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不擇手段


    此時陽生公子也是站起身來,再次給晏嬰深深行禮至謝,雖然剛才所說的事情還沒有發生,可形勢上已經是晏嬰在給他保命而謀略了。


    若不然依晏嬰所言,他很有可能將來會死得不明不白,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奪位的殘酷就是一場生與死的較量。


    所以這一次晏嬰卻也沒有起身,十分理所當然的接受陽生公子的禮拜。


    “長公子還請坐,既然我們已結成一體,老夫為公子謀算也是應該了,現在老夫還有其它事要與公子商議,而且此事隻僅限於你我兩人知道,任何一人都不能知道曉,若不然你我就會招來殺生之禍。


    所以必須絕對的保密,公子可否做得到?”


    晏公再次問起陽生公子,也是一步一步的緊逼著,這樣讓陽生公子也是慢慢的變成他可掌控的人,這樣他才會真正的放心,而晏嬰似乎也把生命最合的全部賭注都壓在了這個紈絝的齊國長公子身上,也顯得十分謹慎。


    “晏公,此時陽生之命已拜晏公所救,陽生還有什麽不信任晏公的呢,就如同晏公所言,本公子可以不懼生死,可卻也不願死得不明不白,所以隻要晏公所言,在下定當保密,畢竟這是涉及本公子性命攸關之事,本公子自當慎之又慎,不會與任何人講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請晏公放心。”


    陽生也是十分慎重,知道接下來晏公所講應該比剛才所說還要機密,也涉及如何奪位之事,正是他所關心的,所以也是毫不遲疑的就回複了晏公。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要問問陽生公子了,依此時情勢發展下去,你覺得你有多大把握能在將來有一天王上駕崩之後登上齊王之位呢?”


    陽生一聽到是仔細思索了一下才回道:“回晏公,若是王上與母後已決定把王位傳與荼弟,那麽他們在這一年之中必然會為荼弟繼位掃清一切障礙,為他鋪平繼位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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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朝中已經沒有田氏的支持,那麽縱然是有憑晏公一人據理力爭,又或是原來支持於我的其它齊都權貴也不離不棄本公子,而支持於我,可我看來我能登王位的機會也並不大。


    父王的脾氣我還是知道的,有些事他能諫得人言,可對於繼位之事,確關乎將來齊國,所以一旦決定,應該很難改變,更不會聽良臣勸解,隻會一意孤行。


    所以綜合諸多因素來看,陽生其實並沒有多少機會。”


    陽生公子對於現實還是看得比較透的,也不會因為他是長公子,而且此時已得晏嬰支持就會飄飄然而忘乎所以,說話也小心慎重,十分中肯。


    “不錯,長公子還是看得通透,並不會過於盲目自信,這也十分難得,此正是知己的要本,知道自己一方的實力,才能避虛就實,製訂有利的策略。


    王上此人我與他相處五十多年,對他甚是了解,有的時候他為了大局也能從諫如流,可有的時候卻也固執己見,而且也十分藏私護短。


    對於以幼代長,他其實自己也知道有違祖訓,可既然他如此決定了,當然他也會覺得有諸多理由,那麽就不會允許有人揭其私短,的損其威嚴與名譽。


    而名譽這種東西,人年輕的時候在乎,年老了更是在乎,甚至比其命還重要。


    所以到最後他會更執著於此,更不願接納諫言,也十分反感於別人試圖改變他的想法。


    所以有我此時幫襯於你,為你奪位撐腰,算起來也是名正言順,也占得理數,可其實最後也不可能扭轉此局勢,這一點你清楚,老夫也看得清楚。”


    晏嬰還是以己度人,通過自己對齊王的了解,而且也以自己的此時的想法來揣測齊王,分析最後的結果,這樣讓人更加信服。


    陽生此時看著晏嬰也是十分疑惑,無法揣測他的意思。


    陽生在想,既然明知不可為,也沒有可能,那這個相國晏嬰為何還要支持於他,而且還信誓旦旦要以死相拚。


    而且還逼著自己發誓,往一個死坑裏跳,把自己逼入一個絕境之中。


    若是將來自己想得到齊王之位,就會與他的父王還有母後對抗,可最後卻得不到齊王之位,那麽他的結局也可想而知,於他而言並沒有真的好處。


    若不然他還不如現在就放棄繼承王位的想法,或許這樣齊王與芮姬娘娘還會對他高看一眼,保得他將來的榮華富貴,甚至於會委以重任,就算不是齊王,至少也是王兄,在齊都以至於齊國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榮。


    現在回頭一想,反到覺得自己被眼前這個老頭給戲耍了,一步一步被晏嬰欺騙利用,成為晏嬰保住晚節,留下美名的工具。


    陽生此時也是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晏嬰道:“晏公,難道連你也沒有辦法扭轉時局嗎?


    若是如此,本公子死不足惜,可卻也不想公然與母後父王作對,更不想連累無辜之人受難,若是父王欲讓本公子死,本公子一死了之,這樣晏公也不會為難於禮數了。”


    陽生說得是實話,可卻也是假話,他從來不想死,更不想失去眼前的榮華富貴,一個自小享樂奢靡之人比之其它普通之人更怕死,更怕失去現有的享受。


    可他卻還是把話說得冠冕堂皇,也是不想晏嬰看不起他,會覺得他遇事膽怯,反複無常。


    而他的話語之中不僅把齊國,把百姓置於首位,更把晏嬰置於首位,看起來是一個舍身就義之人,也是胸懷天下之人。


    “長公子,是不是在懷疑老夫,你我現在算是已結盟,像那穿在一根線上的螞蚱,更像同舟共濟之人,若說長公子無望,那老夫還幫你作什麽呢,是你小瞧了老夫,想來我們的對手也會有此認知,不會把老夫放在眼中了。


    可是他們不知道,其實老夫當然有辦法,而且還不止一個辦法,長公子放心,隻是這一切都是情勢所逼,不得而已。


    隻是富貴險中求,朝堂之爭不能心慈手軟,更不可講私情,真到了爭位之時,父子之情,兄弟之情其實都可以犧牲。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就是列國朝堂之爭的殘酷,若長公子不狠下心來,那麽隻會成為弱者,最後被人屠宰。


    所以老夫還是比較慎重,也希望長公子能考慮清楚,自己是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晏嬰臉色鐵青,並不言笑,十分嚴肅,而且語氣加重,也意在引導陽生公子。


    而他所言也並非恐嚇於陽生公子,也是列國王位之爭的實情。


    剛才他讓陽生抱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誌氣,還有堅決的意誌,也為陽生安排了保命的措施。


    可這些都算是防守之策,若真想得到王位,還在於主動進攻,在於一個“奪”字。


    那麽這就會涉及陽生公子與齊王、芮姬娘娘、還有荼公子的關係。


    而陽生公子是否能心狠手辣,置這些親情倫理關係於不顧,才是奪位的關鍵所在。


    若陽生公子是一個婦人之仁的人,顧及父子之情,顧及母子之情,顧及兄弟之情,那麽最後必會因此而禍害無窮,奪位更不可能成功。


    而晏嬰也是一步一步的掌控著陽生的情緒,要讓陽生慢慢成為一個具備奪位的冷血之人。


    也隻有這樣,才會成功。


    “還請晏公放心,非是我陽生無情無義,而是父王既然如此待我,而且剛才依晏公所言,其實父王與母後也動了對我的殺心,他們既然不視我為其子,那麽我若還固執於孝義,就太過迂腐了。


    而且父王也隻有一年之壽,早死晚死其實都無所謂了,至於母後將來若我當上齊王,自然也會優待於她,隻是若她繼續阻止於我,那麽我與她就成了敵人。


    對於敵人,陽生也不會講什麽情義的。


    而對於荼弟,雖然他顯然也是無辜,可生在王族之家這就是命裏逃不過的劫難,他也無需怪我這個哥哥。


    所以若有機會,我也不會對他手軟。


    晏公盡可以為陽生謀算,陽生為己為齊國,為齊國百姓舍小節而就大義,在所不辭。”


    晏公一聽,臉上顯出詭異之笑,到此時這個看似乎胖胖乎乎的齊國長公子,已非剛來之時的樣子了,語氣之中帶著堅決,眼神裏也透著一股狠勁,這才是晏公所需要的奪位之人。


    而這一些像是陽生公子本質上的薄情寡意一樣,卻通過晏嬰的策略,一點一點的顯露出來,此時的陽生公子,才是真正的陽生公子,十分真實,展露出人性裏醜陋而罪惡的一麵,他的身上已經看不出仁善,看不出孝道,像是一隻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惡狼一樣。


    可他卻比惡狼更狠也更虛偽,野獸少有掩飾自己的目的,也不再乎別人說辭,可人呢卻不一樣,縱然是要做滅絕人性有違人倫之事,也會把自己說得大義淩然,為自己找諸多理由開脫,這就是人性裏的惡毒與虛偽。


    “好,有長公子如此雄心與狠勁,老夫也就不再兜圈子了。


    此時雖然王上與芮姬娘娘意向於荼公子,可依我對王上的了解,他還不會輕易立下遺旨,所以若此時王上死去,那麽依例,就會由長公子繼承,就算是芮姬娘也對此毫無辦法,畢竟後宮不得幹政這是大周列國的一貫作法,也是禁忌。


    剛才長公子也說過,王上本就隻有一年之壽,而且又是列國傳聞的鬼穀王禪所卜。


    那麽就算是早死幾個月也未曾不可,也並不會真的有損孝義,若王上一死因此反而會讓百姓不相信於鬼穀王禪,讓他自損聲譽,同時也讓他不能再幹涉齊國王位之爭。


    這是首先最優之策,也是長公子的機會所在。


    雖然王上與我也相交多年,可大義之前,老夫也顧不得這麽多私情了,老夫相陪三代齊國,為了是齊國而非個人,於老人而言,此事當行,卻也不會有愧。


    所以半年之期,你我就籌劃著行此大計,不成功就成仁。


    而若此計失敗,自然也不會涉及長公子,隻會是老夫以一命抵一命。


    這半年之期我與王上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或許我們兩人同歸地府,把機會留給長公子。


    其二,若此計能成功最好,可若是失敗了,老夫死了,可王上沒死,那麽長生公子還必須現在就準備著另外一個謀算。


    那就是除掉荼公子。


    若是老夫一死,王上必然會覺得大事已成,不會顧忌,也沒有人會再阻攔他的傳位,更會對長公子疏忽,而這也正是長公子的另外一個機會。


    隻要除掉荼公子,那麽王上就不得不選擇於長公子繼位,沒有其它選擇,這樣結果還是比較如意的,但此計隻是備選之計。


    所以接剛才所言,現在長公子就需收買一批亡命之徒,江湖之中的奇人異士,讓他們效忠於長公子,以死相報,如此一來,既能保護長公子周全,也能為我們賣命奪位。


    這了這些人之後,我們就籌謀著如何讓王上死得讓人無法懷疑,這樣才可以繼位順理成章,更不會給世人留下口舌,給長公子將來一登齊王之位留下隱患。”


    晏公最後還是把自己的謀算說出,也是有備無患,計就有主,可因此也是讓陽生聽得渾身上下冷汗直冒,弑父殺弟這畢竟也是世人所唾棄之事,所以他的心裏聽得也是一陣陣寒顫。


    可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已沒有回頭路了。


    此事當是機密之中的機密,而晏公既然如此信任於他,他若反悔,那麽眼前這個晏公他也不好對付,而且甚至可能因為知道此秘密而被殺人滅口,更是合情合理,不會讓人懷疑。


    畢竟此時的晏公已變得讓他有些不認識,讓他也感覺到恐懼。


    此時他也是沒有辦法,像是主動而來,卻上了晏嬰的賊船一樣,想離身也離不了,也如一根線上的螞蚱,誰也不能離開誰了。


    好在若半年之後若刺殺不成齊王,那麽晏公也會死掉,以後如何,也就由不得晏公了,所以想到這裏,陽生也是長舒一口氣,臉上也緩和許多。


    “一切依晏公之意,一個月時間,我必會收賣一些奇人異士以供晏公差遣行此大計。”


    陽生說完,晏公這才一笑,反而顯得十分自然,一點也不緊張,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在晏公嘴裏卻也像是理所當然一樣。


    他一直口口聲聲所言的道義禮數等等此時已拋到九宵雲外,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或許才是人性裏最直接的體現。


    “公子同意此計,那老夫也放心了。


    隻是此事必然要秘密進行,而且公子還要與往常一樣,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不要有所顧忌,要讓王上與芮姬娘娘看不出一絲異樣,讓他們失了防範,而我們才會有機會。


    老夫會慢慢摸清王上身邊的護衛深淺,再製訂可靠的計劃,以保一擊必中,一舉功成。


    等計劃籌謀好後,老夫再約公子來商議,在此期間公子要像與老夫並相熟一樣,不可讓外人知曉,切記!”


    陽生公子一聽,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他也一直緊張著,聽晏公如此一說,知道在事已定,更不敢多留,此時也是站起身來準備向晏公請辭。


    “公子不必再從正門出去了,老夫這的相國府雖然簡樸,可卻也內有機關,隻需從我書房之中,就可直通外麵,外邊會有我相國府的屬下為公子安排,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公子來過我相國府了。


    以後公子若想來我相國府,可直接通過此秘道,更可以掩人耳目”


    晏公說完,陽生公子也是一驚,繼而二人也是相視一笑。


    【作者題外話】:人性總是如此,既有仁善也有惡毒,同時也十分虛偽,所人修身就是不僅要修得好的品質,同時也是消除人性之中惡毒的源頭。曆史上許多著名的人物,其實也隻是傳揚的某一方麵而已,並非真的就是完人。


    這幾章寫齊王與芮姬娘娘的謀略,還有晏嬰與長公子的謀略,也算是把整個齊國故事的大致框架鋪開了,比之前兩部更加複雜,也涉及多條主線,一是盜嬰案,二是奪位,三是整個齊國的主線,田氏代齊,四是青丘山九尾狐狸的過往。


    所以故事也不會局限於一方,錯蹤複雜,而涉及的恩怨情仇也會更多。


    包括王禪的母親王彩霞與當年芮姬娘娘當年的情仇,還有白虎,以及當年武庚反叛為何為失敗,是誰破了龍女當年的封印,為何又憑空消失三十年。


    以及離魂組織與齊國王族的恩怨與及牽製等等,當然還包括化蝶的那件七彩霓衫,最後是否能收集齊全,而這件衣服顯然也是十分重要的線索。


    通過這幾章,也知道還會有一些玄幻的反麵人物慢慢呈現出來,所以整個第三部分的故事會更精彩,但也更難構架,也更複雜,希望有數讀者跟讀緊一些,有票就投在最後三章,這樣也算是給本人一些支持,能夠心無旁忌把整個故事寫得更合理,更離奇、更有看頭。


    本人在此謝過還追讀的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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