,或許曾國藩受了教育,或許今後會對自己的事業能大力支持,得到曾國藩的支持,就等於得到了一大批中國漢文人代表勢力的支持,所以也就同意了曾國藩的要求,沒想到老先生歲數不小火氣也不小,讓洋人這麽一賴皮,先坐不住了,話又說回來,洋人也太霸道,威爾遜這種說法,根本就是強盜邏輯,換誰來誰也坐不住。


    曾國藩雖然惱火,不過說起話來還是很有條理,還沒被威爾遜的話氣暈了。


    “威爾遜先生,我倒要請問你,修約是否要建立在雙方自願的基礎上?你們在本國沒有答應的情況下,強行要求修約,在被我方拒絕後,聯軍炮轟廣州,抓走了我兩廣總督葉大人,請問你們是來修約還是來打仗的?再有,你們地修約軍隊都打到天津了,我們抵抗一下,倒成了挑起戰爭,難道真的要等你打進北京城,我們也不能抵抗?”威爾遜被問的啞口無言,一直以為中國人軟弱,是屬柿子的,想怎麽捏都行,以前的幾次談判,都是洋人說了算,他都忘記了,這次誰是戰勝者,還想照過去的老皇曆來。


    “曾大人這番話說的好,我看啊,就他們這態度,我們也沒什麽好談的了,我們先回去吧,等威爾遜先生和他的同伴們想清楚了,我們再談。”


    楊一說著就站了起來,一付要離開的架勢,這一次,楊一沒有用英語複述。


    威爾遜聽了翻譯的話,一看要走,當時就急了,說起話來就失去了分寸,居然威脅道:“楊大人,如果你這就離開,你可別忘記了,我們的艦隊雖然離開,那隻是我們想表達我們談判的誠意,離開了,隨時可以回來。”


    說罷冷冷的看著楊一,語氣中居然還帶有點譏諷,“威爾遜先生,你……”法國首席代表納唐一聽威爾遜說這話,心裏就急了,這不是把談判往死胡同裏推嗎?趕緊就想提醒威爾遜,可是一想自己要是在這說錯什麽話,影響了談判結果,那就真是該死了,所以說到嘴邊的話又縮了回去。


    戚爾遜也不是笨人,隻是這段時間被楊一掉的不耐煩,心裏有氣,想刁難楊一一下,也算撈回點麵子,所以才說了這些話,現在被納唐這麽一提醒,馬上就明白自己說錯話了,可是想糾正也來不及了,隻好看著楊一的反應,就當作對楊一地一次試探吧。


    可是威爾遜一看楊一的眼神,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楊一的眼睛裏露出一股殺氣,這種殺氣是身經百戰者才有的殺氣,殺氣中還帶著一股舍我其誰的霸氣。


    “威爾遜先生,請你別忘記了,這是在中國,如今的中國,不再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了,你也說我沒提醒你,不要說你們的十幾萬俘虜,就算是你本人的小命也捏在我的手上呢?你不是要打嗎?我現在就放你走,你回去帶著你的艦隊來打,打完我們再談。”


    楊一的話裏透著一股子凜冽的殺氣,強大的氣勢壓迫著威爾遜撲通一下就坐了回去,這一時刻,威爾遜覺得這房間裏的溫度都降低了許多,就連身邊的火盆也感覺不到了應有的溫暖。


    其他的使節團成員也被楊一這**裸的威脅嚇了一跳,他們的政府要是想打仗,又何必派他們來,直接派軍隊來好了。


    楊一拍拍屁股帶著中方代表們走了,剩下三國的使節團成員們在那麵麵相覷,大家都用埋怨的眼神看著威爾遜,好不容易才把楊一等來,現在就這麽被氣走了,他們能不埋怨嗎?楊一他們回到下榻的行轅,曾國藩立刻就找到楊一,剛才楊一憤然離開,曾國藩怕就此影響到今後的談判,畢竟中國現在也經不起戰爭的折騰,所以曾國藩心裏多少有點擔心。


    “楊大人,您剛才說的話雖然解氣,不過我們就這麽,恐怕不妥吧?”曾國藩終於把內心的擔憂說了出來,剛才在談判桌上就想說,可是又怕自己這樣會給談判造成被動,在洋人麵前露出自己人的意見不統一,所以也就憋著沒說。


    楊一對曾國藩還是很尊重的,老先生的為人和風骨楊一還是很器重的,對曾國藩的問題楊一恭敬的回答到:“不礙的,跟洋人這會打不起來,他們也就是裝裝樣子。”


    曾國藩搖頭道:“談判嘛,有話好好說,他們無理取鬧,我們據理力爭嘛,沒必要走開。”


    楊一心裏暗笑曾國藩迂腐,跟洋人講道理,還不如跟鬼講,不過楊一還是很耐心的解釋到:“洋人其實是想急著把這談判盡早談出個結果來的,我們不著急,再說天津新碼頭得工程,我還指望著洋戰俘們幫著多幹點活呢,所以啊拖一拖對我們有好處。”


    曾國藩沒看到,要一還有這算盤,還惦記著讓他們戰俘們多幹活,心裏不由苦笑,不過楊一這番話也有他的道理,所以曾國藩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


    楊一這一拖就是三天過去,也沒有繼續跟洋人談判的意思,這可把使節團的人給急壞了,國內的人都還盼著他們早日回去,現在這個樣子下去怎麽得了,使節們趕緊推舉法國首席代表納唐來楊一交涉,除了對威爾遜的失禮表示道歉外,還希望要一盡早繼續談判。


    楊一先再讓納唐吃了兩天的閉門羹,然後才裝著勉強的樣子見了納唐,也就此勉強表示,同意繼續談判,不過不希望再看見有蠻不講理的事情發生,納唐一再表示,今後的談判大家都擺事實,講道理,楊一這才作罷。


    新一輪的談判開始了,這一回威爾遜老實多了,基本上就是在哪裝啞巴,談判工作也有納唐來主持,上回的事情,楊一也算給洋人留了麵子,自己沒主動說,洋人也沒好意思提,總之就這麽過去了,不過就洋人的態度來看,基本上就默認了中方的說法,是他們主動挑起的侵略戰爭。


    “楊大人,關於戰俘的事情,您看大家是不是盡快拿出一個解決方案來?”心急如焚的納唐一上來就直奔主題,也顧不上兜圈子了。


    這談判就好比做買賣,有人來問價錢了,賣家當然得開出自己的價錢。


    “這個問題不難解決嘛,前幾天戰爭你們也沒少從中國撈銀子,這次隨便吐點出來就是了,這麽辦了,一個戰俘你們出一千兩銀子,軍官翻倍,至於我們手裏的兩位公使大人嘛,他們比較貴,一個一百萬兩。”


    楊一很輕鬆的開出自己的條件,當時差點就把雙方的一些代表給嚇暈過去。


    洋人的代表們受驚嚇是肯定的,可楊一把曾國藩也嚇的不輕,這麽多戰俘,得多少銀子啊,不得一兩億啊,這大清國一年的稅收還不到一個億,這洋人能答應嗎?楊一這價錢也開的太狠了。


    納唐也被嚇的不輕,威爾遜的嘴巴都已經合不上了,好嘛,這楊一要起錢來,比我們還狠。


    一石激起千層浪,楊一開出價碼把所有人都嚇住了,曾國藩老先生還在那不停的低聲自語,也不知道在念叨什麽,楊一不用問也知道,他那是在算錢呢,也難為這老先生了,一輩子都沒幹過這帳房的活計,臨了在他想要算清這筆帳,的確有點難度。


    曾國藩那還算是好的,畢竟掏錢的人不是他,他隻是被錢太多刺激到了,三國使節們那就是真的被嚇壞了,英國有三萬俘虜,外帶一個公使大人,怎麽算也得有個三千萬兩,這前提還是楊一願意打折,法國就更鬱悶了,整整十萬法軍,讓人報銷了四萬多,還有五萬多被人抓了俘虜,算上第一次聯軍修約時的兩千俘虜,不賠上個五千萬,估計楊一是不會罷休的,更別提還有個公使先生了,俄國呢,也好不到哪去,四萬多人讓中國軍隊抓了活的不算,被李秀成他們追到遠東境內,順手又抓了一萬多人,據說其中還有不少不是軍人,不過看起來楊一是打算把他們當軍人來算了。


    三國使節一個個麵色如土,法國首席代表納唐聽了這價碼,如晴天霹靂砸了下來,臉色蒼白,一屁股坐回了位置上,嘴巴裏一五一十的在那念叨,估計是在算帳呢。


    英國代表威爾遜的臉色就難看多了,先是紅,後是白,然後又轉青,弄的楊一也納悶,這小子難道是屬變色龍的?威爾遜用自己那濃重的倫敦音英語在不斷低聲咒罵,其中還夾雜著不少方言和俚語,楊一聽的暗自好笑,不過臉上還是一付嚴肅的表情,萬一笑出來,可就露餡了,不過這威爾遜也的確有意思,在這種場合居然了說一俚語,估計正在罵娘呢,又怕楊一聽出來,所以就用上方言了,通過對威爾遜說話的觀察,楊一很快就判斷出,這小子肯定出身不高,是屬於那種從社會底層爬出來的,對於這種人來說,對他們刺激最大的東西莫過去金錢。


    俄國代表,俄國代表怎麽不見了,楊一在桌麵上怎麽也看不見俄國代表米海裏琴科,不由的說了聲:“俄國的米海裏琴科先生呢,剛才還坐在那的,現在人呢?”“我在這呢。”


    聲音從地下傳出,接著就是“空咚”一聲,整個談判桌還象經曆了場地震,“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沒坐穩。”


    一邊說著,一邊揉著腦門子,米海裏琴科從桌子底下爬了上來,感情剛才那地震是他製造的,米海裏琴科回答的也準確,是坐不穩了,怎麽算都是不下五千萬兩的賠款,他能的坐的穩才怪呢,俄國可不比英法,這兩國資本主義經濟發達,多少有點家底,俄國嘛,現在還基本停留在半資本半封建的農奴社會狀態,軍事上雖然還過得去,這經濟嘛,就沒好過,現在一下要他答應賠上一大批銀子,他哪做的了主,估計這位首席代表先生,現在連死的心都有了,談不下來,回去沙皇老人家不會放過自己,按著楊一的條件把各約簽下來,估計沙皇更饒不了自己,還真不如死了算了。


    來之前,各國給各位代表都開出了底線的,過了線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現在楊一開出的價碼,不知道比各國預先的判斷差距大子多少,想到這些,米海裏琴科也不著急了,自己做不了主,不是還有沙皇他老人家嗎?偶可以請示嘛,不過請示之前還得先侃侃價,就這麽把價錢報回去,估計將來回去不死也得脫層皮,米海裏琴科抖擻精神,開始討價還價,都是老外交了,幹起這講價錢的業務都熟練的很。


    其實英法兩國的使節也不是傻子,隻不過被楊一的價碼嚇呆了,忘記了還價,說起來米海裏琴科還得感謝這張談判桌,要不是剛才磕了下腦門子,把他驚醒了,估計現在他還在那算計該賠多少錢呢。


    “楊大人,您開出的價錢是不是太高了點,既然是談判嘛,總得有個商量吧,你看看,能不能把價錢降低點,或者我們靈活點,比如說沒銀子我們拿東西來抵?”沒想到米海裏琴科還說的一口中文,雖然說的磕磕巴巴,不過總算是辭能達意。


    米海裏琴科這話立刻就提醒了其他使節們,剛才都被嚇糊塗了,論起討價還價,這些使節們哪有個也不比那些每天買菜做飯的婆娘,隻不過大家發揮的地方不一樣而已,不過本質一樣,都是講價錢,這不,法國代表中的拂朗說瓦公子立刻就站了起來道:“楊大人,你看能不能那個賠款肉償,我們法國姑娘是美麗浪漫**的結合體,您要是喜歡,我這就回去幫你物色一大批,保證個個皮膚象雪一樣白,象絲綢一樣光滑,身材象魔鬼一樣誘人,怎麽樣?這也勉強算一點賠償嘛。”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愕然,老道學曾國藩先生心中暗罵,這些洋鬼子,一點廉恥都沒有,居然在這種場合說這些,真是一群未開化的野蠻人,這樣有傷風化的話,居然張嘴就說,不過拂朗說瓦的對美女的描述,倒讓老先生想起了書房使喚的丫頭如煙來了,那丫頭,別看平時穿著寬大的衣裙,不過那身段也好誘人,著不知道那衣裙底下的突出部分,都長成什麽樣子了?回去得研究研究,大不了再討房小妾嘛,想到如煙,老先生長期荒廢的凶器又開始略有抬頭,咱們中國是禮儀之邦,這等事情可不能拿到台麵上來說,私下裏研究嘛,無妨無妨。


    俄國使節代表聽了這話,頓時悔恨萬分,這法國人就是精明,這麽多好辦法怎麽就被他們搶先說了,米海裏琴科大罵自己豬頭,自己家的小表妹,今年已經十八歲,長的是貌若天仙,整天晚上到表妹家樓下接小提琴,唱小夜曲的帥哥那海了去了,現在正是表妹找婆家的季節,要是能攤上楊一這麽個實權派人物,沒事在耳朵邊吹吹枕頭風,那賠銀子事情不是好商量了嗎?法國人不是說了再做,咱們可不能象他們那麽愚蠢,我們得先把事情做下,不過估計單靠表妹一個人辦不下來,晚上就得立刻寫信回國,建議沙皇在國內廣挑美女,送來中國,隻要能把銀子省下來,沙皇老人家一定高興,沙皇高興,自己的前途問題就有保證了,隻要能升官發財,犧牲個把表妹算什麽,就怕自己的小表妹太**,估計已經讓人先用過了,聽說中國男人都喜歡處女,想到這點,米海裏琴科心裏不由暗淡,不過不要緊,表妹不是處,還有是處的,就算表妹不是處,那怎麽也得算個副處吧。


    米海裏琴科在一邊打著小算盤,老頑固威爾遜已經要瘋狂了,法國女人,是這位使節大人心裏永遠的痛,上次到巴黎,趁著大夥沒注意,偷偷跑到紅磨坊去找小姐,還真別說,讓他找著一個漂亮的,原本以為能好好爽一番的,誰知道那個女的是個玩仙人跳的,用中國的二鍋頭放自己,拿了錢就走人了,還有就是那個唱歌劇的婊子黛麗絲,自己花了大把的英鎊,好不容易讓她答應陪自己一個晚上,誰知道,這娘們收了銀子居然還放自己的鴿子,害自己吃了兩粒“偉哥”卻沒有用武之地,等了一個晚上都沒見那黛麗絲出現,要不是巴黎夜生活豐富,自己在路邊臨時找了個婊子墊背,還不知道能那個夜晚怎麽度過,不過自從那晚上以後,老覺得小弟弟沒事會癢癢,不知道是不是這巴黎留下的後遺症。


    相比於其他人,我們的法國使節代表納唐先生,現在卻恨不得地上能有個洞讓自己立刻鑽進去,心裏頭已經把拂朗說瓦家裏的女性親屬都已經問候一遍了,也許撒旦才知道,這小子是怎麽混進使節團的,這那裏象一個法國貴族,根本就是個街頭的流氓,在這種場合說這些話,這不明白著讓人看笑話嗎?還真讓納唐猜對了,拂朗說瓦還真是個流氓,不過是一個頗受上流社會貴族女性歡迎的職業流氓,出身普通家庭的拂朗說瓦,在中學畢業後,靠著長的英俊瀟灑,學校裏的貴族女生勾搭了個遍,這小子也算本錢夠,沾了他的女人,沒幾個願意離開的,女人們又是法郎又是幫他拉關係,就這樣,這小子就躋身上流社會了,這小子雖然沒什麽能耐,但勾搭女人的確是把好手,巴黎城裏的貴族夫人,沒幾個能逃脫他的魔爪的,這小子也從此靠著女人的裙帶關係,平步青雲,聽說中國美女另有一番味道,這小子就想來見識見識,也不知道他靠著在哪張**把哪個夫人伺候舒坦了,竟然也給他混進了使節團。


    楊一讓拂朗說瓦說的目瞪口呆,沒想到談判桌上還有這種活寶,看來這小子是屬於小白臉那一類的,以後得多交往交往,法國的情報就指望他了,想到這些,楊一的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沒想到拂朗說瓦這小子心細眼尖,一眼就發現了,還以為楊一動心了,心裏的得意又多了幾分。


    楊一看見拂朗說瓦那得意的樣子,心頭好笑,覺得這可以利用這小子殺殺使節團的威風。


    揚一把臉猛的一沉,渾身散發出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冷冷的對正在得意的拂朗說瓦道:“這位先生的提議很有新意,我也覺得不錯,這樣吧,你家有什麽直係的女性親屬?年輕漂亮的,送到中國來,我不介意多幾個女人。


    她們一個人就按一兩銀子算吧。”


    拂朗說瓦被楊一說的瞠目結舌,結結巴巴的指著楊一道:“你、你、你……”卻怎麽也說不下去。


    楊一微微一笑,對著拂朗說瓦道:“別生氣嘛,嫌價錢低嗎?當初你們在非洲販賣黑奴的時候,出的價錢未必有我出的高吧?”楊一這話仿佛給了在座的各位使節一個響亮的耳光,一個一個都氣的說不出話來,但又沒辦法反駁楊一。


    拂朗說瓦雖然說不能代表大家,但他怎麽說也是使節團的一員,他說的話代表著使節團的意思。


    恨隻恨這個法國佬是白癡,說話不分場合,弄的大家沒辦法下台。


    從使節用殺人般的目光怒視拂朗說瓦,這時候的拂朗說瓦已經縮回椅子上,頭也低到了桌子底下,再也不敢抬頭,更別說發言。


    楊一見使節們都不說話。


    便嗬嗬一笑道:“各位既然沒話說,那就按我說的起草條約吧。”


    從使節一聽楊一這麽說,頓時就開了鍋了,著要按楊一的條件來簽這和約,他們也別回國了,直接在中國找地方跳海算了。


    威爾遜也坐不住了。


    站起來大聲說到:“楊大人。


    你開出的價錢也太苛刻了,這樣的和約我們沒辦法簽,簽了我國也不會承認的。


    中國有句話:萬事好商量,價錢問題大家可以商量嘛,總不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楊一嘿嘿冷笑,麵色冷峻地看著威爾遜,道:“商量,說的好,當初你們把鴉片運到中國來,你們和我們商量了嗎?為了鴉片,你們不惜挑起戰爭,當初你們的艦隊從英國出發地時候,你們和我們商量了嗎?《中英南京條約》的談判時,我們倒想和你們商量來著,可當初你們給我們商量的餘地了嗎?炮轟廣州,抓走總督葉名琛你們和我們商量了嗎?三十萬大軍聯手進犯。


    請問,當初你們想到和我們商量了嗎?”楊一一連串的責問,問得威爾遜啞口無言,張了張嘴想反駁楊一,但是卻又沒辦法開口,因為楊一說道都是事情。


    一件也沒冤枉他們。


    眾使節也都被楊一這話說的低小了高傲的頭顱,楊一繼續說到:“今天我能來到這。


    跟你們坐在這談判桌上,就算給足你們麵子了,你居然還有臉和我討價還價?”楊一說這些,本意原也隻是想震懾洋人,但一想到洋人在中國犯下的滔天罪惡,心中的怒火就起來了,臉上也布滿怒色。


    威爾遜被楊一說的又急又怒,但眼下的情景,也隻想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


    鴉片貿易,在英國國內是犯罪,當初英國政府也是以微弱的優勢才在兩院中通過對華作戰的提議的。


    這些年,英國經濟已經沒有昔日的高速增長的勢頭,經濟的下滑帶來大量的失業人口,國內局勢也並不穩定。


    上屆內閣就是想通過對華戰爭,進一步開拓中國市場,順便勒索點銀子來緩和國內矛盾。


    誰知道連續慘敗,如今弄的還要倒賠銀子,連內閣也垮台了。


    米海裏琴科見楊一要發怒,生怕就此破壞了整個談判的進度,趕緊站起來打圓場道:“楊大人,別生氣,要是打敗了,你們是戰勝者,你還會跟我們和氣地談判嗎?楊一冷冷的把話丟給米海裏琴科。


    米海裏琴科當場就被楊一給問啞巴了,心裏那個窩火,他想到,我們要是打贏了,我們還不把你往死裏整?要怪就怪軍隊不爭氣,讓人打了個稀爛。


    米海裏琴科也被楊一問坐下了,法國方麵就更別說了,臉都讓拂朗說瓦丟盡了。


    楊一見把所有洋鬼子都震住了,知道火候到了,下來該下誘餌了。


    楊一收起怒容,換上一臉淺笑,不過使節們都覺得楊一的笑容是譏笑,是在譏笑他們不知進退,打了敗仗還敢跑到別人的地盤來充大爺。


    可楊一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眼前一亮,仿佛又看見了和談繼續的轉機。


    楊一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道:“價錢問題雖然沒有商量的餘地,不過這支付方式嘛我看倒可以靈活一點。


    別說我沒給你們提醒,接下來的幾年,我國將大規模的興修鐵路,五年內計劃修建五萬英裏的鐵路,各位可看看有沒有發揮的機會嘛。”


    米海裏琴科剛才還在心裏罵楊一是魔鬼,開出的條件太苛刻,讓自己沒辦法回去向老沙皇交差,現在聽楊一這麽一說,心裏頓時把楊一當成了黑夜裏指路的明燈,大海上導航的燈塔。


    您不是要修鐵路嗎?俄國有的是木材,做枕木最好了。


    米海裏琴科剛想站說話,誰知道被老奸巨猾的威爾遜搶先了一步站了起來,頓時心裏大罵威爾遜這個老狐狸,有好處站起來比誰都快,萬幸的是英國不產木材,估計和自己沒有衝突。


    果然威爾遜站起來後激動地說道:“楊大人,您要修鐵路,那太好了,我們英國有世界上最先進的煉鋼設備和技術,煉出來的鐵軌是最好的,我們可以用鐵軌來償還一部分賠款,您每個修鐵路用的鐵軌,我們英國都包了。”


    威爾遜的算盤打的飛快,心裏頭早盤算好了。


    這鐵路中國是一米都沒有。


    這鐵軌的價錢你們也搞不清楚吧,到時候在報價的時候做點手腳,這大把銀子不就省下來了嗎?五萬英裏,那得是多少鐵軌啊,真要都包了下來,這賠款就會大幅度降低。


    楊一聽了威爾遜的話,眉頭皺了起來,輕輕地回答到:“威爾遜先生,這不好吧,英國多遠啊,等你的鐵軌運到,我得等到什麽時候,萬一海上來了風暴,船翻了,這不耽誤我的事嗎?”米海裏琴科聽的喜上眉梢。


    這還得看我們俄國的,俄國和中國交界啊,鐵路都修到中國邊境了,隻要把鐵路修到中國去,估計這鐵路修建的技術活都能攬下來,色勒好心中的美好藍圖。


    米海裏琴科立刻就要站起來說話,沒想到又被別人搶了先。


    這一次搶他前麵的是法國使節代表納唐。


    納唐也是個老外交了,剛才正被拂朗說瓦鬧出的笑話弄得極度鬱悶,沒搶到先說話的機會,現在看威爾遜被楊一反問地猶豫不決,這不趕緊搶買賣,還等到什麽時候。


    “楊大人,你的擔心很有道理,海上運輸風險大,這變化莫測的大海,也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歐洲的航船。


    您的擔憂正體現了您的遠見卓識,不過我們法國可以讓您省去這個擔心,我們法國的工業也是很發達的,煉鋼技術也是世界一流的,我代表法國政府正式想您申請,我們希望在您的國家修建煉鋼場,我們直接在中國生產鐵軌,我們還可以提供大批的技術人員,幫助您修鐵路,我們法國在鐵路技術上也是世界一流的。”


    威爾遜沒想到,英國最好的盟友法國,居然在這時候跳出來搶英國的買賣,對英國下黑手。


    看來在利益麵前是誰也不會客氣的,國家與國家之間,隻存在厲害關係,可沒有什麽交情可將的。


    看來得亮出點狠格了,不然這買賣看起來要被法國人攪黃了。


    威爾遜趁著納唐說到換氣的時候,稍微的一停頓的工夫,威爾遜就站起來發言了。


    這一回米海裏琴科又沒搶到說話的機會,氣的直跺腳,心中大罵兩個老家夥,別看年紀不小,動作一點也不慢。


    威爾遜道:“楊大人,在貴國修建工廠,對我國來說也不是什麽問題,說到煉鋼技術,英國稱第二,別的國家絕對不敢稱第一。”


    說話間,威爾遜還不忘用鄙視的眼神看納唐一眼,接著用別人沒辦法插話的速度繼續說道:“您的國家要修鐵路,光靠國外的技術人員是不行的,英國有最好的大學,我們歡迎貴國派留學生到我國來留學,學習我國的先進科學技術。


    另外,我國有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有最先進的造船技術,楊大人,您的國家有漫長的海岸線,海上貿易大有可為,英國政府可以幫貴國培訓技術人員。


    至於眼下你要修的鐵路,所有技術人員,我們都可以免費提供。


    米海裏琴科在一邊聽到是心驚膽戰,這兩個老家夥可太壞了,這哪是來幫中國修鐵路嘛,今天你可以修建煉鋼場,明天你就可以蓋紡織場,然後就是造船廠、機械廠。


    這樣下去中國市場不等成你們的了,還有我們俄國什麽事,不行,再不表態就沒機會了。


    米海裏琴科大喊一聲:“諸位,諸位,能不能讓我說幾句?”威爾遜恨不得把中國所有的市場都搶下來,哪裏肯讓米海裏琴科說話。


    正要繼續說呢。


    一直微笑著沒有表態的楊一,現在居然說道:“大家就聽聽米海裏琴科閣下的意見嘛。”


    米海裏琴科感激地看了楊一一眼,這才整理下情緒慢慢地說,反正楊一已經發話,也沒人跟自己搶。


    :“楊大人,您要修鐵路,我們俄國也很願意為您服務,修鐵路固然要大量的鐵軌,可您還得有枕木不是?俄國政府願意為您分擔憂愁,俄國有世界上最大的木八,最優質的木材,我們可以為您提供最優良的枕木,並負責幫你運到地方,我們的鐵路已經修到了中俄邊境,我認為,我們完全可以把鐵路修通,這對雙方今後的進一步貿易,和對您興修鐵路的計劃都會大有幫助,我國政府願意承擔中國東北所有鐵路的修建工程,並一定保質保量的為您修好每一寸鐵路。”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威爾遜和納唐都覺得米海裏琴科這小子是後生可畏啊,他們還隻不過是在搶鐵軌買賣,想搞好和楊一的關係,為今後能少幾個賠款拚命,人家米海裏琴科看著年輕,可做起事買賣來一點也不差,人家直接就攬建築的活了。


    三國公使正為楊一丟出來的這根骨頭在那裏狗咬狗,曾國藩老先生在一邊就開始感慨了,這楊一真是大清朝的棟梁啊,洋人幾時在國人麵前如此狼狽來了,就這麽個鐵路,看洋人搶的那叫一個費勁啊。


    連煉鋼場都願意到中國來修建,還有造船廠,你還別說,洋人造的那個船,還真叫一個好。


    他老人家那裏知道,這修鐵路其中包含著多大的利益,五萬英裏鐵路又能帶來多少利潤,這五萬之後還有十萬,二十萬,接下這活,就等於大筆銀子滾滾而來啊。


    曾國藩在感慨,楊一在旁邊已經開始偷著樂了,恩,鐵路還沒有修,這煉鋼場,造船場,枕木和技術上的事情就已經弄妥當了。


    更沒想到的是,連留學生的出國留學的地方也有,英國願意,估計法國也會願意,普魯士人知道了也不會答應好處都讓他們得去,這個軍工企業又可以大大的發展一下。


    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就是海軍,這萬裏海疆,沒有一支像樣的艦隊可不行,這事得讓英國人主動來攬活。


    想算計好一切,楊一終於要表態了。


    “各位使節大人的態度很踴躍,楊某聽了很高興。


    這才是談判的樣子嘛,我看啊,大家也別搶,你們可以相互協商怎麽分配嘛,鐵路是修不完的,大家都有活幹,五萬隻是個小數字嘛,中國有的是銀子,隻要大家憑本事,正大光明的來掙,我們歡迎,不過這鴉片的買賣,今後得全麵禁止,我醜話說在前頭,在中國販賣鴉片,我是見一個殺一個。”


    說的好好的,楊一突然又冷起臉來,為是的鴉片的事情,弄的威爾遜尷尬的不行。


    心中估計這買賣英國人想爭下來,有難度。


    英國和中國為了這鴉片的事,這仇可大了。


    打了中國不說,還要中國賠了不少銀子,估計這回得吐出來,還得搭上幾個。


    對於這次談判想從俄國法國英國這三隻鐵公雞身上弄回太多銀子,楊一並沒有抱多在的希望。


    中國要發展,就得有技術,就得有人才,可這些中國都沒有,自己培養需要時間,等人才培養出來了,那得耽誤多少時間。


    現在好了,鐵路,工廠,造船廠,三個國家都爭著來,這樣就大大加快了中國的發展速度,不至於因為人才問題而耽誤了基礎建設的速度。


    談判談到這個份上,楊一也覺得火候到了,今天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接下去就讓三個國家自己到下麵去對掐吧。


    “各位使節大人們,我看今天就談到這吧,你們回去都拿出個方案來,看看這仗該怎麽算,各國該拿出多少東西,該哪出多少銀子,你們自己下去商量吧。


    你們不是友好國家嗎,這事你們得自己先拿出個分配方案來。


    這下一輪的談判我看就在十天後吧,這樣大家的準備也充分些。”


    楊一這話說完,就表示今天的談判結束了。


    三國使節們現在是被楊一吊足了胃口,都盤算著怎麽才能在楊一這多撈些工程,畢竟修鐵路對中國來說是個新事物,其中的利潤是很可觀的。


    這鐵路在歐洲如今已經修的基本飽和了,一百多年修下來,英國法國能修的地方估計都修上鐵路了,畢竟國家就這麽大地方。


    想修到國外去別的國家也不答應。


    鐵路修完了,就意味著大批工程技術人員的失業,現在中國修鐵路,他們可以把大批人員派到中國來,這就大大緩解了國內失業人口的問題,人來到中國當然是自己解決路費,可到了中國,中國人總得給發工錢吧。


    至於鐵軌,中國想盡快的把鐵路修起來,你就得先用外國鐵軌,等煉鋼廠建起來,那得等到什麽時候,所以這鐵軌說什麽也得讓中國要一大批,隻要從中賺些差價,這就能省下大批銀子。


    至於其他的事情,隻要能當銀子使。


    兩國也都認為了。


    俄國人想的又不一樣,自己國家鐵路都沒修夠呢。


    為什麽啊?沒錢唄,現在還要賠錢,那更要命了。


    現在隻要中國有要的東西,米海裏琴科都打算請沙皇拿來抵債。


    幸好俄國地木材煤礦多,估計應該能抵上一大筆銀子。


    這倒是英法兩國沒有地優勢。


    三國之間在有共同利益的時候是朋友,可有了利益衝突,那就另當別論了,這下背後黑手,暗地裏使壞的業務。


    一個比一個熟練。


    三國的使節們也都不是傻子,也知道楊一有讓他們之間互相爭鬥的意思,考慮到這點,大家還是決定有限度的合作,相互爭鬥的結果,隻能是好處都讓中國人拿去了,最後大家都得喝西北風去。


    經過一番地討價還價,三國之間也拿出了個方案,這五萬英裏的鐵路,英國人憑借世界第一的強橫實力。


    分到了兩萬公裏,至於在中國辦廠的事情。


    那得和楊一協商後才能定,法國和英國關係不錯,兩國聯合起來擠兌俄國,也分到了兩萬公裏,至於俄國,論科技和國力,都不是英法的對手,也隻好認了,不過考慮到枕木估計都得從自己這弄,心裏也算基本平衡。


    不過就這麽算下來,按照楊一開出的價碼,俄國還得賠上一大筆銀子,米海裏琴科覺得還得找地方填補。


    邊決定連夜拜訪楊一,看看還有沒有殺價的餘地。


    臨來之前,沙皇老人家也惦記著俄國地方太大,有些不毛之地閑著也是閑著,也指望著拿這些地方換點銀子。


    楊一對於米海裏琴科地拜訪早有預料,老毛子一向擅長在底下搞小動作,隻是沒想到,米海裏琴科來的這麽快,下午還在一起談判,晚上就找上門來了,還夾了張地圖來。


    “楊大人,晚上來拜訪您,沒有打擾您休息吧?”米海裏琴科小心翼翼的說話,生怕苦惱了楊一,這買賣就談不成了。


    “沒事,沒事,咱們中國人好客,你隻要別半夜來就行,怎麽找我有什麽事嗎?”楊一也看看這米海裏琴科想玩什麽花樣。


    “嘿嘿,我來是想跟您談筆買賣。”


    米海裏琴科語氣出奇的恭敬。


    “什麽買賣?”楊一也有點好奇了。


    看著米海裏琴科夾著的地圖,心裏有些激動了,難不成俄國想拿土地抵債,這可是好買賣。


    果然,米海裏琴科把手裏地地圖攤開,指著北麵的一個地方說到:“楊大人,您看看這,我們國家在這有塊地方,你也知道,國家大了不好管理啊,所以就想讓他小一點。


    您看看這地方多大,我們便宜賣了,算您三千萬兩。”


    楊一仔細一看,心裏可樂了,這不是阿拉斯加嗎?這可是好地方,地下的物產豐富。


    想起來了,當年俄國人就是嫌這地方太荒涼,氣候又差,順手就賣給美國了,結果讓美國人撿了個大便宜,現在倒好,打起中國的主意來了。


    這種送上門的好事當然得要,不過也不能顯得太熱情。


    楊一皺了皺眉頭,看的米海裏琴科心裏一陣發虛。


    “地方是不小,可這地方我知道,冷的很,也不好住人,應該不值你說的這個價錢吧?你們俄國有困難我知道,可也不能拿這破地方來糊弄我吧?”楊一這麽一說,米海裏琴科可慌了,以為這事要黃,也怪自己怎麽就獅子大開口,管人家要三千萬兩銀子。


    米海裏琴科現在是一臉的悔恨啊。


    米海裏琴科的表情楊一看在眼裏,不敢再刺激他,生怕這小子不做這筆買賣了,便笑著說到:“我看你這人也實在,估計你們是實在拿不出錢來了,這樣吧,三千萬,我看行,不過你們得打上個庫葉島,買一送一嘛,做買賣也得講點策略嘛。”


    米海裏琴科在失望地邊緣徘徊了一圈,又被楊一拉了回來。


    不過楊一開口就要庫葉島,這他可做不了主,不過也不能就此讓這筆買賣黃了。


    “楊大人,您看這樣好不好,庫葉島的事情我也不好答應您,我立刻就派人回國請示,實在不行,這阿拉斯加你也就買下吧,多少給點銀子就行。”


    在米海裏琴科看來,楊一斟酌了半天,總算是勉強答應了。


    答應就好,等銀子到手,阿拉斯加那個鬼地方,中國人想退貨也來不及了。


    自覺大有收獲地米海裏琴科前腳才走,威爾遜老大後腳就進了楊一的家門,楊一暗笑,這晚上還真熱鬧,這鬼子看來都有打擾別人休息的毛病,不過這毛病楊一覺得是個好毛病。


    剛才弄了個阿拉斯加,在威爾遜這看看能弄點什麽好處。


    戚爾遜看來是真急了,按照楊一的算法,英國估計還得賠上兩千多萬兩銀子,這能不讓他著急嗎,所以趁著天黑,大家沒注意,就一個人摸上門來了。


    見了楊一,威爾遜也不客氣,直接就說到:“楊大人,您開的價錢太高,我怕我國政府不會接受啊。”


    對英國人楊一一向沒好感,就衝他們把鴉片賣到中國來,也得多多“關照”他們,楊一也沒給威爾遜好臉色看,冷淡的笑了笑道:“威爾遜先生,天都黑了,你來我這,就為說這個?有事快說,沒事我得休息了。”


    威爾遜沒想到楊一這就要趕人,趕緊站起來說道:“楊大人,您別急啊,事情是這樣的,我白天說過,英國的海軍是世界第一的,這話我可沒誇大吧?”楊一還真摸不透威爾遜想說什麽,不過看起來應該有好處,所以也平靜的回答到:“這話不假,貴國的海軍的確有這實力。”


    威爾遜一看楊一臉色好轉,趕緊接著說道:“最近我國一直在研究一種鐵甲艦,現在技術上還不是很完善,不過估計很快就能造出來,這種戰艦防護高,航速也快,火力也猛,不知道貴國有沒有興趣和我們聯合開發。”


    楊一總算明白了,這家夥是來賣技術的。


    楊一低頭沉吟,正打算怎麽才最大限度的多刮點好處呢,威爾遜倒先急了,楊一猶豫的表情讓他害怕這筆買賣要壞事,趕緊又開了好處道:“我國還可以考慮幫貴國興建一個最先進的造船廠,並幫著培訓工人,提供必要的設備。”


    有一點威爾遜是沒看錯的,楊一做夢都想有一支揚威海上的艦隊,可中國這點技術底子,別說造鐵甲艦,連好一點的木製戰列艦都造不出來。


    現在威爾遜把鐵甲艦都送上門來了,楊一如何能不激動。


    楊一拚命的克製自己,讓自己盡量的保持平靜。


    “您看,這技術加上這造船廠,就折合成一千五百萬兩銀子好了。”


    這可是威爾遜費勁心機才算出來的賬目,鐵路上鐵軌加修建,加技術人員,多少也能抵擋去三千萬兩,這裏再去個一千五百萬,估計英國就不用拿出幾個銀子老了,自己的談判任務也算圓滿完成了。


    也許是由於太激動的緣故,楊一竟然忘記了討價還價,馬上就答應道:“這樣啊,價錢上雖然有點高,不過看你們也很有誠意,今後大家還得合作的,勉強就這樣吧。”


    第一論談判很快就告一段落了,三國代表和中國方麵就賠款的金額和賠款的方式達成了初步的意向,並簽署了備忘錄。


    其實各方都心裏有數,楊一開出的價碼太高,各國政府是不可能完全接受的,楊一也很清楚這一點,不過既然是勝利者嘛,總得拿出點勝利者的派頭。


    至於這和約能簽成什麽樣,各方麵到底能承受什麽樣的條件。


    這還得等到下一輪談判再決定。


    代表們也相繼離開回國,向各自的主子匯報去了,歐洲實在太遠,代表們一個來回就得去掉四個月,下一輪談判還有的等。


    談判暫停,楊一也沒閑著,有線電報的線路的埋設,相關人員的培訓,早在談判之初就已經開始了前期的準備工作,現在正式的大規模啟動了。


    楊一心目中的第一電報線路就是貫穿整個東北,然後連接北京的線路,這條線路是如今最急迫的,畢竟俄國人兒狼子野心,而且還與中國交界,雙方隨時都有可能因為談判不成打起來。


    果然,楊一這邊電報線路還隻鋪到沈陽,俄國人邊境上就開始有動作了。


    俄國,莫斯科,克裏姆林宮。


    沙皇尼古拉一世已經處於半暴走狀態了,看著米海裏琴科帶回的備忘錄,沙皇尼古拉一世立刻就想帶著人馬殺進中國去,原本以為,丟出個又冷又荒涼的阿拉斯加,就可以把一向膽小怕事的中國人的嘴巴堵上,阿拉斯加那地方,估計中國人也沒辦法呆的下去,過段時間再找個借口要回來,俄國是基本一點損失都沒有。


    萬萬沒想到,中國人開出條件簡直就是在要他的老命,克裏米亞戰爭帶來的傷痕還沒有愈合,中國人又在傷口上撒了把鹽,整個克裏米亞戰爭,俄國損失了522萬人,軍費消耗8億盧布,這對俄國來說是一筆巨大的負擔,落後的農奴製度已經不適應新的曆史時期,克裏米亞戰爭使沙皇地威望降低到前所未有的低穀,1859年開始。


    一些革命團體先後在俄國彼得堡及倫敦誕生。


    車爾尼雪夫斯基、赫爾岑等一批資產階級革命的代表湧現,現在的俄國可以說是內困外焦。


    尼古拉一世也意識到改革的迫切性,本打算利用對中國地戰爭獲取巨大地利益,來緩解國內的緊張局勢。


    然後才開始俄國的政治軍事改革,結果適得其反,中國人出乎意料的強大,甚至都沒辦法和以前地大清朝聯係起來。


    談判是必須的,可這樣的條件也是沒辦法接受的,沙皇和他的幕僚們經過一番討論後,覺得有必要再賭一下,在兩國邊境製造點事情出來,好逼迫中國方麵讓步,他們就不相信。


    中國人敢不惜一切和俄國全麵開戰。


    英國、法國,代表們帶回來的消息是歡欣鼓舞的,初步的和平意向已經達成,戰俘們很快就可以回家,在代表團付出一定的銀子後,一些身份特殊地戰俘得以先期回家。


    他們的出現讓兩國的國民放心不少,但國民們要求其他戰俘回國家呼聲卻一點沒有減弱。


    不過兩國的民心還是得到了巨大的安撫。


    動蕩地局麵隨著好消息的帶來也得到了進一步地緩解。


    同樣,中國開除的條件,兩國也一樣沒辦法接受,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討價還價,他們相信中國這也應該不是中國人的最底線。


    這一點他們沒猜錯,楊一漫天要價就是為了刁難一下各國,說到底楊一還真不敢把這幾個國家逼急了,中國的發展還需要一個良好的國際和國內環境,和英法兩國的外交正常還是很必要的,畢竟兩國代表著現在世界最先進的生產力。


    還有一點就是,兩國政府從中國人對科技和技術方麵的需求,看到了中國全麵開放的希望,中國巨大的市場也不是他們舍得放棄的,既然用戰爭的方式沒辦法解決,那就用談判的方式來解決,畢竟雙方都有各自需要的東西。


    就在英法代表回國匯報完畢,得到新一輪的指示後,代表團又要踏上回中國的旅途,這時候,一個接一個消息從中俄邊境傳來,上方在邊境上都集結了重兵,大有大打出手的架勢。


    兩國代表立刻暫停了去中國的旅途,有好戲上演了,怎麽能錯過?中國跟俄國打一下的也正好能看到底誰厲害。


    其實英法對俄國這個昔日克裏米亞的手下敗將一點都沒信心,不過這種坐山觀虎鬥的好事怎麽能放過,萬一俄國能打贏呢,看戲歸看戲,兩國政府也沒閑著,聯合艦隊開始頻繁的在中國南海海域活動,俄國人要是打輸了這還罷了,要是俄國人贏了,不好意思,還談什麽?趁火打劫都來不及呢。


    英法兩國沒料到,沙皇尼古拉一世也沒料到,中國軍隊居然先發製人,在俄國軍隊還沒集結完畢的時候,居然又一次越過邊境,這一次,中國軍隊根本不象上一次,他們不是來旅遊的,這一次看來是不打算走了。


    早在和談前期,楊一就已經預見到俄國的反應,對於身邊存在的這樣一個大國,幾百年來俄國人貪得無厭的擴張,使楊一清楚的看透了俄國的本質,這樣的對手,不把它打的找不著北,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俄國人為了這一次戰爭,原本撤走的二十萬大軍又開始集結在邊境上,沙皇計劃集中國內幾乎所有的主力,三十萬大軍,作為第二梯隊。


    現在中俄邊境還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情景,在沙皇看來,中國人不會主動進攻,這樣的天氣也不允許中國人主動進攻,這樣的天氣也不允許中國人主動進攻。


    可中國軍隊硬是頂著零下40度的嚴寒,大舉越過邊境,俄國軍隊猝不及防,一場災難又降臨了。


    為了這場預計中的戰爭,中國方麵從上一次戰爭結束後就已經開始秘密準備,這是俄英法三國都打破腦袋都想不到的。


    和俄國打一仗,在俄國的領土上打一仗,這是楊一做夢都想幹的事情。


    李秀成的第一集團軍,聶士成的整編補充的第四集團軍,劉銘傳第三集團軍的大部分主力早就悄悄的集結在撫遠一線,各種作戰物資,雪地作戰的雪橇等,經過四個多月的休戰期已經準備妥當。


    就等俄國人給個借口。


    果然,沙皇尼古拉一世很配合的給了個借口,邊境上開始集結大軍,整整二十萬人。


    其實沙皇也隻是做做樣子,不做點樣子出來嚇唬嚇唬中國人,在談判桌上怎麽好開口講價錢,怎麽好向全國人民交代?誰知道中國人屬愣頭青的,一看俄國軍隊集結,立刻就殺了過來,有心算無心,俄國軍隊才開始集結,各種作戰準備還沒有完全展開,就麵臨中國軍隊急風暴雨般的進攻,邊境上又一次硝煙密布。


    1861年的春天,陽曆5月10日,三十萬中國軍隊,鑒於俄國人頻頻在邊境製造摩擦,打死打傷我邊民無數,以正當防衛為借口,從撫遠出發,一舉越過邊境,第二次遠東戰爭爆發。


    額爾古納河河水緩緩東去,冰封的河麵上一點也看不見冰麵下湧動的河流,中國軍隊用雪撬拖著大炮,朝貝爾加湖挺進,也許在楊一的心目中,這一片當初康熙皇帝放棄的領土,也應該是中國的,現在也應該是要回來的時候了,還有1727年簽訂的《布連斯奇界約》也該是廢除的時候了,中國人的地方,都得拿回來,貝爾加湖最好也能拿過來,看著部隊越過邊境的戰報,楊一突然想起過去玩過的一個電腦遊戲《大富翁》的裏麵有個叫糖糖的人物有那麽一句台詞“你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想到這裏,楊一突然笑了起來,這讓在身邊處理公務的張鍵出了身冷汗,每次楊一笑的如此詭秘,總是要有人倒黴的,談判期間張鍵就多次看見楊一這樣笑。


    中國軍隊的突然進攻,一下就打亂了俄軍的部署,昔日的屏障額爾古納河現在已經是一馬平川,中國用雪橇拉著上千門大炮,衝過邊界,在俄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一下就衝兩翼對俄軍形成了威脅,俄軍倉促上陣,早有準備的中國軍隊,從俄軍的兩側進行了強力突擊,在上千門大炮的掩護下,俄軍二十萬大軍陷入混亂。


    原本是以進攻為目的的俄軍,突然遭到沉重的打擊,幾乎還都在溫暖的房間裏睡覺的俄軍,一夜醒來,就被隆隆的炮聲淹沒。


    遭到突然打擊的俄軍,一麵組織抵抗,一麵派人向莫斯科報信,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如果俄軍在戰爭開始的初期就立刻放棄額爾古納河沿線的陣地,大步後退,然後再伺機反擊,這也許對中國軍隊來說是最不願意看見的情形,俄國有廣闊的疆域,有足夠的戰略縱深,深入敵後可不是楊一的打算。


    可俄軍遲遲不退,而且一直滯留在額爾古納河一線,這就給中國軍隊的合圍創造了條件。


    也注定了沙皇俄國的又一次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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