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有客來訪


    王禪從床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麵色也是神光回照,十分精神。


    可一聽外麵卻是靜得出奇,他想既然昨日已卜算了齊王的歸期,那麽今日該有人來訪才對,可是此時的清靜到讓王禪有些不安,也有些自己懷疑起自己來。


    “公子,這裏有熱水,快些洗了,外麵還有客人在等。”


    “有客人在等,為何竟然如此靜悄悄的,也不叫醒我,其實本公子一直在禪定,外麵的一切我是聽得清楚。”


    王禪說完也是臉上一紅,本來他平時該是如此。


    自從在守藏室養成晚上禪定也當是睡覺的習慣之後,他一直都是如此,可昨夜實在熬得太久,王禪也是思慮過重,所以並沒有禪定,而是像普通人一樣,直接倒下就睡。


    而這三年多來一直未真正的睡過,所以一覺睡下來,人竟然什麽感覺都沒有,也放鬆了許多,也不去管有沒有人會來。


    畢竟該來的也都來了,不該來的想來也不會再來,所以王禪才失了警覺。


    剛才阿二一說,王禪到是由此也心裏有愧,覺得自己也是不能長久修養,偶爾也會犯些普通人的毛病,就是安於享樂,安於現狀的舒適感。


    現在想想,心裏也是恍然大悟。


    此時來訪的客人若與齊國繼位有關,那麽也不會如此大張旗鼓,之所以如此靜默,那就是不想讓人知道。


    而就如當年吳國王後田淑敏接見王禪一樣,不會讓更多人知道,除非他對另外的齊國公子有了殺心。


    (當時吳國之時,王後田淑敏接見王禪,其實是利用了兩個兒子,欲讓他們自相殘殺,最後得益的是他的相好之人,金笛公子夫概。


    可現在的齊國不一樣,王後早逝,齊王並無謫子,也未再立王後,後宮之中全是妃子,而其中最大的兩個可繼承王位的公子都是同一母親的兄弟,這與吳國時公子賢與公子波非是王後親生不一樣。)


    那麽依現在的情形,齊國有資格繼承王位的當然是現在齊王的寵妾芮姬了,而芮姬共有兩子,長子陽長,次子荼,若是齊王駕崩,那麽當然是長子陽生繼位最為適合,也符合列國禮儀。


    可若她心裏想的不是長子陽長繼承,那麽她若來訪,自然是為次子,所以才會如此默然,並不聲張,而且有可能也得到齊王的認可,所以整個客棧此時是靜悄悄的。


    “回公子,是一位尊貴的客人,所以有權勢讓客棧不吵鬧,若不然你也知道這外邊就是大街,雖然我們住的是上房獨間獨院,可依然會十分吵鬧,就是因為此人來訪,似乎大街上也少了許多平時的百姓商販。”


    阿二看王禪有些沒有睡醒的樣子,以為王禪是真的沒有睡醒一樣,可他不知王禪已從這靜悄悄的情景之中分析出來訪之人。


    “是這樣,那好我還得洗得清爽一些,這樣才好見人。”


    王禪也是少有的認真把臉洗好,再換了一身新的衣服,雖然依舊保持著節儉之態,可卻要好得多,畢竟昨夜的衣服已一半身血跡,而那些假的血跡,也是王禪早就準備好的。


    院外已經陽光普照了,不比楚國,也不比洛邑,這裏是齊國國都,東邊就是大海,所以不管是入得冬時,還是夏時,這裏的太陽會比其它地方更勤快一些,也照射得更早一些。


    相反落日同樣會比西部地區更早,因為西邊的山脈會把太陽早早的掩蓋。


    院內此時已是煥然一新,換了不少陳設,而昨日王禪所坐的那張桌子,也換了一張新的紅木桌子,卻隻擺了兩把椅子。


    當中一把已經坐著一個婦人,看起來年歲也不大,不過四十一二,相貌也是十分嫵媚,而且透著一股魅惑之氣,有異於常。


    一身錦衣十分豔麗,像是一朵久開的牡丹花,色澤保持著豔麗,卻也難掩歲月的痕跡。


    女人一副瓜子臉,一雙大眼,眼角長長的眼線,看起來隨時都會眯起,這樣會讓人覺得更加誘惑。


    小嘴櫻桃,紅唇皓齒,尖尖的下巴,樣子十分可人,卻著一身白裏透著紅絲線所繡的衣裳裙裝,薄如蟬翼。


    腳下一雙大紅的鳳尾繡花鞋,與地上的青磚相對,顯得十分豔麗。


    坐在椅中儀態端莊中卻又顯得十分隨意,此時正端著一個白玉杯子,裏麵盛著清嫩幽綠的茶水顯而易見,十分奢華。


    而她的身後站著兩人,身著華服,臉上始終帶笑,王禪一看,正是昨日坐在梁丘據身邊的另外兩位寵臣。


    王禪後來知道,其中一人是國惠子國夏,一人是高張,兩人都與梁丘據一樣都是齊王身邊的樂身之臣,而且都是齊國上卿。


    論理與王禪受封的楚國上卿一樣,隻是楚國卻封的是大周上卿,享大周上卿之禮,如此厚重之封,也隻有楚國這種受周天子要封為王的諸侯可以,而齊國顯然不會如此違逆,畢竟齊國是當年太公受封之地,始終還是要尊周。


    而且齊國卻並非王候,而隻是屬於公卿一級,若論起來爵位,也隻比王禪的爵位高一點。


    (所以楚國稱王,而齊國隻能是公,但為本書方便,所以在敘述的時候,全部都以王來稱,這樣就省了些麻煩。)


    王禪走了出來,明顯看到了芮姬卻還是大聲的問了一句阿二。


    “阿二,你說有人來訪,客人現在在那裏,又是那方的仙客來訪?”


    “回公子,院中所坐正是來訪客人,小的也不知客人尊貴的身份。”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回去吧,本公子自有主張。”


    王禪從臥房恍悠悠的就走向院裏,而他的問話也傳入了客人耳中,雖然有些冒失,可卻讓人聽了舒服,並不會生氣,畢竟王禪一句“那方的仙客”,就讓坐等半響的芮姬心裏十分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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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鬼穀王禪拜見貴客。”


    王禪雙手一揖,深深鞠躬,十分禮儀,到讓坐著的芮姬有些不好意思了。


    “先生如此禮儀,到讓妾身有些冒味了,你們兩人還不扶先生坐下。”


    芮姬先是恭維王禪,緊接著就命令身後兩人扶王禪坐下。


    雖然國夏與高張都是齊國上卿(上大夫),可他們本是寵樂之臣,本就習慣了卑躬屈膝,所以此時也不生氣,反而一臉笑意,扶著王禪道:“鬼穀先生,還快請坐,這位是齊國王妃芮姬娘娘,今日路過,聽聞先生大名,特來拜訪。”


    “哦,原來是芮姬娘娘,到讓在下有些惶恐,實在不該,讓娘娘久等了,還請治在下之罪。”


    王禪此時也是一反常態,明知而裝作不曉,就連這兩位寵臣也裝作不認識一樣。


    與他以前總是出奇不遇,隨時知道別人的底細不一樣,此時的王禪裝起糊塗來,竟然也裝得有模有樣的。


    “那裏,那裏,先生儀表非凡,為大周天下操勞,是妾身吵了先生清修,若說論罪,該是妾身之過,先生可別折殺了妾身。”


    芮姬體現得十分禮儀,也不敢以寵妾自居,反而對王禪處處體現得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你們下去吧,把給先生準備的禮物籌備好。”


    芮姬說完恭維的話,卻又板著臉對著兩個寵臣命令起來,而且說得十分清楚,是有備而來,而且為王禪備了厚禮,做事十分有分寸。


    王禪知道對麵的這個女人,看起來年歲不大,卻也是一個幹練而精明的女人,不僅一句話就接近了與對方的距離,這於普通人而言體現得十分客氣,讓人覺得受到尊重,也讓人不好拒絕。


    而且他把兩個寵臣支開,也是明示著有些事她不想讓人知道,十分秘密。


    由此可見這個女人之所以能在齊國那麽多妃子裏脫穎而出,非隻是由於生了兩個公子,而是因為她本身就十分精明,而且也善於揣測人心。


    “娘娘客氣了,在下隻是來齊遊曆的的萬千士子布衣之人,何勞娘娘如此記掛,到讓在下有些不安。”


    芮姬此時再次端詳了王禪,見王禪整個臉寵除了額頭之上那四個肉角之外,其它與普通人無異,而且看起來也十分俊俏,臉上也是透著一股少女懷春的韻味,到讓王禪有些不好意思。


    他想起了越國的景成公主,雖然也是徐娘半老,而且與這位芮姬娘娘一樣,可卻懷著少女之心,對於俊悄男兒,也從不忌諱欣賞的眼光。


    “先生天生龍麟之相,不愧為天賜靈嬰,這幾年叱詫列國,掀起風雲,足見先生真仍神人也。


    能見先生妾身已是萬分滿足,至於區區薄禮,先生到不必記掛,而妾身也非有所求,更不會為難先生,還請先生放心。


    而且聽聞先生也曾受列國之禮,可先生也從不拒絕,胸懷天下,正是物有所用,也不必拘禮。”


    芮姬的話讓王禪是真的吃了一驚,其在一個“龍麟之相”上,至於其它說辭也隻是拿以前王禪受禮之事來說,讓王禪不會拒絕。


    王禪這異相,自出世以來,大家都異口同聲的說是鬼宿之相,就連精通易理的李悝也是如此說,其它相識之人更是一致認為四個肉角正好應了鬼宿之相,就連王禪自己也是這麽認為了。


    而說是龍麟之相的,第一個人就是他的師傅,是他的師傅解了他心中之惑,說明能解此相之人,當是知識淵博的智者,或者就是他的師傅這樣的明道之人。


    可剛才芮姬隻是略為觀察了王禪這一異相就說出如此與眾不同之語,讓王禪一下子就警覺起來。


    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實是深不可測,說不定道法修為已遠超於自己,看起來他師傅與他所說,此行會遇到一些不可估摸的對手,一些想就此興風作浪的修魔妖人。


    王禪心裏有此念想,卻也不動聲色,他習慣於處事不驚,麵不改色,同時他現在還不知這芮姬是敵是友,所以還不好輕下定論。


    “娘娘高明,我這異相世人皆說是鬼宿之相,說得多了,連在下都信了,有時照鏡子之時都會心中有愧,現在聽娘娘如此一說,到是讓在下欣喜不已,在下對娘娘十分感激。”


    王禪也是投桃報李,馬上對芮姬娘娘改變了態度,而且借此也接近了兩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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