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楚平用嘲笑的口氣說。


    “你們給我上,隻管動手,抓他媳婦去衛生院是執行公務,我看誰敢攔,這裏有我,是我讓他媳婦做結紮的,你要有種就把刀子來**,我倒要看看誰那裏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楚平朝著幾個工作組的幹部使了使臉色,鼓足中氣大聲喝道,“還愣著幹什麽,給我動手!”


    在大堂屋和外麵圍觀的人看事色不對,紛紛後退和退出大堂屋,一屋子的人卻一點聲息也沒有。


    宋恩慶見楚平擋在他前麵,那一夫當關萬戶莫開架勢,還真不知道怎麽辦,從來沒見過這麽強硬的幹部,要說真的動刀子,他也不敢,也隻是說說嚇唬嚇唬這些怕死的幹部的。


    他自然知道這計劃生育是國策,民不與官鬥,這可是千古道理。雖然氣勢下來了一些,可他又不肯服輸,不然以後在這上山村麵子擱哪裏去,腦子裏迅速轉了轉,就冷冷地說:“楚鄉長,你現在人多,我有媳婦你也有家人,我這媳婦有幾個要好的兄弟在南街,我怕萬一傳出去,是你拉她上手術台的,到時候弄出事情來,可不好交代。”


    “好啊,還有威脅啊,到底是在縣城混的,你有膽子夠大啊。”楚平心想對付這種流氓,可不能讓他們囂張了起來,“別以為你這一套能嚇住我?”


    “笑話!”楚平輕蔑的看著他,用眼角瞟了一下工作組幾個人將他媳婦圍了起來,“我警告你,如果有那麽一天,就看你和你那些狗屁兄弟賠不陪命,老子死了是烈士,有黨旗蓋在胸口,你死了恐怕連一條狗也不如!”


    楚平說完這話,一臉的蔑視,然後一陣哈哈大笑。


    這話一出,人群裏頓時炸了鍋,大夥聽完這一段充滿火藥味的對話,紛紛議論開了。


    “我老婆身體不好,她不能結紮。”宋恩慶見嚇唬不了楚平,心裏有些亂了起來,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再怎麽強硬,最後也隻能說說大話,嚇嚇這些鄉幹部,誰知楚平不吃他這套,心裏也就沒有了辦法,漸漸的軟了下來,宋恩慶還在考慮,到底要不要來一下硬的,可看到在場的兩個民警,他氣勢就全然下來了,不過到底是智囊級別的人物,隻好將準備好的策略拋了出來,朝老婆使了個眼色,那是兩人早就說好的,隻要他使這眼色,老婆就裝病。


    “好,你媳婦兒有病,可以不結紮。”楚平大聲的說,這話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侯兵眼睛都差點掉了下來,這楚鄉長是唱哪一曲啊,剛才這麽強硬,現在怎麽也軟下來了,不會是被這宋恩慶嚇著了吧,“既然你媳婦兒不結紮,那你現在上車跟我們去醫院!”


    “幹嘛啊?”宋恩慶很不滿的說,“我去個鳥,我隻有個**,我又不能生娃。”


    “國家政策規定,夫婦雙方都有實行計劃生育的義務,你媳婦兒有病,但是國家也規定,女的不能結紮,男的也可以結紮,今天就把你結紮了也行!”楚平正色的說。


    “你敢……我看誰敢動我!”宋恩慶嚇了一跳,這政策他還真聽說過,男人怎麽能去結紮,結紮了不成太監了,這話一出他還真怕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楚鄉長,還真怕把自己給結紮了,這人一害怕就想還找些依kao,所以一隻手就去撈東西。


    大堂屋裏的無關的人,全部都走了出去,他們知道宋恩慶是個厲害角色,怕一旦打起來自己受傷了,不但不會有醫藥費,隻怕到最後還要惹一身的*。


    “動手,他要拿東西打人了!”楚平大叫一聲,“有什麽問題我負責。”


    工作組的幾個幹部,特別是兩個民警聽楚平這樣一喝,就立馬衝了上去,隻兩分鍾,就把宋恩慶按倒在地,並用繩子像捆粽子一樣,捆了起來抬著塞進了吉普車。


    來上山村之前,楚平和侯兵就仔細研究過今天的對策。侯兵和宋恩慶交過幾次手,第一次就吃虧在和他講道理上,這人反正是東扯西拉,和他講上一天一夜也沒用,最後不但說服不了他,還讓其他來看熱鬧的村民想不通了。第二次侯兵帶一幫人沒和他講道理,準備動手來硬的,可經宋恩慶一嚇,幾個幹部居然有些怕,這硬的也沒動成。有了這樣兩次交鋒,從此侯兵就再也在宋恩慶的麵前占不了上風。


    決定先從宋恩慶下手的那天晚上,楚平仔細研究了侯兵和宋恩慶兩次交鋒的細節,以及分析了從鄭山和其他人多方麵了解了宋恩慶這個人的情況,最後得出結論:宋恩慶這人是個流子,但是是個聰明的流子,知道不能和政府對著幹,所以他會找很多所謂的歪理出來。不過楚平也分析,他有時候雖然強硬,但是也隻是外強中見*,碰到真正強硬的人,他也強不起來。


    所以楚平就吸取了侯兵和他兩次交鋒的教訓,不和他講道理,國家政策沒什麽道理好講。他來強的,就和他來硬的,當然這事情還是楚平比侯兵有一股霸氣和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在。第三嘛,楚平這次帶了兩個民警,不但具有威懾作用,在最後動手階段更是起了大作用,特別是這兩個民警是剛從武警退役的新民警,手上功夫沒有荒廢,也不怕這小地痞流氓尋什麽仇,所以才能一舉將這宋恩慶捆了個結實。


    吉普車引擎在工作組幹部將宋恩慶塞入車內那一刹那就發動了,楚平站在車門旁,轉身對圍觀的村民大聲的說:“同誌們,宋恩慶不但阻礙政府的工作,而且還在村裏村外做了不少壞事,相信你們有不少人被他欺壓過。今天對他的落實基本國策,說重一點,他就是反對政府,妨礙國家工作人員執行公務,要是放在改革開放以前,那該怎麽辦你們都知道,剛才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心裏也清楚是怎麽一會事情,政府從來不怕惡人,也不會欺負好人,希望大家理解和好好支持政府的工作……”


    楚平這是怕村民起哄,萬一引起村民起哄攔車也不是鬧著玩的,還好村民們都隻看熱鬧。


    車還沒走出十裏寨,宋恩慶求饒了。


    今天一開始,宋恩慶就沒有想到楚平根本不和他講道理,本以為楚平會和別的人一樣,來和他講道理,這樣kao兩片嘴皮子,宋恩慶還沒被人說服過,這他有必勝的信心和理由。


    沒想到楚平今天是下定了決心要來硬的,而且帶來的幾個人都很利索,沒兩三下就把他捆了起來,裝上了車。


    這種毫無思想準備的場麵,這種拖離他預計的情況,這種從來沒有過的強硬,讓他打心底慌了,剛上車時還連踢帶罵,可楚平示意大家不要理他。


    快到寨口,他見工作組的幹部們根本不理他,就開始轉變策略了,馬上又擺出了無賴相,掙紮著爬起來,撲通跪在車上,連連告饒:“楚鄉長,我求求你放下我,我讓我媳婦去做手術,千萬不能紮我,我現在就帶她去醫院結紮,行不行?”


    大家都暗暗的笑了,楚平懶得理他,大家也不搭理他,見沒人搭茬,又將頭在楚平腿上紮,一邊紮一邊喊:“楚鄉長,我不是人,你饒了我,我一定按政策辦,我帶媳婦去結紮,你把我硬紮了的話,我不就成了太監了,我還怎麽做人,還怎麽活。”


    就這樣,意想不到的事情就這樣解決了。車子調轉頭,被捆著的宋恩慶哭喪著臉在自家門口叫媳婦收拾東西一起去結紮。


    等把一切手續辦好,宋恩慶媳婦送進了衛生院手術室,楚平這才讓人把他身上的繩子解開,遞給他一根香煙,自個回鄉政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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