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像一片混沌的海洋,痛苦就仿佛棲息在暗湧中的潮水,來回衝刷著那些被隱藏在流沙掩蓋下的記憶。


    仿佛再一次被過去侵襲,也像是在流著淚欣賞劇中人的苦難,痛楚毫不留情的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蘭伽?”西奧多被低低的呻/吟聲吵醒了,盡管剛開始他並沒有意識到那是什麽,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他一人獨居多年的房間裏此時還有另一個人,而且聲音也隻能是從那人嘴裏發出的。


    他有些難以抑製的激動,他甚至已經因為這激動而膽怯了,因為他想這或許是睡美人要醒來的先兆。


    “你還好嗎,蘭伽?”西奧多三兩步來到床前俯下身握住蘭伽的手,他立刻吃了一驚,他手中的手指在顫抖著!西奧多內心的甜蜜幻想也在此時被打破了,蘭伽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盡管隻是從表情都能看出他的精神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是他卻沒有要從那苦難中逃脫的意思。


    “你到底怎麽了?”西奧多發出痛苦的歎息,將自己的側臉貼在蘭伽汗濕的金發上,虔誠而癡迷的印下一個親吻。


    基地的世界沒有白天和黑夜 ,一切作息僅僅依靠機械記錄的時間流逝。但是當大多數人都睡下時,總有人願意來一場深夜的交談。


    “你們最近還不錯?”西奧多靠在一個巨大的廢舊金屬支架上,但是他的姿態足以讓人誤認為那是一棵沐浴著女神光輝的月桂樹。


    “嗬嗬,當然,隻要他在我身邊,那世界對我來說就從來沒有這麽好過。”對麵的人坐在一堆破舊的零件中間,陰影深沉的遮住了他的容貌,但地上的油汙卻神奇的沒有汙染他衣物的任何一角“不過你最近似乎不怎麽如意啊,無往不勝的先生?”


    “正如你所說,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我的確過的不好”西奧多自嘲的笑了一聲“不然我也不會來這裏找你。”


    “雖然那真是讓人悲傷的消息,但是我這個人最喜歡這樣的戲碼~”男人愉悅的笑了起來“聽說你最近總是窩在自己的房間裏,怎麽了?讓我猜猜,難道是你那間屋子裏爬滿了讓人頭痛的小蟑螂?”


    “不,當然不是”西奧多回答道“雖然同樣讓人感到頭痛。”


    但那時讓人甜蜜的負擔,西奧多在心裏默默補充道。他不能讓這個家夥知道房間裏到底是什麽人,如果不是不得已,他也不會找他幫忙。


    “那麽,直說吧,到底能幫上您什麽忙呢,親愛的先生?”


    “我想借用你們實驗室裏的儀器。”西奧多站了起來。


    “儀器?”對方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先生,您大概不知道我們實驗室裏有多少儀器?就隻依據您這句話來判斷的話,你就至少得跑遍大半個基地……哦不!如果您是指所有的,恐怕每個人的房間您都要跑一遍了~~”


    “我不需要所有的,隻需要一樣,我要可以進入人的精神力的那一種。”西奧多沒有再和他在這裏浪費時間的想法,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那可不行先生”男子收起了笑容搖了搖頭“那種當然不行,要知道那是連我也不能隨便亂動的東西~您要是想用,來找我是沒有用處的,隻有一個人能動他。”


    “得了吧,我知道那個人是誰”西奧多根本不聽男子說的鬼話“那家夥不會聽任何人的話,除了你,如果你也不能做到,那麽我當初就根本不會同意和你們合作,沒有線的風箏可不是我想要的。”


    “或者說是沒有項圈的狗?不管怎麽說這話我喜歡,先生”對方好像一瞬間又開心了起來“看在您的甜言蜜語的份兒上,我可以幫您說說。但是您也要明白,無論如何我的女王陛下是不可能讓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碰那些儀器的。”


    “我知道了。”西奧多應道。


    “好吧,祝您……哦!還有您房間裏的小~蟑~螂~好運!”男人說完就開門走了出去,隻留西奧多一人在原地眉頭深鎖。


    他要救醒蘭伽借助那家夥的幫助是唯一的方法,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基地裏最有可能能救蘭伽的人,也是因為他不能讓在他頭頂上的那群家夥知道蘭伽回來了的事情,無論當年的事情他做的後悔或者是不後悔,他都不想讓往事重來一遍。


    隻不過,眾所周知的是,實驗室裏的那個瘋子絕對不是個會發善心的家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他知道蘭伽的真實身份。得像個辦法。


    當亞撒醒來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無法言說的疲憊。他並不像是從一場睡眠之中醒來,而更像是剛剛逃離了一場廝殺。身體上沒有任何傷痛,但是整個人、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我不好”的叫囂。他支撐著自己站起身來,剛剛走到門邊,門卻被人打開了。


    “嗬,沒想到嘛,這麽快就能站起來,不錯嘛”斐瑞走了進來,打量著哨兵“早知道你還有這力氣,就讓你們多在這裏待一會了。”


    亞撒現在根本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情應付這家夥,他從來沒有這麽疲憊過,他現在唯一需要的就是休息。


    “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嗎?”亞撒在門外的長椅上坐了下來,離開那間特殊的屋子讓他感覺好了一點。


    “我還以為你會問地行艦,難道你不關心那個你一直守著的家夥麽?還有你的同伴,你也不擔心他?”斐瑞跟過來在他旁邊坐下來,好奇的問道。


    “如果地行艦出了什麽問題,你不會還有心思坐在這裏”亞撒扶著額頭閉上了眼睛“但是如果是謝裏爾出了什麽事情,你一定隻會比現在更高興。”


    “呸!”斐瑞聽到前半句還有點欣賞這個哨兵的聰明,但是當他聽到後半截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黑的無法形容了“給我閉上你那張自以為是的臭嘴!他愛死愛活和我半點關係都沒有!”


    “隨你怎麽說,但我現在需要休息”亞撒沒有心思去管斐瑞的那些破事,他現在自顧不暇。


    “哼!”盡管很不情願,但是斐瑞還是站起身來帶亞撒會他的房間。不管怎麽說,是西奧多交代他把亞撒看好,他再討厭這個哨兵也不會真的扔下他管的。


    “亞撒……”走到岔路口的時候他們被一個微弱的聲音喊住了,如果不是哨兵的好聽力沒有跟著他的體力一起離開,估計他們就會錯過這個聲音了。


    “謝裏爾。”亞撒回過頭去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比他狀況好不到哪裏的謝裏爾,這家夥現在走路都要人扶著,可這也沒能堵住他的嘴。


    “喂,我說你還……哦,好嗎?”謝裏爾本來想問候一下自己的朋友,可是當他看到朋友身邊站著的那個人時,他的眼神都直了,可是舌頭卻擼不直了。


    “比你好,謝謝”亞撒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雖然作為哨兵他能理解謝裏爾的感受,可是他的表現還是讓他想發笑。


    “嗨,那個,您好,美麗的小……先生!我是謝裏爾,不知道能不能得知您的芳名?”謝裏爾已經顧不上亞撒了,他的整個都在向著斐瑞發光,就像是一隻發/情的雄孔雀迫不及待的展開自己的尾巴,信息素的濃度也在第一時間節節攀升。


    “……哼!”斐瑞。


    “嗚,抱歉,是我太失禮了,您一定是一位矜持的小……先生!那讓我們先從自我介紹開始吧!”謝裏爾的腦袋本來就不怎麽清醒了,現在更是被信息素搞得一團糟。他能說出條理清晰的話已經不錯了,因此更不能指望他不把泡/妞時候說的那些話給說出來。


    斐瑞已經感到自己腦門上的青筋在跳舞了!那個該死的哨兵還在不停地向他釋放自己的唾沫和信息素!天殺的現在他開始想象西奧多留下的那支哨兵祛熱劑裏的麻醉劑加大的量夠不夠了!


    “……就是這樣的,我的家族在整個聯邦都是榮耀的存在,但是我的父母絕對是整個聯邦最好相處的人了,所以完全不要擔心他們會不喜歡你……抱歉,您好像沒有在聽?您能告訴我您在想什麽嗎?”


    “……麻醉劑。”斐瑞麵無表情的回答。


    “?”謝裏爾有點沒聽明白“您說您在想什麽?”


    斐瑞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幹脆轉身走人,謝裏爾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房間。


    “我想”亞撒實在看不下去謝裏爾這幅丟人的樣子了,提醒道“你其實完全不用擔心他和你父母的相處問題,因為我完全相信他這輩子都不會去聯邦。”


    亞撒說完,推門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謝裏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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