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送走周憲國,和廖所長聊了一會,廖所長又提起去京城的事情。 想著想著,楚平心情有些灰暗起來,已經是7月底了,算算已經三個多月了,那女人怎麽還沒來取這東西呢,看來真是掛了。


    楚平心裏念了幾聲祝福,然後給杜欣掛了個電話,說自己有事情想去京城一趟,問她去不去。


    “去幹嘛?”杜欣在電話裏撒嬌說,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差不多挑明了,隻是楚平不知道如何去麵對,所以才不像真正戀愛的男女一樣,“是不是去會小妹子?”


    “我有這個膽嗎?”楚平笑著說,“不過要是你同意,我倒可以和一個老妹子一起去。 ”楚平把廖所長的話和她重複了一遍。


    “不許,聽那老妹子的話,就知道是勾引你。 ”杜欣在那頭打著哈哈嬌笑著說,“別占她那點小便宜,來回機票要不了多少錢,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再說了你現在已經是百萬富翁了,別省那點錢,你妹我的錢都是你的,要多少有多少。 ”


    “我怎麽成百萬富翁了?”楚平不懂她說什麽。


    “你的股票漲了好多,老富說已經漲到50多塊了。 ”杜欣笑著說,楚平算了一下,就算是50塊一股,那也三百多萬了。


    “我的娘啊,這股票真能賺這麽多錢?”楚平都有些不相信了,“能不能拿出來?”


    “當然可以。 你想拿出來?”杜欣問,“那讓老富幫拋了,不過你那麽多錢放著幹嘛?”


    “那好,賺了50多倍呢。 ”楚平心裏笑開了花,300多萬啊,老子我也成了百萬富翁了,家裏兩老也讓他們不要幹活了。“先放著吧,拿到手才放心。 放在那上跳下竄的股市,我一點底也沒用,等我來了特區,從銀行裏取出來,鋪滿一床,睡在錢上,哈哈。 哈哈。 ”


    “小農思想。 ”杜欣嬌聲罵他,“那我明天讓老富拋了,這老富最近嘴巴都笑到腦後了,說托你地福,他再次回到千萬富翁的行列了。 ”


    “好的。 ”楚平想起老富的樣子,就想笑了,“我去京城,你去不?”


    “是了。 那小姑娘怎麽樣了?”杜欣沒聽楚平說的話,想起了範青,“**帶著還行嗎?”


    “好了點,不過變化不大。 ”楚平依然憂心忡忡的說,“隻是辛苦老媽了,她一個人家裏活還要幹。 每天還要守著範青。 ”


    “恩,實在不行你還是把小姑娘送我這裏來吧,我請個保姆就行了。 ”杜欣想了想說,“你家裏還好把,爸爸、爺爺還好吧?**這麽累,你得給她買點補品,我剛寄了個包裹過來,裏麵大家都有份,你到時候拿回去分配就行。 ”


    “這麽破費,是了。 說道股票。 前天我還和老媽說,我股票裏有了四五十萬。 老媽可不懂啥股票,她不相信,覺得還是錢拿在手裏放心。 ”楚平笑著和杜欣說,“我還和她說,哪天我去拿回來,把一箱子錢放在她枕頭底下,讓她每天數錢數到手抽筋。 ”


    “哪有你這樣說老媽的。 ”杜欣在那邊也嗬嗬笑著。


    “杜欣,你什麽時候回江南?”楚平突然想起老媽說地那話。


    “怎麽,想我了?”杜欣嘻嘻笑著,楚平可以想象得出她正歪著頭,俏皮的撇著嘴。


    “是啊,不行嗎?”楚平,“我媽說想看看你。 ”


    “你什麽時候去京城?”杜欣似乎在算日程,聲音有些傷感,楚平不知道突然間她怎麽傷感起來。


    “抓緊時間,最好立馬就去。 ”楚平想著這事情,也像去那裏打聽打聽,這女人到底怎麽樣了。


    “這個月我可沒時間,要去美國了。 ”杜欣有些失落說,“是了,姑姑地事情,還沒眉目。 ”


    “別急,都這麽多年了,要是容易找,她自己肯定會主動回國,現在又不像以前。 ”楚平心裏有些不安起來,還真擔心姑姑隻怕是出了什麽事情,不過反而要來安慰杜欣。


    “恩,我會讓人繼續找的。 ”杜欣有些傷感的說。


    “你不要老忙來忙去的,賺那麽多錢幹什麽,夠用就行。 ”楚平心裏突然有一種想和杜欣在一起的感覺,“別忙壞了身體,知道不?”


    “恩,我想賺了足夠的錢,就把公司交給哥哥管理,我來陪著你,看著你,不許你找別的女人。 ”杜欣嬌笑著說,“除了麗春姐外。 ”


    “杜欣,我想你了。 ”楚平都不知道這話怎麽出口地,或許這才是發自內心的真情吧。


    “我也是,哥。 ”杜欣拿著話筒,似乎有輕輕的抽泣聲,過了好一會才說話。


    兩人在電話裏卿卿我我的模糊了好一會,楚平這才掛了電話。


    安排好鄉裏的工作,楚平這才拿著那東西,直接去省城坐飛機去了京城。


    8月16日,上飛機之前,楚平給杜欣又打了個電話,老富正在當場,接過楚平的電話,朝楚平大叫說:“楚生,你真是福人,我們的股票剛拋了,這幾天股票大跌,都跌了一半。 ”


    “啊?!”楚平倒沒想到自己的小農思想反而多賺了一半。


    “你啥時候來特區,我一定請你吃飯,你真是我地貴人。 ”老富在電話那邊跳著腳說,“以後我就聽你的,你說買我就買,你說拋我就拋。 ”


    楚平苦笑了,自己哪裏知道這股票的事情,這次買股票,還真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全給自己撞上了。


    後來楚平才知道,總設計師到特區南巡期間,還專門就證券業說過一段話,認為證券和股市要堅決放開試著搞,錯了可以糾正。  正是因為這話的刺激,大家對股市的擔心再也沒有了,正如老富說的那樣,這不是賭博,國家是允許地,總設計師都說了,大家還能不拚命的炒嗎。


    這一年的股市,從春天開始就呈現前所未有的亢奮的態勢。 5月21日,也就是南湖剛開通程控電話後不久,上海證券交易所全麵放開股價——此前一直執行漲跌停板製度,這上證指數立馬就如拖韁的野馬,向上狂奔,從20日的616點連日上躥,到25日已高達1420點,而豫園商城的股價升到10009元這樣空前絕後的價格。


    同樣,在特區,這股市更是熱得不得了,前幾年無人問津的股票現在已成了萬人爭搶地寶貝,新股也成了俏得不能在俏地東西了,後來發行新股隻好實行抽簽的辦法。 8月7日,深交所發布1992年度《新股認購抽簽表發售公告》,宣布發行國內公眾股5億股,發售抽簽表500萬張,中簽率為10,每張抽簽表可認購1000股。 認購者憑身份證辦理有關事宜,一證可花100元買一張抽簽表,每個認購者最多可持有10張身份證買抽簽表。 發售工作將在兩天後開始。


    這公告一出,那些來特區敏銳地淘金者,想盡辦法弄身份證,一時之間,特區郵局當即被雪片般飛來的身份證淹沒。 從7日下午開始,全市300個發售點就排成了長龍,人山人海的申購新股。 9日上午,抽簽表準時出售,僅兩個小時就宣布發售完畢,各發售點的窗口全數拉下。


    老富在杜欣等人的幫忙下,也買了100萬塊的準購證,並給楚平也買了10萬塊,當然這事情楚平並不知情。 沒想到老富卻因為這準購證的事情,後來逛賺了一筆,成了億萬富翁。 這港商後來幫了楚平不少的忙。 當然,這是後話。


    且說這特區城裏上百萬人興衝衝而來,兩天兩夜苦候,卻沒有幾人買到了抽簽表。 各種謠言在人群中散開,大家都怒火中燒,這怒火迅速地在特區遍地蔓延,無法控製情緒的人們潮水般地湧向市政府,市中心各大馬路全部癱瘓,商店被砸,警車被燒,政府出動大批防暴警察並拉來了高壓水炮。 11日淩晨,特區市政府緊急宣布,增發50萬張認購申請表,當晚市長鄭良玉發表電視講話,事態才漸漸平息下去。  因為這時間和抽簽表的發售工作出現了集體舞弊的事件,對股民信心造成沉重打擊,股票一下子狂跌,在之後的四天內,兩地股市大跌,上證指數的跌幅更高達45,幾乎跌去一半。


    而楚平給杜欣打電話那頭,正是7號,那準購證申購公告剛出來那天。 為了要拋售股票的事情,老富還在車上發呆了一個小時,他做夢也想不到楚平會在這麽好的時候拋掉正坐著直升機往上漲的股票,杜欣和他說了楚平的意思後,就飛往了美國。


    沒法,老富隻得給楚平打電話,按照杜欣給電話打了半天,就是沒人接,不是楚平不接,而是他那天下鄉去了。


    最後老富去問杜寧,杜寧說了一句:“他讓你拋掉,總有他的道理的,你的股票拋不拋你自己把握,他的你立馬給他賣了,賺了賠了都不會怨你的。 ”


    老富一想也對,立馬將楚平的股票賣了,到了下午想想不對勁,這小子不懂什麽股票,怎麽會平白無故的賣股票,不會是得到什麽內幕消息吧,而且杜寧的意思是要自己聽楚平的。


    想到這裏,老富連忙跑去大戶室把自己的股票也賣了,這才有了後來老富叫楚平股神這段佳話。


    (此章股票的內容,參考了《激蕩三十年》的內容,向吳曉波老師致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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