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散落的貓糧狗糧, 聲音有點大。


    外頭導演組:“哎, 你倆沒事吧?”


    謝星辰:“沒、沒事。”


    還以為攝像要跟進來, 兩人趕緊爬起來。然而其實並沒有, 兩個迅速收拾了一下滿地的瓶瓶罐罐。


    真從小黑倉庫出去時,謝星辰又有點依依不舍。


    唇上,還沾著濕潤的觸感。


    空氣中,也殘留著曖昧的氣息。


    他突然回身, 一把擋住了狹窄的門。張總則不等他伸手拽領帶,就低笑了一聲,躬身親了親他的臉頰。


    黑暗中,謝星辰“嗚”了一聲,聽起來像是甜膩, 又像是帶著小情緒的不滿足。


    張赫則眸中帶著些調皮玩味, 又親了親他的唇角。


    狗子果然更不滿了。


    伸出雙手,強硬捧住了他的臉,凶狠又溫柔地咬他嘴唇。


    張赫一邊親一邊笑。


    跟狗子親吻的感覺超級好。


    又香,又柔軟,鼻尖碰在一起, 又親昵。


    軟軟的唇像是果凍糖,一咬上就舍不得放。張赫咬啊咬,很快都有點暈乎乎, 像喝醉了酒一般微醺上頭。


    回去的車上,車裏是全程錄像的。


    但拿出來片源,導演和剪輯都深深覺得, 這段不能播!隻能忍痛放棄!


    因為雖然,車裏全程不過是兩個男人排排坐。


    然而!


    大夏天的,所有嘉賓都穿得很薄。薄歸薄,卻沒有一個是謝星辰車裏的視覺效果——少年的襯衣本來是純白的,可惜早上釣魚抹髒了,就問易子衿借了件黑的。


    明明穿白襯衫的時隻是一個幹幹淨淨的少年。


    換上黑的,卻突然有點不得了,本身黑發黑瞳又氣質禁欲,襯得身上隻有黑白兩種肅穆的顏色。拍在鏡頭裏更有種微妙的性感。


    尤其此刻,很隨意地靠著張赫,微微垂眸,半睡半醒。


    洗個狗也不知道怎麽洗得領子都散了,領口也是歪的,明晃晃露出裏麵誘人的鎖骨和喉結。


    嘴還有點腫,加上眼角一抹微紅。


    不管怎麽看……就仿佛剛剛被人蹂躪過,奄奄一息的樣子???


    旁邊張赫也沒好到哪裏去。


    領帶亂了,前額頭發有點散下來,配上本身就冷峻的總裁臉氣質。


    仿佛剛剛蹂躪過誰。


    這可還能行?


    導演:“……”


    不不不,不能這麽想。


    人家兩個剛洗過狗,洗狗也是很累的,車裏癱也很正常!是他自己汙了!


    ……


    晚上,小院裏點起篝火。


    【歡迎大家準時收看‘辰辰做飯大家看’。】


    【哈哈哈,找來一個大廚是真不容易,看全員如獲至寶的狗腿表情。】


    【其實我家朱楓有打下手啦,幫忙拿個盤子什麽的。】


    【我們韭菜也有幫忙……正在認真洗韭菜不是嗎=w=】


    【閥總雖然不幹活,但是全程搖旗呐喊、提供愛的鼓勵!】


    【辰辰收到了愛的鼓勵,速度+10,士氣+100】


    彈幕滿天亂飛。


    然而,張赫全程跟在謝星辰左右,卻不是在做啦啦隊。


    他是擔心謝星辰的手指。


    好容易香噴噴的各色菜肴出鍋,剩下幾個人正在搶食並吹爆謝星辰廚藝的時候,終於能把人拽角落裏,脫下手套。


    啊,心疼!關節果然紅腫了。


    謝星辰:“沒事的斐哥,你趕快去吃飯,待會兒都被他們搶光了。”


    張赫:“艸,你都弄成這樣我還吃個屁?哎哎,你們誰帶了外用消炎藥!”


    ……


    顏處韭剛跳完幾個小時的廣場舞。


    他輸了!沒想到大爺大媽們運動量那麽大。他一個唱跳男團的主舞,今天居然陰溝裏翻船。三場廣場舞加一場門球,差點沒要了他的小命。


    都能想象,今天他這在老當益壯的爺爺奶奶們麵前氣喘籲籲的慫樣放出來,他能被粉絲【哈哈哈】成什麽樣子!


    如此犧牲,隻為了賺一百塊生活基金買肉吃!


    生活不易,韭菜落淚。


    好不容易吃上飯,正覺得今天的烤韭菜味道也太好了吧同類相食也真凶殘,就聽到他哥滿院子吼消炎藥。


    作為是7團著名的藥販小王子,你要的藥,顏處韭都有。


    不情不願把藥膏遞過去。


    顏處韭:不是示好!這隻是人道主義救濟而已……臥槽?


    “媽呀謝星辰,你手咋回事?”


    謝星辰:“……”


    默默想起張赫、張嘉瑤第一次看到他手指的反應。就,真不愧是一家人?


    顏處韭瞪著眼睛,看了又看:“這,金屬的?還能動?”


    謝星辰:“嗯。”


    “那你原來手指呢?”


    謝星辰擺出“你說呢”的溫柔微笑,看傻弟弟。


    顏處韭:臥槽,臥槽所以沒有手指?臥槽,我哥怎麽喜歡個殘疾人?臥槽,你別說其實金屬手還挺帥。臥槽,手傷成這樣還一聲不吭跟他們做飯。臥槽,早上還教他劈柴?!不疼嗎?


    思緒百轉,五味陳雜。


    其實……咳。


    其實這個心機吊,可能真的沒有想象中那麽心機。


    長得是真的還行,做菜也好吃。


    配他哥是欠點兒,也沒欠到不人忍。


    而且,你要說他是衝著他哥的錢來的,就他現在手被二哥握著那種乖兮兮、眼裏有光、又甜又澀的表情……這能是演的?能是演的直接頒奧斯卡給他可好?


    再說了,就他二哥那張不好惹的霸道軍閥臉。普通的心機吊,還真不敢隨隨便便打他二哥的主意。


    別人在吃飯,他們三個在拐角貓著,不知道幹啥。


    彈幕自然開始猜:


    【這,什麽情況???】


    【謝小公子和大小容若這是在爭執?我已經腦補了一整套‘我綠我自己’的修羅場。】


    【姐妹,請分享你的腦洞。】


    【哎呀,真人cp難道不更好嗑嗎?瞧瞧,這是紅白玫瑰cp和骨科cp杠上了,難道不比我綠我自己還要刺♂激?】


    正討論著,又看到沈灼華過去,一臉擔心喊他們:“你們幾個,快來吃飯!待會兒沒菜了!”


    【哈哈哈,講真,星骨cp其實也好嗑。】


    【但我嗑詩經cp……】


    【詩經cp?】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詩經cp。】【易子衿x沈灼華。老怪x妖骨。】


    【臥槽!】【臥槽真是詩經?】


    《貧窮的幸福生活》節目組萬萬都沒想到,請飛行嘉賓的這兩期,收視會突然爆炸。


    當晚,不管是“收養小黑貓”、“影後搬磚”、“歌王給做指甲太醜把女孩做哭”、“顏處韭廣場舞”還是“詩經cp”,統統成了熱話題。


    一個普通的貧窮綜,瞬間爆火。


    導演在基友群裏瘋了球:臥槽這幾個人,體質那麽熱啊啊啊??


    方導:你才知道?


    王導:都已經是我們老哥倆玩剩下的了!(得意.jpg)


    ……


    當晚,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同屋許子謙睡得呼哈有致。


    張赫睡不著,偷偷出門溜達。


    這座四合院地處並不偏遠的市郊,推門出去是一池塘水,後麵是一片黑漆漆的密林。


    他大長腿站在塘邊看月影。


    ……微微風動,星空璀璨。呼吸著微涼的空氣,身後院門輕輕嘎吱一聲。


    謝星辰也睡不著。


    而像這樣孤寂的夜裏,按捺不住出門溜達,卻一推開門就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那一刻的心情,簡直讓人壓抑不住地雀躍。


    張赫:“過來。”


    狗子過來了,他拿出驅蚊液,在狗的身上噴噴噴。


    青草味兒不見了,微冷的風中彌漫了濃鬱的檸檬草的香味。


    沒辦法,誰讓張總是個很容易被蚊子盯上的男人。


    夏天出門標配是一隻手機加一瓶驅蚊液,哪怕沒有手機都絕不會放棄過蚊液。


    “手指好些了嗎?藥管用嗎?”


    “嗯。”狗子自從親過他之後,就開始變得黏糊糊的。見四下無人,自覺就抱住他的腰往他懷裏偎。


    張赫拎了他一下:“哎哎,等一下。”


    “辰辰,你就沒別的想跟我說的?”


    “……”


    “合約的事情,想就這樣萌混過關了?像話嗎?”


    他可還沒忘。


    但嘴上這麽說,張赫心裏卻清楚——合約的事情還重要嗎?不,根本沒那麽重要。


    反而是狗子說喜歡他,他始終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


    該是狗子問他要說法才對。


    親吻算不上說法。


    畢竟,傻辰辰他知道的,那是個很認真、又特別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那樣的孩子,需要“確定”的答案。


    說不定一次“確定”都不夠。還要一遍又一遍地確定。


    而他居然連一遍都還沒給,也真夠殘忍。


    ……


    懷裏,少年的身子僵硬了。僵硬的狗子就一點都不好摸,硌得張赫胸口都痛。


    他忍不住歎了口氣,抱住他,擼了擼毛。


    算了,還是別再欺負他了……


    剛要開口,夜色中,少年小聲的喃喃:“會告訴的。”


    “原因……會告訴的,隻是,再給我一點點時間,一點點就好。”


    抱著他的手臂微微發抖,張赫當場繳械。


    行行行吧!


    沒問題!要多少時間給你多少時間,你可愛,你說了算!


    正想著,悶悶的聲音又從懷裏傳來。


    “我想要試用期。”


    張赫:“啥?”


    “試用期。”


    “啊?”


    “我喜歡斐哥,”他緊緊抱著他,死死禁錮,“我知道……斐哥並不是那樣看我的。可是,我想要試用期,給我好不好?”


    張赫:“……”


    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


    有點哭笑不得,什麽叫不上那樣看你的?不上那樣的看你的幹嘛親了又親,總不能是主人跟狗親著玩兒?


    可這麽想著,又突然有些慚愧——


    他畢竟是個成年男人了。他的“喜歡”,基於寵溺、基於習慣,卻確實沒有狗子的初戀來得熾烈、洶湧、悲哀和義無反顧。


    比不上人家的“喜歡”來得真心,以至於縱容也是喜歡,卻有點說不出口。


    怎麽辦?


    想說傻辰辰,你也給我點時間。


    你也等等我。


    這麽想著,突然間,視線裏狗子比他高了。


    塘邊有石頭,他了站上去。


    張赫:“……”


    然後,就被抱住了脖子,微涼的指尖蹭過他的頰邊,把他一縷碎發別到耳後。少年黑沉沉的眸子,迷離又無比認真地看著他。


    “斐哥。”


    “斐哥,我是真的好喜歡你,給我試用期吧,嗯?”


    “我知道,我知道我要的已經夠多了,斐哥我保證,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要什麽,斐哥。”他垂眸,埋頭在他肩裏,一字一句,敲打著他的心房,“斐哥,斐哥。”


    “……”


    傻狗。


    其實,你也沒問我要過什麽。你沒要過,都是我自己願意給的。


    “斐哥,你答應我。”


    “好。”


    張赫還想多說些什麽的,可下一秒,剩下的一切就被堵在了嘴裏。


    塘邊有棵大柳樹,他被摁了上去。


    一個霸道總裁被人柳樹咚了,隨著逐漸加深的親吻,腿還有點使不上力氣。真的是,顏麵何存。


    張赫已經沒臉想這些了,可偏偏站不穩滑下去時,大腿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


    ……硬。


    他蹭了一下。


    確定是熟悉的某隻小動物。隨即暈乎乎地想著,果然,男孩子在欲火焚身狀態下,就是比較強硬。


    又蹭了一下,小動物還是這麽精神。


    親一親就變這樣,年輕男孩子的定力果然……還是說,張總是傳說中行走的春藥?


    他其實是真的暈了,缺氧,腦子跟不上,真不是故意調皮。但他這種天真又凶殘的行徑,還是當場讓他家狗子炸了。


    他被他蹭得無聲驚喘、惱羞成怒。


    輕輕“嗚”了一聲,聲音像奶貓,手勁卻像是野狼。臉上的表情也是紅了眼,徹底炸毛了的凶狠狀態。


    他死死壓住他的手腕,開始掠奪式的親吻。


    扯開領子,摟著他的窄腰,瘋狂咬他的脖子。這樣一搞,張赫身子裏的火也被勾起來了,一邊不太像樣地反抗,一邊繼續暈乎乎地想……不妙啊。


    不妙,是真的不妙。


    他從少年雜亂無章的動作、壓抑的粗重呼吸、生澀可愛的請求裏,都無一不感覺到了滿溢的真心。


    就是這樣才不妙。


    就好比是一個人第一次喝酒,就不小心喝到了最烈的酒,第一次出門看風景,就看了最美的風景。第一次談戀愛,就遇到了這種認真的孩子。


    曾經滄海難為水,本來就高的眼光,更會被拔高到無人能及的。


    從此以後,哪怕過盡千帆,想必也是什麽都不如星辰耀眼。


    那要是他沒能抓住這一顆小星星……


    豈不是孤老終生預警?


    然而,張總不愧是張總,也是心大。那邊孤老預警著,這邊卻在想,媽呀都搞成這樣了,老子這欲火焚身的待會兒還怎麽回屋睡覺?真特麽想去開個房!


    大柳樹下,親啊親,咬啊咬。


    徹底頭暈目眩完全沒勁兒了,他悲催地伸個爪子,想求星辰放過他。


    身上重,而且燥。


    他又總不能人生第一次就在野外搞?!


    然而,親累了的小甜狗卻不肯放手,八爪魚一樣黏他身上:“不要,斐哥,我想多抱抱。”


    張赫:“我被蚊子咬了。”=_=


    “哪裏?”


    “脖子。”


    少年舌頭舔上去。本來就又麻又脹的地方,更加一絲絲微癢。


    張赫掙紮,嗚,不要,難受,癢!蠢狗,為了你多抱一會兒,老子要被蚊子吃了!


    “斐哥乖,再多抱抱,就一分鍾。”


    張赫欲哭無淚。


    啊啊給你抱給你抱,老子今晚便宜蚊子了!


    ……


    被狗抱著蹭了個爽,最後終於被拽起來的張總問自己,等一下,為什麽就不能去開個房?


    市郊而已,附近會沒有酒店嗎?


    顯然有。


    有些豪華酒店還特別愛開在這種風景優美的地方!嗨呀,綜藝早上七點鍾開拍,大不了清早再偷偷溜回來。


    沒有車去酒店怎麽辦?


    沒事,刷個無處不在的共享小單車。


    張總這一輩子這還是第一次騎共享單張這玩意兒,十分新奇。夜晚空蕩蕩的街道上,他載著謝星辰,從來沒有過校園戀情的霸道總裁,樣子開心得像個小朋友。


    以前在學校裏總看別人載男朋友女朋友。


    但他一直沒有機會。


    雖然有點遲,但這一天!終於也輪到張圖斐了!


    騎了一會兒,抱著他的腰的狗子戳他:“斐哥,換一下吧,我載你。”


    “你載得動?”


    “我當然行。”謝星辰下車,微笑,鼻尖貼著他的鼻子,“別忘了,你力氣還沒我大啊。”


    張赫覺得沒麵子:“啥沒你大?你斐哥隻是跟你玩的時候從來沒用力好嗎!”


    狗子騎車歪歪扭扭。


    大半夜的s市,街上沒多少人,卻依舊無數綺麗燈火。


    張赫抱著狗子的腰。


    想著他家辰辰……似乎,既可以是高中時不苟言笑的帥氣優等生,也可以是野蠻能打的痞子校霸。


    感覺好多人生缺失的劇情,都在這一個晚上補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姨母笑,啥都沒他大。


    月底惹,不用的營養液歡迎投喂橙橙,啊嗚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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