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伽,那家夥到底是幹什麽的?從哪兒冒出來的?”安格斯繃著一張臉坐在客廳裏,蘭伽正在給他上藥。


    盡管安格斯盡力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一點,但是他青青紫紫的臉使他一點都不嚴肅。


    “是,過去認識的人,我救過他,他幫了我一次”蘭伽手下動作頓了一下,含糊的回答道,又繼續給安格斯處理傷口“沒有什麽其他關係。”


    “我可不信,蘭伽!你別把我當傻/子!”安格斯猛地一拍茶幾,正好拍在傷口上,立刻疼的“嘶嘶”的倒抽冷氣,就是這樣他也沒放棄追問“你看看他今天晚上看你的眼神!就差把你生吞活剝了!那家夥以為他是誰?是蛇嗎?!還想整個囫圇吞不成!”


    安格斯越說越生氣,蘭伽聽得一頭冷汗,沒想到安格斯的直覺還挺準,艾倫那家夥的精神體可不就是一條蛇嗎?說起來,好像好幾天也沒看見土圓圓了。


    “安格斯····”蘭伽想解釋,但又不知道怎麽說。說他們之間什麽也沒發生過?安格斯明顯不信。況且,再善意的謊言也是欺騙,隱瞞也就罷了,再欺騙他們恐怕也要友盡了。說實話?怎麽說?說他曾經差點被一個毛頭小子上了?這種話他還真是說不出口。


    “蘭伽···”安格斯好像想到了什麽,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看著蘭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該不會···你說的是真的吧?”


    “我說的什麽?”蘭伽被他不上不下的話問的一頭霧水。


    “你說,你習慣了現在的生活,不再想著那個人····”安格斯吞吞吐吐的說“原來你又有了追求的人,難怪···”


    “你在說什麽呀,安格斯!”蘭伽扶住了額頭,對安格斯的腦洞無奈到極點“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哪怕經曆了一些事情···哪怕艾倫和他的相容度或許很高,但是他對於男人完全沒有什麽心理上的衝動!


    “或許你對他沒有什麽···但是他對你可說不定!蘭伽,聽我的!”安格斯抓住蘭伽的手“哨兵都是信息素上腦的家夥,沒有一個好東西!”


    蘭伽:·······


    安格斯看起來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個哨兵的事實。


    蘭伽重新躺下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蒙蒙亮了。躺在炕上已經失去了睡意,他幹脆閉上眼養神。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希望什麽都不想,越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大概是這兩天聽多了,蘭伽的腦子裏此時就在再次遭受安格斯的精神轟炸。一個長得和安格斯一模一樣的小人兒穿著一條像是廚娘係的圍裙,拿著湯勺指著蘭伽大喊大叫:“哨兵都不是好東西!都不是好東西!”


    蘭伽苦惱的用被子蒙住頭,試圖把他從腦袋裏趕出去。可是這招不但沒有奏效,那小人又換了一句話


    “你對他沒有什麽,但是他對你可說不定!”


    “可說不定呀!”


    複讀機一樣的聲音在蘭伽腦子裏唧唧歪歪個沒完,男人煩惱的扯住自己的金發,翻了個身把被子團成一團抱在懷裏。背上的睡衣因為翻身撩了起來,露出潔白光滑的背和漂亮的腰線,正對著窗子。


    窗外一顆高大繁茂的樹枝上停落著一隻不起眼的小飛蟲,正忠實的記錄著窗內發生的一切。


    蘭伽本來隻是想躺一會兒,卻沒想到迷迷糊糊的卻睡過去了。這一會兒裏他又做夢了。


    這一次他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因為除了在夢裏,不可能再有第二個自己出現在麵前。


    不是鏡像,眼前的人模樣和自己並不完全一樣。


    同樣的金發,對方的卻是微翹的短發,而自己的平日不束起來已經到了腰際。一樣的藍色眼睛,一個溫和淡漠,一個卻神采飛揚。


    怪不得安格斯會為他如此惋惜,這個人哪怕隻剩了靈魂,也是一眼就讓人驚才絕豔的。


    蘭伽在心裏歎了口氣,卻忘記了夢境是意識的空間,任何想法在這裏都藏不住。對方幾乎是在蘭伽心裏想到的一瞬間,就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不要為我傷心。


    ‘啊?抱歉,我似乎是不請自來了。’


    並不完全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你來到這裏,也是我的意願。


    ‘你的意思是說,我之所以會來到這裏,都是你的緣故嗎?’


    那倒也不完全是。


    蘭伽被他搞得有些糊塗了。


    ‘恕我冒昧,我可以知道原因是什麽嗎?’


    短發的少年笑了,並沒有說話,而是直接過來拉住了他的手。蘭伽吃了一驚,卻出奇的並沒有感到對方失禮,而是感到了一種親切和自如,這種感覺甚至比他在陷入結合熱時和艾倫在一起還要讓人滿足,於是他反手也握住了對方。


    兩個半透明的身影牽著手走向了一片深藍色的海洋,蘭伽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域裏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海水浸過肌膚,蘭伽才發下兩個人都是未著寸縷,皆是像初生的嬰兒一樣赤條條。


    蘭伽有些羞赧,少年卻坦然自若,仿佛生來就是這個樣子。


    海水溫柔的包裹住靈魂,輕緩的推著他們前進。


    他們越潛越深,這裏的海水好像沒有任何浮力一樣,他們很快就下潛到了一個奇特的地方。蘭伽的腳著地,腳下卻不是沙子,而是一層發光的薄膜。裏麵隱隱有人聲傳來,還有細碎的輕笑,蘭伽癡迷的俯下身,整個人趴在海底像一條蚯蚓一樣蜷縮著貼在薄膜上,好像這一層光幕隔開了前世今生。


    少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在他身邊,但是蘭伽卻並不感到擔心,因為他已經隔著薄膜看到了他。


    他正坐一個池塘邊看書,高大的蘆葦幾乎把他藏了起來。陽光偶爾照下來,金發反射出和水麵不一樣的碎光。


    “嘩啦啦”的水聲想起,一隻羽翼潔白的大鳥扇動翅膀飛過來落在蘆葦上,修長的脖頸親昵的磨蹭著少年。


    少年怕癢的叫出聲,笑著喊道:“阿比!”


    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安格斯大概來過,看他睡的香甜,又離開了。


    他下床用冷水洗了把臉,感覺頭腦清醒了,可夢境卻突然模糊了。他不在多想,洗漱穿衣,下樓來到客廳。苦命的小家務機器人正任勞任怨的收拾昨天晚上被安格斯和艾倫毀掉的房間,桌子上還放著已經有點涼了的早餐。


    令蘭伽驚訝的是,平時這個時間還不一定起床的安格斯卻已經不在家了。機器人看到他下來,立刻體貼的過來拿走早餐去加熱,也露出了餐盤下的紙條。


    蘭伽,薩拉出事了,我要趕去處理,很快回來!切勿離開!


    紙條上的筆記淩亂,短短數語,看的出來寫紙條的人走得急,都沒來的及叫醒他走了。


    安格斯的父兄常年駐紮在另一個星球上,安格斯一直居住在聯那個邦星,除非必要或是緊急情況,從來沒有離開過。就算出去,也隻會在專門的艦隊保護下出行。這次他走的這樣匆忙,顯然是來不及通知任何人。


    薩拉到底會是出了什麽事呢?


    蘭伽早飯也沒心情吃了,換了衣服就也出門了。


    等小機器人熱好飯端到餐廳,卻發現那裏一個人都沒有了。


    謝裏爾今天很早就到了學校,因為他聽說昨天亞撒居然為了一個空jun學校的老師跑去找校長申請轉學了!


    好小子!本來還以為他對人家沒有意思,卻沒想到下手那麽快!今天他特地早到學校,就是為了好好嘲笑他一番,可是沒想到,來得太早了點,被嘲笑的主角還沒有到。


    謝裏爾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四處打量,卻意想不到的看到了一個感興趣的人。


    “嗨!”謝裏爾熱情的從後麵撲上去,趁著對方措不及防大力的拍著男人的肩膀,完全不顧他驚愕的眼神目光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起來。


    “嘖嘖!”謝裏爾在心裏感歎道,瞧這寬肩窄臀!瞧這纖腰長腿!真是個標誌的美人!雖然看起來年齡比亞撒大了一點點,但是在人均壽命200歲的時代這點距離根本不算什麽!亞撒這小子,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蘭伽在片刻的驚嚇後也認出了這是那天在台上艾倫的隊友,因此很快冷靜了下來。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謝裏爾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放下搭在人家肩膀上的手“嘿嘿”笑著自我介紹到:“我是謝裏爾,是亞撒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朋友,很高興見到你!”


    蘭伽眉頭皺了一下,亞撒?但是他很快想到“艾倫”這個名字或許隻是他曾用的假名,雖然心裏有一種淡淡不爽的感覺,但是臉上仍是什麽都沒表現出來,仍是彬彬有禮的回答道:“你好,我是蘭伽·懷特。”


    “哈哈,很高興認識你!你是來找亞撒的嗎?”


    “是的。”蘭伽點頭。


    謝裏爾發現自己問了句廢話,趕忙轉移話題“今天天氣真好啊····哎,你是怎麽進來的?”


    jun校有嚴格的製度,沒有通行證普通人不能隨便進入,即使是別的學校的老師也是。


    蘭伽從口袋裏掏出驗證芯片遞給他,因為賽後還有部分相關事宜需要處理,所以比賽時分發的部分芯片在賽後一段時間仍有效可以進入兩個校園。安格斯給蘭伽的就是最方便的那一種。


    謝裏爾結果對方的芯片用自己的智腦一掃描,粗粗的掃視了一下蘭伽的資料,卻看到了讓他驚訝的東西——向導(2)。


    “你是偽向導?!”向導後麵的括號裏的數字代表向導的分類,向導雖有精神力強弱之分,卻不像哨兵那麽明顯,因此大體隻有兩類,1代表向導,2是偽向導。


    謝裏爾隻是驚訝了一下,但隨即就想到了理由:“啊,抱歉我忘記了···亞撒是娶了一個向導的,要找的確也隻能找偽向導和普通人了···”


    “他結婚了?”蘭伽驚訝的問道。


    “你不知道?!”謝裏爾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他當然不知道。”


    一個聲音從謝裏爾背後傳來,謝裏爾瞬間感覺自己的全身都僵硬了。


    “亞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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