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全村人殷切的目光,花姐姐隻能迷茫地點點頭。


    和一個傻子一起玩?


    她該玩什麽?


    她連個朋友都沒有,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別人玩。


    “你怎麽不說話?”


    易傳宗結結巴巴地說完,隨即皺起了苦瓜臉,“好餓啊!我去找點東西吃再跟你玩!”


    看見易傳宗蹦蹦噠噠要往外走,全村人頓時朝著後麵一個踉蹌,全都是驚恐的麵容。


    “丫頭!快攔住他!”方村長撕心裂肺地喊道。


    “求你了!”


    “別讓他出來!”


    在鄉親們的呐喊聲中, 花寡婦這時候也反應過來,連忙朝著前麵追上去,口中連忙喊道:“你等等!”


    易傳宗也是奇怪,別人的聲音沒聽見,聽到花寡婦的聲音之後竟然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花寡婦說道:“我餓!”


    “我們給你們送!”方村長連忙拍著胸脯打包票!


    花姐姐看著方村長點點頭, 這時才伸手抓住易傳宗柔聲說道:“咱們在家裏等著,他們來給我們送吃的!”


    易傳宗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 朝著上麵一指說道:“那是我家!”


    花姐姐這時候也不那麽懵了, 她柔柔地對著易傳宗說道:“這裏也是你家。”


    這話說的易傳宗一怔,轉頭朝著房間轉了一圈,好像是在認家門。


    有著花寡婦的安撫,易傳宗真就老老實實地跟她在這裏等著。


    不一會兒村裏的人就將吃的東西給送來了,兩個大小夥子一人抱著一個小簸箕,裏麵裝著滿滿的饅頭,這都是從村子裏麵的大食堂裏麵拿的,剛做出來不久。


    花姐姐一開始沒有在意,隻以為村子裏麵人將吃的東西一次拿了過來,這是可以一直讓他們吃到死的飯。


    後麵她就被易傳宗給鎮住了,橫是從來沒見過這麽多吃的,易傳宗兩口就是一個饅頭,一連吃了十多個,這才滿意地拍著肚子。


    兩人待了一整天,花姐姐哪還有時間再看田海旺,一邊是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一邊是滿村子的鄉親們, 她根本沒得選,隻能陪好了易傳宗不讓他出去,村子裏麵的人也一直在外麵守著。


    一直到了晚上,易傳宗不願意見黑,兩人就走進了房間裏麵。


    這時候鄉親們終於是鬆了口氣,安全的活過第一天!


    房間裏麵牆跟前是一張八仙桌,上麵還有文案。


    此時桌子上麵擺好了蠟燭,牆上還釘了兩條紅繩子。桌前地上還有一塊紅布毯子。


    易傳宗感覺有些奇怪,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


    花姐姐的眼神很是複雜,轉頭朝著右邊床榻上看了一眼,田海旺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現在他高燒不退整個人癱在那裏,還歪著頭看著這邊。


    “這是姐姐拜堂成親用的。”


    花姐姐本來想著在這個屋子裏麵無聲無息地消失算了,她活著就是一種災難,隻要報答了叔叔的養育之恩,她也就徹底沒有牽掛了,不然活下去隻能害人。


    “拜堂成親!”


    易傳宗眼前頓時一亮,這東西他見村子裏麵的人玩過啊!


    不就是過家家嗎, 一次記不住就兩次, 村子裏麵的小朋友經常拉著他一塊玩的,他玩了最少十年!精通好幾種玩法,拜堂成親他也熟!


    “我做新郎!”


    花姐姐頓時臉色一懵,這是她和田海旺結婚用的!


    雖然田海旺還在病床上麵,兩人也沒有拜堂成親,但是她已經答應人家了,並且那件寶貝田海旺已經交給她了,兩人的交易算是達成了。


    隻不過很遺憾的是那個東西有些燙手,她不知道該不該送給叔叔。


    “你不能做新郎,姐姐的新郎在那裏!”花姐姐麵色糾結地指著病床上。


    易傳宗當即就不樂意了。


    小子之前可是會爭搶的,一開始他傻嗬嗬的看著,後麵動手之後發現遊戲更好玩了,自此他想當爸爸當爸爸,想到新郎當新郎。


    如今竟然有人不讓他做新郎?那哪成啊?


    易傳宗凶巴巴地看著花姐姐,大聲喊道:“我不!我就要做新郎!”


    “咳咳!咳咳!”


    病床上麵的田海旺一陣咳嗽,他雖然重病在身無法起床,但是腦子裏麵多少還是清醒的,這是他用傳家寶換來的媳婦兒!如今這傻子要跟他搶!


    花姐姐一臉地糾結,轉頭看看田海旺,正巧田海旺也在看著她。


    她當然不能答應易傳宗,這種騙人的事她心裏過意不去,再說人家這副模樣也可能是她害的。


    “姐姐真的不能答應你!要不我們玩別的,我給你折紙鶴怎麽樣?”


    “不行!我就要當新郎!”


    易傳宗生氣地看著花姐姐,他這次沒有直接動手,轉頭直接朝著外麵走去,“你不跟我玩,我去找別人玩!”


    易傳宗生氣地往外走,花姐姐隻能拉著他,但是一村子的人都攔不住他,花姐姐又怎麽可能攔得住?


    兩人一從屋裏出來,周圍拿著火把的鄉親們就看見了,“你怎麽讓他出來了?”


    易傳宗大聲地喊道:“我要找小紅!”


    方村長神色一怔,臉色焦急地對著花寡婦喊道:“你快勸勸他!”


    花寡婦一臉地糾結,死死地抱住易傳宗卻攔不住。


    麵對鄉親們驚慌麵容,她隻能無奈說道:“他要和我拜堂成親!”


    方村長臉皮子一陣的抽搐,這在人家的家裏和人家沒過門的媳婦兒成親好像是有點過分。


    “強子想玩成親,你就和他玩就是了!”


    看著花姐姐一臉躊躇地模樣,方村長急中生智勸道:“他就是個傻子你別跟他計較,就當是鬧著玩就行。再說強子作為村子裏麵的守村人,你要是和他成親,說不定你還能轉轉運,他本來就是給我們村子裏麵擋災的!”


    花姐姐當時就愣住了,準運?擋在?


    她有些愣神地看著易傳宗,守村人她也是聽過的,因為她從小就接觸過這方麵的東西,也聽過一些說法。


    不隻是人有五弊三缺,其實村子也一樣有五弊三缺。


    守村人,又叫鎮村人,保佑一方水土平安。


    他們會幫村莊遮擋惡運,這些人現在吃苦來生享清福,全是救苦救難的人。


    守村人大多數是思維不完善的人,有點兒傻,並且沒有親人,活得還比不上乞討者,因此經常被別人欺負,最後都是孤獨一生。


    因為是傻子,自然是被人欺負,他們在村子裏麵的地位很低。


    明明他們是為村子裏麵擋災的,卻掃墓的時候都不讓他們參加。


    事情都有兩麵性,因為有人認為他們本身就是一種晦氣,災禍都是這些人招來的。


    按照三魂七魄來說,這種本來正常的人小時候經過病症之後就丟了魂魄,才會招來一些古怪的事情。


    她是招來厄運,而易傳宗則是抵擋厄運,或許他們天生就是一對,這就是命嗎?


    花姐姐心中想著,口中連忙說道:“好了,別鬧了,姐姐跟你玩,你來當新郎!”


    易傳宗一聽這話頓時就撇著嘴笑了,“嘿嘿,媳婦兒。”


    “嗯。”


    “啊?”


    花姐姐的臉一下就變得通紅,她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哪裏經得住這麽叫?


    別人都不跟她一塊玩,她跟別人交流都很少,如今有人直接喊她媳婦兒,問題她剛才還應聲了。


    現在村子裏麵的人可都看著呢,這讓她怎麽受得了,連忙拉著易傳宗說道:“走我們進屋裏,不能在外麵玩。”


    看著兩人重新走了進去,村子裏麵的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方村長心裏雖然鬆了一口氣,但同樣很是慚愧,讓人家一個小姑娘和傻子玩定親,這種事情也是亂玩的嗎?


    人家姑娘可是什麽都懂!


    “嘿嘿,拜堂!拜堂!”


    易傳宗樂嗬嗬地走進門,腳下的步子非常輕快,拽著花姐姐就來到紅布毯子上跪了下來。


    花姐姐被他拉得一個踉蹌,無奈之下隻能蹲坐在地上。


    “你這個樣子不對!”


    易傳宗當即就大喊了一聲,玩了那麽多年的拜堂成親,他可是非常專業的!


    說完他就開始上手了,抓著花姐姐的肩膀往前麵一推,花姐姐頓時跪在了地上,這讓她的麵色更加糾結了,甚至不敢朝著床的方向看。


    “嘿嘿。”


    易傳宗見擺好了動作,隨即朗聲一喊,“一拜天地!”說話的功夫就伸直了手臂舉過頭頂,然後朝著前麵跪拜了一下,頭和地麵磕的噔的一響。


    磕完頭之後易傳宗轉頭對著花姐姐傻笑,那意思就是我磕完頭了,該輪到你來!


    花姐姐麵色更加糾結了,她答應做別人的媳婦兒,如今田海旺準備好的禮堂和別人成親,並且害得他生命垂危,這讓她的心裏很是難受。


    易傳宗那邊可沒有想那麽多,兩人玩拜堂怎麽能一個人拜呢?他當即又要動手,在抓住花姐姐之後手上就開始用力了!


    “等等!”


    花姐姐猛然驚醒大喊一聲,“我有點事,稍微等我一下。”


    易傳宗被喊得一下愣住了,也沒有進行阻攔。


    花姐姐心中鬆了一口氣,然後來到了田海旺的跟前,全程她都是低著頭不敢朝著前麵看。


    當在床邊站定了一會兒之後,花姐姐抬起頭來,理直氣壯地看著田海旺的眼睛說道:“你也知道自己得了天花,現在我肯定被你傳染了,強子也被你傳染了。”


    “他的腦子不好使,我沒法攔著他,但是為了村子裏麵的人我必須攔著他。我也不想做不守婦道的事情。”


    “這婚我不結了,我反悔了。你的寶貝我不要了,因為我根本不可能將它送給叔叔,你也欺騙了我!如今你得了天花算是我害得,但我也拿命來抵,我們算是兩清了!”


    花姐姐說道這裏有些心虛,“現在我們被困在這裏,隻能在你這裏拜堂成親,算是借用你的東西。這些東西就是算是我們買了,以後有了錢我們再還你!”


    “咳咳!”


    “咳咳!”


    “咳咳!”


    一陣猛烈地咳嗽,田海旺眼睛瞪得滾圓,但是重病在身的情況下,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現在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但是我還是會照顧你喝水吃飯的,不過你要是吃不下去,我就沒法幫你了,很快我就是別人的媳婦兒了。”


    花姐姐說這話的時候前麵是有點心虛的,畢竟對方現在這個病也跟她有點關係。


    說到後麵她的態度就強硬了起來,要是和田海旺成親了,她就是用嘴也得給人喂上飯。


    但是今天早上來給田海旺幫忙的人發現他得了病,喳喳嗚嗚的全村人都聽見了,她根本沒有過門,隻是後麵為了履行諾言這才走了進來。


    早上那會兒田海旺還好點,還能吞咽,這過了一天連飯都沒法吃了,再喂飯就不容易了,她要是真跟易傳宗拜堂成親,當然不可能再那樣伺候別的男人。


    “呃!”


    嗓子裏麵發了點聲,田海旺還是連話都說不出來。


    “過來成親!”


    易傳宗擰頭晃著,對於花姐姐一直不過來很是心急。


    “啊,來啦!”


    花姐姐連忙應了一聲就走了過去,隻留下田海旺在床上急得幹瞪眼。


    花姐姐先是將桌子上麵的蠟燭點燃,易傳宗看得拍手直稱好玩,高配版的過家家他還沒玩過。


    這次花姐姐很是自然地跪在了紅布上麵,轉頭看到易傳宗她一副笑盈盈的樣子。


    現在她已經打算嫁給這個男人了,她感覺這就是自己的命。


    她心中也很擔憂自己會不會將易傳宗克死,但兩人如今都感染了天花,她想嚐試一下。


    如果真把易傳宗克死了,那她就給易傳宗陪葬,要是兩個人一起死的話,或許世界就不會那麽孤獨了。


    守村人一般都是孤獨終生,要是能有一個媳婦兒也是不錯的。


    心中認真起來,花姐姐也把易傳宗當成是自己的男人了,馬上就要跟別人結婚,還是心裏有好感的人,她一點也不覺得委屈,反而感覺十分幸福。


    她也不認為易傳宗是傻子有什麽不好,隻不過是生病了,人都有生病,易傳宗這種算是殘疾,她也算是一種殘疾。


    相比之下易傳宗的病反而更好一些,最起碼能保護人,而不像她一樣是傷害人。


    ‘我們以後都不用再忍受孤獨了。’


    花姐姐心中無比的幸福,對著易傳宗傾城一笑。


    易傳宗也是咧著嘴笑著,“嘿嘿,好看。”


    “媳婦兒。”


    “唉。”


    花姐姐嬌羞的應了一聲。


    易傳宗傻笑了一會兒,“我們要開始了,這次你不準再跑。”


    花姐姐柔柔一笑,溫聲細語地說道:“好,我不跑。”


    易傳宗又是咧嘴了一下,可能是喊得熟了,這次他沒有在口吃,聲音洪亮地朗聲喊道:“一拜天地!”


    兩人動作一致地共同匍匐跪下。


    易傳宗轉頭看著花姐姐這次也跪拜了,他頓時間咧嘴一笑,花姐姐也是開心地笑著。


    “二拜高堂!”


    兩人再次跪伏一次,然後轉頭看著彼此傻笑。


    “夫妻對拜!”


    易傳宗很有經驗地轉過身來,花姐姐也是自然地轉過來,看著眼前這個膚色略微發暗的少年,她癡癡地笑了起來,‘生活好像很有意思呢。’


    看著易傳宗再次跪拜,花姐姐也是連忙跪下,兩人的頭還輕輕碰了一下。


    禮成之後,易傳宗湊到花姐姐麵前,一直嘿嘿嘿的傻笑。


    花姐姐被看得有點害羞,小聲地問道:“你在看什麽?”


    易傳宗咧嘴一笑,“嘿嘿,好看。還有一個。”


    花姐姐有點發愣,“還有一個?”


    易傳宗連忙點點頭,“親親。”說完他嘟著嘴伸過頭去。


    “這怎麽行?”花姐姐跪在地上有些忸怩,兩隻手不斷地揉捏著褲腿。


    “結婚之後都要親親!”易傳宗大聲地喊了一句,隨後又把嘴巴嘟了起來,那意思擺明了就是不親親這件事情就不算完。


    “這……”


    看著身子前麵的大臉,她的內心羞怯到了極點,從來沒有跟別人有什麽社交,如今竟然要讓她做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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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姐姐隻是略微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那……好吧。”


    現在兩人已經拜過天地,差的也隻是在村子裏麵登記的那一個步驟,禮節上麵來說已經是成了,並且村長也已經答應了兩人結婚,登不登記那就不是他們的事情了。


    易傳宗現在已經是她的丈夫了,兩口子之間做點親密的動作,好像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花姐姐心中想通了之後就勇敢了很多,最多就是有些害羞,但她還是嘟著嘴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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