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沉冤昭雪楚湖悄悄從衣袖中取出一顆黑色的藥丸來,裝聲放到嘴邊。


    本想借機會吞下,含入口中,在適當的時候要破自盡,卻見張天涯正微笑著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思量一下,終於沒有吞藥入口,再次將手放下了。


    “來人!”張天涯見楚湖竟然在這個時候放棄了自盡速死的機會,心中暗感欽佩。


    馬上叫過衙役道:“將孟文帶到堂下,嚴密看管起來。”


    衙役中有多半是張天涯當年擔任府尹時的舊人,知道張天涯吩咐的事情,不需要考慮原由,你也考慮不明白,照辦才是唯一的選擇。


    命令一下,馬上出來兩人將孟文帶走了。


    張天涯這時突然再次一拍驚堂木,卻用上了幾分功力,震得孟武心神一蕩,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馬上開口問道:“孟武!去年六月,你與孟文將風斯送與孟雷的兩壇靈泉玉露擅自藏私自,卻誣陷楚湖的徒弟,而縱惡犬將其活活咬死。


    你可知罪!”“冤枉啊,王爺!”孟武被張天涯帶有音波攻擊的一記驚堂木震得心誌失守,驚慌下馬上辯解道:“分明是那小子在我和孟文不注意的時候,撞翻了其中一壇。


    我們一怒之下才……”說到這裏,才意識到自己失言,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


    “所以你們就放惡犬,將其活活咬死?”張天涯看著孟雷。


    玩味似地笑道:“好!很好!你交代問題的態度值得鼓勵。


    停下幹嘛?繼續說,把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如敢撒謊,罪加一等!我一會還要提審孟文,放心,在這期間,我不會給你們任何串供的機會的!”原本懷疑張天涯是否能拿出證據來幫徒弟昭雪的楚湖,見張天涯居然如此一詐,就撬開了孟武的嘴巴。


    終於再次低下了頭。


    兩行老淚悄然滑落。


    此刻他地心中,最將他揭發出來的張天涯不但沒有絲毫的怨恨,反充滿了感激。


    孟武先是被張天涯詐得認了罪,心知一切都無法挽回了,而且張天涯已說欺瞞真相,罪加一等了。


    草菅人命本來就是死罪。


    現在再加一等,那就是輕則五馬分屍,重則淩遲!身子一軟,魁梧的身子癱軟在地上。


    剛想全部交代出來,卻突然想到了什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坐在堂邊的青龍侯孟章,仿佛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地稻草。


    “你看著青龍侯做什麽?”張天涯滿不在乎的說道:“現在青龍侯是我們當中,最想知道真相的一個。


    如果沒有你們當初滅絕人性之舉,孟雷就不會死。


    你不會天真到,認為青龍侯會袒護一個害死他孫子的罪魁禍首吧?”孟章初見孟武求救的目光。


    本還猶豫一下,怕事情和孟雷有關。


    被他說將出來,會讓孟雷死後。


    還落得一個罵命。


    考慮是否先將事情壓下,回去之後自己問青真相後,再私刑處理。


    可是被張天涯將了這麽一軍,隻好放棄了這個想法。


    一來張天涯所說確實在理,即使張天涯當堂沒有將他們處決,回頭孟章自己也不會放過這兩個家夥的。


    與其那樣,還不如讓張天涯合理、合法的收拾他們來得幹淨。


    再者,張天涯剛才提到了“袒護”二字。


    也已經封住了他的嘴,讓他想阻止亦無法開口。


    索性冷哼一聲。


    對孟武的求救不與理會。


    轉對張天涯道:“忠勇王。


    現在孟文已經認罪,直接宣判便是,還有再加詢問的必要嗎?”“當然有?”張天涯馬上回道:“現在雖然已知他們兩個草菅人命,但還有很多細節需要了解和證實。


    這些細節可是宣布最終判決結果地依據,怎麽能不問清楚?孟武,還不快快從實招來!?”“小的願招!”失去了孟章這個唯一地靠山,孟武終於僥幸心理,老實答道:“去年六月,我從有熊歸來,還帶著兩壇子風斯少爺回贈的靈泉玉露。


    當時孫少爺並不在家,剛好與到去馴養獵犬地孟文,他說想見識一下靈泉玉露什麽樣子,我沒有反對。


    而楚大夫的徒弟也剛好路過,好奇的詢問了幾句。


    當時我們正得意的時候,自然是有問必答。


    而不知道怎麽回事,正在孟文大肆炫耀的時候,犬舍內孫少爺所養的惡犬突然狂吠。


    也是那小子膽小,一聽狗叫,就嚇得不行,也不管獵犬都關在籠子裏傷不到他,就往前跑,結果將兩壇靈泉玉露撞翻了一壇。”


    張天涯另了暗暗點頭,果然和自己所想得相差不遠。


    隨口催促道:“繼續說。”


    “我們三個當時大驚,這寶貝就這麽被打碎了,灑了一地,等孫少爺回來後,可怎麽想他交代啊?那小子更是嚇得當時癱在裏地上,孟文一怒下,打開了犬舍的閘門,就拉著我走了。


    之後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感覺到了在場眾人厭惡地目光,孟武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漸而細不可聞。


    而張天涯卻不打算就這麽放過他,見他停了下來,便繼續追問道:“那後來呢?這件事情,你們是怎麽向青龍侯和孟雷交代的?”“當天晚上,孟文跑來告訴我說,如果侯爺問起,就說是犬舍地閘門鬆動,狗跑出來傷人的,我們二人並不知情。


    我便照辦了,再後來,就沒什麽事了。”


    “孟雷沒有問起過這些事情嗎?或者,這些話是他教你們說的?”“那我就不清楚了。


    孟文比我聰明,而且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是絕對不會害我的。


    所以他或孫少爺交代我辦的事情,我隻要照辦就好了,從來不多嘴詢問的。


    王爺,我剛才說的全是實話,請王爺開恩啊!”看來這個孟雷雖然人品不怎麽樣,但用人還是有一套的嘛。


    一個有點小聰明,會出注意的,還有一個雖然沒什麽本事,卻夠笨的,隻知道幹活,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


    這孟文、孟武,還真是一對最佳搭檔呢!“沒想到,沒想到啊!”聽孟武說完,搖頭唏噓道:“真沒想到縱橫沙場數千龍侯,居然會被這麽一個家夥蒙混騙倒。


    哎……,i信啊!”“張天涯!”聽到張天涯言辭刻薄的冷嘲熱諷,孟章不由心頭火起,怒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張天涯兩手一坦,撇了撇嘴道:“沒什麽意思。


    青龍侯心理有數就可以了,畢竟有的時候,過分的縱容一個人,就等於害了他。


    前因後果,我想也不用我多說了吧?”聽了張天涯的話,孟章一陣默然。


    是啊!過分的縱容,就等於害了他!雷兒他們那點小兒科的把戲,怎麽能瞞得過我的眼睛?可惜我當初還不明白這個道理,隻道雷兒培養兩個得力的手下不容易,就小懲大戒,不許他繼續養狗而已。


    如果我當時將這事情追查到底的話,雷兒就不用死了,雷兒啊!見孟章已經被張天涯打擊得夠戧了,如果在讓張天涯繼續說下去,讓孟章從此消沉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作為孟章的死對頭,張天涯一定很高興這麽做。


    可是炎帝不同,他可不想讓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就這麽被張天涯說費了。


    咳嗽了一聲,開口對張天涯道:“既然沒有什麽意思,就不要再說了。


    繼續審案吧。”


    張天涯正刺激得過癮,本還想繼續,但炎帝自然已經開口,自然不能不給麵子。


    隻能點頭稱是後,轉對衙役道:“來人。


    讓孟武畫押後,把他帶下去,帶孟文上來問話!”孟文雖然狡猾,但在麵對孟武地供詞,以及張天涯那說得出,做得到的恐嚇,還是老實的將事情的真相交代了出來。


    前麵的內容與孟武所說無異,之後是私下裏孟雷臭罵了他一頓。


    兩人便商議著,把這見事情壓了下去。


    真相已經大白,張天涯卻知道自己和孟章,還有得鬥。


    畢竟他今天是主審,不能像在幽都、卦台那樣,查清真相後。


    就什麽都不用管了。


    一拍驚堂木,張天涯開始判決道:“孟文蓄意害人,草菅人命,罪證確鑿,本王宣判,先將其壓入大牢,明日午時問斬!你可服氣?”雖然早有心裏準備,但一聽要死,孟文還是馬上開口求饒道:“王爺開恩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王爺饒命!”“下次?”張天涯冷笑道:“你還想有下次?好!如能讓楚湖的徒弟活過來,證明確實有下次不敢的機會。


    我就饒你不死!怎麽……辦不到?拉下去!”衙門將哭喊求饒的孟文拉下去後,張天涯轉對孟武道:“孟武!你眼見孟文行凶卻不與阻止。


    事後還隱瞞真情不報,實與殺人無異。


    但念在你也是受人指示。


    免於死罪,發配充軍玄海鹽場。


    你可心服?”孟武聽到張天涯對孟文地判決,本以為自己也是必死。


    卻沒想到張天涯卻法外開恩,馬上磕頭道:“心服,心服!多謝王爺不殺之恩!”其實從事情經過上來看,孟文才是凶手。


    而這個孟武不過是一個沒什麽頭腦的跑腿的,最多算是從犯,雖然可惡。


    但罪不至死。


    擺手示意衙役將孟武也帶下去,張天涯嚴肅的表情變得平和了許多。


    轉又對楚湖道:“楚大夫。


    你……”張天涯剛一開口,楚湖卻馬上磕了三個響頭,打斷了張天涯的話道:“謝王爺幫小徒伸冤!老夫本以為小徒的冤屈將永埋地下,才會一時衝動犯下大錯。


    如今小徒地冤屈已然昭雪,縱將老夫千刀萬刮,老夫也決無半句怨言!”“千刀萬刮?你的意思,也就是淩遲了?”張天涯不禁失笑道:“現在堂上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這判決結果,似乎由不得你做主吧?楚湖,你身為醫者,不思濟世救人,反因為私人恩怨,刻意謊報傷者生死,以至延誤孟雷獲救的機會,死罪難饒。


    但念你年紀老邁,而且卻有冤屈待雪,免你斷頭之刑,給你留一個全屍。


    來人,賜鳩酒!”“不行!”一聽張天涯的判決,孟章馬上豁然起身道:“他害死雷兒,本應千刀萬刮!即使不判淩遲,起碼也要車裂才可以。


    怎可讓他死得這般輕鬆?張天涯,你這麽判決,不覺得有失公證嗎?”張天涯聽後並不答話,而從案上取過一本《神農曆法》,翻到某頁後,又用判決犯人所用的朱砂筆在其中兩行字上劃下標記,才將書丟於孟章麵前道:“《神農曆法》十章,七十九條。


    因為人為因素,在知情的情況下,至人以死,卻沒有主動殺人者,其罪當誅。


    可視情節輕重,判定斬首及一下各種行刑方式。


    楚湖的情況正是如此,而且已經查明確有冤屈。


    我到想問問青龍侯,我的判決哪裏失了公證了?”“就因為他謀害的是我的孫子!”孟章這次也學乖了,冷笑著和張天涯講起法律來道:“我記得《神農律法》中也有規定,凡謀害朝廷一品官員地家人,或對為神農國立過大功者的家人,一經查實,一律按淩遲處理,張天涯,你不會不知道吧?”張天涯早在開堂之前,就想到最後這個結果,孟章一定不會同意地。


    所以一早就把這方麵的法律條款,特地重溫了一便。


    聽孟章如此一說,淡然一笑道:“那就麻煩青龍侯把你手上地《神農律法》向後翻五頁,從第三行中段開始,是你剛才所說的那條。


    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原文應該是這樣的。


    反謀害身居軍政要職,二品以上官員者。


    或為神農國立過軍功,或對民生做出過傑出貢獻者。


    罪證一經核實,即時處與淩遲極刑!書在你的手裏,看看我說得有沒有錯,看看在官員後麵,是否有及家屬的字樣?現在,似乎不是可以混淆視聽的時候。”


    孟章哪想到一向懶散的張天涯,居然把條款一字不差地背了下來。


    一時間無言以對,這次爭吵,無疑又在張天涯麵前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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