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 劇組午餐盒飯的難吃程度, 據白雪綾說刷了曆史新高。


    “噫~~~”張總齜牙咧嘴, 嫌棄地挑挑挑。


    白菜油太多, 茼蒿那麽鹹,這肉根本沒入味。是人吃的嗎?!


    跟辰辰做的比,這簡直是豬食!


    唉~但是辰辰最近要演戲,最近怕是都沒有獨家愛心午餐吃了, 這日子可怎麽過呀?生活不易,張總歎氣。


    由儉入奢易。


    之前他明明並不怎麽挑剔食物,最近嘴卻被徹底養刁了。


    午餐不好吃事小,對戲不順利事大!


    唐紗紗含淚嚶嚶:“那什麽,你倆是情侶、是情侶啊!眼神再親密點、再溫柔點好不好?”


    謝星辰:盯。


    顏處韭:盯。


    並卵, 雙雙繼續冰封一般的恨意。


    站在鏡頭後麵的方導也是愁。


    年少組的容若x謝雪羿, 是確實真·都好看。兩個花一樣的美少年,每一個畫麵都讓人流連。


    然而,光顏值高沒用!


    這倆小的,比之前的災難性卓一青x張赫組合還要沒有化學反應!!!!


    “……”編導組都服了。


    辰辰那邊,整個人一下午全程失魂落魄狀。台詞無感情、眼裏沒有光。


    像個木偶假人。


    好吧, 畢竟新演員第一次演,而且認生,或許過兩天就好了。


    對麵顏處韭又怎麽回事???


    170豆丁身高還能全團第二紅, 靠的是什麽?靠的就是過硬的業務能力!說好的唱跳演俱佳,演技完爆卓一青呢?


    怎麽讓他深情看辰辰,他那眼神, 全程像看情敵一般明槍暗箭?


    那眼神,是真毒。


    陰森鬼魅心機吊,比他們組眼神最毒的張赫還要毒!


    說好的韭菜弟弟天真呆萌、清純可愛呢?又隻是人設而已?


    導演組苦口婆心,給他們反複講了幾遍戲。


    甚至小方不惜犧牲色相,含淚坐在難兄難弟老王的大腿上,捧著老王導的老臉深情做示範。


    依舊並卵。


    最後方導甚至啟用了禁術,開大柔光!兩米柔光依舊無法挽救兩個少年之間雪山一般的冰冷。


    這可怎搞?


    方導看王導,王導看唐紗紗。


    唐紗紗:你們憋看我吖!


    編劇拯救世界也不是每次都能拯救的!上次把黑白cp改了友情,結果幸運歪打正著,這次怎麽搞?


    難道也把容若和謝雪羿改成友情?


    信不信老娘分分鍾被cp粉給生吞活剝了呀?


    ……


    “辰辰,第一次演戲是不是太適應?”


    “沒事的啊,過兩天就好了。”


    回家車上,謝星辰全程沉默。


    張赫看他那頹廢樣兒,伸手想摸摸頭,結果謝星辰:“你別碰我!”


    張赫:“喲,咋的了,這麽凶?”


    謝星辰偏過頭不看他。


    ……他抱過別人,袖口沾著了別人的味道。


    那陌生的惱人氣息,在狹小的車上分外明顯。


    一分一秒,都咬噬著心髒。


    “呃,到底咋了啊?”


    “哎喲,辰辰你今天真的好凶啊。”


    謝星辰凶乎乎的樣子,張赫倒是不陌生。但像今天這樣凶成一團、似乎馬上就要炸起咬人了樣子,確實很久不見了。


    印象中,也就剛認識那會兒,他是這樣的吧?


    唉。


    大概是,謝雪羿真的不好演。辰辰又一整天一直和小韭對不上頻道,導演組也始終不滿意,估計壓力也挺大的。


    更何況,他還是犧牲高考複習時間過來的,肯定更煩躁。


    “辰辰啊,其實……”


    狗子直接伸出手,蜷縮著把耳朵捂上了。


    “……”


    行行,行吧。又是你張總的錯!


    既然狗子這樣了,張赫也就沒繼續說啥。


    他自己也是男人,深知男人這東西……有時候吧,是狗的很。


    勸沒用,安慰開導,也沒用。


    反而給他點時間自己靜靜,說不定自己就想通了。


    回家上樓,張赫吃完宵夜舒舒服服跑了個澡,一邊泡、一邊和妹妹聊。


    張嘉瑤:“鴿鴿鴿鴿,我已經上飛機了,明天一大早到家找你玩,給我留門啊!”


    張赫:“起不來,鑰匙在地毯下頭,自己進。”


    “切,懶蟲。”張嘉瑤狡黠一笑,“哎,哥,嫂子呢?你怎麽一個人洗澡那麽慘啊,嫂子不肯跟你鴛鴦浴?”


    “不是你嫂子”這句話,張總已經說倦了。


    已經完全不反駁了。


    欠身,眯著眼從浴室的百葉窗往下看。


    “你嫂子他……在院裏種樹。”


    “種樹?”


    ……


    謝星辰起初,隻是煩得很,想找根煙抽。


    他需要煙。


    心燒得厲害,沒煙快活不下去。


    可是張赫家裏確實沒煙。他想出去買,一開後門,卻看到門口放著剛快遞過來的新鮮桃樹苗。


    “……”忍了忍,把樹苗拎到院子。


    拿了鏟子,開始挖坑。


    一鏟子一鏟子,挖。


    咬著牙,用盡力氣,像是和泥土瘋狂較勁一般。


    以前,在孤兒院生活的時候,有座小後山。


    他每次受了委屈無處發泄,就會跑去山裏。拿小石頭在泥土裏挖,一下一下,紅著眼狠狠跟泥土作對。


    流言四起,說真不愧是殺人犯的孩子,還有這種“優良習慣”。


    說他不正常,說他挖的坑裏,埋了小動物的屍體。


    ……


    但他真的從來沒有做過。


    隻是覺得太難受、太壓抑了,又不知道究竟該對誰凶。


    桃樹種好了。


    他抬起袖子,偷偷抹了一把淚。


    賣家沒騙人。說是“當年結果”,送過來的桃樹苗上麵已經掛著青色的小小桃子。


    這樣種下去,等到秋天……


    這些桃子就能變紅了、熟透。


    到時候,就可以開開心心一起摘桃子。做桃子羹、桃子糖水、釀桃子酒,看到喜歡的人笑。


    還有很多很多幸福、歡聲笑語的日子在後麵。


    所以說……


    為什麽還會那麽難受啊?


    理智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人生真的已經很好了。有人疼,有學上,有前途。為什麽感情上還是沒辦法控製自己?


    隻是抱一下別人,他就幾乎要瘋了。


    那麽多妒忌,無數負麵情緒、陰暗的想法,快要把神經壓垮。


    謝星辰突然間,覺得呼吸不過來。


    他慌了。


    又抹了一把臉告訴自己冷靜。可是喉嚨持續抽搐、胸腔也依舊劇痛,此刻……非常需要什麽東西,能夠快點讓心髒平複。


    煙,煙……


    真的需要,可是沒有。


    酒……


    他打開冰箱門,手背跳動著青筋。冰箱裏有救命的啤酒,他猛開一罐就往胃裏灌。


    很涼,帶著氣泡和刺痛,很苦澀。


    謝星辰抽了四年的煙,卻幾乎沒怎麽喝過酒。畢竟以他那時候的經濟實力,不良嗜好隻夠發展其中一樣。


    一整瓶下去,無甚效果。


    什麽“一醉解千愁”?都是騙人的,心髒還是跳得那麽快,跳得他太陽穴都疼。


    又開了一瓶,接著灌。


    一瓶接一瓶,不知道過了多久。


    終於,胸口不是那麽難受了。喘得過氣來了。


    謝星辰覺得,自己應該始終是清醒的。除了地麵的角度有點奇怪,走起來有點像是踩在棉花上,東倒西歪之外。


    走了一會兒,突然,什麽東西“啪”地掉在地上。


    金屬的,好響一聲。


    他定睛一看,那是一把剪刀,廚房的剪刀。


    怎麽會在這裏?他想不通。雙膝一軟跪下來,目光渾噩,忽然低頭咬住領子,開始脫起身上那件本不該屬於他的西裝外衣。


    脫得毫無章法。


    扣子弄掉了,像是散落的彈珠,落在地板上嘩啦嘩啦。領帶扯不動,於是拾起那把剪刀,哢嚓——


    半截領帶掉了下來。


    一聲清脆。空虛、惡意瞬間湧上心頭。


    他愣愣地,扯著自己的袖子,又是哢嚓一刀。


    衣襟、衣擺……


    灰色西裝終於被四分五裂地扯了下來,領帶變成了零碎的布條。他還不夠,破壞欲之後,是徹底的空虛。


    那空虛很難熬,心髒又開始一抽一抽地難過。甚至有一瞬間,想過想要用剪刀戳一下自己。可僅存的一點點意識,告訴他,不行。


    不行怎麽辦,胸口那麽苦悶、那麽苦。


    誰來救救他。


    好想,好想誰來……抱他一下。


    ……


    張赫睡一半,大半夜一樓傳來各種奇怪的聲音。


    他默默有了不祥的預感,走下去一看。


    ……精彩。


    從沒見過的名場麵!


    嗬嗬張圖斐,讓你同情心泛濫、讓你養狗!


    月光下,客廳沒有開燈。


    唯一的光源,是沒有關上的冰箱門。


    破布人偶一樣的男孩跪坐在地上。睜著一雙並不聚焦的眼睛,拿著剪刀,機械性地剪著銀灰色的西裝外套。


    哢嚓,哢嚓。


    有一種很殘虐的美感,好多恐怖片的場景都沒有這麽詭異。


    張赫此刻,仿佛一個本該是養萌寵電影的男主角一腳踏入恐怖片,《孤兒怨》《鬼娃係列》等等既視感撲麵而來。


    ……此刻的小野狗活像中了邪。或者被啥不幹淨的玩意兒附身了。


    真的像。


    但張總不怕。


    畢竟,老祖宗有一句話叫什麽來著?


    惡人不怕鬼,鬼怕惡人。


    ……


    幾步路而已,沿途踢到了空罐子,踩到了碎料子,少年身上的酒氣撲麵而來。


    行吧,是醉了,不是中邪。


    “辰辰,你這是喝了多少啊?”


    少年抬起頭,月下黑沉沉的眼睛看了張赫一眼,低下頭,繼續剪。


    張赫:“辰辰,幹什麽呢?快把剪刀放下!當心剪到手!”


    沒有人理,像是沒聽見。


    “放下啊,再鬧我生氣了啊?”


    然而明顯是聽見了,當場開始發狠,紅著眼亂剪。


    服了。


    張赫也不多廢話,穩準狠。左手抓住手腕,右手拍掉剪刀扔出去一氣嗬成。他雖然平常幹不過謝星辰,但突擊就不一樣了。幹得好張圖斐!漂亮!


    還沒來得及得意,臭小子就伸手去拾那剪刀。


    張赫眼明手快,一把壓住小瘋狗。


    “嗚!”熊孩子反抗的聲音,從喉嚨深處發出來,又凶又澀。


    “辰辰,你幹嘛啊?”


    張赫把人緊緊箍住,在比較溫和的“你幹嘛鴨”和粗暴的“你發什麽瘋”之間斟酌了一下,無奈地還是選擇了前者。


    “給我。”


    “我不要……”


    “還給我!我不要……別人的東西,不給!”


    什麽不要?不給?什麽別人的東西?


    張赫完全沒聽明白,先伸出大長腿把剪刀踢遠了。


    沒了剪刀,懷裏的小瘋狗居然直接撿起破破爛爛的衣服,直接用牙咬。


    張赫:“???”


    衣服的布料很好,豁了口子也咬不動。


    小瘋狗卻不管,蜷縮在他懷裏,一臉猙獰,咬得牙齦都出血。


    臥槽,這什麽品種的瘋狗?


    “撒嘴撒嘴撒嘴!”張赫無語了,跟他搶,“謝星辰,你到底是喝了多少,能不能正常點?”


    “我……不正常?”


    “沒說你不正常,我說讓你正常點!”


    “……”


    謝星辰撒嘴是撒嘴了,可黑沉沉的眸子裏,明顯是極度受傷的控訴和絕望。


    “真沒說你不正常……臥槽!”


    張赫真的是……萬萬沒想到。少年紅著眼,頭一低,緊接著直接一口死死咬在了胳膊上。他自己的胳膊,不是張總的胳膊!


    張赫都驚呆了。


    死死咬住的時候,眼淚也下來了,熊孩子就那樣紅著眼一邊咬一邊抽泣。那副恨恨的勁兒,張赫回想自己一輩子都沒那樣恨過某個人。


    咋回子事啊???


    時間突然仿佛回到了好久以前,小野狗把手壓在碎玻璃上,一臉凶惡絕望地看著他。他以為那是一次□□件,後來他養了他,看他一天天漸漸變開朗,還以為他不會再那樣了。


    結果……


    唉。


    張赫心裏可不是滋味了。


    結果辰辰還是那個辰辰,表麵乖了,心裏還是擰巴,不知道多少破洞沒修好。他應該再多關心他、多照顧他一些的。


    心疼。


    把人緊緊抱住,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半晌。


    “你到底要怎麽樣啊?”


    張赫抱的都累了,熊孩子還在狠狠咬。一臉的疲憊、怨恨、傷心,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較勁。


    “行啦!”


    張赫大大歎了口氣,捧起那張凶狠的臉,瞪他。


    好無奈啊!瞪有什麽用?對方瞪回來,淒慘別扭又可恨可憐。張總是輸了,額頭貼過去,抵著小神經病的額頭,開啟徹底的哄哄哄模式。


    “辰辰,到底誰欺負你了,你跟我說啊,我都能給你解決!”


    “別總一個人跟自己過不去。這咬的不疼嗎?要愛惜自己,你怎麽總是不懂?”


    “實在想咬,要不,你咬我試試?”


    “我比較好咬,口感更好,q彈,要不要試試?”


    “……”


    手腕伸過去。雖然明知道,有的時候懷柔就是放任縱容。或許他應該從一開始就把熊孩子拎起來打屁股。


    但是,唉。


    又踏馬的舍不得。


    張赫此刻真的是體會到了當“家長”的艱辛。教育熊孩子太難了真的,過於溫柔了怕管不住,嚴厲起來又怕傷著他。


    隻能先當是這孩子是喝多了、腦子不清楚、單純發酒瘋。適當哄一哄,也許等明天自己就清醒了。


    “臥槽,撒嘴吧求你了!出血了!”


    “辰辰你怎麽能對自己那麽狠?你不心疼別人心疼啊!”


    “行了!我家的孩子,你不準咬了!我揍孩子了啊!”


    張赫也真挺氣的了。


    又不得不壓住怒火哄,幾近精神分裂。


    蹭掉那張倔強臉上的淚痕,淚水蹭到手指上,他皺眉低頭,鬼使神差地嚐了一下。


    “……”熊孩子,果然又澀又鹹。


    兩個人離得那麽近,氣息交纏在一起。他一臉的心疼和寵溺,低頭舔舐著指尖,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個動作,在發酒瘋的人眼裏,是多擊中心髒的溫柔。


    謝星辰悄悄鬆開了牙齒,看著他。


    張赫趕緊誇了聲“乖”,手指去蹭孩子染著血的唇。


    然後,下一秒。


    唇齒相觸,淡淡的血腥味。


    一切來得太突然。


    張赫當場真的是純·懵逼。


    之前一直以為,男人的唇嚐起來應該是粗糲的,卻萬萬沒想到……那麽軟???那一瞬間滿腦子的感歎都是,啊,怎麽會是這樣的觸感?確定不是女孩子嗎,怎麽會又香又軟??


    那是一個非常笨拙、青澀的吻。


    卻可能是出於愛的本能,直接無師自通。從吸吮,到撬開毫無防備的牙齒,到纏綿糾纏。


    月色淡淡,漸漸地,張赫終於恍恍惚惚地反應過來……


    啥情況啊?臥槽,老子把你當小寶貝養,你,你發酒瘋占你張總的便宜啊?


    “……”


    然而。


    讓張赫怎麽都想不通是,他好像……也並沒有很抗拒。


    對方喝醉了,他可沒醉吧?


    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推了兩下沒推動,腰被箍得緊緊的。


    辰辰的動作霸道得很,近乎掠奪,卻像是壓抑已久、小心翼翼的渴求。沒有任何情|色意味,始終就隻是輕柔、軟膩的吻,一下一下,很珍惜的樣子,像嚐不夠。


    酥酥麻麻的,竟然讓人意外地舒服。


    但這不應該啊?


    張赫理智上的真的很不解——總不會老子一直以來,是把辰辰當潛在對象來看?


    怎麽可能?


    對象要是這種狗性格,張總怕是早被氣死了。


    真的是純·老父親心態。


    看熊孩子好好長大一本滿足的心態,再無其他。


    那是不是真的單身太久了啊,因為真的很舒服……


    “嗚。”


    “咋,咋了?”


    “疼……”


    “艸,咬成那樣你不疼誰疼?”


    “胃疼。”


    張赫:“……”


    “好疼。”


    張赫那一夜等於沒睡。


    蠢小狗自虐喝了那麽多酒,吐得天昏地暗,他真是當爹又當媽,又是給按揉又給喂藥的折騰,完了還得給胳膊上的傷口上藥!


    上藥過程中,張赫困得要死要活。


    一直在認真思考一件事。


    被狗咬要打狂犬疫苗,被人咬則得打破傷風,因為細菌可能通過咬傷的傷口傳染給傷者。那麽問題來了,自己咬自己,是不是等於自己的細菌傳給自己,那還需要打破傷風嗎?


    想著想著,撐不住,睡著了。


    第二天。


    一大清早下飛機直奔小別墅,從玄關地毯下麵拿出鑰匙進門的張嘉瑤,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幾乎教科書式名場麵。


    一樓客廳,滿地的空啤酒罐,沒關的冰箱門。剪刀,撕碎的衣服。


    狼藉一地。


    她家“嫂子”,此刻睡在沙發上,臉色蒼白,滿身的淤傷、手臂裹著繃帶、一臉淚痕+唇邊還有殘餘的血跡。


    而她哥,身上也蹭了好幾處血乎乎,此刻正靠在沙發上睡著。黑眼圈明顯嚴重,衣領敞開著露出鎖骨,一看就絕對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嗷,這是什麽如狼似虎、虐戀情深的狗血現場?


    還有醫藥箱,這都幹了啥?


    她就知道!


    《霸道總裁的小嬌妻》不可能是純甜餅,果然!!!


    作者有話要說:  張總懵逼臉。


    辰辰喝多了會稍微黑化,平常不這樣=w=


    小韭不幸沒來及出場hhh。


    《四十多章終於親到了喜歡的人,但至今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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