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欲望之果


    靜王妃緩緩起身,重新坐在椅上,臉上掛著淚珠,可看起來卻要淡然得多了。


    她向著身邊的丫頭還有圍著的護衛揮了揮手,意思很明確,就是不希望這些人知道過往之事。


    而宮奴老吳及這些護衛,還有兩個驚恐的丫頭都不敢離開。


    此時沒有吳王的命令,誰也不敢離開,因為他們知道吳王才是真正掌握生殺大權之人。


    “你們都下去吧,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此花園半步,違本王令者殺無赦。


    我與靜王妃半世夫妻,你們不必擔心,有些事呀也隻有我與靜王妃才能好好談談。”


    吳王語氣舒緩,卻並嚴厲,眼角斜視著看了看老吳,也知道老吳懂得吳王心思。


    老吳自然也能猜得出來,這涉及吳王家事,或許也是見不得之事,所以任何人都不能知道這個秘密。


    老吳並沒有說話,也沒有回複,隻是揮了揮手,帶著一眾護衛,再押著兩個丫頭一起向外走去。


    靜王妃待整個小院之內,隻餘她與吳王之時,這才理了理剛才有些零亂的頭發,端起桌上的清茶,淺淺喝了一口。


    然後有條不紊的把茶杯放下,看了看依舊躺著的吳王,她知道此事若不說清楚,怕是會再也沒有機會了。


    可如何說得清楚,而吳王又會怎麽想,她此時已並不在乎結果了。


    她也知道此時該是一個經結的時候了,所以人也放得輕鬆了,慢慢開始回憶起那過往讓人難忘的痛苦記憶。


    “王上,你如此淡然,想來也知道此花。


    不錯,此花就是黑暗之花,我這一盆與二位姐姐的一樣。


    我們三姐妹原本同時出師,在離開齊國之時各得一盆,可此事卻各不相知。


    二姐以為隻有她喜歡各種草藥,隻有她知道此花的奇效,是師傅特別照顧她,獨給她一盆。


    而我與大姐也是如此心思,都覺得是師傅有心偏袒自己。


    因為此花十分罕至,除了記載在神農藥典裏外,其它古書之中並無記載。


    所以他也叫欲望之花,相傳此花可以達成人所有的欲望,是欲望之極。


    黑暗是欲望的宿主,所以此花也稱之為黑暗之花,因其通身全黑而得名。


    師傅也是無意之中得到此花,一共分植了三盆。


    在我們出師之時,其實師傅每人都得給一盆,讓我們各自培育。


    其中之意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可那時我們都不知道。


    現在我才知道師傅當年的意思,實在是有幸師恩。


    我們三姐妹都非聖人,都有不同的欲望,和普通百姓並無二樣。


    培育此花,就像是培育自己的欲望一樣,其實雖然目的不同,可都殊途同歸。“


    ”哦,原來你們姐妹三人還有如此際遇,你們的師傅該也是得道高人,怪不得此花這毒隻有鬼穀王禪能探察,想來也是天意了!“


    吳王原本已聽王禪說過,可此時經靜王妃一說,他也才盡知此花之罕,同時也感歎王禪知識淵博。


    靜王妃並不因為吳王插話而停下,而是依然整理著自己的思緒慢慢說道著。


    ”是呀,此花稀罕,可一切並非此花之罪。


    原本我隻知我有此花,一直都十分欣喜,慢自得意。


    可前不久,聽聞王上及鬼穀先生說起中毒之事,十分驚訝。


    後經鬼穀先生告知,才知道其實二姐也有此一盆黑暗之花,而且已經用在王上身上。“


    靜王妃說完,臉上微微一笑,不知是感懷其二姐淑敏王後的狠毒,還是感懷此花的奇妙。


    ”王上剛才一聽丫頭描述就勃然大怒,想來二姐淑敏的黑暗之花,王上已經見過,而且心裏始終難與釋懷。


    至於大姐的黑暗之花,我也不得而知。


    想來依她的性格,定然不會舍此奇花而不用,也許我這輩子都不會猜透她把此花用在誰的身上。


    想來王上也不會知道嗎?


    現在臣妾已把此花來曆道明,王上再見臣妾的此盆黑暗之花,應該不會有什麽驚訝之處了!”


    (欲望之花,可用的地方多了,靜王妃並非無的放矢,這一切或許還待揭秘,能勾起人欲望的時候實在太多了,對於吳王這樣善武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用過,可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靜王妃並不否認自己所擁有的此花,而且也言明當年三姐妹各得一盆,也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吳王聽著,心裏慢慢也回憶著過往,特別是自己與靜王妃三姐妹的糾纏,也是無限感懷,甚至很懷念。


    可他一想起自己與王後所生兩個兒子暴斃夭折之事,他的心裏就泛起一股深深的恨意,一種惡心後反味卻又吐不出來的感覺。


    (因為此花的緣故,可以讓人勝似神仙,也可以置人於死地,這種感覺若是常喝酒的人一定會有。)


    在王後死之時,他化身夫概陪著王後,假意溫柔。


    那一夜裏王後十分真誠,在自己已經禁足王後之後,若說王後那時最期盼的或許隻有已經死了的夫概了。


    所以她說的話,應該不會有假。


    而那天晚上他也並非想知道往事,原本就是一意要殺了王後,可卻不曾想王後說在他之前,還有夫概來訪。


    所以當時吳王十分氣急,並不是因為會有真的夫概,而是知道吳王一直未忘卻夫概,而他的許多秘密或許已被人知道。


    而他能想到的就是鬼穀王禪,畢竟吳王對鬼穀王禪還是十分了解,也熟悉他的身形。


    所以才導致他對王禪的恐懼是雙麵的。


    而那一夜裏,也提到過夭折的兩個兒子。


    可王後一口否認此事,這讓原遙遠的事情,在此時變得更加清楚明了。


    當年兩個公子死的時候,恰恰隻有靜王妃在。


    所以吳王經此一事,細思之,明白當時的王後為什麽處處敵視於靜王妃。


    因為她也在懷疑,懷疑兩個兒子的死與黑暗之花有關,可她卻十分自負,並不確定靜王妃也有黑暗之花。


    而因為此事,吳王這才讓靜王妃遷離王宮。


    這些年吳王心有芥蒂,也礙於王後的敵視,礙於一時的麵子,這才一直都視靜王妃為無物,有意疏遠靜王妃。


    可正是因為此次太子之爭,兩個吳王公子相繼死去,這才讓靜王妃重回吳王視野。


    而就是這一次,吳王心情大好,意氣風發,可一盆小小的黑暗之花,卻讓他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我那兩個過早夭折的苦命孩子,應該就是你下的毒,這不會再錯了吧!


    同時也是你引誘了他們,讓他們興奮過度經脈暴裂而亡。


    靜王妃呀,我還是真的小瞧了你,算起來你可是他們的小姨母呀!


    身為長輩,不顧廉恥,做出如此下流之舉,你不僅有負爾父之願,淑靜之名,實不相配。


    可我不知道,你如此喪心病狂,有背倫常,難道隻是當時為王後之位嗎?”


    吳王一想此事,實在是太過震驚,語氣反而十分平淡,像是夫妻倆在真的談心一樣。


    可如此尷尬的場景,想說再多,又有什麽意義呢?


    一切都是欲望所種,種什麽種自然會開什麽花,結什麽果了。


    “是呀,所以我這一輩子因此都生活在自責之中。


    我是一個女人,也是一個母親,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能繼承大統。


    而那時王上寵幸那兩位王妃,讓我與姐姐有了機會。


    可當兩位受王上寵幸的王妃已死於非命之後,我才發現,我還是爭不贏姐姐。


    因為她有兩個王了,而她也順理成章成為了王後。


    她是王後,她的兒子就是嫡長子,我還有我的差兒連半分機會都沒有。


    自小到大,在外人眼中,若不是誇大姐的淑惠漂亮,那就是二姐的聰慧敏捷。


    從來也沒有人考慮過我的感受,因為我自小文靜不與人爭,難道也是錯的嗎?


    從來也沒有人知道其實我長得並不比二位姐姐差,甚至比她們更嬌豔,更嫵媚。


    一切隻是因為自小父母取名的時候,就給我們三姐妹期盼。


    大姐名淑惠,是要讓她賢淑淑惠,相夫教子,做一個好妻子,做一個好女人。


    而她也是做到了別人眼中的一個好女人,可她真的做到了一個好妻子,一個好女人嗎?


    她的心遠比我和二姐都更狂野,也更自私,從來都不會考慮我與二姐的感受。


    還處處把我們當成實現她野心的籌碼,利用我們。


    二姐名淑敏,也是要讓她做一個賢淑聰敏之人。


    二姐也做到了,一生都做到了,直到死。


    她自小聰敏過人,而且野心也不小。


    可她卻並不淑賢,愛著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講到此,靜王妃有一種恨,咬牙切齒,就像說的不是她的親姐妹一樣。


    這一種恨,也許沒有人能理解,就連此時的吳王看著靜王妃的表情,也感到十分詫異。


    (不過我估計讀者們能夠理解的,這一章的寫法就是這樣,讓你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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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靜王妃並不停息,講到二姐淑敏,她體現出的激動,顯然要比淑惠大姐給她的傷害要深,依然抒發著自己的恨意。


    “這了夫概公子,為了這個男人,她拋棄了姐妹之情。


    費盡心力,先為王上奪位,也是煞費苦心。


    更不惜親刺大姐一劍,而且縱火燒了大姐的別院,不給大姐一絲活命的機會。


    如此狠毒,實讓人不齒。


    而她雖然表麵對兩個兒子的死十分痛心,可實際上,她還應該感謝於我。


    要是沒有她的成全,我也不會下毒得手。


    在吳國王宮之中,若無姐姐默許,就算是我也是王妃,而且是兩個公子的小姨娘,也無法在兩位公子酒中下毒。


    但我知道二姐一直忘不了那個風流公子,忘不了你的二弟夫概。


    也一心要幫他奪得大位,而兩個她親生的公子,也就成了實現她野心的攔路石。


    而我這才利用她的心思,覓得良機,毒害了兩位公子。”


    說到這裏,靜王妃還是鬆了一口氣,承認了自己當年毒害吳王與王後兩個公子的事實。


    可女人就是這樣,對自己的惡行,總有一堆不成文的理由,這或許也是人性的惡源。


    “而我呢?


    我是什麽人呀?


    父親給我取名淑靜,原本也是希望我賢淑恬靜,作一個好女人。


    可我卻跟二位姐姐一樣,天生就有著同樣的野心。


    大姐的野心是讓王僚當上吳王,這樣才有機會,再讓自己的兒子繼承吳國大統。


    當年她背信於你,並非是她不知你的秉性,反而是她知道你會心有不甘,會謀算刺殺王僚。


    她也隻是想借你之手,來實現她的願望罷了。


    隻是她未曾想到的是,那時淑敏二姐已鐵了心要先扶你做吳王,而我也想讓差兒當上吳王。


    所以二姐與我,自然十分讚成你刺殺王僚之計,而且還順手幫你一把。


    若不是我與二姐,若淑惠大姐與王僚同地,怕是專諸此子也刺殺不成。


    而我並沒有表現出一種十分的願望,反而不願意參與。


    而二姐當年也極力鼓吹,要讓我得到時好處,我才十分不情願的幫助她誘騙大姐。


    隻是大姐實在自負,一生中從未把我與二姐放在眼中,把我們當成實現她野心的工具。


    可她萬萬沒想到,就是她認為的兩個工具,兩個聽話的妹妹,讓她的計謀失敗。


    若當時不是我與二姐大義滅親,若那時大姐還活著,或許就算吳王僚死了,那繼承吳王的最佳人選還是慶忌太子。


    永遠也沒有你公子光的份,所以你該感謝我們姐妹兩人。


    而你隻能背負一個不義之名,走遍列國,也如喪家之犬,縱然憑兵權奪得王位,最終也會被吳國眾臣推翻,被世人唾棄!”


    靜王妃說到此,吳王有些躺不住了,因為脊背之上冒著冷汗。


    “這一切都是天意,是你吳王的運程,也是大姐的疏忽。


    她小瞧了二姐的野心,也高估了自己。


    而她的一切計謀,也正成全了我與二姐的機會。


    如此,隻有這樣,於二姐而言,夫概才有機會。


    於我而言,我的兒子也才會有機會。


    而二姐在除掉大姐之後,她也開始謀算著下一步,那就是讓王上沒有子嗣。


    隻有這樣,他才會有機會,在你死後讓夫概公子取你而代之。


    若夫概當上吳王,於她而言並無損失,從王後變成王嫂,其實還不是一樣的。”


    靜王妃說完,還是得意的冷笑幾聲,再看看一臉懵逼吳王,十分滿意。


    “而我呢,何樂而不為呢?


    可我又不一樣,我一切都隻是想為了我們的兒子。


    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


    吳王一聽,臉上微微一擅,靜王妃說得實在不錯,淑惠是他一生愛的人,可卻並不為了他,也不為了王僚,隻為他的兒子。


    淑敏愛的本就是他和弟弟夫概,當年隻是他奪弟所愛,而她卻一生為了夫概。


    此時靜王妃所說,到顯得比兩位姐姐更衷情於他,畢竟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兒子。


    “那我還該感謝你了?”


    吳王回了一句,可靜王妃並不理會,而是繼續沉醉在過往的回憶之中,繼續說著。


    “差兒雖然在你所有的兒子中並不突出,也一直得不到王上親睞,自小就因我而處處受人白眼。


    這對差兒是何等的不公平?


    同樣都是王上的兒子,為什麽我的兒子從一生下來,別人就認為他沒有當吳王的次格呢?


    這顯然是他們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或許隻有鬼穀先生才真的懂吳國的形勢,懂得我的心思。


    我生性喜靜,可我也是傾國傾城的美人,為什麽大家都認為,我就不能也有那麽一點點野心呢?


    其實我也需要人關心,也需要人奉承,更需要人愛的。


    所以為了差兒,我不得不學得狠毒,學得陰險。


    在酒裏下毒十分容易,對我來說可是一學就會,黑暗之花本不是毒,可多了就是一種沒有解藥的毒藥,而且下得很多。


    (欲望本來也不是毒,人都會有欲望,可欲望卻要能夠控製,這樣才能合理享受人生。)


    兩個公子正是年輕氣盛之時,也正是陽氣充沛之身。


    那時正值夏日炎炎,吳宮所有宮女,包括臣妾都衣著單薄,玲瓏身姿盡顯。


    兩個公子喝了含有黑暗之花的酒後,一時之間陽氣鼎盛,可卻無處發瀉。


    在黑暗之花毒性的催促之下,又被我曼妙身姿誘惑,這才導致經脈暴裂而亡。


    人若一死,陽氣自然已失,吳國醫師再高明,也查不出任何異樣。


    而他們可能連黑暗之花都從來也未聽說過,又怎麽能查出兩位公子的死因呢?


    隻是臣妾也因此背上了嫌疑,而王上也就將我趕出王宮,來到這偏遠的府邸。


    現在好了,一切都是注定的因果。


    我與差兒來此,也算是因禍得福,確也得到孫武將軍的厚愛。


    而差兒不負所托,隱忍自律,跟隨孫武學習兵法,十分用心,不圖名利,更不爭賢名。


    現在的差實與王上當年一模一樣,所以這才得鬼穀王禪欣賞,盡心扶持於差兒。


    剛才臣妾已把一切說清,想來王上清楚,這一切都是臣妾之罪,與差兒並無牽涉。


    差兒是你的兒子,你該不會因此而廢了差兒,一切還望王上明辨明知明察。”


    靜王妃悠悠的把這過往自己所作所為說完,如釋大負,身姿輕緩,像是要醉之人,眼帶迷離,卻也不看吳王。


    她知道吳王難與接受,卻也不得不接受。


    可再多的言語,也洗清不了自己當年做下的下流之作,更不願去糾纏。


    吳王聽完靜王妃所言,此時竟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心裏有一種慶幸,那就是靜王妃所謀隻是為了夫差,若是為了他人,那才是萬死也難見吳國姬氏祖宗。


    可他心裏的痛已經難與言表。


    臉上老淚縱橫,身子也在不停的顫抖著。


    想著夭折的兒子,竟然死在一直表麵恬靜,與人無爭的靜王妃手中。


    而公子波與公子山算起來更是淑敏王後的主因,是她間接害死了公子波與公子山。


    若說淑惠王後對吳王有著深仇大恨,那是因為吳王派人刺殺了吳王僚,並且還刺殺了她的兒子慶忌太子,情有可原之處。


    那麽淑敏王後為了夫概而挑起公子波與公子山之鬥,間接害死兩人。


    而靜王妃則早在多年以前就已下了狠手,就隻會夫差能當上王位。


    三姐妹如此心計,細細思之,實讓人膽顫心驚,一身寒意。


    (寫到這也把前麵埋下的伏筆寫清了,大家細讀是不是也覺得脊背發涼,一陣寒意,感歎人心不古,罪惡有因,一切皆是欲望之果。)


    “不錯,你是為了差兒,你害了本王的二個兒子,也是為了你的兒子,也是為了我的兒子。


    本王不會責怪差兒,也無法責怪他了。”


    吳王難掩心中的悲痛,語氣裏透著對既成事實的無奈。


    可他現在好像也沒有什麽辦法了。


    該死的都死了,能繼承吳王之位的,也隻有夫差了。


    (吳王不知道慶忌太子還沒死,其實若夫差死了,慶忌還是有機會繼承吳王之位的,所以最後誰勝誰負還有些早。)


    “王上是不是很恨臣妾,想著如何殺了我,恨不得吸我血,食我肉,以瀉心頭之恨。”


    靜王妃此時像也是看淡生死,不抱任何希望,或者說她早就準備好這一日了。


    剛才那些驚呼,是因為她並不想讓吳王知道是她害死的兩位公子。


    她想帶著這個秘密,安靜的離開這個人世。


    可吳王還是察覺,而且不依不饒的想知道這其中的真像。


    靜王妃也不能怪吳王,任誰的兒子死得不明不白,心裏都永遠不會放下。


    而她卻也不想獨自背負如此罪惡之事而死,所以才把這一切公告於吳王。


    “不錯,我知道你如此淡然,自然也做好了準備,本王也會成全於你。”


    過了許久,吳王才回複靜王妃。


    吳王此時淚已幹,又恢複當年那個心狠手辣的公子光,語氣裏帶著不容置否的語氣。


    “是呀,我早就做好了準備,而且也早有人知曉此事。


    在我殺死公子波之時,鬼穀先生就已知道。


    而且他還知道就是我當年用毒害死了兩位公子,在蹶由王叔宴席之時。


    王上是否還記得,鬼穀先生曾說過兩位公子暴斃的情形。


    那時王上隻是陷入悲痛,並沒有懷疑而已。”


    靜王妃說著,臉上也透著滿意而得意的笑,像是她怕吳王不忍殺她,所以一直刺激著吳王。


    她殺死公子波的事,本來隻有王禪知曉,並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可她此時還是告訴了吳王。


    “波兒,波兒也是你殺的?”


    吳王語氣再次顫抖,他不敢相信眼前溫柔淑靜的王妃竟然做出如此多的狠毒之事。


    “是呀,誰叫姐姐要故意讓我知會山兒,她想扶持波兒。


    她的目的就是要讓波兒死,並非真的要讓波兒成為太子。


    所以我也就順水推舟,最後一次成全姐姐,將計就計。


    反正波兒都是要死之人,不是死在我的手上,就會死於蹶由王叔的手上,甚至於死在王上手上,這有什麽區別嗎?


    隻是若我不殺波兒,又如何讓山兒被王上抓入軍營。


    也就更不會讓王上借夫概之事,有心成全於山兒,讓山兒感覺到絕望,才會破斧沉舟,拚死一博。


    其實王醫師的身份,我早就知道他就是鬼穀王禪。


    所以我知道山兒無論如何也刺殺不了王上,隻會反被鬼穀王禪算計,成不了大事。”


    靜王妃把自己的計謀說出,也是讓吳王驚心一身冷汗。


    如此心計,確實不比淑敏王後及淑惠王後兩個姐姐任何一人差。


    而她在實施這些計謀之時,卻一直不顯山露水,像一個看透世事的失落王妃。


    可現在吳王知道,他所遇到的三姐妹,沒有誰是簡單的,她們都有自己的目的。


    而且她們都可以為目的而犧牲一切,做出讓人無法理解之事。


    “王妃,你之狠心實也不下兩位姐姐,本王隻想再問你,難道山兒也是你所殺嗎?”


    “山兒,他的死卻並非臣妾之手,這王上不必懷疑,若是我做的,我何妨不再承認一次呢?


    可臣妾若依王上所述當時情況,山兒之死當與他同來的幽冥殺手有關。


    可真相如何,怕也隻有鬼穀先生知曉了。”


    靜王妃對此並不承認,吳王也相信她。


    畢竟與現在的情況來說,靜王妃多背一條人命並沒有什麽區別。


    就像吳王扮成夫概欺騙淑敏王後之時,淑敏王後對殺死自己兒子也是一口否認。


    “哼,又是鬼穀王禪,依你所說,他早就知道你的計謀,也知道你當年殺了兩個公子。


    而且還知道你殺了波兒,為何他還會支持於你。


    此子雖然計謀無雙,但也心有仁慈,若知你如此心腸狠毒,他定然會殺了你。


    想來與他的武技,你縱然得名師相傳,怕也不是什麽難事。”


    吳王此時心裏有疑,也知道王禪的秉性。


    “因為當時臣妾已給他承諾,隻要差兒當上太子,臣妾自然會給他一個交待。


    不過現在依今日王上的心情來看,他怕是見不到臣妾的交待了。


    若說臣妾心腸狠毒,與王上相比,怕還差得遠呢?


    王上當年愛慕淑惠大姐,其實我們都知道。


    可你還是殺其夫,再斬草除根,刺殺慶忌侄兒於吳江之上。


    想來你的好弟弟夫概,也是死於你的手中吧。


    此次為除掉鬼穀王禪,你更是不惜以吳都萬餘百姓姓性命,誘使鬼穀王禪孤身犯險進地宮。


    想來鬼穀王禪再聰明,也防不住王上心中的恐懼,更妨不住王上恩將仇報的狠毒之心,此時他該已身斃虎丘地宮之中了吧?”


    靜王妃悠悠把吳王的計謀說出,並沒有其它目的,隻是拿自己的所為,想與王上的狠勁相比。


    那麽她為了自己的兒子,隻殺了吳王的三個兒子,算起來還是小烏見大烏之比了。


    “哈哈哈!


    不錯,不錯!


    靜王妃真是本王的知己,所說一點也不錯!


    難得你如此聰慧,竟然猜透了本王的心思。


    鬼穀王禪是該死,死於其聰慧之處。


    可本王的幾個兒子,他們如此愚味,本不該如此年輕就夭折。


    一切還是因為是我姬光的兒子,所以他們沒有選擇,而本王也沒有選擇。


    你們三姐妹來吳,本也不懷好意,當有了機會之後,卻又都各自為政。


    各自為著一己之私殘害無辜,喪心病狂。


    可若與本王比起來,你們都還差得遠了。


    淑敏背叛於我,我並非不知,雖然一直苟且於她,可她最後得到什麽?


    最後還不是死在本王的手中。


    而那個不孝的弟弟,竟然還妄想取我而代之,實是癡人說楚。


    當年他趁我攻楚之際,背叛於我,可我一回吳都就已親手宰了他。


    也難得淑敏還如此癡情,一心想著為一個已死之人謀算,實在可笑之極。


    你的大姐淑惠又當如何?


    不錯,我這一輩子,一生都隻愛著她,可她呢?


    本王也不想多說,現在你的結局你自然知道,更不用本王來提點於你。


    人都會死,可本王也將讓你死得其所。”


    吳王十分悲涼,語氣裏充滿著一個末日梟雄的那種悲壯。


    可他於此時依然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在靜王妃麵前,在淑敏王後麵前,甚至在已死的夫概麵前,在蹶由王叔麵前,他都可以說是一個勝利者。


    靜王妃看著吳王臉上的悲涼之笑,也聽著他氣短而力促的狂語。


    也陪著吳王冷冷笑著。


    【作者題外話】:本來想插點往事情節,可故事有些狗血,也有些不倫,所以還是不是了。


    提醒大家注意,三姐妹的名字,大姐淑惠,嫁與王僚,就是現在的現在的南海婆婆。


    二姐淑敏,就是吳王的王後,被毒殺的二個兒子,就是她的。


    淑靜,靜王妃,夫差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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