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青樓較技


    青衫客秋傷看了一眼醉真人,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可還是笑嘻嘻的走上台去,看了看王禪詭異一笑,緊接著拋了一壺酒給王禪。


    “鬼穀先生世有傳聞權謀無雙,今日一見讓在下也是大開眼界,實值在下贈酒一壺。”


    王禪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往杯中倒,一點兒也不忌諱,也不防範。


    秋傷看了看王禪也是露出滿意之笑。


    “隻是在下又覺得鬼穀先生有些欺世盜名,在春紅樓這麽多賓客眼前竟然耍此如此低劣的障眼法,實在有負傳名,更有負世人對鬼穀先生的期盼。


    若說這金子銀子可以真的點石成金,那麽世人就不必勞作,隻需都學此法術,那麽眾人都可以成為擁有金山銀山之主,那這世間不就沒什麽意義了,金子也好銀子也罷,那還有什麽價值呢?


    物貴為稀,稀者為貴,金子之所以貴,是因為它少。


    可鬼穀先生輕輕略施小法就可以化木椅為金,這難道不是欺世盜名,愚弄百姓,更是愚弄今日所有在場的賓客嗎?”


    秋傷客此時竟然對王禪大加抵毀,把王禪的點石成金術說成是一種障眼法,以此來欺世盜名,愚弄百姓。


    這可是王禪自出道以來第一次有人貶損於他,而且是在青樓之中,當著眾多賓客以及青樓姑娘的麵子。


    若是換了別人,定然已是惱怒成羞駁然大怒,可鬼穀王禪卻笑而不語,對此抵毀毫不在意,並不像他一貫爭強好勝的作風,而他知道秋傷公子還有下文。


    可此時二樓再次喧嘩起來,大家都又把注意力集中在鬼穀王禪身上,而且都在議論著鬼穀王禪的人品,就如同剛才秋傷所言,王禪就是一個欺世盜名之徒,用小小法術就想瞞騙百姓,瞞騙在坐的賓客,甚至於瞞騙青樓姑娘,想借此法術奪得菊韻的初夜權,若是傳將出去,王禪也算是身敗名裂了。


    身後的春然此時也是急得臉上通紅,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一直在跺著腳,可王禪卻是十分安閑,不言一語,並不反駁。


    秋傷見貶損王禪效果達到,所以也是十分得意,再次緩緩走上台去,輕輕撫著那張金澄澄的椅子,並不見其有什麽動作,而這張椅子在他離手之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完全變了樣子,全部化作一堆黑色的灰潵落在台上。


    “啊,原來如此,鬼穀王禪竟然真的是騙子。”


    眾人也是大聲驚呼,像是真的被欺騙一樣,情緒憤怒。


    剛才的老鴇本來十分歡喜,聽秋傷公子一說也是半信半疑,可此時一看,明明是一張黃澄澄的金椅子,可現在卻化成一堆黑灰,有如糞土,心裏也是十分可惜,哭天喊地的叫嚷著,竟然還蹲下身去親自檢驗一番。


    直到發現真的是糞土不如的黑灰時,臉上的臉也是擅抖著,怒氣衝衝的起身看著王禪道:“你你你,竟然敢騙老娘,你這個挨千萬的鬼穀王禪,你別以為你是鬼穀王禪就可以瞞騙我們,沒門!今日若沒有真金白銀誰都別想帶走我的菊韻。”


    老鴇罵罵咧咧的說完,也不敢過分,畢竟王禪的威名還在,她雖然是老鴇可也不能過分,況且此時後台老板並未說話。


    所以她又馬上轉變顏麵,對著剛才有些失落的鮑公子陪著笑道:“鮑公子,現在沒有人出價比你高,現在你的出價還依然有效。”


    “騷枝花,事情還沒結束,你可不要高興得太早了,說不定你今日會弄個人財兩空呢?”


    鮑公子此時也看出鬼穀王禪還有下招,並非如此不濟之人,所以他也不敢就承這個情,現在他也穩重了許多。


    “這位秋傷公子好手法,剛才鬼穀先生化腐朽為神奇,把木椅化作金椅,著實讓人開了眼界,可我醉真人卻不讚同秋傷公子所言,這化腐朽為神奇之術,卻並非誰都可以學的,自然是心中無物,心中無貪才能化出所需之物,而剛才的金椅子是確確實實的金子。


    世間之人本心中皆有貪欲,所以欲得金子卻又不可能,所以永遠也學不會此術。


    此術隻有胸中無物,胸懷天下之人,視錢財如糞土之才可以點石成金,而鬼穀先生行走列國所傳事跡,正好就是如此,若他要財想來金山銀山又有何難,何必如此周折而自毀清譽呢?


    事實正相反的是,秋傷先生必定是胸中仇怨叢生,貪欲難填之人,所以才會化神奇為糞土。


    而秋傷公子的手法,難道就不是障眼法,此法你覺得難道可以上得了台麵嗎?


    你與鬼穀先生高下其實已然分曉,其中道理別人不知,我醉真人可還真的沒醉。”


    未曾想再次為王禪解圍的竟然又是這個一直看似醉眼朦朧的醉真人,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此時大家又開始議論起來,畢竟醉真人所言到是情理俱在,一個能化腐朽為神奇,可一個卻正好相反,此時金椅子變成了糞土,著實也並非什麽好法術。


    世人皆喜歡由醜變美,卻不喜歡把美的東西變成壞的,更何況金子可是人人欲得的稀罕之物,變成糞土實讓人不喜歡。


    (其實這也正好是鬼穀王禪與秋傷的區別,一個心中無金卻可點石成金,一個貪欲難填所以化金為土,無視金子所能所用,揮霍無度,大家可以慢慢體會。)


    秋傷本來已得意的回到座位,可此時一聽醉真人一說,也是臉色大變,怨氣橫生。


    “哦,坐了這大半晚上,我到是還沒注意到你,你自稱醉真人,當是得道真人,看起來也是身懷絕技之人,到讓本公子看走眼了。


    你還真是真人不露麵,不知醉真人在何處清修,又師從何人?


    剛才你說我化神奇為糞土,本公子也不與你計較,既然你都如此說了,不如也請你為大家露上一手。


    此間老鴇早也說過,今晚可以以技量金,若是你的道法高深,想來今晚該你獨得頭魁,本公子也會輸得心服口服。”


    秋傷心裏疑慮,他可不是初出江湖的稚兒,而是江湖老手,所以對於世間精通道法之人,該也是十分熟悉,所以才如此自信,可他還是真的看走了眼,所以才有此問。


    緊接著他又激起眾人的好奇心,要讓醉真人露上一手,也算是暗裏下了戰書。


    “好說好說,在下修行之所,就在昆侖山中,在下聽聞世間妖孽橫行,所以也來湊個熱鬧,至於師承也忘了,想來英雄不問出處,若齊國真的想招攬在下,也不會在乎我師承何人。


    秋傷公子如此高抬在下,到讓在下不好意思,若是不小露一手,我看今日秋傷公子也難與下台。”


    醉真人也是邊喝著酒,邊笑嘻嘻的說著,而且好像不是被激起來,而是有意給秋傷公子台階下而已。


    此時醉真人也是看了看屏風之後的陽生公子與晏圉公子,像是投石問路一樣,自推自薦。


    “那本公子可要好好看看了。”


    醉真人也不搭話,隻是對著台上那堆糞土隨手一揮,一股風吹了過去,頓時整個台上的糞土灰全部飛了起來。


    可奇怪的是,這些灰一飛起來就像長了翅膀一樣,並沒有像風吹灰砂那般,反而十分靚麗,而且七彩斑斕,大家剛才像是被眯住了眼,再看之時發現,此時整個二樓之上全部飛著數百隻七彩的蝴蝶,而那些黑灰已完全不見了,而且樓中也透著股股香氣。


    有幾隻蝴蝶竟然像是認主一樣,還停在那些姑娘的身上,有幾隻停在了王禪的酒杯之沿。


    此時的二樓更是驚呼一片,沒有人想像得到,這幾日一直在樓中喝酒獨醉的醉真人,竟然也是身懷不露,而且看他的道法顯然要比剛才王禪的點石成金與秋傷的要高明得多,畢竟此時的蝴蝶是活的,而且這些蝴蝶是真的,而不是幻像。


    從那些驚呼的姑娘們的臉上可以看出這些七彩的蝴蝶,她們都十分喜歡,而且這些蝴蝶身上都帶著香氣,像是剛剛才采花回來的一樣。


    秋傷一看,心裏更是一驚,沒想到這個醉真人的本事還真的不小,竟然憑空把一堆黑灰變出這些蝴蝶來了,一時之間也是氣結。


    他此時雖然不知道這醉真人的真識身份,可他知道此人必與王禪有關,而王禪如此淡定顯然是相信這個醉真人會給他出頭。


    顯然在此情勢之下,縱然他有心,卻也不敢大意了,畢竟王禪也是深不可測,而這個醉真人當然也是不可捉摸,正所謂雙拳難敵四腿,他現在也隻能忍氣吞聲。


    一開始他本想羞辱王禪,也是連用了多個計謀。


    先是與王禪招呼,讓王禪感悟舊友,沒有防備,緊接著忽然發難,想讓王禪出醜,可當王禪把黃金變出來之後,他又有意貶損王禪,把金椅變成糞田,讓王禪名汄掃地。


    隻是未曾想,他的這些招式,並沒有有損王禪半分顏麵。


    此時經這個醉真人一攪糊,不僅像是與王禪撕破了臉皮,反而讓自己顏麵盡失,可他卻又不得不忍。


    “醉真人這一手到是新奇,本公子今夜來此看起來也不得不甘拜下風了,若是它日相見,本公子再與真人較上一較。


    齊王招賢,本公子也是為齊王效勞,來此尋一些奇人異士,醉真人有如此好的本事,不知可否願意,本公子可為真人引薦。”


    “多謝秋傷公子好意,齊王有秋傷公子如此身懷絕技之人已足亦,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不可能同侍一主,而我隻想在此再飲幾日,若是沒有明主,本真人自會遠遊他處,秋傷公子到可以大可放心,至於較技,本真人到也不懼,若有時機,我們自人再相遇,又何必此時急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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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傷公子有公務在身,那就不送了。”


    秋傷一聽,不得不臉上帶笑,抬手一揖,卻徑直的向樓梯走去,連王禪都不予打招呼了。


    可王禪呢,此時舉起杯子,上麵竟然還叮著一個蝴蝶,對著醉真人微微一笑,兩人隔空對飲一杯。


    “哎喲喲,醉真人哪,你還真是真人不露相,騷枝花我是看走了眼,不知你老竟然還有如此高明的法術,看起來若是以技量金,今晚的菊韻當是屬於你了。”


    騷枝花說完,也是看了看台下的鮑公子。


    此時鮑公子也是大開眼界,所以也是微微一笑道:“老鴇說得不錯,我千兩黃金又如何值醉真人這神乎其神之技,在下認輸,在下認輸,不敢再與真人相爭了。”


    鮑公子也是識相之人,所以說話也是十分客氣。


    此時騷老鴇也是看著王禪,可王禪也是不想說話,微微點頭,卻是對著陽生公子與晏圉公子。


    兩人一見,也是會意。


    “騷老鴇,本真人之技雖然也不差,可若說與鬼穀先生之技比起來那還是天差萬別,這些蝴蝶隻能讓人歡悅,卻不能給人溫飽。


    鬼穀先生點石成金,卻可是實打實的,你可別聽信胡言,反而失了這麽大的金主,有他在要錢有錢要金子有金子,所以這個菊韻姑娘當然歸屬於他,我隻願在此多飲幾日而已,對於這位菊韻姑娘,本真人到不敢有興趣。”


    醉真人到是讓人竟外,不僅幫了王禪,最後還把姑娘給還給了王禪,也算是不掃王禪的顏麵,畢竟王禪說過今夜要奪得頭魁。


    王禪一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卻之不恭。


    “既然真人如此厚受,我鬼穀王禪若是不識真人好意,就實在說不過去了,如此正好,隻是剛才這金子我現在可沒有了,還請春紅樓的老板抽空到我落霞別院去取。


    那麽此時酒足飯飽,本公子今夜我就要帶走這位菊韻姑娘,應該沒有人反對吧!”


    “先生依規矩贏得菊韻姑娘,金子就不必了,先生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晏某不敢有違。”


    此時晏圉也是站起身來以著王禪深深一揖。


    王禪也是回之以禮。


    “醉真人,你我有緣不如到我別院一坐如何?”


    “你是身名遠揚之人,本真人可不敢跟你去,你要去自己去,何必管我。


    本真人慣了獨居獨飲,再大的別院不如清風明月,若真有緣,自會再遇。”


    醉真人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語氣比之剛才完全不一樣,語氣之中帶著譏諷,王禪一聽也是十分尷尬,隻得也是對著醉真人一揖,這才伸了個懶腰,帶著春然與菊韻離開春紅樓。


    而醉真人也隻是獨自飲酒再一揮衣袖,那些蝴蝶又全都收回到他袖中去了。


    而此時一眾賓客知道精彩已結束,此時也是覺得無聊,慢慢也紛紛散去。


    一場青樓較技的大戲也是讓他們意猶未盡,一個個雖然沒有奪得頭魁,可卻也是心滿意足,明日的市井街坊看起來又有閑談之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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