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食堂。


    “來,啊~”


    食堂大廳坐滿裏工人,其中男人居多充滿了陽剛之氣,也顯得有些嘈雜。


    一張餐桌上麵,易傳宗和婁曉娥相對而坐。


    此時再次進入了投食環節。


    婁曉娥低著頭默默吃著飯,感受到嘴邊輕觸著紅唇的白菜,她的內心很是抗拒。


    抬頭瞥了一眼, 易傳宗一臉壞笑地看著她,再轉頭朝著周圍的餐桌瞄一眼,工友們都是一臉曖昧地看著他們。


    這種地方幹嘛做那麽親密的動作?


    婁曉娥心中很是羞赧,惱怒地瞪了易傳宗一眼,後者絲毫不為所動,仍舊是一臉壞笑地表情。


    她狠狠地一口將嘴邊的白菜吃到嘴裏,饅頭放在口中狠狠地撕一口,腳下也是做著小動作, 朝著前方就是一個斜踢。


    易傳宗臉上的笑容不斷放大,媳婦兒娶回家要是不能玩那就毫無意義。


    婁曉娥強忍住心中的羞意,同樣也是夾起一片白菜葉進行投食。


    同時她用凶巴巴地眼神看著對麵,既然敢讓她難堪,那麽她也不會客氣,這口菜要是不吃,今天晚上別想上床!


    “呦!我們的新媳婦兒給易師傅喂飯了!”


    “你們兩口子吃飯就不能消停點?我們這些人可還是單身呢!”


    “新婚燕爾,這倆人悶得倍蜜!”


    聽到周圍這些人的調侃,易傳宗很是曖昧的一笑,隨後在嘴邊的白菜上麵吧唧了一下嘴巴,略微品嚐之後他才吃到口中。


    想用同樣的辦法對付他?他是那種抹不開麵的人嗎?


    “混蛋!不要臉!”


    婁曉娥見此低罵了一句,隨即埋頭吃起來,口中不住地嘟囔著,“你要是再這樣!以後中午的時候我就不跟你一塊吃飯了!”


    易傳宗聽著話連忙反對,媳婦兒可不能放跑了, 放跑了以後還怎麽玩?


    “甭介啊!我這邊剛把大爺給甩了,你讓我怎麽跟他老人家說?”


    “我管你怎麽說!”


    婁曉娥張著大嘴低吼了一句,毫不意外的又嗆著了。


    “我這倒黴媳婦兒。”


    易傳宗翻了一個白眼, 連忙將水遞了過去,同時伸手拍著她的後背。


    自己的舌頭有多長,這人就沒點數,一邊吼人一邊吃飯是小短舌能夠進行的複雜操作?隻能是將自己給噎著。


    婁曉娥咕嘟咕嘟灌了兩口水,第一件事就是伸腿踢人,她噎著還不都是這個家夥害地?


    她莫名地就想吵一架,抬起頭來,易傳宗在那邊老老實實地吃飯。


    婁曉娥很是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好氣啊!


    她拿著筷子在餐盤裏麵插了好幾下,算是勉強將心中的火給發了出來。


    一直到兩人吃飯午餐,易傳宗也沒有再挑事,將婁曉娥送回了辦公樓,他邁著四方步慢悠悠地朝著二一車間走去。


    剛來到車間,這裏的工友就開始起哄。


    常師傅一臉曖昧地說道:“易師傅,可以啊,結婚之後連吃飯都不用自己動手了!”


    李師傅也是一臉壞笑,“說不定是昨天晚上累著了,這媳婦兒知道疼人啊!”


    一群老色批!


    年紀越大越是喜歡聊這個!


    易傳宗自然不能認慫, 他昂頭挺胸指著自己, “就我這家庭地位,我讓她喂飯她就得喂飯, 讓她洗腳她就得洗腳!”


    鄭師傅一臉調侃之色,捏著鼻子陰陽怪氣地說道:“那這腳香不香啊?”


    易傳宗嗤笑一聲,“這腳香不香咱們不知道,但是這腳她貴啊!供銷社的茅台最低四塊五一瓶,那酒糟子都是大姑娘踩出來的!昨個兒我喝了一口,當真是閱盡人間百色!讓人心神馳往、流連忘返啊!”


    “哈哈,咱們易師傅還是行家?”餘師傅仰頭大笑。


    “你們可說不過他!這家夥肚子裏麵就帶著色兒!”


    易傳宗擺擺手,那意思就是不聊了,大老爺們跟誰裝正經呢?


    他邁著四方步慢悠悠地往前走,走到五號工位的時候就看見鞏州傑在坐在虎台鉗下邊,那樣子和魔怔了似的,一隻手攥著一張砂布來回的比劃著。


    “你在這磨空氣能磨出什麽?你倒是拿著一個件練啊!”


    鞏州傑回過神來訕笑了一下,“上午給您磨大了一個,我這有點不敢上手。”


    易傳宗輕笑了一下,昂頭示意,“沒事,去拿個工件練練,百分之五的合格率我還是能保住的。這玩意趙師傅都有失敗的時候,你小子想成功一次,哪有那麽簡單?這次給我張著神,沒把握就停下,重點在於控製,別老想著死磕,就你現在這手還沒到時候。”


    “哎!我這就去練!這次絕對不給您添麻煩!”


    打好了報告,鞏州傑就風風火火地開始操作了,先是夾好工件,弧線,銼削,精磨……


    易傳宗麵色認真地看著,對於鞏州傑他還是比較看重的,這人機靈點學東西的速度不慢。


    他不像是劉元和石杭那麽穩重聽話,整個人看似不著調,這心裏頭有股子倔強。


    劉元比較穩重一些,石杭勤奮誠懇,他們倆幹精磨這活,那指定是點到即止,到了沒把握的時候就會停下來,然後交給易傳宗處理。


    這是要是放在鞏州傑手裏,沒把握的時候也想突破一下自己,在技術不達標的情況下就會出現殘次品。


    不過他為人比較圓滑,每次都是挨兩腳老老實實認錯,完事不會氣餒,易傳宗是比較看好他的。


    沒過多久石杭和劉元也一起回來了,本來三人是一塊吃飯的,隻不過今天鞏州傑沒心思吃東西,草草地對付了兩口就回來了。


    “易師傅!”


    “易師傅!”


    易傳宗沒有說話,朝著對麵的兩台老虎鉗點頭示意了一下,表示現在可以開始幹活了。


    在他這邊沒什麽力氣活,除了打打下手就好好地練技術,也沒必要和那些正兒八經幹活的一樣卡著點上工。


    劉元和石杭也是點點頭,隨後就來到自己的工位上麵已經開工了,周圍的工友們還在說笑著休息,這邊三人已經完全進入工作狀態了。


    易傳宗拿著大碗茶杯盯著三個人幹活,也就是上午的時候三人出錯多一點,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他隻是在有問題的時候才會出聲提醒。


    “呦易師傅,您可真勤快啊!這會兒就讓他們上工了?”


    聽著聲音,易傳宗抬起頭來笑了一下,“活是給公家幹的,技術是自己個兒的,這有了技術就有了錢。他們想練我就是喝茶看著,也不費事。”


    餘師傅微笑著點點頭,從兜裏掏出一個小木盒,打開之後裏麵是散的香煙,“易師傅要不要來一根?我見您在車間裏麵抽過煙。”


    易傳宗連忙將杯子放在桌子上麵,口中招呼著,“來,抽我的,您這不說我都忘了!”


    他將手伸進衣兜裏麵,隨後將一盒大前門從隨身空間裏麵取出來,熟練的從裏麵拿出兩支遞了過去。


    “易師傅,可以啊!大前門!還是這煙抽著舒服!”餘師傅樂嗬嗬地將一支煙接了過去。


    這散煙便宜,就卷煙差不多,當地產的沒有過濾嘴,外國煙有過濾嘴,反正做起來沒什麽本錢,算是進口的東西裏麵最便宜的東西。


    易傳宗笑了一下說道:“我平時都不怎麽抽,想起來了才會抽一支,圖個樂子。”


    餘師傅點點頭,目光在石杭三人身上打量著,“易師傅您這帶得徒弟幹起來活來還有模有樣的。”


    易傳宗朝著三人瞥了一眼,“樣子好練準頭難,沒您想得那麽好,今個兒我邊上這小子又給我磨大了!”


    餘師傅認真打量著,隨後轉過頭來笑道:“您這邊確實不錯,跟著我的那倆小子還說想跟您學習一下。”


    易傳宗朝著遠處餘師傅的工位瞥了一眼,隨後麵露難色,“餘師傅,您說晚了,之前趙師傅找過我了。他們三個還沒帶一圈,我準備年前一直帶著他們,等明年他們三個成了正式工調走,跟著趙師傅的那倆徒弟就得過來,我這邊還想年後考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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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師傅頓時麵生驚色,“易師傅,您這是有把握通過考核五級鉗工了?”


    他轉念一想,之前一個月就晉升四級鉗工,等過年之後指定能晉升五級鉗工,他心中直呼了不得,就沒見過進步那麽快的人!


    易傳宗咧嘴一笑,“現在還沒把握,不過我這徒弟都進步,我當然得更加努力才是。”


    餘師傅默默點點頭,這會兒他也想明白了,年後易傳宗指定能晉升,到時候又得換車間,說不定還能到一大爺車間裏麵跟著學習。


    恐怕趙師傅那倆徒弟跟著學習不了多久,他這邊就更加沒戲了。


    “易師傅當真是厲害啊!您現在的技術都跟老趙有得一拚,到時候怕不是要直接考核六級?”


    餘師傅越說越是震驚,之前不是自家的事,他對於易傳宗也沒有什麽需求,所以他沒怎麽細想。


    如今一琢磨才發現這人的厲害之處,從入廠到六級鉗工,哪位師傅不是十年的功夫?到了這邊半年就成了!


    易傳宗隻是搖頭輕笑著,似是否決這般猜測。也不再多言語,轉頭看著幹活的三人。


    餘師傅那邊也沒再追問,隻是謝了一句給的煙,隨後直接離開了。


    到了上工的點,易傳宗也放下了自己的大碗茶杯開始幹活。


    今天他感覺自己更加得心應手了,兩點的身體掌控能力讓他超強的力量掌控再次提升,不說閉著眼幹活也是差不多。


    一邊手裏搓著圓盤件,易傳宗對著前麵輕喝道:“石杭,張著神兒!馬上就磨大了,你倆眼珠子往哪裏瞅呢?”


    石杭動作一頓,仔細打量了一番手裏的件,拿著尺子測量了一遍,這才重新開始幹活,全程連頭都沒有抬起頭來,一門心思地琢磨著怎麽幹活。


    那邊鞏州傑工作也到了一定階段,他直起腰喘了一口氣,馬上就要到最重要的環節了,他需要調整一下狀態再開始。


    朝著對麵看一眼,兩個小夥伴工作還是那樣認真,劉元穩健一些,工作起來比較有規律,也就是勞逸結合。


    石杭則是更投入一些,這樣幹起來比較累,學習效率不好說,還是得看個人習慣。


    活動了一下肩膀,鞏州傑小心地朝著身側偷瞄了一眼,馬上就要開始後麵的研磨了,他這次要是再敢磨大了,估計得多挨一腳,這都是往日的規律。


    隻不過剛轉過頭來,鞏州傑的臉上就滿是訕笑,因為這會兒易傳宗沒有投入的幹活,正好也在盯著他們。


    剛想開口打個招呼,鞏州傑的目光就變得有些呆滯了,易傳宗一邊手裏搓著件,一般還用審視地目光看著他,手裏的動作竟是一刻都沒停!


    他抬手指著前麵,小聲地提醒道:“易師傅,您的件……”


    ‘要磨大了!’


    易傳宗隨意往下瞄了一眼,然後使勁用砂紙狠狠地搓了兩下,隨手將砂紙往地下一扔,指著自己的工件說道:“來,測測!”


    鞏州傑暗暗地吞了一口唾沫,心中忍不住想,‘不會我測量一下,這個失敗的件就歸我了吧?’


    師傅終歸是師傅,他心中惡意得推測也耽擱不了聽從命令過來測量。


    比比劃劃地測量了一遍,鞏州傑有些愣神地看著手中的尺子,眼神之中全是不敢置信,竟然合格了!


    他不相信地再次測量了一遍,結果還是一樣,誤差三絲,這工件隻需要五絲就能合格。


    鞏州傑再次吞了一口唾沫,小聲地問道:“易師傅,您是怎麽做到的?”


    易傳宗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很是輕蔑,“怎麽做到的?那不是有手就行?”


    鞏州傑臉色頓時沉默了,輕輕地放下遊標卡尺,隨後回到自己的虎台鉗旁邊,眼睛怔怔地盯著上麵的工件發呆。


    易傳宗轉過頭來偷笑,拿著遊標卡尺再次測量了一遍,準確的來說是精度略小於28微米。


    他的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手裏有數,哪怕不按照常規方式操作也沒有裝B失敗,要不然丟臉就丟大了。


    工作了兩個小時,旁白的工友高興地喊著,“易師傅,走了,今個兒領工資!”


    易傳宗嘚瑟地笑了一下,“我不用去,我媳婦兒給我領了!”


    這時候月初發糧票,月底發工資,一個月趕著一個月跑,要不是月底發工資,這一大家子人都沒有飯吃,要是票據丟了那更是得哭死。


    “州傑,走了,咱們去領工資了!”


    劉元的心情很不錯,技術穩穩地進步,等明年他就能成為正式工了,每一次領工資他距離漲工資就更進一步。


    鞏州傑點點頭,悶聲說了一句,“易師傅,我們去領工資了!”


    易傳宗沒有打理他,隻是幹著活偷笑,那會兒鞏州傑又磨大了,他愉悅的給這小子兩腳,今天早上的那點小仇怨算是扯平了。


    工作一天結束。


    易傳宗騎著自行車去接媳婦兒,婁曉娥一屁股坐在後座上麵,自行車輪開始轉動。


    “今個兒我的工資發了多少?”


    “你做的工件達標了,發了五十二塊八。”


    易傳宗點點頭,“一會兒你交給大媽,等年後我想辦法技術考核,到時候就能攢下錢了。”


    婁曉娥自無不答應的理由,“好,我那邊的錢還有不少。”


    易傳宗笑了一下,沒吃到軟飯之前饞得慌,吃一回爽到起飛。


    現在結婚了,當然是更香了!


    “白天你養我,晚上我喂你!”


    “要死啊你!”


    易傳宗咧嘴一笑,隨後眼前一亮加快了速度,在前進一百米之後他開口吆喝著,“大爺,現在您坐不著自行車嘍。拜拜了。您內!”


    婁曉娥也很是得意地擺擺手。


    一大爺見此笑罵了一句,“臭小子!”


    易傳宗往前騎了幾米輕聲叮囑了一句,“抱緊,要轉彎了。”


    婁曉娥不明白他要幹什麽,老老實實地抱緊他的腰。


    易傳宗拐了一個彎又轉了回來,隨著一大爺的步子慢悠悠地騎著,“大爺,您還喝酒不?給您帶兩瓶回去?”


    一大爺擺擺手,“不用了,家裏還有,你倆先回去吧!”


    易傳宗笑著點點頭,這才蹬著自行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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