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扒開山腳下的灌木叢,隱隱露出一塊石碑來,石碑上沒有字跡,後麵的山體上有一道石門的印記。(.無彈窗廣告)他們就這樣一直用鏟子敲石門的印記,太陽落山了,又到了晚上,周圍頓時被黑暗籠罩起來,要是在寬闊的平地上倒也無所謂,這座山的輪廓讓人感到壓抑。


    鑿了許久,都沒有把這個石門鑿穿,小六子建議用火藥,陳少爺說:“那可不行,不知道這石門後麵是什麽,萬一山體塌下來,把洞口全部堵死了,那就前功盡棄了。”


    大家都累得精疲力盡了,準備休息一段時間後接著開工。我躺在草坪上,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看看他們,一會兒又看看山,百無聊賴,不知道他們在尋找什麽東西。


    我迷迷糊糊中有一種恍惚感,覺得自己是一隻螞蟻,行走在一張白紙上,我隻能在這張白紙上行走,這是件多麽可怕的事情。要是這山無邊無際,那還不得孤獨終老。


    我竟然睡著了,一覺醒來卻發現周圍空無一物,能看見頭頂的星星,卻看不見陳少爺和小六子他們了。他倆哪裏去了?難道是丟下我不管了嗎?這樣也罷,本來就不想跟著陳少爺,我就可以回我的高老莊了。


    來到剛才站立的那個地方,那裏還有小六子和陳少爺的腳印,他們到底去哪裏了?既然找不到他們,自己就回去吧!山的那邊是沒法去看了,隻有原路返回。剛一轉身,卻碰到了一個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口黑色的棺材。在棺材的上麵和四麵,都雕刻有一隻九頭神鳥,張牙舞爪,甚是嚇人。(.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這九頭神鳥,又叫九頭鳳凰,人麵鳥身,身似鳳凰,羽毛豔麗,脖子上生長著九個頭,巨口張開,嘴尖牙利。


    每隻九頭神鳥的九張人臉表情都不一樣,有憎恨的,有嘲弄的,有笑著的,有仔細盯著人看的。我感到有點眩暈,於是往回走,走了一會兒,又碰到一口棺材,這棺材跟剛才看到的無異。我以為又回到原來的地方了,於是往後走,這次我留了個心眼,邊走邊數步子,走到大概一百步的時候,還是碰到了和先前一樣的棺材,放眼望去,周圍密密麻麻都是棺材,足有幾十具,就像一個迷魂陣。


    我發現左邊是山,右邊是河,前後都有棺材,懷疑自己是不是夢遊了,左邊是上不去的,右邊的河裏不知道還有沒有那種黑片,前後均無路可走,莫非這出口就在這棺材裏麵?


    我走到其中的一口棺材前,打開棺蓋,裏麵空無一物,裏麵不會有什麽機關吧?棺身較高,我隻得爬到棺材裏麵去,低下身來,在裏麵仔細尋找有沒有出口。突然,哢嚓一聲,頭頂上麵傳來一聲響。棺材裏頓時黑了下來,我往頭頂一看,原來是棺材板蓋了下來。


    我趕緊站起身,想把這棺材板頂開,發現根本推不動。朝外喊了幾聲,沒有人過來救我。


    莫非今天晚上得在棺材裏麵過夜了嗎?我使勁敲棺材板的四壁,發出咚咚的聲響。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我有點絕望了。那棺材板好像有千鈞之重,朝我頭頂壓過來,我卻無能為力,這時隻得斜著身體了。過了一會兒,棺材板越來越低,我不得不平躺在裏麵,難道今天要被這棺材板給壓在裏麵了嗎?


    照這個速度下來,要不了多長的時間,就會被壓成肉餅。當盜墓賊打開這口棺材的時候,可能會說,棺材裏掉下餡餅了。一想到這裏,我就感到非常絕望,棺材板往下壓的時候,與四壁相互摩擦發出的聲響,就像死亡的號角,我聽了非常難受。


    棺材板離我鼻尖隻有一公分距離時,突然就停住了,我想去找這棺材裏是不是有什麽機關,可是能活動的空間已經不多了,隻能稍微挪動身體,空氣也越來越稀薄。


    我想起一個民間傳說,說人最痛苦的死法,不是燒死,不是疼死,而是被活生生地憋死。


    春秋時期,在一個小村落裏,有這樣一種風俗習慣,大戶人家要是死了,就會有另外的奴隸給他殉葬。他們不是把這個奴隸活埋,而是準備兩口棺材,一口棺材用於存放那名大戶人家的屍體,另一口棺材裏麵則放著那個奴隸。


    在地上挖一個大土坑,把兩口棺材同時埋進去,上麵鋪上泥土。為了防止有的奴隸力氣很大,把棺材板掀開,就在棺材的四個角落用多根鐵釘釘進去,無論裏麵的奴隸用多大的力氣,都無法打開。


    棺材裏麵的空間是很講究的,人可以在裏麵活動,可活動的範圍非常有限,奴隸隻能仰麵躺著,棺材板離開鼻尖隻有一公分的距離,手可以稍微活動,可就是無法將棺材板打開。隨著裏麵的空氣越來越少,奴隸在裏麵的呼吸也會越來越困難,這個時候,他會拚命地用腳踢棺材,用手去推棺材板,實在沒有辦法了,用手指甲去抓棺材板。


    奴隸非常難受,心想長痛不如短痛,想一頭撞死,但棺材板離自己的額頭距離有限,根本無法用力。於是想其它方法,要說可以咬舌自盡,那不過是傳統的說書人口中的段子,不可盡信,要說真的是咬舌自盡,那也隻是活活疼死,是需要等很長時間的。


    奴隸在這樣的情況下,生活在絕望與希望的中間。


    後來,有些盜墓賊盜取棺中明器,拔掉鐵釘,掀開棺蓋,看到的往往是這樣一幅情景:死者的眼睛和嘴巴都瞪得老大,就是為了吸取更多的空氣。他們的指甲往往都沒了,那是在抓棺材板時摳掉的,無法想象這些奴隸臨死前承受了多麽大的痛苦。


    現在輪到我了,我使勁用手指摳棺材,就像奴隸在棺材裏用手指去摳木板一樣,那是一種求生的本能,雖然這種做法不一定有用。


    指甲縫隙裏開始冒血,卻一點也不感覺到疼痛,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像一張從塔頂上飄落下來的白紙。


    正當我絕望透頂時,突然聽到哢擦一聲,我開始懷疑是自己的心跳聲,可是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點光亮,原來是棺材板出現了一條縫隙。我逐漸喪失的意識漸漸變得清新,呼吸了幾口空氣,從棺材中爬起來,發現自己原來還在剛才的草坪上。山還是那座山,四周寂靜無聲,沒有人煙,星月當空,往西邊又偏移了不少,隻是不知道陳少爺和小六子去哪裏了?


    我看看自己的手指甲,還殘留著血跡,確定剛才不是在做夢。我沿著山壁來回走動,終於在石碑後麵看到了一道被鑿開了的石門,碑上有一隻九頭神鳥。莫非是這九頭神鳥搞的鬼?要說剛才是幻覺,那為什麽我的手指甲有了傷痕?不是幻覺,一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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