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天心鏡湖


    “白靈,這個地方不錯,你也呆在乾坤袋有些日子了,本公子心中有愧意,現在你就放你出來看看夏日春光。”


    王禪說完還是向後退了退,此時他坐在一塊巨大的青石上麵,可以俯覽整個山澗以及那片湖泊,他怕白靈奔出來之後自己反到沒地方坐了。


    可讓他意外的是,白虎並沒有一躍而出,反而輕輕飄飄的從袋出飛了出來,像一股煙一樣,隻是出來之後竟然在王禪麵前搖身一變,瞬間就變成一個姑娘。


    王禪一看,這位姑娘膚色白淨,眉目清秀,兩隻大眼睛像是夜空閃爍的星星一樣,粉撲仆的臉上,紅韻朵朵,特別是俏皮的小嘴,帶著鮮豔的血色,十分突出,此時正嘟著嘴看著王禪。


    而她一身白裏透著粉色的裙衣,不僅輕盈如風,而且帶著一股天然的香氣,衣裙飄過,竟然讓王禪有些迷惑,又有些驚異過度那種吃驚的表情。


    “白靈,你還真的修身成人,而且還修得如此美豔,本公子有些意外。”


    “哼,你淨瞎說,你明明知道我能修身成人,肚子想著什麽肮髒的想法,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我可不是蝶兒,更不是青裳,沒有那麽好騙的,更沒有你說得什麽美豔,你身邊何曾缺過美麗女子。”


    王禪一聽,被白靈一頓搶白到是慢慢的回複平靜,可心裏確實是有些不好的想法,這似乎也欺騙不了人。


    他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就是西方聖獸白虎所化,說起來與他的母親可是一輩份兒之人,此時站在他的麵前,他想過行禮,卻又不想,畢竟這個白靈看起來像他的妹妹一樣清純而可愛。


    “我怎麽敢騙你呢,若說你可與母親一輩份之人,本公子剛才想是不是該叫你一聲小姨。”


    王禪半開著玩笑,心裏卻並非如此想的。


    “我就說你沒安好心,我可隻有幾歲,比你還小,你竟然想叫我小姨,不知道你聖人師傅怎麽教你的,還是你本就有辱師門之譽,聰明過頭了。


    世間萬物之輪回從來也是依道而為,並無前後世之分,若說真的要分,其實也難與確定所謂人之輩分,前人為你父,後世說不定你為人父,這難道還要亂了不成。


    行當年之事是當年之我,現在之時當又是現在之我。


    你從二千多年之後而來,蝶兒為渡化於你從二千多年之前而來,這又有什麽區別呢。


    你們同拜一師,算是師兄妹的關係,這就是你們的緣份。


    我現在同樣化身而來,自然也是我的緣份,有些事就是如此,糾纏不清的。


    你想叫我什麽都可以,我才沒有你那麽笨的腦袋,得聖人指點卻不開化。”


    白靈說完,自己攏了攏裙子,就在巨石之上坐下,看著那一片湖。


    王禪一聽到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出生到現在,白靈還是第一個罵他笨的人。


    而且白靈所說已經超越了時空之限,也講這過去,也不講求將來,隻講求現在。


    王禪也是在一邊坐下看著同樣一片湖。


    “白靈,這片湖你該熟悉,這裏景色不錯,想來以前你們經常來此吧。”


    “我忘了,什麽也不記得,隻知道似乎這片湖叫天民鏡湖,可以映天接地,也可以照出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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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此時整個青丘山以及整個天空都在這片湖水之中,你可曾能找到你自己坐在何處?”


    白靈說完回首看了看王禪焉然一笑。


    “天心鏡湖,這到是一個十分有趣的名字。”


    王禪一聽,也是瞪著眼睛順著整個青丘山在水中的輪廓形像找去。


    可這一片背陰之時,此時雖然豔陽高照,可在湖泊之中的陰影之中,王禪卻找不著自己,甚至於這一塊巨石都的找不著。


    “走我帶你去看看,我記得當年龍兒姐姐最喜歡這一片湖了,她說東海太大,不如這湖這麽精致。


    而且還說海因大而時常有波浪,也不如這湖那麽寧靜,波平如鏡,像天空一樣湛藍。


    所以有白雲都飄在水中,進到湖中就如同遨遊天際一般。


    而這就應該說得是人的道心,隻需平靜,守靜歸一,就可以映照整個變化無窮的世界。”


    白靈說完拉著王禪的手,就這樣輕輕一躍,人如一陣風從整個山澗飄過,慢慢的落在天心鏡湖的邊沿。


    這一片湖水很深,除了幾條小溪流入的地方有些砂卵石之後,湖邊都是斷岩殘崖,而且似乎經曆了許多風霜一樣,湖邊的斷壁之上,竟然依稀可見百年前留下的痕跡。


    整個湖麵並不是很大,方圓也就幾百丈,若是看起來到真的像一片心,像一片天之鏡,把天當成一個姑娘家,而這裏就是她梳樁的地方。


    有這樣一麵鏡子,隨時可以照見自己的形態變化,喜怒哀樂。


    而那些白雲,似乎就像是天的心事一樣,有時碧空萬裏無雲,有時也會雲聚雲散,甚至大部分時候,天上總是陰雲密布,黑沉沉的,像是天之心藏著萬千悲痛一樣。


    有時又會風起雲湧,隨著四時之變而變。


    或許又可以說四時正是因天之心情變而變,這種變化甚至比大海的變化還要更幻化一此,也更讓人難與捉摸。


    世人自古以來對天地皆存敬意,是因為天地生萬物,世人皆靠天而行,可天地無常,卻又有常。


    而這片天心鏡湖,卻一直平靜,是因為她在整個青丘山的山凹之中,少有風襲。


    而湖麵之上唯有平靜,也才能映知其天地之變化。


    若是湖之中自己有了波濤,那麽其心已亂,就不可能映見萬物變化。


    “至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其複。”


    這是道德經中所言,若說以水之靜來觀自己之心就會更貼切一此,心不亂而能觀世間萬事萬物,心若一片湖,靜靜的,那麽天地日月一切盡在其中。


    王禪慢慢想著,也慢慢的感悟著這天心鏡有對他的啟發,也是緊跟著白靈,邊走邊欣賞著,又邊思慮著。


    “你在想什麽?”


    白靈忽然停了下來,看著王禪。


    “我在想,在想我的心什麽時候能如這片湖一樣映出世界之變,而自己卻又靜謐如初。”


    “當年也有人問過這個問題,若人心如天心,那麽自然可以與天地同存。”


    王禪一楞,卻還是嘻嘻一笑道:“白靈,你剛才不是說忘記了嗎,為何現在又會說當年之事。”


    “我也是才想起來一些的,你就別追究了,一想當年之事我就頭疼得厲害。”


    王禪一聽,看了看白靈,也是略有感懷。


    他的師傅說過,剛才白靈也說過,他自己是從二千多年之後而來,可他雖然修了這麽久的道法,卻從來也回憶不起半分,能記得的隻是那一株稻穀,再往前就隻有一團火,一團雄雄大火。


    白靈說完,見王禪有些尷尬,卻又一笑道:“你想知道,等姐姐來了你問她好了,這裏當年發生過許多事,也承載著許多美好的悲傷的記憶,可這片湖依然如初,這就是人與天地萬物的區別。”


    “你說我母親要來嗎?”


    “你不是能卜會算,為何還要問我,這隻是你不願意看到她而已,你心裏在逃避,可姐姐不會,她一直都十分勇敢,敢於麵對自己,才能麵對天地。


    若是你連在這一片湖都不敢正麵自己的心,那麽還談什麽修身悟道,我看你還是省省吧!”


    王禪聽著,心裏也是十分愧慚,向來隻有他向人傳訓的,此時卻被白靈說得啞口無言,而且看樣子白靈可比他要小好幾歲,一個小丫頭的樣子,竟然把自家公子訓斥得臉上通紅。


    “走吧,我知道你想得多,而且青裳也在等我們了,還是快些回去,莫要讓她擔心了。”


    白靈也是不想過多的回複當年之事,更不想讓王禪知道,她清楚王禪一直想知道當年之事,所以此是說完獨自向著落霞別院飛躍而去。


    王禪一看,也隻得苦笑一聲,畢竟剛才白靈所說,像是十分清楚他的想法一樣,而他也知道這其中的根源。


    因為白靈這一段時日一直住在他的乾坤袋中,而乾坤袋裏的天地正是王禪心中的天地,所以白靈才會如此清楚他的內心,就像是這一片鏡子一樣,可以照出他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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