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七日夢醒


    七天後,依然還是費無極的臥屋之內,此時費無極的屍身已經移了出去,因為其子嗣並不在楚都,所以春來氣溫上升,也隻有草草埋了。


    可王禪呢依然坐在費無極的床上,像是睡著了一樣,可這一睡確實是睡得有點過頭了。


    阿大與王五把老奴抬回相國府內,在相國臥屋裏設局引欲圖謀害之人出來,而且趙伯也通知了楚王、通知了葉公葉女。


    可三天過後,似乎並沒有什麽動靜,而趙伯卻一直守著費府,也沒有動靜。


    看起來並沒有人想謀害王禪,所以楚王也來此看過王禪,把整個布局於李悝府的人全部移到費府。而葉公與葉女也一直守著王禪,特別是他的五個下屬更是急得如熱?上的螞蟻。


    隻有趙伯並不慌亂,同樣的就這樣坐在王禪對麵,與王禪相對禪坐,一直這樣守著王禪,同時也感受著王禪的氣息變化。


    在這後來的四天之內,就連子基司空,還有子閭司敗以及白公勝青裳公主都來看過王禪。


    大家各懷心思,各有想法,唯獨隻有青裳公主為王禪落了幾滴清淚。


    畢竟隻有她與王禪並無實際糾葛,對王禪的嘻笑,自負還有那一份與生俱來的傲慢,青裳公主記憶猶新。


    所以這些人中,隻有她真正關心王禪的生死,也與葉女守候了大半天,可卻並不見王禪醒來。


    楚國靈童睡著了的消息,還是在楚都傳了開來,甚至都已傳到其它列國。


    第七日,王禪睡著的第七日清晨,鳥語花香,整個費府似乎又回複了幾許生機,楚王派人重親打掃了整個費府,而且還對一些破損的地方進行了修繕處理,費府也不再是陳舊的費府,變得煥然一新。


    就連府內幾處花園的花都不自覺的打開了,吸引著許多蝴蝶、蜜蜂的光臨,而進進出出的人流,也代表著這府邸充滿人氣,不再跟從前一樣老氣橫秋。


    也就在此時,趙伯年歲大了,自己起身離開,隻有葉女一人坐在床前。


    床前是剛才渚好的一碗蓮子羹,每日都是如此,葉女自知道王禪為救人而“睡”著之後,就一直陪著王禪,怕他醒來肚子餓,所以一直準備著流食一備之需。


    她並非對王禪有其它意圖,而是她善良賢惠的本性使然。


    王禪對於葉公葉女來說,是楚國中興的希望,也是為救人而入夢魘,若是如此就死去,實讓人折腕痛惜。


    葉女一臉憔悴,這幾日王禪下麵並沒有女眷屬下,而楚王派來的人又不放心,所以隻有葉女來照顧王禪的日常。


    包括每日為王禪擦臉,甚至還為王禪按摩身體,隨時準備著能吃的軟食,就怕王禪一時醒來肚子餓。


    葉女看著陽光照了進來,為王禪擦試完臉,人卻也十分困迷,卻也趴在王禪腳邊睡著了。


    正當入夢之時,卻不想王禪身上似乎忽然之間發出六道金光,葉女被嚇得快跳了起來,再看之時,王禪依然氣息平靜,並無異樣。


    “你呀你,都睡了七天了,怎麽還不醒來,那個墨翟也是高看了你,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讓我們求你保護。


    對了,剛才是不是你身上發出金光,你倒是說句話呀!”


    葉女說完眼淚嘩嘩的流著,對著王禪說著話,手想伸進王禪衣服裏看看是什麽東西。


    可卻又停了下來,畢竟少男少女還是援受不清,她有些猶疑。


    “你流淚了,為什麽,難道是因為怕我死去嗎?”


    葉女本就離王禪很近,原本著也沒想到王禪會醒,聽著這話語,一時之間不是興喜,卻是再次被嚇了一跳,落在屋裏,端看著王禪。


    可王禪似乎並沒有任何反應,臉上平靜,氣息穩定。


    葉女有些疑惑,想奔出去通知其它人。


    “不必,你坐坐,我已經醒了。”


    這一次葉女看見王禪的嘴在動了,而且眼睛也慢慢睜了開來,還用手在不停的柔著眼睛。


    似乎是這一次閉眼實在時間太長,這一睜開,眼皮都有些不習慣了。


    “你醒了,真的醒了。”


    “是呀,難道葉女姑娘看不出嗎?


    你覺得一個死人還能跟你說話?”


    葉女一聽,呆呆看著王禪,聽著王禪說的鬼話,一時之間“哇”的一聲竟然哭了出來,緊接著就奔了出去。


    正在葉女奔出之時,趙伯的身影已經來到床前,看了看王禪。


    隻見王禪咧嘴一笑,趙伯也微微一笑。


    “人家葉女姑娘一直照顧著你,你為何一醒來就把人家給嚇走了,實在不懂憐香惜玉呀!”


    趙伯說完,王禪的屬下五人這才衝進屋裏,看著王禪,大家都十分興奮,卻又不知說些什麽。


    趙伯一看,自個兒指了指桌上的蓮子羹,自己慢慢悠悠的又走了出去。


    “你們看著我做什麽,我又不是真的變成鬼了,還不扶我起來,我的腿呀可是麻得沒有知覺了。”


    王禪一說,屬下五人這才七手八腳的爬上床上,把王禪提起身來。


    而王禪的雙腿因為一直盤著,此時已真的快無知覺了。


    所幸王禪武技超絕,一直保持著內力在身體之內循環,所以血液一直在流通著,隻是盤得久了,也有些一時難與恢複。


    所以此時王禪坐在床邊,兩條腿卻無力的塔拉在床邊恍蕩著。


    “葉女姑娘,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嚇你的。”


    此時葉女與葉公都已站在王禪床邊,看著王禪十分吃驚。


    “我倒不是被嚇著的,是因為因為——,總之就是你醒了就不用這麽多人關心你了。”


    葉女說完,有些扭捏,卻也不知該如何表達,畢竟對王禪的醒來,大家都有一種悲絕遇喜的感覺。


    原本在大家心裏已經快沒有希望了,若是普通人七日不吃不喝,那早就餓都餓死了,可王禪醒來卻像沒事一樣,而且說話一點改變都沒有,總是讓人意外,而且還帶著一絲絲詭異。


    “哦,有勞葉公,有勞葉女姑娘守候。


    想來葉公此時該撤了費府的暗衛,代小子去一趟王宮,替我謝謝王上,告訴王上,明日我就可以隨時奉命了。”


    葉公一聽,心裏有些驚異,王禪睡了七天,他竟然知道當今楚王也來看過他,似乎知道身邊發生的一切一樣。


    “這是沈某應該做的,既然先生已沒事,我就不叨擾了,這就去王宮稟明王上,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葉女,你就在此再照顧先生一日,還不快些喂先生吃食,想來先生也餓了。”


    葉公說完看了看一臉嬌羞的葉女,卻轉身朝外走出去。


    王禪的五個下屬一看,本想說幾句問候之話,可此時也不便再說,都紛紛朝外走。


    “唉,你們走什麽走,我還有事吩咐呢!”


    王禪一看,到也有些急了,對著五人就責問著。


    五人也是一楞,又轉過來。


    “小公子,我們還以為你醒了需要休息,所以不想打擾小公子休息,並無它意。”


    趙阿大也是一臉疲態,這七日他的心裏也不好受,作為下屬還是沒有防住王禪私自進入費無極的夢魘裏。


    幾日前知道費無極已死,可王禪確還活著,他就一直在期盼著王禪醒來。


    可連續等到今天,若再不醒來,阿大都準備自絕以贖其罪了。


    “你們分頭回去,都向這幾日來看過我的幾位大人傳個消息,就說我鬼穀王禪醒了,這幾日睡著了,有勞他們來探望於我,實在感激在心,告訴他們我現在沒事了,身體反而比以前更好。”


    王禪說完,幾個下屬都已知道,王禪也是有意要傳遞此消息,不論這些人裏是朋友還是敵人,王禪都要讓這些人知道,鬼穀王禪還沒有死。


    “唉唉唉,別走呀,我還沒說完,你們可不能空手而去,無論是什麽時令水果也好,都得帶點禮物吧,特別是青裳公主,她可是真心來探視於我的。”


    王禪這才把話說完,也是把幾人嚇了一跳,還以為又有什麽事呢?


    王禪揮了揮手,幾人這才敢走出臥屋。


    “你不餓嗎?”


    葉女已經把蓮子羹送到王禪嘴邊,見王禪似乎還在回味,所以才問著王禪。


    王禪一看,再聞著這香味,實在是肚內翻滾,餓得有些頭昏眼花了。


    隻是這肚內翻滾的是一團氣而已,並非餓的那一種感覺。


    “餓餓餓,當然餓了。”


    王禪還是十分順從的吃了葉女喂到嘴邊的一勺蓮子羹,可再看葉女,卻是臉上一紅。


    “還是我來吧,小子除了幼時母親喂過我,還沒有受過其它女人如此恩寵。”


    葉女一聽,臉更紅了。


    把碗放在桌上,自己卻坐到一邊,扭過頭去,也不看王禪。


    “不識抬舉。”


    葉女還是小聲的憋出一句軟語。


    王禪看著葉女的身姿還有如此嬌態,也是醉得迷茫。


    可肚內確實餓了,也不敢再欣賞,端起碗來,像喝酒一樣,直把一碗蓮子羹都倒在嘴裏,“咕嚕咕嚕”幾聲過後,已全部吃完,而且還用舌頭舔了舔嘴唇。


    “好香的蓮子羹,好香好吃。”


    葉女側頭偷偷看著王禪,心裏倒是十分滿意。


    “那你還想不想再吃。”


    葉女知道王禪是真餓了,所以王禪也沒有顧及自己的形像。


    (其實王禪一直都是這樣的隨便,並不會刻意去盲隨一些禮數,此時餓了,就是最自然的態度。)


    “好好好,有勞葉女姑娘再給小子盛兩碗來。“


    葉女扭頭看了一眼王禪,這才走出去為王禪盛去。


    王禪見葉女走後,自己也試著站起身來,此時腿也不再那麽麻了,也能站起身來。


    王禪試著慢慢的活動了一下筋骨,再伸了伸懶腰,一臉滿足,卻並不因為自己經曆了這幾日痛苦的折磨而有什麽不甘。


    “蓮子羹,你自己吃吧。”


    葉女端著蓮子羹走進屋裏,看著王禪在活動身體,知道王禪吃了些食,此時精神已恢複大半,單獨相處,她也有些害羞,放下蓮子羹就想朝外走。


    “葉女姑娘,你剛才不是有問題問我嗎?


    難道你此時不想知道我這幾日經曆了什麽?”


    葉女一聽,這才轉身坐在王禪旁邊,看了一眼王禪。


    “你還真是一個人精,睡了七日竟然還能知道別人來看你,而且還知道別人跟你說話,難道你不是睡著了,而是醒著的?”


    葉女邊說邊也懷疑的看著王禪,臉上如有朝霞,在陽光之下閃著豔光。


    看來這幾日守著王禪,也曾自言自語過,所以曉得王禪在睡夢之中竟然還是如此靈敏,所以有些嬌羞之態。


    “當然是睡著了,隻是我睡著了是在禪定狀態之下睡著的,而在禪定狀態之下,感官反而比其它時候更加靈敏,我甚至可以聽到百丈之外的一隻老鼠被貓抓住的聲音。”


    “你盡會吹牛,反正你能醒來,很多人可能會失望了,你就可以吹給他們聽吧。”


    葉女也是聰慧之人,這幾日來的子基、子閭,還有白公勝,還有一些權貴王族,他們沒有一個人希望王禪能夠醒來。


    隻有楚王、青裳對王禪是真的焦慮,楚王是不想失去如此一個幫手,而青裳呢雖然被王禪氣過,可卻也把王禪當作一個朋友,所以並不希望這才認識的朋友就這樣死了。


    “那葉女姑娘是不想知道為何剛才閃出六道金光嗎?”


    王禪還是一臉笑著,吊著葉女的口味。


    “你願意說就說,若是不說我要出去了。”


    王禪並沒有說話,而是從懷掏出六個黃澄澄的陰陽古幣,放在桌上。


    葉女一看,十分好奇,拿起其中一個看了看,再看其它的,卻並看不出什麽明堂來,還是一臉茫然的看著王禪。


    “這六個陰陽古幣是我出身的時候就帶著的,葉你姑娘你可得為我保密,就是這六個古幣救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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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禪說完,葉女卻是更吃驚的看著王禪。


    王禪是天賜靈嬰也就算了,可這天賜的靈嬰竟然還帶著六個古幣,這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了。


    “可這看起來很普通呀,並沒有什麽神奇之處。”


    “不錯,它們很普通,可卻是與我命相連的,就是因為它們與我命相連,才在關鍵的時候救了我的命,也救了它們自己。”


    王禪說著把六個古幣收進懷內,站起身來。


    此時兩碗蓮子羹已經吃完,王禪已經不餓了。


    “你要做什麽去,難道你不休息一下嗎?”


    “我都睡了七天七夜了,還需要休息,走吧,我帶你去參觀一下我的府邸。


    此時春花放盡,正是賞花的好時候。”


    葉女也站起身來,這個時候已沒有人了,隻能她來照顧王禪,她還是擔心王禪會因為睡得太久身體不適出什麽意外。


    “為什麽說是你的府邸,這明明是費無極大夫的府邸。”


    “費無極已死,而他的子嗣不會再來楚國繼承,此府邸當然會被楚王收歸公有,這幾日王上已派人修繕此府,就是想在我醒來之後賞賜給我,所以現在我得好好熟悉熟悉了。”


    王禪邊說邊自信的走出臥屋,站在陽光之下,顯得十分滿足,畢竟能夠死裏逃生,任誰都會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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